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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五九章 突城而入 文 / 鱸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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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陽城周長約十五里,高近三丈,開有四門,東為賓陽,南曰通濟,西稱定海,北名靖北。

    這樣的城堡放在同期的歐洲,肯定會被當做神跡敬仰崇拜,雄霸歐洲的羅馬帝國的都城,規模也不過與其相仿而已。但在雄關林立的中原,濮陽城遠稱不上最宏偉,只能算是不太寒磣。

    饒是如此,當王羽真正面對著這座城池時,他依然有種望城興歎的感覺。

    城內火光沖天,賓陽門的城頭上卻始終黑沉沉,靜悄悄的,和城內的紛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王羽心中微沉,高順的擔憂果然應驗,呂布的兩大親衛雖然忠心,但弱點也很明顯,面對從身後刺來的匕首,全無抵擋之力。

    賓陽門不通!

    「去通濟門!」為首三人迅速達成了共識。

    沒人提議去叫門,也沒人隨便靠近,這一點不難猜測,此刻的城牆上,很可能潛伏著數以百計的弓箭手,只等著自己這邊靠近,就要萬箭齊發了。

    隊伍絲毫不做停留,繞過護城河,直驅南城通濟門。

    離城越近,城內的喧囂聲就越是清晰可聞,呂綺玲心急如焚,將馬速驅動到了極致,連王羽和他的上百輕騎都被甩在了後面。

    王羽知道她的焦慮,一面示意眾人跟上,一面向高順提議:「循義,事情緊急,將軍中還有一些備馬,不如將軍擇選少量精銳上馬,先趕到通濟門如何?」

    陷陣營強行軍的速度很快,但終究比不了騎兵。從魏續的牽制到賓陽門的異常,高順所見、所經歷的種種,無一不在表明著這場叛亂的規模和危險。通濟門雖然有曹性在,卻也不是萬無一失。能早到一刻,就能消除一分危險。

    高順想了想,點點頭,答非所問道:「王驃騎想的確實周到,但末將卻有一事不明。」

    「何妨直言?」王羽愣了愣。

    「將軍真的要救我家主公?」高順的問題很怪,連心無旁騖,全力趕路的呂綺玲都回頭看了一眼。雖然馬上就轉了回去,但王羽很清楚的知道,對他的回答。女孩也是很關注的。

    「循義為何這麼問?」

    「恕末將直言。」高順拱拱手,算是先行道歉,然後直言不諱道:「青州勢力十倍於濮陽,與我軍聯盟,無非是想用最微小的代價。收編我軍於麾下。如今主公雖然許婚認可,但雙方畢竟只是同盟,以主公的脾氣,將軍要達成心願,恐怕還有經歷些波折,若是……」

    他話猶未盡,但意思卻很明白了。

    呂布軍最精銳的陷陣營和大部分騎兵都駐紮在城外。如果呂布死了,有呂綺玲在身邊,王羽很容易就能將這兩支強軍收編麾下,再加上赴范縣調兵的張遼。呂布軍的菁華就此入手。損失的,頂多就是個濮陽城和半個東郡而已。

    倒是救出呂布,後者也不會把感激擺在臉上,以他有些彆扭的性格。說不定反而壞事。因此,從功利的角度來講。王羽不應該這麼賣力的救呂布才對。

    何況,現在城中形勢不明,最壞的情況,很可能滿城皆敵。就算曹性還在堅持,順利進城,憑著一兩百精銳救人,也是非常危險的。

    上位者不自陷險地,這是自古流傳至今的規矩,除了項羽、呂布之外,大概也沒有哪位諸侯每戰必親臨戰陣,每陣必先。

    不過無論是現在的呂布,還是從前的項羽,他們親臨戰陣都有點不得已的意味。

    呂布不用說,在這場爭霸遊戲中,他一直就處於弱勢地位。項羽雖然有過強勢的時候,但在楚漢爭霸的時候,他大多數時間是居於劣勢的。否則彭城大戰的時候,他就不需要用三萬兵,對付五十六萬諸侯聯軍了。

    以青州的勢大,王羽沒必要冒險的,可他偏偏這麼做了,高順這一問,正好問到了要害處。

    高順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問的問題雖然誅心,但王羽也沒辦法從他的言談舉止中判斷他的目的,稍加斟酌,覺得這個問題也只有從心來回答了。

    「同盟交涉之前確實考慮了很多,不過救溫侯只是下意識的就這麼做了,你突然這麼問我,我也只能說,是因為不想今後太寂寞了吧。」

    「寂寞?」這個答案讓高順十分不解。

    「是啊,寂寞。」王羽歎了口氣:「循義,你有沒有想過,天下重歸一統後,要去做些什麼?」

    「……順愚鈍。」高順茫然以對,完全搞不清楚王羽要說什麼。

    「武將麼,將來還是要打仗的,秦皇和武帝當年曾向外開疆拓土,大漢重興之後,自然要循著前輩英烈的足跡。循義,你知道嗎?這個世界大著呢,要不斷開拓,光我一個人可不夠,就拿陷陣營來說,現在青州可沒人能練得出這種兵。南方多山地,將來你帶兵南征,肯定如魚得水,說不定在有生之年,能一直推進到大陸最南端呢。」

    「……」完全跑題了,高順也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怎麼會引得王羽發出這樣的感慨,不過,那揮軍南征,縱兵南向,一直到大地盡頭的說法,聽起來確實很讓人熱血沸騰啊。

    「總之,我希望當大漢南征北討開始的時候,站在我身邊的人越多越好。咱們一起奮戰,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讓太陽能照得到的地方,都有大漢的龍旗飄揚!救溫侯,只是其中的一小步罷了。」

    抒發了一通豪言之後,王羽朗聲長笑:「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現在可不是互相瞭解的好時機。走吧,去通濟門,進城助溫侯一臂之力,掃平叛逆。」

    「喏!」高順不自覺的抱拳應命,直到上了馬,他才發覺,自己剛剛竟然執了下屬禮。而在那之前,自己明明在質問對方來著……這,難道就是世人傳說的,驃騎將軍的獨特魅力嗎?

    ……

    事實證明,王羽的謹慎是很明智的,就在王羽解答高順心中疑惑的同時,通濟門,正處於激戰之中。

    「郝萌,你這混蛋不得好死!主公待你如何。你自己不知道,別人可都看在眼裡呢!連丟了關隘,致使洛陽被突襲的大罪,主公都未予懲處,你怎地就狼心狗肺若此。公然謀叛?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曹性和他的幾十名親衛被團團圍在城樓下,包括他自己在內,眾人無不渾身浴血。他身上最嚴重的是肋下的一處刺傷,那是郝萌趁他無備時靠近,暴起突襲時留下的痕跡。要不是曹先得了王羽的暗示,多少保持了幾分警惕,說不定這一刀就直接要了他的命。

    即便如此。他的形勢也非常不利。

    郝萌蓄勢而來,偷襲不果,立刻揮軍強攻,仗著兵力的優勢。將曹性和他的部隊分割開來,集中主力猛攻,將斬首戰術執行得相當徹底。

    「良心?哼,沒錯。呂布是沒追究我棄關之罪,可那是因為他決策失誤!曹操實力數倍於我軍。他把主力都帶去奪東郡,讓我帶著數千老弱守關,我能守得住才怪呢!現在他又想把我打發出濮陽,去句陽替他頂缸,還說什麼立功贖罪,二罪並罰,呸,想得美!」

    郝萌揮舞著一柄沾滿血的戰刀,獰笑有聲:「伺候不起,老子今天不伺候了!」

    「曹性,你若識相,放下武器投降,某擔保既往不咎,等城中戰事有了結果,咱們一起去追擊王羽立功。你若不識相,嘿嘿,老子認得你曹誠明,老子手中的刀須認不得你!」

    威逼利誘的話只說了一半,他就給嚥了回去,因為他看到曹性的左手伸向了腰間!他不敢怠慢,急忙忙一貓腰,來了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的避過了曹性的一記快箭。

    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知道是親衛替自己當了災,郝萌惱羞成怒,跳著腳催促手下圍攻:「他娘的,還敢倔強?殺,給我全殺了!呂布匹夫已經死到臨頭,現在老子把他的忠狗也都送去給他陪葬!」

    他和侯成那幾個笨蛋不一樣,他背叛呂布,不是因為意氣之爭,而是經過權衡後做出的決定,他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現在他聽從了鮑信的勸說,選擇了曹操,但如果呂布做出和青州決裂的決定,他說不定會站在青州一邊,向王羽賣好,雪中送炭肯定比錦上添花功勞大啊。

    既然決定了,就要貫徹到底,只有徹底封死四門,才能讓呂布沒有僥倖的機會。比起城外的救援,郝萌更怕的是呂布倚仗武勇,單騎突圍。

    叛軍的總體實力並不佔優勢,只是利用了青州軍的存在,造成了思維上的混亂,才佔據了優勢。如果讓呂布殺出城去,等天亮後集結主力反撲,那自己這些人就只有被全殲的份兒了。

    好在陳公台料事精準,料定呂布不肯拋下妻子獨自逃生,有了嚴夫人拖累,等到他意識到事態嚴重,想要單獨逃生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這樁大事做成,自己就是新的東郡太守,運氣好,兗州刺史也有望啊!

    這條光明大道前面,唯一的阻礙就是這個該死的曹性了,就是他,害得自己遲遲關不了城門,留下了這唯一的破綻和生路!

    現在……他臉色猛然一變,急轉頭看向東方,黑沉沉的夜幕中似乎有什麼在湧動著,讓他不安,讓他心悸。

    還沒等他確認不安的源頭,身披數瘡的曹性忽然大笑起來:「援兵,援兵來了!來的都是騎兵啊!叛賊郝萌,死到臨頭,你還不束手就擒麼!」

    「怎麼可能!」郝萌駭然欲絕:「計劃明明沒有任何漏洞,這些騎兵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他淒厲大叫:「快,快把吊橋收起來!不要理會那絞盤了,用撓鉤拉,把吊橋拉起來啊!」

    「叛賊受死!」事與願違,還沒等叛軍士兵完全領會他命令,一騎快馬已經撞破了黑暗,紅色的披風在火光中閃閃發亮,比那抹紅色更亮的是騎士手中的畫戟!

    一騎南來,突城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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