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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邪術崑崙 1-35:逃離魔窟 文 / 晗葉

    陰屍的利爪撓在牆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緩緩向我們走來。二叔拽著我的胳膊,說道:「這下面有條暗河,你和付隊長帶著嚴松先走!」

    我頓時急了,如果他留在這裡肯定是九死一生,於是說道:「不,要走就一起走!」

    二叔將屍蠱母體遞給我,焦急的說道:「如果我不能夠出去,你就上京城去找一個叫鐵拐李的人,他會幫助你的。」

    聽了二叔的這番話,一股熱淚湧上心頭,那是一種與親人生離死別的悲傷,那也是我這一生最後一次落淚。二叔見我不肯走,於是安慰道:「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也應該下去陪陪老爺子和大哥了,我這輩子沒有做過什麼好事,早已經積了一身的陰債,現在也是該償還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付隊長背起嚴松,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敬佩,並對我說道:「小伙子,咱們還是快走吧!」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從身上拿出一枚玉扳指,道:「一人亡總比全軍覆沒要強得多,你出去之後,找到鐵拐李並將這個東西交給他,他就會明白了。」

    我接過玉扳指,心情十分的沉重。此刻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陰屍已經來到離我們只有十米遠的地方了。二叔急道:「你們快跳下去!」

    二叔見我還是不肯走,便向付隊長使了一個眼色,付隊長心神領會的拉著我便跳了下去。下面的水冰涼刺骨,有種如臨冰窟的感覺。我鼓著氣向上面望去,只見幾隻蠱蟲已經跟著爬了下來。水下暗流喘急,險些將我沖走,付隊長帶著嚴松游在前面。但是越往前走,水就越涼。我們身後的蠱蟲也越來越多,也不知道二叔此刻怎麼樣了。

    我的水性還算不錯,否則早就溺死了。相反,我們更要擔心的便是受了重傷的嚴松,只希望他不要那麼短命,要不然爺爺的線索可就真的斷了。然而就在這時,我們身後發出了一陣巨響,刺眼的光亮將水下的情況照得通徹。只見在我們周圍,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這些人個個臉色慘白,他們都被鐵鏈鎖住了。看著這一切,我頓時嚇了一跳,這下面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屍體,而且都還保存得那麼完整?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後便湧來了一陣激流,將我向黑暗之中沖了去。面對如此迅猛的水流,縱使水性再好的人恐怕也無法抵擋,此刻我也不知道我會被衝到哪裡去,也許它根本就不通地面也說不定。此刻只感嘴裡不停的有東西鑽進去,一種窒息的感覺油然而生。

    本來以為我的生命將由此而終結,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處的世界並不是傳說中的阿鼻地獄,而是我們熟悉的世界,我被衝到了裡千佛崖數十里的窟窿河邊。從這一刻起,我已然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游手青年了,我的生命是二叔換來的,我就算不為自己,也必須為他們活下去。

    窟窿河貫穿整個三元鎮,也可以說是三元鎮的母親河。鎮裡的民眾都是靠著這條母親河生活,自古亦如此。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都已經被水泡的泛白。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終於逃離了那個地獄般的地方。但是一想到二叔,心裡那種苦澀的滋味便油然而生。

    我艱難的爬起身來,在不遠處我找到了付隊長。他的體質較好,所以早就先我一步醒了過來。而嚴松情況則相對嚴重,他的臉已經變得淤青,斷臂處已經開始流出綠色的液體,有點像是中毒的跡象。如果不盡快治療,恐怕性命堪憂啊。正當我們正在為如何到達三元鎮而犯愁的時候,窟窿河上突然出現了一隻小漁船。

    我和付隊長喊破了喉嚨,那隻小漁船終於還是劃了過來。船上只有一個老漁夫,看上去大概也就六十多歲的樣子。當他見到我們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麼,便直接讓我們上船。我對此也深感意外,要是一般的人見到我們現在這種模樣,肯定會被嚇走,而此刻的漁夫卻不是這樣。漁夫問道:「各位這是要去哪啊?」

    「去鎮裡面,我這個朋友受了重傷,得趕快治療。」付隊長說道。

    「哦?」漁夫聽完,也就不沒有再多問,於是搖起了船槳,並哼起了我們聽不太懂的歌謠。

    看著漁夫一臉的沉靜,我深感疑惑,於是問道:「掌舵的,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怎麼在這裡來打漁啊?」

    漁夫笑了笑,道:「這裡的魚兒肥啊,不過說來也奇怪,今兒個我在這裡轉悠了半天,一條魚的鬼影子都沒有見到,倒是見到了你們個大活人,呵呵。」隨後漁夫告訴我們這裡是窟窿河的支流,要到達三元鎮起碼也得半天的時間。我看著昏迷不醒的嚴松,他是否能夠撐到那個時候,還是個未知數。

    漁夫見我憂心忡忡樣子,於是說道:「我家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獅子凹,村裡面有一位大夫醫術挺好的,我帶你們去吧。」

    此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我於是點了點頭,道:「那有勞你了。」

    順著喘急的窟窿河水,我們終於來到了獅子凹。獅子凹是一個小漁村,村民們世世代代都以打漁為生。因為其地形很獅子張口,故名曰「獅子凹」。帶著我們來這裡的漁夫便是這個村子裡面的長戶,村民都稱其為「炳叔」。炳叔在村子裡面頗有威望,很多村民有事情都會來找他。我們剛剛進入村子裡面,便迎面撞上另一個穿著蓑衣,又一副漁夫打扮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一臉的焦慮,見到炳叔便問道:「炳叔,你今天去打漁有沒有碰到什麼怪事啊?」

    炳叔看了看我們,然後笑道:「瞧,這就是怪事,呵呵」

    我尷尬的笑了笑,那個中年人瞥了我們一眼,一瞧我們一身慘樣,也是吃了一驚,隨即說道:「我今天一條魚都沒有打到,但是卻打了一網奇怪的東西。」

    「哦?」炳叔也很是驚訝,然後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笑道:「海深啊,我們這裡有個病人,咱稍後就去你那裡。」

    說完,炳叔便帶著我們徑直往村子裡面走去。在一處菜花地旁邊,我們老遠的便看見前方一處老式的地主房,這種房子在以前是地主住的。在解放以後,這些房子便分給了村民。地主房還保留著明清時的風格,除了木頭有些泛舊之外,看起來還是十分的漂亮。

    這個醫生名叫蔣生,是一個赤腳醫生。聽炳叔說此人醫術挺高的,經常會有京城的富人慕名前來醫治,也有一些大醫院前來邀請他,都被他拒之門外了。要知道能做到富貴不能淫的醫生那得需要多麼大的克制力啊,哪像現在的那些個牛逼哄哄的庸醫,草菅人命不說,還四處收受他人錢財。想到此處,我倒是對這個蔣大夫心存了幾分欽佩。

    蔣大夫的家十分的樸素,當我們一踏進門裡,便聞到一股很濃的中藥味。蔣大夫看起來大概七十多歲,留著長長的鬍鬚,穿著前朝的旗袍,看起來別有一番儒氣。他看了看嚴松的傷勢,臉色驟然一變,驚道:「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他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他是被烏龜咬傷的。」付隊長插過話來。

    蔣大夫臉色稍微平和起來,並從藥箱中拿出幾個火罐,道:「你們別開玩笑了,烏龜怎麼會咬人。」

    我和付隊長相視一笑,忙忙點頭。蔣大夫瞥了我們一眼,似乎已經看出了我們的來歷,於是冷冷道:「他是被屍龜咬傷的,不過這種東西只生存在陰極地,你們這些人啊,真是要錢不要命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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