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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九零章 八門金鎖 文 / 鱸州魚

    從名動天下,到迅速隕落,白馬義從給世人留下了諸多的感慨與歎息。不過,對當世的兵法家們來說,得到的卻是jīngyan與教訓。

    輕騎兵,哪怕是當世最強的輕騎兵,在攻堅方面,也是很普通的。最能發揮其優點的,只有騎射或者運動作戰。

    公孫瓚在虎牢關下的戰法,王羽平青州時,用騎兵展開的突襲和襲擾,以及後來他專為輕騎設計出的紙甲,都從正面證明了這個觀點。而界橋之戰中,白馬義從的覆滅,無疑是反面的典型。

    世人對王羽的為人尚且褒貶不一,但對他的軍事才華,特別是對騎兵的使用,哪怕是最挑剔的評論者,也提不出什麼正經的批評意見來。頂多也就是酸溜溜的說幾句:「好弄險者,久而必失」之類的腹誹罷了。

    倒是很多人都很用心的研究他的戰例,無關者試圖從中找出對自己有益的東西,學習並吸納;敵人則是在總結至於,更試圖找出他的弱點來。

    輕騎攻堅不利,正是絕大多數人共同得出的結論。此外,正面破輕騎的戰法,也廣為流傳強弓勁弩攢射,長矛手密集列陣,用這個戰法面對輕騎兵,就能催敵狂鋒於正銳。

    說白了,就是界橋之戰中,麴義的先登營用過的戰法。

    曹仁也是個熟讀兵書戰策,精通韜略的名將,面對王羽這樣的敵人之前,他豈能沒有準備?迎擊太史慈的佈置,看似隨意。實際上卻是他早就深思熟慮好的對策。

    這個戰法有可能擋不住太史慈的鋒芒畢竟此人是和典韋戰成平手的猛將,又有三百精兵相助。攻破兩部兵馬的防線倒也不足為奇。

    不過,他很有自信。就算擋不住,也能極大的延遲敵軍的衝鋒速度,甚至造成大量傷亡。對輕騎來說,速度就是一切,速度一旦降下來,他們連步兵都不如。

    然而,到了真刀真槍分勝負的一刻,他卻駭然看到了和預期中截然相反的一幕青州騎兵就像是一柄利刃,摧枯拉朽的刺破了他的防線。那道鋼鐵叢林,就像是一張紙似的,一下就被穿透了,別說大量殺傷敵人,連延緩速度的最低目標都沒能達成。

    「怎麼可能?」他猛然從馬背上站起,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腦子裡回想著兩軍接觸前的每一個過程。

    先是擋箭、避箭,曹仁注意到,這個過程中。騎兵的陣列散得很開,箭雨覆蓋最密集的地方,固然有騎兵難逃一劫,但總體而言。遠程攻擊的效果很差,完全沒能達到給敵人迎頭痛擊的效果。

    然後,敵騎在疾馳中精準射擊。在長矛陣中造成了小規模的混亂。

    最後,太史慈全力爆發。在長矛陣中直接趟出了一條血路。

    就這麼簡單,一點都不複雜。結果卻顛覆了曹仁,甚至整個曹軍高層對輕騎兵的認知。

    說好的弱點,就這麼沒了。曹仁眼睜睜的看著,敵騎從其主將趟出的那條血路中疾馳而過,既不理會兩側長矛手零星的騷擾,也沒有趁亂追殺敵兵的意思,就那麼高速的衝刺過來,直直的撞進了大軍的前陣!

    「難道青州的輕騎,已經超過了白馬義從?這……怎麼可能?」曹仁心中,各式念頭紛至沓來,最後卻化成了重複式的驚歎。

    「……子孝將軍,那太史慈勇不可擋,似乎是奔著貴軍中軍來了,是不是應該設法抵禦才是?」張楊也被嚇得不輕,可畢竟迎戰的不是自己的兵,事不關己,他恢復的也很快,心中甚至有些竊喜。

    太史慈越勇猛,他吃敗仗受人嘲笑的幾率就越低。當初他好歹是分兵行進,被太史慈來了個各個擊破,還有不少暴民跟著虛張聲勢,這才損兵折將。而曹仁卻是好整以暇的率領大軍圍攻,結果被人勢如破竹的破陣催鋒……

    呵呵,有了曹仁的陪襯,自己打的敗仗,就顯得不那麼愚蠢了。畢竟自己只是一郡太守,和已經雄踞兗、豫二州的曹操是沒法比的。

    簡而言之,只要有更遜的同伴在,自己就不是最蠢的。

    當然,他並不覺得太史慈真的能衝破中軍,反敗為勝,那種可能性實在太過逆天,只要還是人,就不可能這麼神。頂多就是給曹仁添點堵,多拉點墊背的罷了。

    張楊已經在考慮,要不要趁著太史慈和曹仁糾纏的當口,先調兵遣將,圍攻東陽城那邊的民眾了。

    殺人不是他的目的,掠奪物資才是,這種事,也要講究先下手為強的。曹操既然在向自己示好,那麼,只要搶先把東西拿到手,曹仁也不會恃強來爭,這實惠就先落到手了。

    即便沒有張楊的提醒,曹仁何嘗沒意識到太史慈的刀鋒所指,正是自己的中軍?

    可意識到了又怎麼樣?他根本就沒辦法解決,至少常規方法是肯定不行了。

    敵騎已然入陣,用箭雨覆蓋攻擊肯定是行不通了,只能不斷的調兵遣將,上前圍攻。曹軍也是久經沙場,訓練有素的精銳,雖然曹仁剛剛發了會兒愣,但曹軍的反應卻一點都不慢,各部兵馬早就圍上去了。

    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圍不住!

    攻入曹軍大陣前,青州騎兵已經完成了變陣,楔形陣,以太史慈為鋒銳,所有人跟在他身後,全力向前突擊。他們絲毫也不戀戰,對側面攻來的敵人也是理都不理,就是全力以赴的往前衝。

    由於他們的速度太快,後面攻來的曹軍完全追不上,側面攻上來的頂多也就是斬落幾個騎兵,卻無法完成分割包圍。青州軍雖然一直在減員,但猛攻的勢頭卻始終如一。

    曹仁已經看出來了,這決死突擊的戰法。關鍵就在於太史慈這個領軍人物。

    這人全力爆發起來的力量,實在太強了。讓人根本無從招架。

    正面迎上去的,他揮手就是一戟橫掃。招猛力沉,攢刺的長兵器往往就被他這一戟給砸開了。即便有人勉強撐住了,也無濟於事,他左手還有一根長槍,槍勢如電,一探一刺,就是一條性命,讓人防無可防。

    最要命的還是他的暗器,他背後的短戟就像是無窮無盡似的。淒厲的呼嘯聲時起彼伏,每次都伴隨著大片大片的慘叫聲。

    勢不可擋!

    所向披靡!

    只有這樣的詞句才能形容此人的勇猛。

    曹仁終於明白,那些簡單的戰法,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用同樣的戰法,麴義用一千來人,擋住了三千義從的猛攻,而自己帶著兩萬大軍,甚至無法延緩三百敵騎的速度;嚴綱帶著三千義從,在先登營面前撞了個頭破血流。而太史慈卻是摧枯拉朽,如入無人之境。

    戰法,畢竟還要人來施為,不同的核心人物。帶著同樣的軍隊,也能打出不同的氣勢來。

    曹仁收起了輕敵之心,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他揚起右臂,沉聲喝令:「傳我將令。變陣!以八門金鎖陣困敵!」

    「將軍?」副將史渙直接就聽傻了。

    八門金鎖陣是玄襄陣的變化之一,是曹仁最拿手。也最引以為傲的殺手鑭。

    不過,既然是疑陣,殺傷力就不是最被看重的,惑敵困敵的效果才是。一般來說,只有弱勢一方,才會用疑陣對敵,可現在,分明是自己這邊人多勢眾……用這個詞好像都無法準確形容了,敵人的數量,連自家的零頭都算不上!

    心高氣傲的子孝將軍擺出這樣的陣勢對敵,不但意味著他放棄了速戰速決,追殺暴民;同樣意味著,他已經認輸了,向敵將低頭認輸,承認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還不執行命令!」史渙的遲疑激得曹仁暴怒起來,史渙不敢怠慢,連忙去傳令。

    「嗚嗚嗚……」號角似乎也變得格外低沉,曹軍的圍攻之勢猛然一頓,陣列隨即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比先前多出數倍的旗幟林立而起,曹仁的將旗瞬間被遮掩在旗海之中。

    「這是……」太史慈忽覺身前一空,窒息般的壓力消失,代之的是莫名的熟悉感。

    他抬起頭來,環視左右,很快意識到了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喃喃低語道:「又是玄襄陣?不,好像在玄虛陣之外,還有變化……生、死、驚、開、傷、杜、景、休……八門金鎖麼?」

    「將軍!」李十一一直緊隨在太史慈身邊,此刻快馬趕上,向太史慈高聲問計。

    騎兵衝鋒是不能停的,特別是太史慈採用的這種亡命突擊戰法,找準一個方向,一直衝到底,是這個戰法的最大特徵。人和馬的體力都不是無限的,這個戰法也不可能無止境的打下去,選擇的目標,必須是高價值的目標。

    可現在,敵將顯然不打算爭什麼意氣了,他把三百騎兵當成了三千,乃至更多的騎兵來應對。疑陣,到底能不能困死太史慈尚未可知,問題是,找不到敵將所在,這仗還怎麼打?按原來的方向沖?玄襄陣一直都是在變化之中的,衝過去也是白搭啊。

    「沒辦法,衝到底吧,殺幾個算幾個!」形勢危急,太史慈卻朗聲大笑:「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今功業已建,何懼死乎?」

    說著,他揚戟前指,縱聲狂吼:「青州虎賁……」

    眾人為他豪氣所染,一時間,都忘記了生死成敗,只是狂呼相和:「天下無敵!」

    吼聲如雷,滾滾如浪,瞬間卷遍了整個曠野。

    這一刻,山也應和,水也應和,聲浪滾滾,在天際間激起了無窮回音。讓人驚異的是,回音不曾減弱,反而越來越響,直至如驚雷般撲面而來!

    「這是……」那不是幻覺,而是切實發生的現實,只見……

    一縷煙塵從天邊捲起,如擎天之柱一般連接了天與地!煙塵之下,一條黑線如海潮般迅速前移,很快讓人看清了其身影!

    騎兵!

    數不清的騎兵!

    高呼著「青州虎賁,天下無敵」的戰號,帶著驚天動地的馬蹄聲,洶湧而來!

    為首一將,白馬銀槍!

    烽煙盡處,駿馬如龍!(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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