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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搶過孩子.「寶貝兒.跟叔叔阿姨問個好.來.跟媽媽一起學.叔叔好.阿姨好.」她教一句.小傢伙學一句.奶聲奶氣的.逗得一幫人開懷大笑.總算排除了險情.
「唉喲.林大市長.不會有新目標了吧.」好不容易轉移了話題.有人又發現了新情況.意有所指地問.
林郁明咳咳兩聲.連連擺手：「別胡說.我去那邊看看.」
居然拿她和林郁明開玩笑.喬景年不覺好笑.又是下意識地瞟過去一眼.還好.那人正和顧向北聊天.壓根沒注意她這邊.
晚上.一幫人鬧著去酒吧.她托詞帶著小孩不方便去.大家一看也是事實.倒也沒有強求.
獨自牽著寶貝兒.走在校園裡.白天的喧鬧正在退去.一張張青春勃發的臉讓人歡欣.叮鈴鈴.叮鈴鈴……一串鈴聲傳來.她有些恍惚.不知這鈴聲是記憶中的回音.還是……
不好.眼看著一輛山地車衝了過來.她下意識地抱起孩子.將自己的身體迎了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撲了過來.一把抓住車把.喬景年驚魂未定.「謝……謝.」等看清救命恩人.後一個謝字硬生生給卡在喉嚨口.
「想什麼哪.這麼不小心.」江辰逸微微斂眉.責備道.
她在想當年.他騎著山地車撞到自己的那一刻.真是.差點連累了寶貝兒.喬景年想想都覺得後怕.
「我送你回去吧.」江辰逸眉目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像個麻煩似的.
「好.」
『不用』.她本來是想說這兩個字的.不知怎麼的.話出口的時候.變成了另外一個字.
「你怎麼沒跟他們一起去鬧.」兩個人並肩走著.活像一家三口.總不能老這麼沉默下去.她也是沒話找話.
江辰逸未說話先勾唇：「剛才遇到以前的班主任了.你應該記得吧.他還問我.那個抱著孩子的是喬景年吧.她以前老告你的狀.你現在沒整人家了吧.」
「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喬景年偏著頭問：「那你怎麼答的.」
「我回答說.人家不給我機會.我上哪整去.」江辰逸一本正經的樣子中.卻又似乎帶了一些似笑非笑.
喬景年默然.他大概是真放下了.不然.這樣的玩笑又怎麼能這樣輕鬆地說出口.
一上車.寶貝兒便趴在她的懷裡睡著了.這孩子從來沒有見識今天這樣的熱鬧.也瘋累了.她將孩子小心地放在膝蓋上.眼睛柔柔的.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這一幕.落在他的眼底.不由得生出一絲悸動.忽然好想將她和孩子攏進自己的懷.
只是.她已不是他的女人.孩子也不是他們的結晶.
薄怒滋生.為這久違的悸動.也為這兩個不是.
收回視線.點火.掛檔.車發動的那一刻.他已湮了情緒.而他方纔的失控也不過是心念一轉之間.喬景年自然未曾看出一絲一毫.在她眼裡.他始終客氣中帶著疏離.彷彿兩人從來只是路人甲和路人乙的關係.
「後座上有衣服.拿來給寶貝兒蓋上.」江辰逸見她脫下外套.蓋住孩子.便提醒道.
喬景年「噢」了一聲.側身摸向後座.拿過衣服一看.是喬喬的.手頓了一頓.還是放回去了.「車裡不冷.還是不用了.」
想想又覺得自己實在是矯情.連男人都讓給喬喬了.居然跟她的衣服較勁.
「你怎麼當人家媽的.出來也不多帶件衣服.」
他責備的話語傳來.令她莫名地一暖.淺笑著自我檢討：「對不起.是我不好.走的時候太匆忙.所以就忘了.」她是被林郁明強拉著過來的.當時那情況.壓根不容她考慮別的.
「你應該跟你老公說對不起.他要是知道你這樣對他的孩子.肯定會生氣.」江辰逸順嘴滑出這麼一句.只是沒料到.心頭竟有些酸酸的.下意識地掃了她一眼.
不想這一眼卻讓他呆了一呆.女人只著一件純棉背心.裸露著雙肩和大片頸口.細膩的皮膚泛著誘人的光澤.微低著頭的模樣.別提有多魅惑.
事隔兩年.她對他仍具有致命的殺傷力.
這認知令他惱怒.便脫了身上的衣服扔過去.生硬地命令道：「披上.」
喬景年淺淺一驚.驀然發現自己身上近乎半裸的小背心.臉一下子紅了.慌不迭地套上他的衣服.袖口太長.便捲了兩卷.
車裡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誰也不說話.直到停在小區樓下.
「不會吧.」
喬景年抱著小傢伙下了車.仰望著黑漆漆的一片.望樓哀歎.
江辰逸跟著下了車.走到她身邊.漫不經心地問：「你家幾樓.」
「十一樓啊.同志.」她簡直想哭.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停電.停就停唄.幹嘛趕在這個時候停啊.
就在她自歎自憐的時候.江辰逸已經抱過孩子.邁動修長的雙腿.一邊朝大樓裡走一邊說：「別歎了.我送你們上去.」
這這這……
想要拒絕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看他的架勢.就算她想擋也擋不住了.而且.她隱隱似乎有些高興.
天完全黑了下來.外面還殘餘著一些光線.樓道裡卻是伸手不見五指.喬景年跟在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爬著.忽然腳底下一空.人就勢歪了下去.黑暗中一隻手抓住她.穩住了她的身體.
喬景年一站定.下意識地抽了抽手.卻沒有抽動.便以歪就歪.由他去吧.
她的手還是那麼小巧而柔軟.手心滑膩膩的.好像出了一層薄汗.因為緊張嗎.他有些拿不定.轉念.又有些好笑.無愛.又何來緊張.
到了家.喬景年引領著他一路摸索著進了臥室.找到床.江辰逸彎下臂膀將孩子放在床上.喬景年在一邊幫忙.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像青草一樣芬芳.無端地沁入鼻端.
她近乎貪婪地聞著.兩年了.七百五十一個白天和夜晚.她無數次地回味過的味道啊.
燈光驟然洩出.來電了.
江辰逸苦笑.都做孩子她媽了.她丟三落四的毛病一點沒改.早上出門依然不記得關燈.臉上感覺癢癢的.驀然發覺女人的臉近在咫尺.髮絲輕拂在臉上.難怪惹來一絲輕麻.
她閉著眼.一臉陶醉的表情.剛才一口氣上到十一樓.許是累了.嘴巴中還微微喘著氣.那樣子極易讓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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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海中一下子想到這四個字.渾身一緊.一股燥熱在四肢百骸升騰起來.叫囂著往一個方向衝去.
強烈的光感令喬景年忽然醒悟.張開眼睛.頓時羞紅了臉.倏地跳了開去.「對不起.我以為……」吭哧了半天.卻找不出理由.剛才的樣子真是犯騷啊.只怕會越描越黑.
「沒事.來電了.我走了.」真是有意思.她也會不知所措.江辰逸拚命抵抗著內心的波瀾.一笑而過.
喬景年「噢」了一聲.突然記起什麼似地.三兩下褪了外衣.遞過去：「你的衣服.」
屋子裡的光線比車裡強過百倍.黑色的背心襯得肌膚愈加白皙.低低的領口恰恰露出一方完美而精緻的鎖骨.骨窩森森.極是性感.緊致的衣衫.勾勒出呼之欲出的傲人上圍.
喉頭莫名地一緊.江辰逸接過衣服.匆匆地邁動雙腿.大踏步地向臥室外走去.這屋子不能再呆下去了.
「等等.」他果然一刻也不願意停留.心頭滑過一絲傷感.喬景年奔到衣櫥前.「上次的衣服也一起帶回去吧.」
他擺擺手.已然步出臥室：「不了.下次讓喬喬過來拿吧.」
也是.他若現在拿走衣服.只怕喬喬會疑心.還是他有心.生怕後院起火.想必是極介意喬喬的感受了.等喬景年追出去的時候.門光噹一聲.他已經出了門.
與g市市政建設的合作項目全面拉開.喬景年越發忙了起來.這天.去現場檢查完畢已是傍晚.便直接駕車回家.經過蘭陵路的時候.兩年之後.這兒的景致竟是沒什麼變化.順手將方向盤一打.拐進了小區.及至在樓前停下來.看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樓群.驀然醒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不知不覺地.將車開到這裡來了.
只猶豫了一秒.她拉開車門下了車.徑直朝樓內走去.
喬景年拿出鑰匙插入鎖孔的那一刻.其實心裡沒底.也許這房子早已換了主人也未可知.轉動鑰匙.悅耳的輕喀傳來.她一陣狂喜.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以為時光還停留在那年.她離開的那一刻.
室內的擺設跟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連她和他的拖鞋.依舊以相依的姿勢擺放在同一個位置.彷彿她從未離開.不.應該是她走後再沒有人來過吧.
可是.她汲了拖鞋進去後.發現家裡纖塵不染.應是時時有人打掃.
驀然發現臥室亮著燈光.心.狂跳起來.喬景年想都沒想.便悄然.卻堅決地潛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