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杜克騎士對徐放歌尤其關注,特別跟他多聊了幾句。
徐放歌那個神秘的武器,也引起杜克騎士的好奇。
「這是煉金術的傑作啊。」杜克騎士撫摸著火槍那精緻的槍身感歎道。同時他宣佈給予徐放歌一百枚金幣的重賞,這是其他傭兵的兩倍。不過徐放歌今天的作用相當突出,倒也沒人表示不服。
「小伙子,好好幹。我期待著你們更出色的表現。如果我們能打退野豬人的進犯,我會向領主大人為你們請功。說不定,你們也會被封為騎士,成為貴族!」
杜克騎士對大家許諾。這個許諾一下子激起了傭兵的強烈熱情。
成為貴族啊,那是這些傭兵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眼下居然會有這個可能?一時間群情激奮,熱烈議論,傭兵們一個個激動的不能自已,恨不得野豬人馬上就來攻城才好。
對於這個誘惑,徐放歌以及花皮小隊的人都是沒什麼感覺。只是為了不顯得另類,也跟著吆喝幾聲而已。
這時候,營地外走來了一群人。
那一身獨特的打扮,一看就是聖堂教會的。今天的戰鬥,聖堂教會的人並沒有參戰。只有幾個牧師在營地中為傷員進行治療,為死者進行安魂祈禱。
眼下這一批人,都是護教團的,特意來向杜克騎士請戰。為首的一人,是城堡內聖堂教會的主持卜林德教士。在他身邊的一人,引起了徐放歌的注意。
哪一張平凡略顯木訥的臉。不是哈蘭騎士嗎?他怎麼也在這裡?看他的樣子,好像混得也不錯啊。徐放歌面帶笑容,沖哈蘭騎士點頭。後者也看到了他。臉色有些驚訝,隨即又恢復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的衝他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兩人都沒有進一步交流的打算。只是此時,徐放歌和哈蘭心中,都湧起一絲人生際遇奇妙的感慨。要知道在這個空間無盡之海中,想要遇到相識之人那是多麼的困難。更別提還能進入同一個任務世界。除了緣分二字,也確實找不到別的詞形容了。
只可惜。兩人都還沒意識到,他們的緣分中,負面的對抗卻要佔絕對的比例。
卜林德教士慷慨激昂。成功的說服杜克騎士允許護教團的成員參加這次守城之戰。獸人已經堵在城門外,什麼顧忌也都暫時不考慮,能用的力量都用上吧。要是城破,獸人才不管你是不是護教團。參與沒參與守城。統統都是要挨刀的貨。
第二次攻城很快到來。
野豬人排成幾行縱隊,扛著剛砍伐下來的樹幹飛速的衝到城下。從他們的陣線到城下不過幾十步的距離,守軍的弩箭帶給他們的傷亡有限。在這些縱隊兩側還有不少手持投石索的野豬人游弋,不斷用投石和城頭的守軍對射,為自己的同伴提供一些掩護。他們也成功的吸引了一部分弩箭的火力,並且取得了一定的戰果。這一次他們的投石比第一次要更大、份量更重。而且這些投手都是技藝精湛,命中率奇高。幾名弩手被飛上來的石塊砸中,骨斷筋折當場斃命。死狀淒慘。嚇得一眾守軍立刻謹慎小心,縮手縮腳起來。弩箭的射擊頻率大大下降。
有不少飛石甚至掠過城牆。落在後方。把躲在牆後休整的不少格鬥兵砸死砸傷,引起一番混亂。
崩!崩!沉悶的聲響傳來,粗大的樹幹靠上城頭。這一次的樹幹都是新砍伐下來的,每一顆都有一人合抱粗細,上面還殘留著不少枝椏。橫檔來不及釘,就直接在樹幹上砍出一些凹槽,供登城者落腳。這種粗陋的工具,以人類的體能是運用不了。十幾個野豬人扛起來衝鋒,卻是輕鬆自如,連大氣都不喘。
杜克騎士躲在垛口後面,眼看著城下越聚越多的野豬人,開始向樹幹上攀爬,無可奈何的歎口氣,揮手下令,讓格鬥兵上前,替換下被壓制的弩兵。按道理說,有城牆掩護,又是居高臨下,弩兵在這種對射中應該很佔上風才是。只不過那是在雙方都比較惜命的情況下。這幫野豬人顯然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寧願自己被弩箭射中,也要站在那裡把投石扔上城頭,完全是一副以命換命的打法。而且,他們的投石索發射起來簡單靈活,比需要七八個步驟才能到位的弩機在發射頻率上要快多了。人數上也更多這種種差距疊加起來,就形成眼下這個局面。
野豬人開始登城。
先上來的都是一些相對身體靈活的傢伙,說白了就是炮灰,吸引守軍注意力的。他們的任務就是撲上城,然後找個地方死。在死之前,要盡量多的拖住守軍。為後續登城者開路。這種戰法是人類發明。在人類軍隊中,這種近乎自殺的任務往往都是那些死囚來擔任。
不過野豬人中,這種先登的任務是勇士們爭搶的榮譽。
不一會兒,嗷嗷叫著的幾名野豬人就衝上了城頭。迎接他們的,是各種早就蓄勢待發的兵器。長短各異、閃動著寒光從不同角度往他們身上招呼。就算他們長出八隻手變成蜘蛛人也抵擋不住。轉眼間這些先登者就變成了血葫蘆。
可野豬人頑強的生命力讓他們一時還得以不死,狂噴著鮮血撞入人群,硬是將守軍的陣型擠開一道縫隙,然後才被第二波刀劍齊下,斬成肉醬。
可就是這麼一個短暫空檔,下一個野豬人已經高昂著鬃毛蓬鬆的頭顱,出現在城牆垛口之外。
咚!野豬人巨大的木棒與守軍盾牌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兩個並肩衝上的守軍痛苦的扭曲了身體,被木棒掃落在一旁。一人高的塔盾金屬蒙皮上出現了一處明顯的凹陷。沒有當場碎裂,已經算是這塔盾質量上好。
那一根木棒比尋常人的大腿還要粗一圈,根就是一顆去了皮的小樹。重量起碼得有兩三百斤。掄動起來呼呼風響,離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風壓的逼迫。
堂啷!另一個守軍的長戟趁機偷襲,狠狠的砍向野豬人的腦袋。卻被他另一隻手臂上套著的臂盾擋住,長戟的月刃深深的嵌入到那個木質的小盾牌中,一時無法自拔。
野豬人扭頭,瞪著猩紅的雙眼,衝著偷襲者怒吼一聲。手臂使勁一扯,將那偷襲的守軍不由自主的帶動,踉蹌幾步湊近了他身前。隨即這野豬人探出上半身,張開大口就是一咬,硬生生的將那士兵半個腦袋咬在口中卡卡作響,鮮血直流。士兵扔下兵器,高聲慘呼雙手亂舞不住的掙扎。
周圍的守軍被這慘狀嚇的手足無措,都不敢再往上攻。
孽畜!一聲斷喝,銀光閃動從守軍身後竄出一道人影,揮舞著一柄雙手戰錘砸向那野豬人的腦袋。
這時候野豬人剛好一隻腳踏上城頭,還沒來得及站穩。倉促間只好再次抬起左臂,用那個小巧的臂盾擋在頭頂。可他低估了這一錘的力量。只聽崩的一聲響,圓形臂盾碎裂紛飛,與此同時他的臂骨也傳來一陣劇痛,喀拉拉斷成三截,一條胳膊很不自然的扭曲著倒撞中他的腦袋。
嗚啊。野豬人痛呼,張口把嘴裡的人類士兵吐出來,凶性大發。不管不顧的掄動右手中的木棒,向來襲者砸去。
那銀色的人影輕叱一聲,原地跳開,讓過了急速落下的木棒。崩!木棒重重的落在地面,在青石板上砸出一個臉盆大小的坑,碎石迸飛,辟啪亂響。
銀色人影手中戰錘橫掃,閃電一般帶起一片殘影,狠狠的擊中野豬人的耳門。巨大的力量將野豬人整個腦袋都打的向一側扭去,鬃毛飛揚之間,碩大頭顱清晰可見的發生了形狀改變,一雙眼珠都被擠的凸出眼眶,讓他的形象分外恐怖。
那野豬人身子僵直,在城頭晃了一晃,似乎還想嚎叫一聲,卻最終沒能叫出來,只是從口中噴出一團白色的光焰,就一頭倒栽出去,摔落城下。
銀色人影落地,眾人這才看清,這是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戰士。鎧甲上那十字形的徽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聖堂騎士。
這個騎士,正是哈蘭。
在與獸人的戰鬥中,人類軍隊很少使用像戰錘這樣的擊打類武器。無他,獸人普遍身體素質超強,抗擊打能力強出人類若干倍。相比而言,銳利的戳刺更能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威脅。而像狼牙棒、戰錘、棍棒、權杖這種鈍器,即便打中,也很難讓皮糙肉厚的獸人有什麼真正的傷害。
不過這其中,聖堂騎士是個例外。
他們手中的戰錘受過神力加持,在對待異端,尤其是像獸人這樣的非人類異端能夠發揮超常的力量。除了力量倍增之外,戰錘上還會附帶神力,對被擊中的目標產生由表及裡的聖光燒灼作用。這種聖光燒灼輕者灼傷皮膚疼痛難忍,重者,直接將肢體化為飛灰。
聖光燒灼對所有與聖堂為敵的目標均有效果,程度上各有不同,越是偏向黑暗系的目標受到的創傷就越嚴重,以亡靈生物為最。這也是聖堂武裝所掌握的最強悍的神賜技能。
附帶著聖光燒灼作用的戰錘,比什麼武器都更適合聖堂騎士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