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然不會撤退。」劉錚蹲坐在一張老闆桌後面,和一幫軍官開會。現在,他的手下形形色色聚集瞭解*放軍幾大軍種、兵種,武警,甚至還有普通的公安警察,銀行的保衛幹事,某個大企業家的保鏢等等。真是來自於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來。有兩名軍官的軍銜都是校官,但都是乖乖的聽從他這個武警少尉的指揮。
劉錚心裡很累。要說他現在最大的期盼,睡覺只排在第二位。第一位,就是希望上級趕緊派個更有能力的軍官來接替他,來領導他。
肩負著這個重要陣地的防守責任,他每時每刻都覺得自己腦瓜不夠用,神經繃的快要斷裂。而後方的指揮部在瞭解到他的資歷之後,啥話沒說就直接默認了他作為此地最高指揮官,所有的指令都是下達給他,調派的人手和物資也都是向他報到。期間不是沒有雜音,各個軍官都有自身的驕傲。但一到前沿,觀察到如此複雜的戰鬥形勢,就都閉上了嘴巴,很主動的聽從吩咐。
就在廣渠門橋的東口,方圓幾百米距離內,四五個街口,十幾棟大樓,敵我雙方已經絞成一團,根本沒有前後方的概念。甚至在一棟樓裡,都是米軍佔著其中幾層,我軍佔著另外幾層。然後展開逐層的爭奪。雖然部分大樓屬於民居,但這個時候也是顧不得了。
身處戰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是必須的。你都不知道子彈會從那個方向射來。你不知道。頭頂的那扇窗戶後面,會有一隻或者幾隻槍口在瞄準著你,你也不知道身邊的那間屋子裡。到底是不是友軍。已經沒有人再敢在地面上行走了。地下通道、地鐵口、地下車庫,甚至是下水道等等,才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雙方爭奪的焦點,是位於廣渠路南側的一溜三棟高層寫字樓,彌敦道1-3號。相比較路對面一片住宅區而言,這裡更適合做戰場。在這一片樓宇周圍,有兩條南北向街道與廣渠路相交。形成一個工字型。街面上到處是燃燒殆盡的車輛殘骸,以及散處期間的屍體。這其中有軍人,中**人和米**人都有;更多的是平民。他們大多是在昨夜匆忙向西城逃難時。陷入了交戰雙方的火網。有幾輛車明顯是在衝向守軍街壘的過程中被打爆的,在那種情況下,這無疑是一種自尋死路的做法。看得出來,那些車都很不錯。價值百萬。
在廣渠路上的街壘只剩下幾段殘牆。大部分都被炮火削平。事實證明這種戰法在面對優勢火力的攻擊方,毫無意義。
三棟高層寫字樓的那精美的大理石外牆表面,也都是坑坑窪窪,滿是彈坑,不少地方都被炮火炸開大洞,露出裡面的工作間。在其中東側的一棟樓,米軍已經佔據了大部分樓層,殘存的若干守軍戰士。退守到頂層,繼續堅持。中間一棟。戰鬥最為激烈,雙方攪合在一起,佔據的樓層也跟夾心餅乾一樣,你一層我一層。戰線隨時都有可能易手。
只有西側這一棟樓還基本處於守軍控制,但在地下車庫中也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槍戰。
劉錚的指揮部就設在這棟樓的第六層,一間豪華辦公室。辦公室的外側玻璃幕牆多數被打碎,用辦公傢俱頂著,聊作遮擋。好在那個紅木的大班台真是實在,防彈能力頗強,挨了三發大口徑的機槍彈都沒事。
纏住他們,想撤退,沒那麼容易。劉錚對著報話機吼叫。這種手持報話機,還是從附近一個派出所裡弄來的,警用器材。他繳獲的那些米軍電台,已經在過往的戰鬥中陸續損壞丟失。這種警用報話機,功率和保密性都遠不如米軍的東西,不過,這兩點恰恰是現在不需要考慮的問題。
雖然不清楚米軍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突然停止進攻,還有後撤的跡象,但本著敵人想幹什麼就一定要破壞的本能思想,劉錚還是下達了命令。要各個據點的守軍主動出擊,不求殲敵,但一定要把敵人拖住,不能讓他們有脫身的機會。
估計是敵人的後勤補給跟不上了。綜合各處的反饋,劉錚如此判斷。在半個小時前,米軍的火力就明顯減弱,在槍聲中居然很罕見的出現了單發點射,機槍的射擊節奏也變得斷斷續續,再不像過往縫紉機一樣響個沒完。那輛裝甲車的位置也在不知不覺中後移。
堅持,堅持就是勝利!劉錚不知道第多少次給自己打氣。同時,暗暗期盼著後方的支援趕緊到來。敵人沒彈藥,自己這邊也是一樣啊。那些繳獲來的米軍武器早就棄之不用,現在戰士們手頭全是從後方運來的**制式武器,95式槍族為主。據說是強行打開了某個部隊大院的彈藥庫。
可發到戰士手裡的子彈相當有限,這也是一直以來守軍被米軍壓制的主要原因之一。另外一大原因,就是米軍那輛裝甲車。這個移動的炮台有力的支援了米軍的進攻作戰,可以響應米軍的呼叫,隨時出現在戰況最激烈的地方,用車載機關炮和大口徑機槍為米軍打開勝利通道。守軍的那些小口徑武器根本對它毫無作用,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到處耀武揚威。就連劉錚所在的這間辦公室,也是遭受了它機關炮的襲擊,讓劉錚頭上有多了一處傷口。劉錚組織了一次針對這輛裝甲車的反襲擊,發射了幾枚火箭彈,倉促間都沒能打到。只是把它嚇退,不敢再輕易衝到前線上。只不過,就算躲在後面,它依然給守軍帶來了極大的威脅。
看著這輛裝甲車撤退到東邊的街角,劉錚大大鬆了口氣。暗暗咬牙,盤算著怎麼給這輛裝甲車設個伏擊。
耳邊槍聲再度密集起來,只不過這一回敵我雙方的射擊密度相差不多,有些角落,甚至我方還佔據了上風。
被守軍突然的反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大部分米軍只好就地固守,再次向上級呼叫支援。本來準備撤出戰場的e連也無法行動,讓卡普曼中校也無法可想,只能向旅部匯報這一情況,請求推遲原定的調動計劃,對這一變故,他心中倒是有些暗自竊喜。他隱約的有種預感,下意識的想在手頭多掌握些部隊。至於到底為什麼,那個陰暗的念頭他不敢多想,生怕想多了它會變成一種現實。
徐放歌帶著小兔,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抱抱身後,沿著漆黑一片的地鐵隧道向西行進。胡大可沒有跟來。考慮再三,徐放歌還是放棄了組織游擊隊的想法,或者說他根本就沒這個想法。自找麻煩的事情他可不會做。說到底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胡大可倒是不想放棄,但一下到黑咕隆咚的地鐵裡,他就懵了。三兩下就被徐放歌他們甩在身後,只好無奈的返回地面。
這一條地鐵線路是七號線,剛剛建成但沒有完成內部裝修,也沒有投入運行。從站台跳下隧洞,抱抱一溜煙就不見了,美其名曰前頭探路。
徐放歌在掌心亮起一團小火球,照亮了腳下的鐵軌,讓小兔走在自己身側,叮囑她時刻保持警惕,自己的安危全都交給她了云云。小兔緊皺著眉頭,舉著大火槍,跟在徐放歌身邊亦步亦趨,左右探查,十分認真。小臉上滿是下定決心的堅定神色。
她卻沒有想到,要是前邊沒有熊貓人探路,徐放歌怎麼能這麼大搖大擺的點起火球來照亮?那不是給敵人當靶子打!
大概走了有十分鐘,一路上連只耗子都沒有,讓一心想逗弄小兔的無良船長相當遺憾。
正這時,前邊一陣風的跑回來熊貓人,帶回來一個消息,確切的說是兩個消息:前邊不遠就是一個地鐵站的站台。站台上層有米軍的哨兵把守。
我聽到了有至少五個人的呼吸聲,都在西南那個方向,還有人悄悄的低語,是米國佬沒錯。熊貓人很篤定的說。進入這個世界之後,他已經很快的認識到,米軍夜視裝備的不凡,不敢輕易的以身犯險。
米軍派出兵力來把守這個地鐵站台,實在是出於無奈。
這個地鐵站的上方,就是正處於激烈交戰中的彌敦道寫字樓。地鐵站的一個通道口直接與其中一棟大廈的底層商場相連接。在前期交戰中,有幾次守軍都是利用這個地鐵站從後方對米軍進行偷襲。雖然最終都被米軍擊退,但也搞的米軍不勝其擾。最終不得不派出一個班駐守在站台上層,守住其中通往彌敦道方向的通道口。打退了兩次解*放軍的偷襲之後,這裡總算相對安靜了些。
徐放歌不辭勞苦的追著到這裡來,有一多半原因是想看看還能幫上什麼忙。雖然這個時候,他已經清楚的認識到,這裡並不是他原先的那個世界,而只是一個,用通俗的話講,只是一個空間創造出來的鏡像,與他的上一段人生毫無關聯。
但有些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需要完成任務。那個擊殺米軍校級軍官的階段任務。說來也是很湊巧,本來在炮擊富力城商業中心那個後勤點的時候,他這個任務就有機會一次性完成的。在那個後勤點,有一位米軍的少校,也是卡普曼的副手,分管後勤的軍官在主持。只不過就在炮擊的前一刻,他剛好帶人前往旅部,領受新任務,確定新的駐地和補給路線,不在現場。所以這個階段任務就沒能完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