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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五二章 新漢開元 文 / 鱸州魚

    時間走到了大漢朝的初平四年,天下的局勢依然出於動盪不安之中,諸侯彼此征伐,烽煙四起之下,閃爍著的,是刀光劍影,掩蓋著的,則是不知多少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

    一切似乎都沒什麼不同,哪怕是兗州、洛陽同時易主,孫策奮迅江東這樣的大事,在亂世中也顯得是那樣的平淡,不足為奇。

    實際上,孫策平江東的戰役,打得比歷史上更猛,戰果更輝煌。

    他的渡江之舉,引起了劉繇的高度重視,劉繇分兵兩路,自己率主力部隊東進秣陵,威脅屯兵雲陽的孫策,以張英為主將,沿淮水東進,包抄雲陽。

    面對實力遠勝的兩路大軍分進合擊,孫策從容應對。他聽從周瑜的建議,聲東擊西,假意東進曲阿與舅舅吳景會師,誤導了劉繇,待急令張英阻截時,孫策突然矛頭一轉,長途奔襲,直擊劉繇的中軍。

    劉繇措不及防,在江乘遭孫策急襲,不能抵擋,只能一邊後撤至秣陵,死守城池,一邊急召張英回援。

    誰想到周瑜竟然又是一招虛晃一槍,擊退劉繇後,他和孫策就分了兵。乘勝追擊,圍攻秣陵的部隊是他帶領的數千老弱,虛張旗號,打著孫策的將旗,偽裝成主力部隊,嚇住了劉繇。

    而孫策自己卻早就率領著全部精銳部隊,埋伏在回援秣陵的必經之路上。

    張英毫無察覺,心急火燎的一路急行,結果一頭撞進了孫策的伏擊圈。方山一戰。張英全軍覆滅,自己被孫策生擒。押至秣陵城下,威嚇城中守軍。守軍震怖,士氣大跌。

    劉繇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出城作戰,希望能仗著兵力優勢,擊退孫策,等薛禮、笮融的兩路援軍來救援。可此消彼長之下,雙方的兵力雖然還有差距,但實力卻已經逆轉。

    薛禮的援軍被吳景擋在了路上,笮融又使出了一貫的見風使舵的本領。見勢不妙,拋棄了在走投無路之際收留他的劉繇,趁著劉繇和孫策激戰的空當掉頭就跑,一口氣跑去了鄱陽郡。

    孤立無援的劉繇完全無法抵擋孫策的猛攻,鍾山、石子崗兩戰,孫策一舉擊破劉繇的主力部隊,陣斬劉繇麾下大將樊能,生擒於麋,並生生挾死在腋下。自此威震江東,聲勢大振,『江東小霸王』之名開始為江東人所傳頌。

    挾大勝之威,孫策勞賜將士。發佈文告,曉諭下屬各縣:「劉繇、笮融的鄉人和部下來投降的,一概不問;願意從軍的。可以從軍,並免除全家賦稅徭役;如果不願從軍。絕不勉強。」

    文告發佈後,歸附者如風雨匯聚。從四面八方聚集了過來,旬月之間,孫策就聚集了兩萬多健卒,並籌集了數千戰馬,一躍而居天下強雄之列。

    劉繇敗退至丹徒,收攏殘兵敗將,聯繫袁術,意欲與對方聯手,夾擊孫策。怎奈周瑜早就算在了他前面,孫策早早便送了大量財帛珍寶給袁術,表示自己仍然以臣屬自居。

    而袁術本就是個鼠目寸光之輩,因為吞併徐州的好事被攪黃,他早就將王羽當作假想敵了。既然孫策這麼識相,他也沒必要多生事端,他琢磨著,籌謀得當的話,自己說不定還可以將孫策當槍使,對付王羽呢。

    於是他欣然收下禮物,表立孫策為珍寇將軍,會稽太守,令後者繼續攻略江東。

    袁術顯然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孫策,他的無謀給了劉繇致命一擊,令後者徹底喪失了鬥志,他放棄丹徒,退向豫章投靠同宗劉表去了。

    至此,雖然江東還有嚴白虎、許貢、王朗等幾大勢力盤踞,但這些人都是純粹的地方勢力,兵微將寡,威脅遠遠比不上劉繇,對孫策橫掃江東的大計,頂多只能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罷了。

    孫策就此奠定了江東霸業。

    王羽對此當然很關注,不過對天下人來說,這不過是發生在偏遠地區的一場局部戰爭罷了,固然成就了孫策、周瑜之名,但影響力比兗州、洛陽同時易主可差得遠了。

    可即便是兗、洛易主這樣的大事,影響力也比不上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青州轄下施用的新年號!

    年號,是華夏古代獨有的名詞,除了用於紀年以外,另外還表示祈福、歌頌和改朝換代的意思。從漢武時代開始,成為定例,一直延續到華夏帝王制度的終結。

    以漢末而論,中平、初平的年號,無疑都是當權者的美好願望,希望天下恢復太平。可世事無常,從不因人的意志而轉移,從中平元年開始,天下的亂象就一日亂過一日。

    時至如今,無論是權臣董卓,還是有名無實的天子,都失去了以此來禱告的心情。結果被王羽搶了先,在完全沒知會朝廷的情況下,堂而皇之的改元『開元』!

    這無疑是前所未有的大事,雖然也存在過一個皇帝在位期間,多次改元的先例,但通常而言,改元就意味著改朝換代,到了明朝,甚至皇帝都被人以年號稱之。

    沒有天子的旨意就擅自改元,王羽又給天下人帶來了一個大大的驚異。

    按說,這行為大逆不道,堪比篡逆,正好給對青州又懼又怕的諸侯們一個口實,展開對青州的圍攻。事實上,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諸侯們也確實是這麼想的,據聞袁術一度樂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欣喜欲狂的大呼小叫了一通。

    不過,很快他就樂不起來了,隨著改元消息傳來的,還有王羽當眾立誓,誓不稱帝的消息。

    既然不稱帝,就涉及不到改朝換代,篡逆什麼的自然也就談不上了。雖然這不會影響諸侯們對王羽的敵意,但圍攻之議就沒那麼名正言順了。

    袁術聞訊後,也是破口大罵:「改元不篡位。這是個什麼章程?不篡位你改元幹嘛呢?光圖個好聽嗎?大丈夫敢作敢當,要當皇帝就當啊。你不當,老子還想……該死的鵬舉小兒。分明就是戲耍於吾!」

    和袁術差不多想法的人很多,總之就是各種的不理解。

    有和袁術一樣純粹是大罵發洩的,也有人覺得王羽打得是步步為營的主意,先施行新年號,等人們都習以為常了,然後再竊取其他天子的權力,比如加九錫、擺天子儀仗,進公封王,一步步的把天子的權力拿到手裡。最後水到渠成,取而代之,是深謀遠慮的辦法。

    至於不稱帝的誓言……

    都是出來混的,誰還不明白這些啊?發誓歸發誓,發誓是王羽自己的事,將來臣屬勸進,黃袍加身,他還能真的把九五之尊的寶座往外推不成?

    只是,沒人能用這個理由堂而皇之的指責王羽。畢竟加九錫什麼的還沒發生,一切都是按潛規則的規律推演的。誰公開宣揚這些,能不能傷到王羽還未可知,但自己的陰暗面卻是先要暴露出來的。傷人不成先傷己,這種買賣可不能作。

    既無法展開圍攻,也不能口誅筆伐。諸侯們只能將目光投向了長安。

    沒辦法用講道理的方式來伸張大義,就只能期待自上而下的壓力了。王羽代天巡守的權力是天子給的,天子當然也能收回去。至少可以下道旨意申斥,責令王羽改正不當之舉。

    離得近的諸侯誰也不願意首先招惹王羽,都琢磨著董卓和王羽仇深似海,離得也遠,不怕招致驃騎軍的打擊,下道旨意應該是自然而然的。

    可誰也沒想到,董卓也有自己的苦惱。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董卓不怕和驃騎六軍開戰,但他害怕王羽停止與關中的貿易往來。

    只有體驗過才知道珍惜,董卓對經濟運作不算一無所知,至少他知道鑄錢是很有賺頭的。但鑄錢過度後的手尾,他就不知道怎麼處理了,關中的凋敝和衰敗,倒有一半是因為他鑄錢過頭惹出來的。

    是王羽救了他的命。

    先是在白波取得安邑大捷和東垣水戰的大勝後,依然維持了撤軍之議,將河東半推半就的送給了董卓,讓董卓換過了最要命的一口氣;然後青州往來的商隊雖然賺了很多錢走,但也極大的緩解了關中搖搖欲墜的經濟危機。

    軍民因此看到了生存的希望,董卓又何嘗不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只要繼續維持目前的狀況,他就能真正的休養生息,完成李儒制訂的擁關山之險,坐觀中原群雄混戰,以待天時了。在初平三年之前,他純粹就是在苟延殘喘呢。

    這種時候,他怎麼敢去招惹王羽,下旨惹禍?萬一王羽怒了,先停了貿易往來,然後再派遣那個徐庶過來搞風攪雨,這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別說董卓不敢,就算他一意孤行,西涼眾將也會勸他,好歹先忍上一兩年,等關中局勢穩定了,再動手也不遲啊,現在就翻臉,那不是要兩敗俱傷麼?

    倒是李儒給董卓出了個主意,他建議董卓,乾脆將這個問題推給天子及公卿大臣。也不一定要下旨,只要召開幾場董卓不參與的朝會,在會上天子帶頭,大家一起痛罵王羽幾頓就行了。反正諸侯們要的只是個名義,然後就可以合縱連橫了。

    董卓深以為然,開始張羅。

    可李儒很快也失望了,他發現朝廷公卿不是一般的聰明,也不是一般的沒骨氣。

    董卓的顧忌,大臣們也有,誰也不想失去那條水上生命線,這兩年的苦日子,大夥兒都過夠了。若是有人帶個頭,跟著起哄倒是不妨,可誰敢帶這個頭呢?

    惹惱了王羽之後,誰知道那個瘋子會做什麼?首倡者,那就是罪魁禍首啊!等到王羽興師問罪,群雄退避的時候,罪魁禍首不被千刀萬剮才怪呢。

    不怕王羽的,只有天子自己!

    然而,令所有人失望的是,天子本人對此沒有任何不滿。

    劉協今年已經十三歲了,有了基本的判斷能力,知道王羽改元的意義。可他不在乎,王羽再怎麼壞,還能壞得過董卓了?這個死胖子連父皇的嬪妃都敢往家裡搶,連自己的后妃也是說殺就殺,說廢就廢。

    人家驃騎將軍改元了不假,可他也立誓不稱帝啊!相對而言,這是何等的赤膽忠心吶!如果自己主動苟責這樣的忠臣,那以後還有人願意做忠臣嗎?朝廷上不只剩下應聲蟲和董卓這樣的壞蛋了嗎?

    他一心盼著王羽解救他呢,為此,他可以付出帝位以外的任何代價,又豈會主動向王羽發難?

    朝野上下都保持了沉默,諸侯失聲,青州改元之事,就此成了定局。

    正是從初平四年開始,天下正式進入了雙年號並行,卻只有一個天子在位的詭異局面。

    按照民間約定俗成的叫法,這一年同時被稱為漢初平四年,亦或,新漢開元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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