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成風是被冤枉了,但他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去拉陸雅的衣服,也不會有這麼一齣戲。
現在後悔也晚了,別人要怎麼看就隨他們吧,只要陸雅別往心裡去,不傷害到她就好。
成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了很久,一下午他也沒心情看書。他在等待一個時機去給陸雅道歉。
下午放學後,成風並沒有直接去找陸雅,他知道陸雅現在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難以讓陸雅一時之間消除心頭的惡氣。還是讓這小妮子先冷靜冷靜吧!
想到這些問題,成風自己都苦笑了。莫非自己真喜歡上了陸雅,現在怎麼這麼在乎她的感受,以前還好的啊!
放學後,成風把左新蘭叫到了教室外面。
「左新蘭,陸雅還生氣嗎?」成風大概能猜出實情,所以問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抱有多大的幻想。
左新蘭本來打算找成風問個究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成風主動找了自己。
左新蘭看了看成風有些內疚的表情,再扭頭瞄了瞄坐在教室裡面連飯都不去吃的陸雅,說道:「她一下午都沒聽課,估計還在慪氣吧!成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成風知道自己把事情鬧大了,所以便一五一十的向左新蘭解釋了一通。
左新蘭聽了成風的解釋,不像是在說謊,看來誤會大了點,於是她無奈地說道:「唉,這事還真是不好說。不過你們都想多了,班裡同學不會多想的,現在快高考了,活躍一下氣氛也是好的。我最受不了那種死氣沉沉的學習氛圍。你不要太擔心了,過了今晚陸雅就會好的,我瞭解她,她不是那種記仇的女生。」
左新蘭也許說的沒錯,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和左新蘭交談過後,成風直接回了家,今天下午不能在學校食堂吃飯了。因為昨晚成少兵給成風交代過,明天下午必須回來做晚飯。
成風現在心情不好,根本沒心思做飯,加上自己口袋裡有近4000元。所以他在飯館炒了幾個菜,直接打包帶回了家中。
「你哪來那麼多錢?」成少兵睡到吃晚飯才起來,早飯和午飯都沒吃,現在也餓了。所以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扒飯,也沒顧上看看成風。
「炒幾個菜用不了多少錢。」成風言簡意賅地回道,說簡單點成風比較畏懼成少兵,說的貼切一些,儘管成少兵對成風總是打罵,可是在成風的心裡,他畢竟是自己的老爸,自己的骨子裡還流著他的血。
「我記得我有一段日子沒給你零花錢了。你哪來的那麼多錢買電腦,買手機?老實告訴我,我現在很餓,沒力氣跟你說太多廢話。」成少兵吞了一口飯,沉聲道。
成風很詫異,早上出門的時候自己把房門鎖上了,昨晚回來的時候老爸已經睡了,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買電腦和手機了?
「最近買彩票中了獎,也沒多少,只夠買這些的。」成風總不能說自己是和劫匪搏鬥搶回的錢吧,目前只能隨便編造一個理由較為合適。
「啪。」
成少兵很生氣的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望著成風,怒道:「呵……你現在硬氣了,買彩票中了獎都不告訴老子,你還是我養的麼?你不知道老子最近為什麼成天睡在家裡,不出去打牌嗎?那是因為老子現在手中沒錢。」
成風本來因為今天下午和陸雅之間的事情已經夠憋屈,現在剛回到家裡,老爸也是飛揚跋扈的對自己嚷嚷,成風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知道你多久沒給我錢花了,你要知道,我現在只是個高中生,你兒子馬上就要高考,你知道麼?你關心過我的高考麼,我出了看守所你問過嗎?你每天只知道打牌,睡覺,哪個女人受得了你,如果不是你這樣的表現,老媽會離家出走這麼多年不回來嗎?」
「呵呵,你沒錢了,找我要。這麼多年,你做過一頓飯嗎?你兒子在外面受過委屈你關心過嗎?你只知道打、罵我,既然這樣,你們還把我生下來做什麼?」
成風哭了,這麼多年沒流淚,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頓時覺得心中很委屈。一滴滴的淚水順著側臉流下。
成少兵沒有反駁,他低著頭,像是一個罪犯一樣,聆聽著成風這麼多年的辛酸。
「你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嗎?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嗎?為什麼你一直在要求別人怎樣,你卻一直自始至終的不肯更改分毫,難道全世界的人都欠你的?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這幾年的學費我要你出過一分錢沒有,這幾年我主動朝你要過幾回零花錢。不管是嚴冬,還是酷暑,你做過一頓飯沒有。你自己好好想想。」
成風拿出口袋裡近4000元的余賬,數了兩千元放在放桌上之後,一個人衝出了家門。
成風走了,留下成少兵一個人坐在家裡傷心落淚了。
其實他看見成風流淚,心比誰都疼。成少兵不傻,這是自己的兒子。
曾幾何時,成少兵也想重新做人、洗心革面。可是事與願違,自從妻子走後,成少兵變得有些放縱,放縱到一年四季差不多都呆在好運麻將館。
這幾年打牌的錢都是朝別人借的,最近一段日子別人都不願意借錢給他,他才悶頭睡在家裡。
成少兵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成風,其實成風不知道,每次成風考試帶回家的試卷他都會看,成風在學校的所有情況他都會通過熟人打聽。
他知道成風倔強,所以成少兵越是這樣,越是想激勵成風上進。父母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成少兵何嘗不是。
這些年雖然自己墮落,但有些事情只能刻在心裡。
自己的女人跑了,到底是不是跟了其他的男人成少兵不知道。他不想再回憶過去,回憶那個美滿幸福的家庭,所以一直藉著醉生夢死來逃避現實,不敢真正面對現在的自己。
這麼多年,成少兵活的很痛苦。心中的苦不能跟任何人說,只能一個人吞嚥——
出門後的成風,沒有借助網吧來麻痺自己。如果換做從前的他,碰到心情不爽時,成風都會拉上幾個兄弟去網吧打打遊戲,或者去阿飛那裡喝幾瓶酒。
現在成風沒有去,他知道,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現在的自己不努力,若干年後,自己就像父親那樣弄得妻離子散。
成少兵成了成風心中的鏡子,是他的前車之鑒。越是困苦的生活,越是給了成風不服輸的頑強意志。
去教室的時候,已經上了課。今晚是英語晚自習,成風還是較為尊重英語老師,打了聲報告就走了進去。
原本認真聽講的陸雅突然聽見有個人在打報告,下意識地看了看,還好成風來了。
其實生氣歸生氣,陸雅下午也想清楚,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自己有些過分。
在上晚自習之前,陸雅偷偷回頭看了看教室後面那個無人的座位,發現成風沒有來,她有些著急。現在成風來了,她心裡舒坦多了。
成風來了,陸雅的心裡舒坦了。可是還有一個人比陸雅更興奮成風的到來,那人就是鄒凱。
鄒凱原以為成風會為了今晚的事情逃課的,那麼今晚精心佈置的一切豈不是付諸東流。現在,成風來了,鄒凱有一種狼看見羊的感覺。
鄒凱小心翼翼地從抽屜裡摸出自己的那塊小鏡子,透過鏡子看了看教室後面無精打采的成風,心想:「原以為你小子膽怯不敢來,哪知道你還來了。你萬萬也想不到今天晚上就是你重病入院的一天。先讓你歇息幾個小時,下了晚自習,老子要將所有你欠給我的一併討回來。」
成風坐在教室後面,心情還未恢復。他拿出手機,登上了自己的扣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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