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一步是生,退後一步就是死。其他的,還有啥好考慮!至於是否能成功,那就看拚命之後的運氣如何。希望不要碰到一艘二十級輪迴者的船;希望他們人數沒有自己多;希望他們都是些菜鳥;希望他們犯下無數的錯誤
「老大,上面有隻鳥。」一個同伴抬手指著天上。
巴魯克的小隊,是個標準的五人隊。參照了組織上給出最佳探險、做任務的陣容,包括兩名近戰者,一名法師、一名遠程弓箭手和一名負責治療的神術系。只不過這位神術系的輪迴者,信仰的是希臘神話中的海神波塞冬。總體上講,這是無盡之海中,除了基督教和天方教(伊斯蘭教)之外,擁有信徒第三多的神祇,甚至還超過主神宙斯。沒辦法,縣官不如現管,誰讓這裡是無盡之海呢。
作為海神的祭祀,這位神術者也擁有一定的治療能力,但更主要的是能夠操控水系法術。單純論治療的話,顯然是無法和專業的醫生與牧師相比。不過哪兩種技能向的輪迴者數量太少,一般隊伍中很少見到他們的蹤影。
就是這位海神祭祀還是組織上特意分配來的,這一路探險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隱隱然已經是隊伍的第二號人物。
此刻說話的就是他。
哼。巴魯克抬頭掃了一眼,心中暗暗驚訝。在這種地方突兀的出現一隻大鳥,毫無疑問是對方船上的寵物。或許還有某種偵察能力。看著那大鳥高高的在天空中盤旋,巴魯克有些焦躁。自己這一行人的動作肯定是被發現了。
「不管那麼多了,弟兄們,抄傢伙上吧,注意躲避敵人的遠程射擊。」巴魯克喊了一嗓子,當先把自己的盾牌一立,右手握緊劍把,頭前開路。在他右側後兩步遠的地方,是另一個近戰者。手持長矛的亞馬遜女戰士。在他身後是法師和弓箭手,最後是祭祀壓陣。
這一套陣型他們已經配合了幾個月,相當熟練。
從山坡下仰攻,地勢上相當不利。不過也避免了對方船上的火炮發揮威力。再厲害的輪迴者被幾門火炮集火,也是凶多吉少。他們行動速度很快,也顧不上隱蔽身形,反正自己的行蹤估計已經暴露。隱藏不隱藏的沒必要了。
巴魯克始終小心的把盾牌舉在胸前,盡量降低重心,只露出半個腦袋來觀察前路。在現階段,遠程射手的威脅雖然還沒有完全體現出來,對於近戰向的輪迴者,都有了對遠程打擊削弱的某種技能。再加上一身硬化裝備和高體質,單憑遠程射擊想要他們的命沒那麼容易。但最怕他們附帶的那些技能,什麼壓制、暈眩、遲緩之類的,會把陣型打亂。身後的法師們一旦暴露出來,他們可經受不住多少輪射擊。
他身側的亞馬遜女戰士不住的舞動手中長矛。嗚嗚作響。這是從起錨島就開始跟著他的船員,忠心耿耿。武藝超群。據說在前世就是利比亞女子特種兵,專門保衛卡扎菲的。
如果這次能夠成功奪船逃回彩虹島,巴魯克決定要給她加薪。
他的念頭還沒轉完,就聽見一聲槍響,女戰士的腦袋應聲開花,爆成一團血光。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她的人頭炸飛,噴泉一般的鮮血從脖腔中激射沖天,灑落開來。
啊?巴魯克邁出去的腳定在半空,以一個很彆扭的姿勢,扭頭看著自己的船員。一時陷入某種不知所措的茫然狀態。
這是,什麼情況?
無頭的屍體晃了晃,抽搐兩下,似乎還想繼續往前走,最終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隱,隱蔽!」巴魯克狂吼一聲,率先蹲下,拚命把身體往盾牌後面縮。後面的幾個船員也立刻找地方隱藏身形,給自己加持各種防護術法。
會心一擊!銀髮上尉的祝福。從兩百米外射出的狙擊子彈,一槍奪命,讓這個生命值高達600的輪迴者被直接幹掉。化作一枚**金幣從空中飛落在徐放歌手中。
徐放歌把金幣在手中掂了掂,真是可惜了,本來想幹掉那個盾戰士的。只不過那小子太過謹慎,只好退而求其次。
小兔拎著火槍站在一邊,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咬著牙,讓自己注視著山坡下的場面。好在離得遠,那種血腥的感覺削弱不少。她把火槍架在船幫上,正好到她胸口,歪著腦袋開始瞄準。她用的是手槍,有效距離不超過100米。不過小兔的射擊技巧一向比徐放歌高那麼一點點,眼瞅著就要突破掌握,達到熟練了,而船長這邊離著那個升級界限還遠著呢。
「竄藏大叔,俺能幹點啥不?」翠緹拎著畫筆雄赳赳的請戰。沒等船長說話,抱抱先伸出一根手指頭,將小妖精扒拉到一邊:「去去去,搗啥子亂。你到旁邊好好的作畫,一定要記錄下我滴英雄形象。」
上一張翠緹的大作《船長大叔殲寇圖》被抱抱找了個畫框(小兔的收穫)裝裱了,掛在餐廳內,天天對著自我陶醉——總是覺得這個主題不夠突出,主要人物形象不夠鮮明,一直鬧著要小妖精重新創作。
「嗯,翠緹啊,打仗的事情就不用你了,你看好大奔,讓它好好巡邏,別咱們這裡打的熱鬧再招來其他的狼。」
「俺知道啦!」翠緹飛起到艉樓,和天上的大奔溝通。
黑豹阿爾伯特一如既往的在小兔身邊趴著,懶洋洋的打哈欠。船長給他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小兔,別的不用管。小青蛇氣勢洶洶,在船幫上蹦來跳去,顯擺著自己驚人的彈性。也是給另外兩個傢伙看的,瞧見沒,上陣打仗還得是我卡蘿薇!
小松鼠靜靜的伏在小兔的肩膀上,圓圓的大眼睛盯著遠處的敵人,滿不在乎,脖子上鈴鐺閃動微光,似乎在和小兔溝通著什麼,後者不住的點頭。看來是陣靈在履行老師的職責。
小灰這種時刻肯定是要往後靠的,想來想去,它最終決定跟著大貓,這很正常嘛,小貓跟大貓,雙王啊,比四個二都厲害。而且對方也不是老鼠,讓自己出馬完全的專業不對口嘛。一想起前幾天那些鼠人見到自己那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小灰就忍不住的流口水。
好吧這幾個貨都是備用,船長根本就沒打算讓它們上場。徐放歌覺得有自己和抱抱完全就能搞定了。對付輪迴者他一向是有信心。這種自信是來自於出道以來一場場的爭鬥,一場場的勝利。哪怕是那些比他高三級的輪迴者,甚至是高十級的暗殺者,都被他幹掉過,再沒點自信那也不要混了。
巴魯克好半天才鼓起了勇氣繼續前進。他相信,或者說寧願相信剛才那一槍是某種特殊技能,肯定冷卻時間很長。這是空間的基本規則。不過對方這個槍手肯定是很厲害,這就要求他們必須盡快與對方貼身近戰——草的,關鍵是還不知道人家有幾個人,都是什麼技能向。
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著頭皮上,大不了就是先死後死的問題。巴魯克已經有些悲觀的想。
按照正常作戰的方案,法師一般需要在距離敵人至少五十米之外站定,釋放各種法術;而弓箭手的作戰距離在八十到一百米為最佳,而且必須有個良好的制高點,否則很容易被前邊的隊員遮擋射界。畢竟他們不像法師那樣有目光鎖定,法術可以自動追蹤。
當然,現在這個情形,大家已經顧不得這些交戰原則,就是一門心思的往上衝,爭取早一點登上敵船。對射?有剛才那一槍在前,弓箭手沒有那個自信了。
在運動過程中,弓箭手和法師,包括海神祭祀,都是拿出了自己的絕活,遠遠的就釋放箭只和法術,就算不能打中也要起到騷擾目的。對方那個槍手太讓人膽寒,絕對不能再給他從容射擊的機會。
加持了強力術的長箭帶著鳴鏑,飛上動物園號,狠狠的紮在主桅桿上,梆梆作響。一團又一團的火球,接連在船幫上炸開,留下一塊塊的焦痕。看起來這個法師能力不錯,已經掌握了高階火球術,而且非常熟練。能在運動中保持這種發射頻率和準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不過,最讓徐放歌忌憚的,是那個海神祭祀。那傢伙的水浪拍擊威力不小,居然能引動一片兩米高的浪花席捲船頭,捲走了兩名幽靈水手。這兩個倒霉蛋被水浪沖飛,掉落在船外,立刻就化為一片光點,回歸了空間。
損失,又是一筆損失。徐放歌惱火的把所有水手都趕進船艙,這種輪迴者之間的戰鬥他們完全插不上手。
這海浪的力量看來很是不小,把船頭的火炮都掀翻,連抱抱也不敢輕易對抗,只能盡量的躲閃。大貓黑影一閃,叼著小兔上了艉樓。
小兔在半空中,憤憤的開了一槍,準確的命中那個弓箭手的胳膊。讓他下一動作不由得失去控制,手臂一鬆,一隻長箭飛上半空,不知去向。這個輪迴者嚇了一跳,搞不清為什麼自己躲在盾戰士的身後還會被打中,下意識的又把身子往船長身邊湊近些。他腳步前移,一腳踏入了距離動物園號五十米的邊界,也進入了十面埋伏陣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