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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想得簡單.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被林媽媽一提.的確是夠亂的.
「林小姐.算阿姨求你了.」林媽媽握住她的雙手.語氣真摯得令人動容：「離開郁明.好不好.以你的條件.肯定會找到更好的歸宿的.」
更好的歸宿.她這輩子都甭奢求了.喬景年苦笑.自己再一次被無情地否定了.只是這次.她碰到的是軟釘子.教你無處撒氣去.
「阿姨.我會考慮的.您放心.」
「我早就看出.喬小姐是明理的人.放心.我放心.只是阿姨還有一事相求.你跟郁明提的時候.只說是你的意思.做父母的不容易.希望你體諒.」
林媽媽撫摸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她卻聽出來了.他們不想再在兒子心目中留下干涉的印象.便讓她來做這個惡人.
也罷.她是吃軟不吃硬的個性.何況人家也是慈母情懷.她如今同樣是做媽的人.自然能體諒其中的苦心.便頜首稱是：「我明白.」
中午.一「家」人圍桌而宴.最初的震盪已經過去.大家各懷心事.場面上的氣氛熱鬧而不失溫馨.
喬景年和林郁明坐一方.寶貝兒坐在她的腿上.正是對什麼都喜歡嘗試的階段.吵著要自己吃飯.她光顧著照看孩子.自己根本沒吃兩口.林郁明很體貼.幫她挾了菜.「來.寶貝兒.伯伯抱.讓媽媽吃好不好.」
「不.媽咪抱.撥撥抱.」寶貝兒扭著小身子.直往喬景年懷裡拱.不肯過去.
「寶貝兒.到撥撥這來.」江辰逸拍著手.又是逗又哄.「勾引」女兒去他那裡.
喬景年目光一直含著女兒.嘟著唇學著女兒的口氣：「不.寶貝兒哪也不去.就在在媽咪這裡.對不對.」
林家人一時全都沉了聲.一時間.只聽得到筷子不小心碰到碗沿時.發出細微的叮噹聲.喬景年也有些察覺.抬頭一看.大家神情嚴肅.空氣中飄浮著一種叫緊張的氣氛.
「怎麼啦.一個個這麼嚴肅.喬喬.說你呢.怎麼不高興.」此景原始策劃者林郁明試圖活躍氣氛.
林喬喬將筷子啪地往桌子上一頓.起身離桌：「我吃飽了.」
「喂.喬喬.只吃了那麼一點.」看來江辰逸依舊為林喬喬的小食量傷神.跟著站了起來.正要表現老婆永遠第一的好男人形象.卻在這時.既是吃飯工具又是玩具的湯匙從小傢伙手裡飛了出去.見喬景年要彎腰去撿.便示意她別動：「我來.」
重新落坐.江辰逸微彎下腰.桌下.她一條腿擱在另一條腿上.闊大的褲腿微微上提.堪堪露出一截腳踝.肌膚勝雪.踝上一副腳鏈.枚紅正點.正是那年夜遊拉薩市景時.他買來.送與她的.
「來.媽咪喂.」
桌子上.喬景年藉機奪了小傢伙的自主權.夾了菜送到她的唇邊.驀然覺得腳踝一暖.指腹略略粗嚦.每一下輕觸都令人感官分明.她的心咯登一下.下沉.上揚.如坐過山車.
「桌子下有寶貝嗎.辰辰.」林郁**黠地閃了閃眼睛.問.
她一慌.手中的筷子落地.臉.燙得嚇人.
腳上.手離開.江辰逸直了身體.將湯匙與筷子一起拾起.起身去了洗手間.林媽媽早已吩咐幫傭大嬸送了乾淨的餐具.
終於鬆了一口氣.喬景年覺得腳上有些異樣.好似少了什麼.瞅了機會悄悄地查看.果然.腳上的鏈子不翼而飛.
這人.想幹什麼.
那年在拉薩的情景又浮出腦海.攪得人心煩意亂.又害怕失了方寸.做賊心虛地抬頭.別過臉.林郁明正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喬景年慌忙收回視線.掩飾地一笑.低頭挑逗懷中的小人：「寶貝兒.吃飽了沒有.來.再吃一點.」
「我看寶貝已經吃飽了.倒是你.沒吃幾口.不如讓喬喬抱了去.你專心吃一點.」
林郁明剛說完.江辰逸出來了.從她手裡接過小傢伙：「來.撥撥抱.小寶貝兒.走.我們找喬喬媽咪去.」
噗.一口湯衝入口腔.喬景年嗆得臉通紅.好不容易壓下咳.又嘔得心口發疼.
什麼叫喬喬媽咪呀.寶貝兒永遠只有一個媽咪.那就是她喬景年.再一看.那一對正帶著孩子做老鷹抓小雞的遊戲.爸爸扮老鷹.「媽媽」自然是母雞.護著自己的小雞仔.寶貝兒咯咯咯的笑聲.刺痛了她的雙眼.
喬景年放下筷子.過去「搶」起小傢伙.「剛吃完飯.不能劇烈運動.」
「抓.小雞…….」小傢伙正玩得歡.被她突然打斷.癟著小嘴巴鬧著要繼續.
「不鬧不鬧.跟媽咪玩.」她一邊哄一邊在小傢伙的臉上親得叭叭響.「寶貝兒.想不想媽咪.想不想呀.」
喬寶貝隨她.也怕癢.被她親得格格亂笑著往她懷裡鑽.
「喬喬.拿包.回家.」江辰逸邊說邊搶上一步.擋住她的去路.拍著雙手：「來.寶貝兒.跟撥撥回家.」
喬景年氣得臉通紅.他這是存心分開母女倆呀.「不回不回.走.跟媽媽去院子裡玩.」說著.抱著小傢伙轉身往外走.
「喬景年.把寶貝兒還給我.」江辰逸追了上來.
身後.林家二老交換了一個眼色.林媽媽指著兒子.恨聲：「你呀.」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林郁明依舊若無其事一般.叫住提了包包腳步匆匆的妹妹：「喬喬.你真要助肘為虐啊.」
「哥.你說什麼哪.」林喬喬看著院子裡真正的一家三口.哪還有心思留在這裡.偏偏一向疼她的哥哥.今天專門跟她作對似地.哪壺不開提哪壺：「喜歡孩子.為什麼不自己生一個.」
林媽媽生氣地叫了一聲：「郁明.」
一結婚.老公便走了.這是林喬喬的痛.林家人向來都很避忌這個話題.兒子今天真是瘋了.弄個喬景年來.已讓全家人尷尬.現在又往妹妹的痛處戳,.也難怪林媽媽會生氣了.
「是你不願意生.還是他不願意生.」林郁明聲色不動.繼續抽瘋.
「媽.您還管不管哥啊.他這是什麼意思.好好的週末聚會全給他攪亂了.還在這胡說八道.我不走了.」林喬喬今天鬱悶透了.一直忍著.終於到了爆發的頂點.生氣地一扭身跑回房間去了.
林媽媽恨恨地指了一下兒子.連忙追進去.哄寶貝女兒.
院子外.長春籐架下.濃蔭遮擋住正午的陽光.一個要搶回女兒.一個抱得緊緊的不讓搶.正鬧得歡.
「喬景年.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把寶貝兒留下.立馬走人.」這女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什麼事都做得出啊.江辰逸惱火至極.
喬景年怕他來搶.一轉身將女兒護在胸口：「你這話真好笑.這又不是你家.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走.」
「你豬腦子.還是裝糊塗.沒看人家的臉色.我都替你急.」他轉到娘兒倆面前.勾著女兒的小手.淡淡地瞥過來的一眼.含了一些心痛.
只是她現在鑽進了牛角尖.早就失去了判斷力.當即回嘴：「是郁明請我來的.郁明歡迎就行.」
「嘖嘖嘖.一口一個郁明.叫得好親熱.真以為自己是市長夫人了.」眉梢向上挑起.江辰逸略略譏諷一句.
「我.我……」
「我什麼.還不走.」
「你把寶貝兒還給我.我就走.」她對什麼市長夫人不感興趣.只想要回女兒.
江辰逸忽然往前一湊.嚇得喬景年頭向後一讓.結果發現他只是在逗弄女兒.一邊逗一邊輕輕地說：「你放心.寶貝兒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的.你只要待著別動就好.」
什麼叫連本帶利還給她.
噢.不會是想用錢打發她吧.喬景年「嗷」地一聲嚎了起來：「我不賣孩子.」
「說什麼哪.」江辰逸毫不猶豫地抬指.輕戳了一下她的眉心.不滿地睨了她一眼.
喬景年的心.驀地一窒.
這樣的舉止.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語氣.也只有在兩人最親密的時期才會有.
可是不對呀.喬景年鬧不明白眼前的狀況.唇固執地揚起：「我現在就要.」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再也不讓你見寶貝兒.」豬腦子呀.他跟她說不清.只有上威脅了.先將她穩住再說.「契約書第三條還記得吧.背給我聽聽.」
什麼.她沒聽錯吧.居然讓她背約法三章.他以為自己還有這個資格嗎.
「不背是吧.那寶貝兒跟爸爸走.」他作勢便要抱走女兒.
喬景年急了：「契約書第三條.不准私會男人.包括男客戶；必須見面的事先請示.江辰逸同意後方可見面；如有必要.由江辰逸陪同前往.」
「嗯.不錯.還記得.那就照著做.聽見沒有.」眸底含笑.江辰逸滿意地點點頭.
呸.照做你個頭.自己老婆孩子熱炕頭.叫她守身如玉.姑奶奶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等寶貝兒到手.才不理你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