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她買什麼都不合適.可喬景年不這麼想.在她的意識裡.江辰逸過去.現在是.將來還是她的老公.當然買皮帶了.
「把這個拿給我看一下.」
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喬景年抬頭想看看是誰這麼有眼光.居然和她不相上下.這一看不禁火冒三丈.陳心兒倒是極有教養地衝她笑了笑.從導購小姐手中接過包裝.
「小姐你真有眼光.這一款是阿曼尼最新出品的限量版.本店只有這一件了.所以這位小姐.不好意思.再看看其它款式好嗎.」導購小姐帶著職業笑容.左右逢源.
只此一個.怎麼能讓別人得到了.喬景年眉頭一揚:「好像是我先說的吧.應該先賣給我才是.」
「不好意思.兩位是同時說的.但這位小姐她先提出驗看實物.對不起.給您造成的不便我也深感抱歉.要不您看看其它款式.這一款還有……」
喬景年一頭打斷導購小姐慇勤的介紹:「我重申一遍.就要這一款不商量.」
「那就給她吧.我無所謂.」沒想到陳心兒很大度地一揮手.將皮帶連包裝往她面前一推.又指著另外一種:「請給我這個看看.」
正為喬景年的無理取鬧為難的導購小姐一聽.大喜過望.對陳心兒的服務更加熱情周到了:「好的.我幫您拿.這一款有男女款.最適合情侶了.您和您的老公一起戴著出去.恩愛指數保證令所人有羨慕.」
小丫頭誠心欺負人是不是.剛才怎麼不跟她介紹情侶款.害她白白落下一個無理取鬧的形象.現在是騎虎難下.巴巴地從人家手裡搶了來.又說不要也太說不過去了.
「好的.給我包起來.你真會說話.」陳心兒甜甜一笑.又偏過頭衝著她:「其實禮物這東西也是不分貴賤的.喜歡的人哪怕送一根羽毛他也會歡喜.不喜歡的人就是送一座金山也未必能打動他的心.你認為我說得對嗎.」
知名專欄作家的嘴就是不一樣.說出話來一套一套的.叫你沒法反駁.而且人家話裡話外就是一個意思.你喬景年送再好的東西.江辰逸未必喜歡.
「喜不喜歡還不一定呢.陳小姐別太自信了.」她的嘴巴也不是吃乾飯的.想當初胡縐的一句「誰是誰的替身還不一定呢」把紀曉萱那丫頭氣得半死.結果還妄言成真了.
所以.這場爭鬥.誰勝誰負還真說不准.
平生第一次送禮物給男人倒叫她犯了難.約他出來當面給他.
她搖搖頭.太正式了怪難為情的.而且他要是拒絕接受更讓她下不了台.
托別人轉送.也不好.夫妻之間送禮物還用得著別人幫忙.
對了.讓快遞送過去.他不想接受也不行.
主意一定.喬景年第一時間找了一家同城快遞公司.起初打算寫點字什麼的.後來想想就算了.一切盡在「皮帶」中吧.
從寄出去的那一刻起.她就等著他的反應.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他那邊杳無音信.她還以為快遞公司忘了送.打電話查詢.人家說早送到了.
這傢伙.存心和她作對是不是.
不過.他也沒退回來.算是一個安慰吧.
又熬了幾天.她終於忍不住打了電話過去.很有點死皮賴臉的意味:「江辰逸.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飯.」
「我憑什麼要請你吃飯.」果然.他反問一句.明顯表現出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意思來.
她有些發毛.賴皮到底了:「我花了幾個月的工資給你買禮物了.沒錢吃飯.從今天起到下次發工資止.我的一日三餐都歸你包了.」
「喂.你強盜邏輯呀.好不容易送一次禮物還要吃回去.那我不敢要了.你拿走.」
沒想到她絕.江辰逸比她還絕.一句不要了讓人又氣又急.畢竟送出去的東西沒人願意別人退回來.那也太沒面子了.尤其中間還夾著一個陳心兒.
「好啦好啦.就算你可憐可憐.賞我一口飯吃.行行好.我已經三天沒進一粒米了.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再不請客.只怕明天就見不到我了……」
「好好好.你別裝可憐了.我請你吃大餐.等著我.」江辰逸大概被她前所未有的可憐腔調給打動了.爽快地答應了.
耶.喬景年放下電話.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看來簡單的教導還是有用的.在男人面前不能太硬.第一次使用以柔克鋼的招數.便取得了初步成果.以後要勤加練習.爭取更大的勝利.
不一會兒.樓下響起了「的的的」的喇叭聲.喬景年站在陽台上往下看.果不然是他的悍馬停在下面催促.閃身進了臥室.最後在鏡子前顧盼了兩眼.確定一身裝束無懈可擊.這才出了門.
「一點也不坤士.都不幫人家拉開門.要是什麼心兒肝兒的只怕早就站在車下恭迎了.」一坐上去.她嘟著嘴巴嚷了起來.
江辰逸邊發動車子邊回嘴:「那是.我跟她什麼關係.我跟你又是什麼關係.一個前妻.一個現任女友.當然要區別對待了.」
「前妻怎麼啦.前妻也是妻.憑什麼低人一等.江辰逸.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可是做了137天零3小時的夫妻.多少恩你算算.」喬景年越發不高興起來.而她一不高興便會胡攪蠻纏.
江辰逸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開了腔:「難為你還記得.只是這麼多的恩怎麼就沒有讓你不做傷害我家人的事呢.」雖是輕輕的一問.卻把她給將住了.半天沒有作聲.
一雙眼睛不安地這裡看看.那裡瞅瞅.無意中晃到透視鏡上去了.正好看到他繫了一條皮帶.跟陳心兒買的一條一模一樣.二話不說便撲了過去.揪住皮帶就問:「誰叫你系這條皮帶的.為什麼不系我送的那一條.」
「誰規定我一定要系你送的.」
江辰逸輕巧地反問了一句.將她的理直氣壯打得煙消雲散.吭哧著說不出話來.
喬景年翻著眼皮想了半天.終於張了口:「你是不是真打算跟她結婚.」
「這是我的事.沒必要跟你報備吧.你放心.我會遵守當初的約定的.結婚的時候第一個給你請柬.這下滿意了吧.」
看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全然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她不要請柬要婚姻.他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我要復婚.」她一咬牙.一跺腳.閉著眼睛喊了起來.
「這不可能.」他想都沒想便斷然否定了.
「為什麼.」喬景年豁出去了不要這張臉了.滿眼熱切地看著他:「你說過愛我的.怎麼可以中途反悔.其實你還愛著我對不對.要不然不會和我在一起的.」
「我想你誤會了.那晚我們都喝多了.都是酒精惹的禍.前晚是你勾引我.如果給你造成傷害和誤解.我誠心道歉.並且保證不會再犯了.」
他說什麼.
聽他的意思.兩次都只是錯誤.無關情意了.
喬景年兀自發怔.過了好一會.垂著眼瞼說:「我有點不舒服.麻煩前面路口將我放下.」
要是擱以前.他準會涎著臉說:這裡不能停車.
要不然會千方百計地哄著她:景年.別生氣好不好.
可是現在.他真的變了.二話不說將車靠邊停下.等她賭氣下了車.車子一溜煙開跑了.
喬景年站在街邊.某一瞬間竟像著了盅一樣.所有的人和物都虛化成無.眼前只有那輛無比霸道的悍馬.兀自橫衝向前.直到變成一個黑點.終於消失在車流中.
這才驀然醒悟過來.混亂喧囂的市井之聲伴隨著車影一起撲過來.她驚叫一聲往一邊躲讓.車子貼著她的身體開過去.刺耳的剎車聲音中.司機從車裡伸出頭罵道:「腦子有病.站在馬路上賣呀.」
她意外地沒有以牙還牙地與他對罵.實在是今天受的打擊太大了.弄得整個人意志消存.毫無鬥志.便拖著懶洋洋的步子走回人行道.身邊喇叭聲聲.她並沒有在意.反正不是衝著她來的.
嘀嘀嘀……
喇叭聲很有耐心而且不急不躁地一直響著.她終於別過臉去看向聲音的來源處.車子與她只有數步之遠.只是中間隔著著一條護欄.車主明媚動人的臉露出窗外.而且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喬景年第一個念頭便是假裝沒看見.可是都已經四目相對了.還怎麼裝下去.
真是好奇心害死貓.剛才忍住不看不什麼事都沒有了.現在只有硬著頭皮上了.便微微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腳底抹油準備溜之大吉.
「喬小姐.我們坐一坐吧.」陳心兒卻發聲叫住了她.
「對不起.今天恐怕不行.我約了朋友見面.只怕她等急了.」喬景年邊推脫邊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表.臉上也現出焦急的神態來.
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不安好心.這不擺明了向她示威和炫耀來的嗎.她才不會傻到給人家取笑自己的機會——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