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11
河面是平靜的,無風亦無雨。
許辰他們所在的船,在秦淮河上平穩的行駛著。
一路上,他並沒有和章月娘做過多的交流,反正是張清兒像只蝴蝶一般不斷的在許辰的身邊圍繞。
許辰倒也並不在意,對於這個有強烈的正義感的姑娘,他印象並不差。
在船上的時光確實是比較無趣,有這麼一個丫頭在旁邊時間也能流逝得快一些,而另一邊,**對章月娘也是照顧有加,頻頻的討好章月娘,這讓許辰不得不感歎,這兩人果真是兄妹。
好在,彭城距離姑蘇城並不遠。
他們的船行駛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順利的抵達了姑蘇城。
抬頭眺望,那陳舊中帶著幾分滄桑的古老城牆浮現在了他的眼前,許辰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難以名狀的情緒縈繞在他的心頭,這個地方,他總共蹉跎了十年。
好在,他終於還是到了。
這一日一夜,張聽濱都在緊張戒備中度過。
只是,青龍會的人並沒有再度出現,這反倒讓他越發的不安起來,以青龍會以往的行事手段來看,這顯然不是他們的作風。
當船在碼頭靠岸之後,許辰便和其他人拱手告別,他在姑蘇城想辦的事情,並不想讓別人知道,況且這些人他並不熟。
其他眾人見許辰如此,倒也不便挽留,反倒是張清兒對許辰有些戀戀不捨。
在告辭了眾人之後,許辰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一絲的頭緒。
或許,
他應該去他母親的娘家看看。
在他生命的十幾年時間裡,他都待在京都,對於母親這邊的親人,他也只見過他的外婆,並且僅僅只有兩次,一次是在他八歲的時候,而另一次則是他母親過世的時候。
對於外婆,他的印象還是十分的好,他依稀還記得那冰鎮酸梅湯的味道。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老人家還在不在?
就在許辰還在暗自惆悵之時,一個身形瘦小滿臉血污衣裳破爛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身邊。
「公子,行行好吧……」那人用卑微的目光望著他,向他可憐地乞討。
許辰望著眼前之人,不經意間想到了錢光光,對於錢財倒也無所謂,便隨手拿出了些銀兩遞給了那人。
「真是太謝謝公子了,公子真是好人。」那人話沒說完身體似乎就搖搖欲墜,眼看要朝許辰跌倒過來,許辰趕忙上前把他扶住。
只聽那人弱聲說:「我以兩天沒吃東西了,公子今日對我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不忘。」說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轉身離開。
許辰望著遠去的背影,微微的歎息道:「又一個可憐的人。」
突然,許辰感覺到幾分不對,他迅速摸了一下自己口袋,發現身上的銀兩全都不翼而飛。
「我倒忘了,這世上還有這麼一號人的。」許辰自嘲的笑了下。
那瘦小男人得手之後,立刻在擁擠的人群中東逃西竄了會,然後鑽入了一條偏僻的巷子裡。
「看不出來那小子真是有錢人啊。」
他一臉激動的從懷中掏出從許辰身上得手的銀袋,清點了一下數目,結果讓他興奮異常:「這次真是賺大發了,這麼多金葉子,這真夠我沈丘舒坦好長時間了,怡春樓的姑娘我來了……」
「開心夠了嗎?」一個冷而又深沉的聲音打斷了沈丘那激動的笑聲。
沈丘渾身一顫,然後他就看到許辰不知何時站在了巷子口。
這小子是怎麼找上他的?這真叫他費解。
許辰殺氣十足的一步步的走向他。
沈丘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略有些結巴的道:「公……公子,我不是有意要偷你的錢的,只因為家裡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月大嗷嗷待哺的孩子,沒辦法才如此,我把錢帶還給你,你放過我一次吧。」
「你是開青樓的嗎?我方才怎麼聽到你說怡春樓什麼的?」
「這……」沈丘尷尬的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突然,他身體躍起向許辰飛快踢出幾腳。
這是他的看家本領「連環腿」,對於眼前這小子,他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許辰也同樣如此。
他身子並未動分毫,只是伸出右手握拳直接擊打在了他迎面而啦的腳底上。
就這麼簡單的一觸碰,沈丘頓時就被擊飛了出去,一下就跌在地上抱著右腳叫了起來,「啊!我的腳斷了,疼死我了!」
許辰冷笑道:「抓緊時間喊吧,很快就連脖子也斷了。」
沈丘望著許辰那冰冷的眼神時,不禁哆嗦了幾下,渾身緊張道:「別……別殺我。」說著,把從許辰身上偷來的錢袋子,一股腦的都扔回了給他,此時,他連呲牙咧嘴說話都不利索了。
許辰接過錢袋子,並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一點點的靠近,「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
沈丘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了會急道:「我是姑蘇城慕容府中人,你殺了我,慕容府不會放過你的。」
「很遺憾,我和你所說的慕容府並沒有什麼交情,所以這個理由不足以保住你的命。」許辰陰森森的道。
望著越走越近的許辰,沈丘快哭了出來,他口不擇言的道:「我只是個小偷,我從來沒做過殺人放火、姦淫擄掠這等傷天害理的惡事,還有我從來沒騙過窮人,偷過窮人,我還常把騙來的錢救濟窮人們,求求你放過我。」
許辰的腳步終於挺了下來,微笑道:「這個理由似乎可以,你走吧。」
沈丘不曾想許辰既然轉變得如此之快,不禁暗鬆了了一口氣,忍著痛慢慢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許辰冷冷道:「站住!」
一聽這聲音,沈丘全身一哆嗦,立刻站著不動,顫聲道:「公子還有何吩咐?」
「你是姑蘇城的本地人?」
沈丘此時哪敢有絲毫怠慢,趕緊點頭哈腰道:「正是,小的自幼便在這姑蘇城長大。」
「那你對這姑蘇城瞭解嗎?」許辰微笑的問道,全然沒有了方纔的那絲陰冷。
沈丘立刻就知道許辰似乎要在姑蘇城辦點什麼事情,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神采,笑道:「不瞞公子,我在這個姑蘇城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對於姑蘇城早已經瞭若指掌,就連哪家的老爺納了幾房小妾、哪家夫人紅杏出牆這等事我也知道。」
許辰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看來公子是有事想問我,不知想知道何事?」
「你猜得不錯,對了,你的腿沒事吧。」
沈丘輕輕的揉了揉腿,道:「還是有些疼。」
許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瓶子,給他扔了過去:「方纔我已經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的腳早已經和你的身體分開了,這個給你,還不錯。」
沈丘趕緊接過瓶子,立刻一屁股坐回到了在地上,看來他真的是疼得厲害,只見他邊敷邊問道:「謝謝公子,不知公子想問何事?」
「我想找一戶人家。」
「是在這姑蘇城的嗎?」
「嗯,是的,你知道這個姑蘇城有一戶俞連成的人家嗎?」
俞連成,那是他外公的名字。
沈丘有些奇怪的看著許辰。
「怎麼沒聽過嗎?」許辰微微有些失望的道。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這個問題不應該來問我。」沈丘此時微微平復了心情,剛剛的交流,他覺得許辰人好像也不錯。
「為何?」
「如果這個俞連成不是同名同姓的話,我想這姑蘇城基本上每個人都能回答你的問題,姑蘇城俞家,是這裡的三大家族之一,不過你說的俞連成俞老爺子如今已經過世了。」
「過世了嗎?」許辰喃喃自語著,忽而又道:「這樣吧,你跟我說下這俞家最近二十幾年的情況。」
也許是許辰藥效顯著的緣故,沈丘臉上那疼痛的感覺稍緩,精神也似乎好了些,他定了定神道:「俞家、陳家、慕容家並稱為姑蘇城的三大家,這俞家本身就是姑蘇城的名門望族,不過當時還達不到陳家和慕容家的實力。直到在二十幾年前,俞家的千金俞涵秀嫁與了京都國公府許家之後,才開始嶄露頭角。要說在這東南,論實力,沈家最強無疑,而這沈家又與許家交好,有了這一層關係,在許、沈兩家的大力支持下,俞家的實力也是急劇膨脹,在大概十幾年之前,俞家繼陳家、慕容家之後,也被公認為姑蘇城的第三大家。」
許辰有些驚訝,他的母親一直都沒有提過娘年的情況,害得他以為自己母親那邊只是小門小戶,只是此時看來,倒也不錯。
「那現在俞家是誰掌權?」
「俞老爺子過世之後,現在俞家威望最高的便是蕭老太君了。」
許辰微微的點了點頭,那應該是他的外婆無疑了。
「最後一個問題,俞家在哪?」
沈丘無奈的道:「你的問題都沒什麼技術含量,俞家在城東,很好找。」
「嗯,那行了,你可以走了。」說著從錢袋裡拿出了一片金葉子扔給沈丘道:「這是權當你回答我問題的費用,你且拿著。」
沈丘看著許辰遞過來的金葉子,微微一喜:「多謝公子賞賜。」
「你應得的。」
「公子往後若想知道其他消息,可以隨時到怡春樓來找我,一般我都會在那。」
許辰笑了一下,道:「好!」
對於眼前之人,許辰覺得這人倒還有幾分有趣,或許有機會,還會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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