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一陣淒厲的防空警報!
徐放歌湊到陽台窗戶邊上,抬頭看去。
嘎嘎嘎嘎!遠處傳來一陣陣槍炮聲,明亮的火線掃過,在夜空中交叉閃爍。那是僅存的一些防空武器在做著最後的努力。在十小時前的突襲中,北-京周邊設立的若干防空陣地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此時,還能對空射擊的,都是城區內部一些作為預備役訓練用的高射炮,毫無組織不說,彈藥也十分匱乏,能起到的效果就不值一提了。
夜空中傳來大機群飛過的轟鳴聲。藉著沖天的火光,可以隱約看到,無數的傘花在空中綻放,第二波的傘降開始了。這一波傘降仍然選擇在京東郊區的開闊地帶。由於中國空軍出人意料的頑強抵抗,造成美軍戰機損失比預想的要大的多,為了維持制空權保證空投機隊的安全,就只能從後方抽調戰機,因此這第二波傘降比計劃時間推遲了三小時。這也給地面上,北-京的守衛者們爭取到了一點點寶貴的集結時間。
第一波傘降的504旅,在控制住首都機場之後,剩餘的部隊已經不足以突破守軍倉促建立的三環外防線。原本計劃以班排為單位,搭乘各種民用交通工具,迅速突破到**的計劃完全落空。他們也沒有想到,在這麼突然的襲擊下,守軍還能做出如此頑強的抵抗。搭乘普通汽車前進的傘兵們在國貿橋下被伏擊,損失慘重。不得不進行調整,集結在三環路外,形成幾個重點區域,與守軍展開面對面的陣地進攻。
眼下,敵我雙方都在熱切期盼著後方的增援。
現在看來,是美軍的增援先到了。
不過有一點是美軍沒有料到的,那就是風向。就在傘兵們出艙的那一刻,北-京上空忽然刮起一陣東南風,這導致不少傘兵偏離了預定的集結位置。其中。有一部分很無奈的飄向三環以內守軍的陣地方向。
「走,上天台。」徐放歌當先出門,抱抱和小兔在身後緊跟。他的第一計劃,就是先弄到武器。按照提示裡顯露的意思,這個世界中。劇情人物的武器對於輪迴者依然有足夠的殺傷力。指望自己像超人一樣的戰鬥。看來是不太現實。這應該是空間對輪迴者能力的一種限制。不然,真的按照目前輪迴者的能力,一個人打一個師有些誇張,但對付一個連還是不成問題的。
在這種情況下。武裝自己就變得尤為重要。單憑自己一桿獵槍,要自保是沒問題,但想帶著自己的隊員完成任務,那就有些不靠譜。可要弄到武器,徐放歌是沒啥思路。作為一個現代的守法青年。他唯一一次摸過槍的時候就是大學軍訓,學校武裝部裡有槍庫,裡面一排排的五六式半自動——不過在這裡他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現實點能想到的,就是警察局,還不知道在哪。
那歌詞咋唱的來著,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如今就是這麼個狀態。他剛才看清了。一朵傘花,正向自己這棟樓頂上飄落。這送上門的菜,還不趕緊吃!
他們所在的樓層,已經是這棟建築的頂層。出了門往右一拐,就是通往天台的通道樓梯。樓梯還沒建成。連個扶手也沒有,向下就是幾十米的深井——不過這被輪迴者們無視了,抱抱一馬當先,從樓梯間一躍而出。讓想先觀望一下形勢的徐放歌毫無脾氣。
噗通!
迎面一個黑影,從空中落下。在樓頂大堆的建築材料上撲倒。隨後是一團紛擾的降落傘,撲撲楞楞的蓋下。不用徐放歌吩咐,抱抱已經一個箭步跳了出去,一把摟住那個剛落地的傘兵,就使了一個別頸鎖喉,只聽卡的一聲脆響,那傘兵就稀里糊塗的送了性命。
杜克!空中傳來一聲大喊。徐放歌衝出門外,抬槍瞄準——不遠處,是另一個美軍傘兵操控著t11降落傘斜斜飄過,向大樓的南面落下。他一臉驚怒的注視著樓頂,要不是他現在處於傘降狀態,肯定是要拔槍射擊了。不過,轉眼他臉上的驚怒就變成了惶恐,因為他看到徐放歌的獵槍,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瞄準著他,軍人的直覺讓他馬上明白自己的處境,危險,極度危險!可他無法可想~~~~~~
彭!
徐放歌扣動扳機,將這個倒霉的傘兵的腦袋打成爛西瓜。微風吹拂,無人操控的降落傘帶著那具屍體下落,隨即傳來清脆的玻璃碎裂聲,是撞進了樓下的某一個房間。
噠噠噠!一連串的槍聲響起,辟里啪啦的將那一戶的窗戶徹底打成蜂窩。是樓底下的美軍發覺了上方的動靜。伴隨著的還有一連聲氣急敗壞的口令:「停火,停火,該死的菜鳥,你們會打到自己人!」
嗖嗖!幾顆飄飛的子彈,從樓頂上空掠過,雖然知道離著還遠,但徐放歌還是下意識的縮了縮頭。這種感覺,很奇怪。在這一刻,他才感到自己多了某種難以名狀的恐懼,是身為一個正常人的那種恐懼。在這之前,無論是在無盡之海,還是在那幾個任務世界,無論是面對著那些輪迴者,還是面對著兇惡的蟲族,他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從內心深處爆發出恐懼。這種恐懼,不是具體針對某種事物,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脆弱,似乎他又回到了從前,還是那個普通的動物園飼養員。這種恐懼,也是任何一個普通人在面對著這種戰火紛飛的場面,都會下意識的表現出來的那種情緒。
好久沒有這樣實在的感覺了。他緊緊的抓住獵槍,閉起了眼睛,激動的想哭。這才是一個人,一個真實的人啊。在那個狗娘養的的空間裡,他每天都在微笑,可誰能知道,在這微笑背後,卻是隱藏著多少無奈與不甘,再怎麼樣,自己也是死了,也只是一堆數據構造體,再不能稱之為人。哪怕是所有的感覺都是毫無二致。這種清醒的認識幾次都險些把他逼瘋。
唯有現在!在這個同樣是空間虛擬出來的場景裡,在這個與他前世時代同步的世界裡,他再次找到了那個感覺,一個久違了的普通人感覺。這一刻,他真的有些激動,其中辛苦,不足為外人道也,尤其是那個混濁悶楞的熊貓人。
哪一張黑白分明的大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彷彿看到了什麼很怪異的東西。眼睛裡滿是迷茫。
相比之下,小兔似乎也有所感,很是驚奇的看著四周,滿是躍躍欲試的神情。她大概也覺察到這個場景與現實相同的軌跡了吧。
徐放歌收拾一下思緒,瞪了抱抱一眼:「趕緊拿武器,看我幹什麼!」
m4a1卡賓槍,帶4個30發彈夾,貝雷塔92f手槍,2個15發彈夾,6個m26a1手榴彈,還有一部單兵火箭筒m72。以上武器加上那個碩大背包都歸抱抱。他左背右挎的很是得意,得意的擺出造型。
頭盔以及其上的an/pvs7d夜視儀被徐放歌毫不客氣的收歸己有,當然對於天生夜眼的熊貓人這個東西也沒啥用處。
防彈背心給了小兔,雖然套在她身上顯得有些臃腫肥大更像圍裙,但多一層保險也能讓人放心不是!
從單兵電台裡傳來一陣陣密語呼叫,是這個傘兵的上司在召喚自己的下屬集合。徐放歌本還指望能搜繳一部傳說中的個人終端啥的,但看來這個倒霉蛋只是個普通一兵,沒能享受那個待遇。就算是美軍財大氣粗,也沒富裕到給每個士兵配發一部個人終端的地步。
樓下又傳來激烈的槍聲,徐放歌扒著圍牆向下看看,只見從西邊沿著大街兩側,湧上來一隻隊伍,穿著打扮正是自己最熟悉的解*放*軍。只不過這只隊伍人數不多,且看制服款式也是什麼兵種都有,還有幾個是武警。大部分都不算正式的作戰服裝,甚至連頭盔和防彈衣都沒有,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有95式步槍、81式步槍、居然還真的有不少人操持著很古老的56式衝鋒鎗。他們依托著路邊的汽車和電線桿,向街口被美軍攻佔的那個街壘攻擊前進。嘎嘎嘎噠噠噠的槍聲響成一片,曳光彈在空中穿梭,交織如網。
依托著街壘,單兵都裝備著夜視儀的美軍有著強大的夜視能力,其火力也完全不是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士兵所能比擬的。在雙方交火了不到兩分鐘,就有十幾個解*放*軍戰士被打倒,或死或傷。而他們帶給對手的唯一傷亡,就是一顆跳彈打傷了一個美軍的肩膀。
這些解*放*軍戰士,應該都屬於各個總部駐地警衛連。平常的任務就是站崗放哨而已,和野戰軍的訓練水平相差太遠,完全不是敵人的對手。最終,他們只能停步在五十米之外,被對手壓制在各種掩體後面,再也前進不了一步。
什麼叫居高臨下,現在徐放歌終於體會到了。從樓頂平台上放眼望下去,那些美軍士兵的行動盡收眼底。夜視儀的視場有限,一片綠油油的看多了眼暈。他放下夜視儀,把獵槍架在半人高的圍牆上,吩咐左右:「都給洒家看準了打,聽我口令射擊,不要浪費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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