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怔忡之際.江辰逸邁著慵懶的步伐走過來.經過她時.忽然附在她的耳際.小聲卻帶著刻意的辱弄:「我在左岸八棟108室等著你.」說罷.揚長而去.
「姐.走吧.」
藍正龍的催促.將她從怔忡中叫醒.喬景年定定神.一邊往外走一邊揮揮手:「你走吧.不用管我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辦.」
他愛她.至深.
她欠他.必還.
藍正龍淺愕.抓出去的手終是收了回來.她決定的事誰又能阻止.視線落在那一桌殘局上.瞳微縮.唇邊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一路上思緒雜亂.等到了小區外.喬景年突然想起左岸八棟108室不就是那會兒.自己曾經力薦給他和喬喬的婚房嗎.
他讓她來這裡幹什麼.
不會喬喬也在吧.
站在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敲門.發現大門虛掩著.便不請自入.
江辰逸本來背門立在窗口.聽到動靜.慢慢地轉過身來.不禁抱臂.細細的打量起來.女人一身的風塵味.巴掌大的精緻小臉.化了妝.愈加的明艷動人.及膝的裙撕了幾條口子.雪白的大腿根若隱若現.絲絲縷縷地勾人犯錯.
「當年的我真是天下第一號傻瓜.看到玫瑰小姐這副模樣.令我更加的悔不當初.」眸光清淡.猜不透情緒.他緩緩開口.話裡.三分自嘲.七分輕薄.
喬景年掩好門.轉過身來的時候.用化骨的風騷掩藏了滿腔柔情.
「不必悔.玫瑰今晚會加倍奉還.」唇邊勾出一抹迷人的狐狸笑.她魅眼如絲.扭腰.擺臀.搖曳著扣人心弦的身姿走向他.
當年的她就是這樣子接客的.
一想到她的妖嬈曾經向眾人盛放.不由得他不生氣.
「你打算.怎麼還.」狹長的眸一沉.幽深如見不到底的潭.為什麼.他越是不喜歡她這個樣子.她越是要浪給他看.
只是.表情淡若止水.讓喬景年誤會.便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斜魅了一雙本就嬌俏無比的杏眸.腿微抬.在他的腿上摩擦.
他越是冷淡.她越是想要撩拔.「身體的債自然是身體還.」邊說.邊丟著魅眼.嬌滴滴地笑.
「這可是你說的.等會別後悔.」他要的從來不止是身體.她的話.令他失望.江辰逸動手.解她的衣扣.
直白得令她有些不適.
「辰逸.吻我.」喬景年掂起腳.微微地闔上雙眸.濃密的長睫一抖一抖.像羽扇輕舞.她的唇淺淺地翕開.準備承接他的熱情.
這樣欲迎還羞的嬌態.簡直是最入骨的勾魂.
他用盡全力.才克制了一吻封緘的衝動.故意用了最粗鄙的語言:「怎麼.你以為我們是在談情說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在賣.我在嫖.」
彷彿一記悶棍打在頭上.喬景年張惶地睜開眼睛.眼前赫然是一張清冷的臉.嘲弄的表情令她難堪至極.而他的手不曾停止.指尖微涼.偶爾觸摸到肌膚.令人一顫.
「不要.」她抓住胸口的那隻手.擰眉.拒絕.
薄唇勾勒出冷酷的弧.他字字如刀:「我付了錢.你收下的那一刻便沒有資格說不.」最後一個「要」字餘音在口.嘶拉一聲.她的衣衫被撕裂.
「別.」
她開始掙扎.她是來還債的.不是送上門來被他侮辱的.
短暫的激烈後.她不出意外地被制服.渾身不著寸.縷地躺在床上.任由他的唇在自己身上烙吻.每一下都帶著報復的凶狠.
鑽心的疼和噬骨的癢一起襲來.女人的呻.吟高一聲低一聲.像上好的催情藥.令他的動作越怕直接而粗暴.
「痛.」
毫無前戲的侵入.令她不由自主地弓緊了身體.
身下的女人.小臉慼慼楚楚地皺成一團.拚命隱忍卻又無法自抑的痛呼.讓他覺得快意.
痛就對了.
她若不痛.又怎能消減他夜半無眠想她時的痛不可抑.
清晨.雨淅淅瀝瀝地傳入耳中.
喬景年掀開沉重的眼皮.密閉四合的窗簾將本就低沉的光線擋在外面.屋子裡暗淡而壓抑.空氣中若有似無的yinmi味道.散落在地板上的內衣與絲襪.還有身體上如遭重刑的疼痛.一起提醒她昨夜的不堪.
一具高大的身影立在梳妝鏡前.正在整理衣裝.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聯想起他昨晚的施暴.十足的衣冠禽獸一隻.
她恨恨地收回視線.乍然落在床頭櫃上.上面置有一張銀行卡.卡上放著一枚鑰匙.
喬景年受驚一般地移開目光.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只是.他有沒有想過.做他的情人.她願意嗎.也許他覺得根本無須一問.
她有些艱難但堅決地撐起上半身.心裡唯一的念頭便是趕快離開這裡.
「累了一晚上.不多睡會.」江辰逸瞟過來一眼.貌似關心地問.
他這不是存心哪壺不開提哪壺嗎.喬景年更加的不自在.用力一掀被子.裸露的身體驀然暴露在空氣中.冷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啊」地驚叫一聲.縮回被子裡.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他看了她一眼.整個人被緊緊地包裹住了.就露出一顆頭.額頭上還腫著一個包.那是昨晚相持最激烈的時候.在沙發靠上撞出來的.這會還青紫著.
「你這算什麼.包養.」喬景年怒聲.只是嗓子啞了.氣勢比平日銳減了不少.
江辰逸從衣帽架上拿下軍帽.往房門外走.「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他知道昨晚自己做了錯事.卻也不肯承認.誰叫她只會拱火.不會滅火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這次.她的聲音冰冰涼涼.失了火氣.卻又多了幾分絕情.
「那我就將你的醜事告訴你媽去.」
他本來想威脅她: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話到喉嚨口.臨時換成了這一句.喬景年天不怕地不怕.還怕一句「打斷腿」的威脅.只怕你不說還好.一說.她跑得比兔子還快.壓根不甩你.
「你無恥.」
喬景年氣得大罵.
「不信你試試看.」
江辰逸知道這回打到了她的七寸上.得意地吹了一聲口哨.轉身的時候.一臉的得意頓然換成了沮喪.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才能留住她.
流氓.無賴.魔鬼.禽獸……
她擁被.將所有罵人的話翻出來「複習」了一遍.罵累了.倒頭便睡.
阿塞江.阿塞刀.阿塞拜的江……
她不知道這是手機鈴聲第幾次響起.繼續充耳不聞.驀然.她的唇角微微挑起一道冷艷的弧.將右手中的刀片抵在左手腕上.只須一劃.鮮紅的液體便會熱切地流出來.或許.它的溫度可以略微溫暖一下她侵入骨髓的冷.
景年.景年.
好像是媽媽在叫著她的名字.
不會吧.她咕嚕一聲.翻身繼續睡覺.「景年.你在嗎.景年.開門.」外面提高了聲音.好像不是幻聽.
媽媽怎麼來了.
她一下子慌了神.跳下床東一件西一件地找來衣服穿上.又將屋子裡容易遭人生疑的物品和痕跡清理了一遍.
對了.還有最易露出破綻的衛浴間.
大理石洗臉台上廖廖放著幾件男性用品.香皂、面霜還有剃鬚刀.潔淨而簡單.看樣子除了他偶爾光顧.不曾有過其他人尤其是女人來過的痕跡.
管它有沒有女人來過.喬景年將他的用品悉數扔進垃圾袋中.
這才跑著出來.一邊答應著一邊上去開了門.
「景年.你沒事吧.打你手機你不接.敲了半天又不開門.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蘇念一把拉住她.上上下下地捏了一遍.不免皺眉:「景年.你穿的這一身像什麼樣子.」
裙子本來撕得像彩條.後來衣衫被他扯掉了幾顆紐扣.全身上下都帶著一副頹唐不堪的氣息.難怪媽媽搖頭.
渾身的傷被媽媽捏得生疼.喬景年忍著.笑著拉住媽媽的手:「媽.您不懂了.這叫時尚.對了.您怎麼知道我住在這.」
不會是他告訴的吧.
天哪.難不成他真將自己的那些事抖出來了.
媽媽一生潔身自好.如果知道自己從前混跡於夜總會.現在又做了小三.肯定會被活活氣死的.
蘇念在沙發上坐下後.還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剛才站在門外叫她她不應.心裡亂糟糟的.什麼樣的念頭都出現了.就怕她出什麼事.
這孩子命運真是不順.好不容易嫁了江辰逸這麼一個如意郎君.結果不到一年便離了.後來跟著靳司勒吧.雖然不是那麼滿意.總算有個依靠.結果……
「我問的辰逸.怎麼啦.」
原來蘇念打電話十有八.九不在線.本來就不放心.昨晚聽到別人議論.才知道靳司勒出了事.今天一大早便趕了過來.又不知道她住哪.打她手機也不接.只得打電話問了江辰逸找了來.
還好.他給她留了一絲情面.喬景年略略放了心.倒了杯水過來.看到媽媽驚魂未定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好慚愧.這麼大了.還讓老人操心.
「景年.你怎麼瘦成這樣了.」蘇念接過杯子放下.拉著她在身邊坐下.一邊打量一邊心疼不已.「孩子.你要是心裡苦便哭出來.別憋出什麼病來.啊.」
鼻子一酸.眼裡霧氣瀰漫.喬景年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將淚意逼了回去.「媽.我真的沒事.您就愛瞎操心.我這不是在減肥嗎.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