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廁的爛草蓆子微微動了一下,我頓時興奮到了極點,隨即大聲喊道:「毛哥,你終於好了。」
「老楊?」毛子從茅廁中探出個頭疑惑的看著我。
待我正要起身的時候,毛子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他的全身並不停的抽搐。我頓時急了,忙衝了進去,忍著惡臭將毛子從茅廁裡扶了出來。但是就在我們剛走出茅廁的那一刻,毛子突然直洩千尺,他那凹凸的肚子一下子變回了正常狀態。
這時,大娘找到了我們。我們將毛子扶進了屋子,然後大娘又替毛子換了身乾爽的衣服。然而就在換衣服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我們在毛子的褲兜裡居然發現了一具死嬰,這具死嬰長約7寸,全身長著紅色的絨毛,只是沒有四肢,臉部特徵居然跟剛出生的嬰兒十分的相似。我頓時就懵了,毛子的體內應該是屍蠱才對,但是這個死嬰和屍蠱根本就大相逕庭,難道真的是變異了不成。
毛子娘見到這恐怖的一切,當場就暈過去了。
雖然我們都知道死嬰與屍蠱有關,但是那時候的人都比較迷信,肯定會將毛子當成怪物研究不可。關於這件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後我們將那具死嬰給火化了。毛子看著漸漸化為灰燼的死嬰,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隨後將我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老楊,這件事以後千萬別再提起了哈,真是丟死人了。」
我笑道:「毛哥放心,這件事絕對保密。」
毛子臉上露出了笑容,忙握手示好,並說道:「還是老楊同志最配合上級工作了,改天給你頒個優秀村民獎。」
聽毛子說完,我倒想起了一個問題來,於是問道:「毛哥,你是怎麼和屍蠱勾搭上的。」
毛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睡了一覺」
「啊」我驚訝的看著毛子,然後又想起在村口池塘看到女屍引領著毛子的情景,道:「睡了一覺?毛哥,你也太」
毛子頓時急了,道:「我說我只是睡了一覺,至於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
其實這件事情說來還真的很是蹊蹺,毛子之前說他整晚總是夢見女屍。而之後我又看到了女屍牽著他的那一幕,這其中的玄機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不過好在明月溝現在已經恢復了往昔的平靜。看著毛子精力充沛的樣子,我心中頓感安慰,至少我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
然而就是因為這起事件,我們的人生也因此而踏上了另一個轉變。
就在這個時候,劉書記將狗子安頓好了之後,便從鎮醫院趕了回來。他剛進家門便迫不及待的到處找我們,他說他聽在公安局當事的朋友說,現在公安局正在調查那次盜屍事件,現在已經派了人前來明月溝。聽劉書記這麼一說,看來我們現在已經不可能再留在明月溝了。
當我們剛走出劉書記家門時,我們還是晚了一步,此刻周扒皮的媳婦已經帶著兩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人來到了劉書記家。她指著我和毛子兩人,對其中一個公安說道:「小勇,就是這兩個流氓,害死了你姐夫,還盜走了你外甥女的屍體!」
聽周扒皮媳婦說完,我不由得捏了把冷汗。原來那個人就是付隊長的頂頭上司,也就是周扒皮的小舅子杜勇啊。看來我和毛子倒霉的時刻終於來臨了,人家是有背景,而我們只是窮光蛋,如果被他們抓了回去還不死翹翹了。
那個公安聽了周扒皮媳婦的指認,對著我們惡狠狠的說道:「想逃走,沒那麼容易,居然敢欺負到我姐姐的頭上了。」說完,他便叫另外一個公安拿出手銬,準備將我們銬起來。
我和毛子正商量著如何逃過,突然從身後傳來了劉書記的聲音。劉書記從院子裡走了出來,不慌不忙的說道:「妹子,杜局長,這兩個小伙子究竟犯了什麼罪,要抓他們啊?」
杜勇惡狠狠的看了我們一眼,回答道:「他們犯了故意殺人罪和盜屍罪,僅憑這兩條其中的一條就可以斃了他們!」
劉書記倒也不慌,隨即問道:「那你們可有證據?」
「這個」杜勇頓時托著下巴,不知道如何回答。這時周扒皮的媳婦插過話道:「要證據是吧,那個人馬上就來了。」
話音剛落,便從遠處跑過來一個壯漢。這個壯漢不就是那晚夥同周扒皮害死老爹的那個人嗎?他們還惡人先告狀,真是欺人太盛了。想到此,我的心裡開始憤怒了起來,很想衝上去將那個人海扁一頓,但是劉書記一下子攔住了我,並說道:「要相信法律是公平的。」
那個壯漢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杜勇身旁,並說道:「勇哥,就是那兩個小子害死了周爺!」
我頓時怒了,忙反駁道:「你他娘的放屁,老子還沒找你們算賬,現在還惡人先告狀來的了。」
那個壯漢因為有杜勇為其撐著場面,根本就不在乎我怎麼指控他們的惡行,而且臉上還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這一切無不是在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就在最後一刻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於是掙脫了另一個公安的束縛,狠狠的踹了那個壯漢一腳。就在這個時候,毛子也跟著衝了上來,跟著我一起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這個不知恬恥的齷蹉之人。劉書記在旁邊急得團團轉,而周扒皮的媳婦則躲在了一邊。
然而正當我們正打得興起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直直的從我耳邊劃過,將土牆射了一個洞。我頓時呆住了,要是剛才再歪一點點,恐怕的我就要成爆頭鬼了。
杜勇吹了吹槍頭,怒道:「誰在動我就斃了誰!」
「你們」劉書記頓時急了,剛想開口,卻一下子被杜勇打斷了。
杜勇冷笑道:「劉書記,看來你是做書記做久了,也想跟我一起回局裡面喝喝茶是吧?」
劉書記面露難色,杜勇的這句話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很明顯就是在威脅他嘛。要知道那個杜勇在三元鎮一手遮天,到時候給劉書記安個什麼窩藏罪,那就得不償失了。對於這麼一個為村民著想的好村官,我們又怎可以再連累他。
我和毛子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跟著杜勇回警局。
但是有一點我要說的是,我們絕不是降服在杜勇的淫威之下,而是想為明月溝留住一位清官。當然請大家別誤會,我說這句話也並不是說想把自己說得多麼的偉大,只是想讓大家瞭解我們是敢於跟惡勢力鬥爭的烈士。
「老楊,咱還沒結婚,別用烈士行不?咱還不想那麼早死。」毛子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聽著我的那番大道理,然後懶洋洋爬了起來。
「毛哥,別灰心,相信上天是公平的!」
我看著這間黑屋子唯一的鐵窗感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