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才有了每天的打漁活動,你自己得先把飯票掙回來吧。
在第三天的早上,天剛濛濛亮,船頭瞭望的草花發來警報,那些白鰭人再度出現了。這幫傢伙的執著很讓徐放歌欽佩。還真是不死不休啊這是。船長很惱火,後果很嚴重。
一眾大小都從睡夢中被叫起,一個個滿肚子的起床氣,怒火萬丈的登上艉樓。小兔手裡捧著魚缸,裡面的四虎子正興奮的打轉兒:「啊哈哈,是不是要求著我了?求我了?哈哈哈,哼哼,叫你們見識一下啥叫威風八面,啥叫所向披靡!」
船長敲敲魚缸,不耐煩的吩咐:「少特麼廢話,給老子把他們都幹掉,供你吃供你喝的,你也該發揮點作用。」
「哎哎,你這是什麼態度?」四虎子很是不滿的嚷嚷,被船長重重的在魚缸上一彈,嗡嗡的共振,把小鯨魚震盪的暈頭轉向——這一招還是小兔無意中發現,被船長立刻利用了起來:「趕緊的,等下打掃完了吃早飯,他媽媽的我這春夢還沒做完」
「粗魯,真是粗魯。」四虎子憤憤的說,卻也不敢再反駁。短短幾天,他對這位船長那個動物飼養員的各種技巧已經有了深刻領會,內心中很是有些忌憚。
殺給給!類似這樣的叫聲響起,白鰭人的海馬騎兵又拿出了慣用招數,繞圈奔射。大隊散成中隊,中隊散成小隊,在行進中迅速完成隊形轉換,一旦進入到船隻周圍,就準備投擲各種遠程武器。那種炸彈魚是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個個圓鼓鼓的拎在白鰭人的手裡。
就在一道道白線在海面上劃開,接近到動物園號五十米範圍之內的時候,一股難言的心悸感覺掃過在場所有的白鰭人,那一瞬間,他們都是眼前一黑。似乎那艘正在倉皇行駛的帆船,變成了一隻無可匹敵的海中凶獸,張著血盆大口,惡狠狠的迎面撲來。
在接下來,那時發生的一切。所有能夠逃出性命的白鰭人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本已經亮起來的天。突然又黑下來,似乎從天而降了一口大鍋,整個將這一片海域全部罩在其中。海面上無風自動,掀起滾滾的浪濤。越來越高,一排排,一片片,小山一樣的席捲著,激盪著。那一艘帆船卻行如無事。在一座座波峰上自在的轉移,毫無影響。
白鰭人的隊形再也保持不住,被這連綿的巨浪攪合的七零八落,有不少人都被捲飛上了半空,慘叫著跌落水中。按道理他們這些海妖族進了水還比在陸地上更靈活才是。可今天的情況卻大為詭異。那些跌落在水中的白鰭人一個個都是手腳發沉,難以施展,驚恐萬分的看著自己不斷的向水底下沉去。似乎周圍的海水變得跟漿糊一樣粘稠,讓身體完全無法行動。
有那有見識的白鰭人反應過來,驚恐的大叫:「這是。這是有大妖怪在此。有大妖怪出來了。」
喀拉拉一聲炸雷,天地間閃動起無數道閃電,照徹了整片海空。一個隱約的巨大身影在空中一閃即滅,卻已經足夠讓所有人,包括動物園號的眾人。看清楚那是什麼。
那是一頭虎鯨,奧索卡虎鯨。龐大到無以復加的海中霸王。單只他一隻眼睛就比動物園號還要大三倍。
「我草,高科技啊。」徐放歌看著目瞪口呆,喃喃的說。
凶獸現身。凶威滔天。不用這虎鯨動手,那散落四外的白鰭人就已經徹底崩潰。比他們先一步崩潰的。是他們的坐騎海馬,一個個形同末日來臨,瘋狂的相互撕咬,甚至是主動攻擊它們的主人。而那些本來準備扔上動物園號的炸彈魚,直接就在白鰭人手裡自爆,一連串的煙火飛騰,讓白鰭人死傷慘重。
白鰭人哭號著,紛紛丟棄自己的坐騎,往水底下潛去,這是他們遇到危險時候的第一反應。任何一個海妖族在這種情況下都會這樣做,海底,總是會讓他們感覺到更安全。
可今天,那出奇粘稠的水體讓他們的下潛變成了一場噩夢。每下潛一米,水壓就會加重一分,遠比平日裡大上十倍。這些精銳的白鰭人騎兵,平日裡玩著都能潛入三五百米深(人類徒手最大潛深只有105米)。可今天只下沉到了三十多米,就已經承受不住,一個個被水壓壓斷了骨頭,壓爆了內臟,口鼻噴血,成為屍體。
從海面上看去,這些水下活動自然是看不到的。但那一朵朵的血花翻湧上來,還是能多少猜到底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只不過,這些血花散落的太廣泛了,上千米的直徑內到處都是,一時間讓徐放歌很是詫異,搞不清這個四虎子是怎麼辦到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個快法。
還是小兔指著那個魚缸嘰嘰呱呱的給他解惑。大致上可以理解為這片海域還處於魚缸法陣的威能範圍之內。四虎子固然是逃不脫法陣的拘束,但他反過來卻可以利用法陣的威能,操控這一片區域的海水。他們虎鯨一族本身也有這個控水的天賦。被法陣加成之後,威力更大。這些白鰭人多半是被四虎子用控水法給幹掉的。小兔說起來很不服氣,要不是陣靈不許她學習其他法術,以她的素質她也可以當個正牌法師了。不像現在只能靠佈陣發揮作用。
四虎子的真身潛行在水底,悄無聲息的在這一片海域內遊走,猶如幽靈。所到之處,那些白鰭人以及他們的海馬都碎成齏粉,根本不用他動嘴。
呼啦!在掃蕩完一圈,看看再沒啥好幹的,四虎子從動物園號旁邊浮出水面。噴出一股帶著血沫的水霧,得意洋洋。在他身體周圍,一股股暗潮湧動,形成一個一個的小漩渦。
「怎麼樣,老大。幹掉了都,還有啥想法,趕緊的。」四虎子大咧咧的說。他也跟著抱抱喊起了老大,覺得這樣特有道兒。當然這個老大要是喊自己的那就更美。
「收隊收隊,吃早飯了。」徐放歌隨意的擺擺手,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卻是大爽。這幫子白鰭人上次可是追的他如何之狼狽啊,你們也有今天!嗯,有海軍的日子就是好,就是好。當然不能表現出來,以免讓四虎子生出什麼驕慢之心。還得不鹹不淡的批評上一句:「你瞧瞧弄的,到處是血,下次不要了哈,影響胃口。」
「我這個就」四虎子一肚皮的悶氣,也不好發作哼唧著回去魚缸,決定把悲憤化為飯量。也別說,帶著一身血氣是不太好用餐哈,恩下次注意。
白鰭人慘敗的消息被迅速的傳遍了皮特那台地海域。與之相伴的,還有疑似虎鯨出沒的消息。這一條比前一條更加的讓海妖族震撼。虎鯨啊,奧索卡虎鯨。已經一百年沒有現身的虎鯨一族,這是又要出世了嗎?古老相傳,當海面上揚起奧索卡虎鯨的背鰭,就意味著一個新的時代將要來臨。
具體是什麼時代,那就全憑個人理解。反正在白鰭人的解讀,這又為他們爭奪王權增添了輿論砝碼。他們開始四處的宣揚這個觀點,為虎鯨出世塗脂抹粉,搞成一種祥瑞的樣子,雖然在這場事件中他們是受難的一方。
海妖四族中,除了白鰭人之外的其他三族,對這個消息都是半信半疑,不約而同的提出召開王庭大會,商討一個對策。在會上,連番的爭論之後,啥決議也沒有達成,還是各族自行其是。王庭的最後態度,就是沒有態度。
這樣一來,四族立馬向下屬部落下達指令,要他們嘗試著,和這個人類的帆船接觸,看看是否能打聽出一些關於虎鯨的情況。當然態度上要把握分寸,要不卑不亢,要以德服人那個和動物園號發生衝突的白鰭人部落被勒令暫時封閉起來,禁止這一段時間出海活動,違令者斬。
不過,那個白鰭人滸苔部落也不乏鐵血真漢子,不肯遵命聽話,而是悄悄的組織了個小隊,繼續跟蹤動物園號,打算玩暗殺。你不是有虎鯨護身,在海上我們動不了你嗎,那就等你上岸,虎鯨總不能陪著你到陸地上吧。到時候,哼哼如果他們真的瞭解動物園號的歷史,就肯定不會有這種荒唐的念頭。但,誰讓他們海妖族的信息封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