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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一三章 奇異少年 文 / 鱸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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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大?」周毅欲行又止,在往來的食客中並不顯眼,但對陳撼等人來說,卻頗不尋常。

    除了數千河內降卒之外,與周毅一同潛入河內的,還有隱霧軍的一百老兵,以及從其他部隊新調入隱霧軍的二百新兵,從水軍調來的陳撼便屬後者。

    他們扮作了行腳商,三五人為一組,在河內籍老兵的帶領下,分別潛入。陳撼一直跟在周毅身邊,後者的沉穩和老練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此刻見周毅神情有異,他頓時緊張起來,眼中凶光四射,一身的殺氣頓時席捲當場。

    他是東萊黃縣人,太史慈的老鄉,原本就是在管承手下混的,一身武藝或許算不上頂尖,但若是在水上動手,就算是武藝已臻至一流的強手,也未必能拿他怎麼樣。在管亥投奔管承之前,他原本就是管承麾下的第一悍將。

    只可惜,當初在黑山島海戰中,他遇上了水陸戰全能的太史慈,兩個照面就被太史慈放倒,在後者的印象中,就是個還不錯的雜兵而已,就那麼被當成普通一小兵被宮天的青州水軍給收編了。

    後來青州水軍在徐州沿海地帶活動,一直沒遇到什麼像樣的對手,直拖到了平原突襲戰,他才在強渡中一展身手,得到了舉薦和賞識。直到現在,他身上的江湖氣還是很濃,一緊張起來,顯得彪悍氣十足。

    他這一發飆,將周圍的食客嚇了一跳的同時,也把周毅唬得一驚。

    「陳撼,放鬆,別緊張,現在沒事。」周毅趕忙安撫道。

    陳撼自知自家事。趕忙收斂氣勢,疑惑問道:「沒事?」

    「沒事,就是聽那邊的對話有點意思。」周毅搖搖頭,然後不露痕跡的朝著他剛才關注的那個方向瞥了一眼,向陳撼示意。

    陳撼循聲望去,正見幾個人在那裡爭執不休。

    「你這少年好不曉事,某等自在這邊說話,卻又干你何事,卻來囉嗦纏人?還不便走。非要老子動手趕人嗎?」

    說話的是一名壯漢,和周毅等人一樣,身上做的也是短裝打扮,卻無法以此推測出他的身份。因為此人身上肌肉虯結,看起來極為孔武有力。這樣的人即便從商,八成也是那種半匪半商的角色。

    此人身邊還有幾個同伴,胖瘦高矮不一,但形象卻都差不多,一看就是不怎麼好惹的角色。從周圍食客的反應中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此刻正是午時,吃飯的人很多,大堂內熙熙攘攘的很是擁擠。但在這幾人所在的飯桌旁邊,卻相當寬敞。食客們寧願擠一點,也不願意和這幾個人太過靠近,顯然是出於恐懼。

    正因這樣。與幾人對峙的那個孤身少年,就很有趣了,陳撼很肯定,引起周毅興趣的正是此人。

    說是少年。只是因為那大漢這麼叫了,陳撼其實一點都看不出來。此人哪裡像個少年了。

    此人生著一副醬紫色的臉膛,身材高大壯碩。衝著他怒吼的那個壯漢已經算是很高大了,卻比此人足足矮了半個頭。

    陳撼估摸著,此人身高至少也有八尺,比他這個山東大漢還要高大幾分。也正是因為這種極具壓迫力的身材,那幾個壯漢才只是在嘴上叫罵,卻遲遲不敢動手。

    陳撼也不是沒眼界的人,倒不會因為一個少年長得高壯,就大驚小怪。讓他很難確認對方年齡的,是相貌。那張紅得發紫的臉和身型還可以說是天生的,可嘴邊那松針般豎著的硬須,卻很不尋常了。

    開玩笑,有幾個少年人會長著這麼誇張的鬍鬚?看這架勢,再有個三兩年的工夫,他的形象就能追上那位張三將軍了。

    「你們說的若是平常瑣事,某自懶得理會,既然妄談天下大事,這天下人的事,自然天下人都可以來評理。你們說的不在理,偏偏又要在此高聲鼓噪,某與你評理,已經很客氣了。動手趕人?再好不過,只管放馬過來便是!」

    那疑似少年的人一開口,陳撼這才恍然。雖然對方語氣桀驁,中氣十足,但帶著一絲沙啞的公鴨嗓,分明就是少年人在變聲時才特有的,粗豪中帶著的那絲稚氣,更是怎麼都遮掩不去。

    陳撼樂了,還真是個少年。

    看起來有點見識,對自己的勇武也很自信,倒是很有幾分潛力的樣子,難怪周校尉注意到此人後,就挪不動腳步了。

    主公最是愛才不過,而且有個特點,對那些成名已久的名士,往往不甚重視,倒是對那些還沒嶄露頭角的少年俊彥大加讚賞,並且不吝提拔。

    先前子義、子龍、元直三位將軍不消多說,最近又在淮南招攬了一位魯子敬。人還沒見到,參軍從事的委任就已經到了,令其全權斡旋淮南、徐州的衝突,這種提拔重用的速度,就算不及前三位,卻也差不多了。

    陳撼倒也不覺嫉妒,他知道王羽尋人是有的放矢的,他有隱秘的渠道,收集了很多人才的資料,然後一一加以搜尋。只要找到了,多半都是有些本領的,特別是名字在名錄上靠前的那些人。

    眼前這位看起來也頗不尋常,會不會也是榜上有名之人呢?

    幾個壯漢可沒陳撼這麼悠閒,可以想東想西的,對面的少年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他們互相對著眼色,有著躍躍欲試的神情,但很快就被憂慮和冷靜取代了。

    「好一個天下大事,天下人皆可論之。」為首那壯漢惡狠狠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你不妨說說某等如何沒道理,若是你說得有理,今日之事,也不是不能揭過去。若是胡攪蠻纏,拼著被守軍當做強賊追殺,某今天也要讓你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說著,他拱手向周圍示意。高聲道:「請大夥兒都來聽聽,等下也好做個見證。眼下城內氣氛緊張,總歸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這邊眼見衝突將起,眾人自然紛紛退避,壯漢此言一出,氣氛這才有所緩和。聽說有熱鬧看,眾人不自覺的開始圍攏過來。

    「這話說的確是在理,和氣生財,方是出門在外的道理。幾位也不須爭執。既然有這等見識,不妨說給大家聽聽,也讓咱們這些僻處一隅的人開開眼界。對了還是錯了,這裡恐怕沒人能評價,但只要說出了道理。就是有見識、有眼光,大家說呢?」

    說話的是剛從二樓走下來的一個身著錦袍的大胖子,陳撼對這張笑瞇瞇的臉很熟悉,知道這是此間的東主錢老闆。

    「對,對,這幾位壯士一看就是走南闖北的,見識肯定多。少年想必也是遊學的士子,正好給咱們說說這天下大勢。」

    「這河內也不太平啊,眼見著就要刀兵再起了,要是能不打。那就再好不過了。」

    錢老闆的話引發了一些共鳴,但更多的還是對眼下局勢的擔憂。

    「某等和各位的擔心是一樣的。」那壯漢拱拱手,揚聲道:「年前河北的烽煙才告熄滅,年後司隸的形勢驟然緊張。歸根結底,還不是那位冠軍侯擅興兵戈所致?雖然外間傳言。他是為了接應河東白波遷移,故而興師動眾,但這種可笑的借口焉能服天下悠悠之口?」

    陳撼心下一動,轉頭看向周毅時,從後者眼中捕捉到了相同的擔憂。

    就在張楊果斷採取行動之前,類似的傳言就已經流傳起來了,到了現在,已是喧囂塵上。

    接應白波這種消息,當然不可能從青州方面流傳出來,對王羽來說,這個目的暴露的越晚越好,怎麼可能主動宣揚?

    然而,這些流言開始只是各傳各的,可傳著傳著,卻突然結合在了一起。其中對王羽的名聲影響最大的,就是壯漢正在說的這種說法。

    「什麼接應白波,其實不過是借道伐虢之策罷了!冠軍侯如今雄踞青、冀二州,對天下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河內,就是他的首個吞併目標,得逞之後,就是洛陽!這一天已經不遠了,火已經燒到眉毛了!」

    壯漢倒是很有演講煽動的天賦,一通疾聲高呼,很是引起了些共鳴。

    陳撼眼中殺氣一閃,抬腳就要往前闖。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幾名壯漢不是哪家豪強的門客,就是某方勢力派出來的細作,甚至有可能就是這些流言的始作俑者!

    「稍安勿躁。」一隻有力的手掌按上了他的肩膀,周毅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且看那少年如何作答,再說,流言短短數日內就傳遍了洛陽、河內,說不定兗州都有流傳,又豈是這幾人能做得成的?此時動手也是於事無補。」

    陳撼默然,輿論戰的概念,在執掌諜報系統的隱霧軍中,已經是基礎性的知識了,他雖新入不久,但也有所瞭解,知道青州和各方勢力早就在這個看不見的戰場上展開了激烈的角逐。

    在青州轄下,流言很難傳開,但反過來,在敵境之內,隱霧軍也沒有太多辦法。就算識破了那幾名細作,將其拿下,也沒多大作用,反倒有可能暴露行蹤,壞了大事。

    「驃騎將軍救白波是借道伐虢?你自己白癡,就不要出來現眼!」

    讓陳撼感到爽快的是那少年霸氣十足的回答:「河內、洛陽區區之地,王驃騎若是放在眼裡,當初就不會棄若敝屣。何況,王驃騎不久前才在高唐進行會盟,旨在消除兵戈,這才過了一個多月,他就自毀諾言?為了區區的河內?」

    他用手指指著太陽穴,滿臉都是譏嘲之色:「動動腦子吧,傻瓜!別人云亦云的胡說八道,沒得遭人恥笑。」

    「你的意思就是他真的要救白波?怎麼可能?那樣做有什麼好處?如果沒好處,他為何要做?」壯漢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少年郎,世間事複雜著呢,不是非黑即白那麼簡單,梟雄,就是梟雄,現在是忠臣,將來篡位、謀逆又是什麼稀罕事兒了?」

    「有什麼好處?你說的好處是什麼?軍隊?人丁?錢糧?錯了,大錯特錯!想想也是,以你這種井底癩蛤蟆的心態,又豈能揣測得到九天神龍的心意?也罷,今日某就教你一個乖,王驃騎救白波,眼下看不到任何現實的好處,可不遠的將來,此事必會成為不朽的傳說!」

    疑似奸細的壯漢怒極反笑,指著少年高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說什麼?」紫臉虯髯的少年嘴角一挑,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不放棄任何一名士卒,不隨意犧牲任何一名部屬,擁有這種精神的軍隊,將是怎樣的一種強大的存在,豈是汝等所能知之?」

    他用一種自我陶醉式的語調和姿態說著,雖然很多人壓根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卻依然被他的精神狀態所感染,並感受到了陣陣的震撼:「某,心嚮往之,正欲投效!」

    說話間,他大有深意的向陳、週二人看了一眼,令得二人都是驚詫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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