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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小離家 第五十六章 許風 文 / 霧川

    更新時間:2012-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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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辰一直是一個很鎮定的人,只是此刻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也有點激動了起來。

    「二哥?」他不確定的道。

    來人長長鬆了一口氣道:「果然是你,四弟,好久不見。」

    許風的聲音親切而溫和,在別人耳中聽起來如沐春風。

    許辰已經快十年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十年時間,他再也沒有見過他的家人。

    漫長的十年,足以在一個人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記,在這無數個冷暖自知的日子裡,有人從無知孩童成長為翩翩少年郎,有人從豆蔻華年的少女成為丰姿綽約的婦人,有人獲得了新生,有人走向毀滅;十年,足以讓兩個人從陌生到熟悉,也可以讓熟悉變得陌生。

    許風沒有走過來,許辰也沒有走過去,只是靜靜的互相看著。

    他已經變了。

    不管他心裡想什麼,至少他現在臉上連一點都沒有表露。

    眼前的二哥也變了。

    十年後的他,雖然也帶著一樣的微笑,卻帶了幾分成熟的味道,顯得更加的沉穩。

    有風,微風。

    「沒想到你一走就是將近十年,了無音訊。」良久,許風的聲音再度響起。

    許辰歎了歎氣,無奈的道:「我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久。」

    許風自嘲的笑道:「當時我或許不應該給你那麼多金葉子。」

    許辰聳了聳肩道:「其實,你給我的我還沒怎麼來得及用就弄丟了。」

    許風疑惑的道:「哦,看來這其中你經歷了很多事情。」

    「是很多事情,我被一個十分奇特的地方困了九年,現在才脫困出來。」

    「現如今呢?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許辰苦笑了下,「見到我,老頭子估計會暴跳如雷吧。」

    他和許家之間的關係,也總是像這麼樣,若即若離,不可捉摸,連他自己都無法瞭解他對許家的感情,也就更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父親並沒有怪你。」許風淡淡道。

    「怎麼會?我完全能想像到他的憤怒,對了,我那未過門的媳婦怎麼樣了?這麼長時間應該已經是嫁作人妻了吧。」許辰問道。

    「她和你一樣,逃婚了,至今音訊全無。」

    許辰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那女人居然也和自己玩了同樣一出,他悠悠的道:「早知道她準備逃,我就不逃了。」

    「還好你逃了,你知道,父親是一個愛面子的人。」

    「這就是他沒有生氣的理由?」

    「也許吧,只是他沒想到你走之後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會關心我嗎?」

    「你總歸是他的兒子。」

    「也許吧!」

    許風建議道:「我們或者可以換個地方,這麼久沒見,去喝點吧,十年前的那頓酒沒喝上,今天晚上補回去。」

    「我沒意見,不過……」許辰指了指地上的兩具屍體。

    許風徑直走到了蔣榮屍體的面前,背起就走。

    許辰笑了笑,背起蔣致強的屍體跟了上去。

    出了山間小路不遠,便有一個小鎮。

    許風在到鎮之前,就不知從何時弄了塊布蒙住了臉。

    結果證明:他很有先見之明。

    等他們兄弟二人一進鎮裡面便成為了矚目的對象。

    許辰不是怪人,卻總做怪人做的事情。

    兩個男人背著兩具屍體,總是很奇怪,一路上,指指點點的人很多。

    「或許我應該找輛馬車。」

    「這是自然,除非你想每到一處都成為別人矚目的焦點。」

    「那未嘗不是件好事。」

    說笑間,兩人來到了鎮上最大的酒館。

    這個世界上喜歡喝酒的人總是很多。

    所以,要想找個好酒館,並不是件難事。

    在無論何時,錢總是能搞定許多事情,特別是在這個無法無天的時代。

    許辰讓小二給他們先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並將蔣榮父子兩的屍體找了一間柴房安置了起來。

    此時,酒樓裡的人並不多。

    這個時辰,並不是屬於酒鬼的時間。

    許辰倒了滿滿的兩碗酒,遞給許風道:「二哥,你可得小心些,今日的我,酒量已今非昔比了。」

    許風接過之後便自顧著喝了口,「這些年,我倒是差了些,怕是喝不過你了。」

    許辰笑道:「我覺得你沒變,你喝酒前每次都這麼說,可是醉的總是我。」

    許風悠悠道:「年紀大了,自然也就少喝了,你可記得我們第一次喝醉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許辰想了一下,回憶道:「十三年前,應該是快十四年了,那時我才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若不是二哥,我又怎麼會喝上酒呢。」

    許風笑道:「這可不怨我,你莫要忘記,咱們第一次喝的酒,還是你求我帶你去喝的!」

    許辰苦著臉道:「真的麼?這倒忘了……」

    許風微微笑了下道:「老實說,那時候你是一個乖寶寶,不曾想居然會讓我帶你去喝酒……」

    「我只記得,那次很巧,剛剛好就被父親抓了個正著。」許辰仰了仰脖子,那麼一大碗酒,就忽然不見了。

    「我也記得,那次父親很生氣,下手也狠了些。」

    「我記得你沒哭。」

    「你也沒哭。」許風緩緩道。

    兩人相視而笑。

    「其實那時候我是想求饒的,只是看到你比我小都忍住了,所以我也忍住了,那次我佩服得你要死。」

    「是嗎?難得二哥有佩服我的時候,為了這麼難得的一次,乾一杯。」

    兩人用力的碰了下酒杯。

    「只是自從你母親去世之後,你就變了。」

    許辰想起母親,突然一陣神傷,沉聲道:「人總是要變的。」

    許風忽然一笑道:「我知道你從來沒有變。」

    許辰默默半晌,才繼續道:「家裡情況怎麼樣,聽說我們許家都搬到隴西去了。」

    許風的神情驟然沉重下來,緩緩道:「不怎麼好?」

    「為何?」

    「因為我們家的仇人步步緊逼。」

    「仇人?誰?」許辰從未想過許家有得罪過誰。

    許風一字一頓的低聲道:「大月國月帝。」

    許辰動容了,疑惑的道:「月帝?他怎麼會是我們家的仇人?」

    許風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道:「在父親沒有告訴我之前,我也不相信,你還記得我們祖父嗎?」

    許辰此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榮光,他的祖父是他自小崇拜的偶像,「當然知道,祖父乃一代槍聖,因為有他才有了我們鎮國公府,月帝和祖父情同手足。」

    「你不覺得我們爺爺去世得那麼早很奇怪嗎?」

    「祖父在父親年幼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只知道家譜上記載著他是當初四處征戰留下的舊傷復發才去世的。」

    「我原先以為也是,直到父親跟我說我才瞭解祖父原來是死於月帝之手,而且除了我們家之外,還有東南沈家家主沈仲榮。」

    許辰一驚,道:「那為何月帝還要留我們許家一脈,而且對父親還頗為照顧。」

    「這便是月帝高明之處,祖父去世之後,當時父親年幼,並不可能對月帝造成多大的威脅,而且當時祖父在軍中威望甚高,若是斷然處置我們許家,怕是造成時局振蕩。」

    許辰有些釋然了,原本他最後一次和他父親接觸就隱約的覺得父親肯定有隱瞞著什麼,如今這麼一聯繫起來,倒是有些恍然了,「如此說來,父親整日在京都胡作非為也是不得已之舉?」

    「嗯,」許風喝了一大碗酒道:「所以你實在應該以父親為榮,他很不容易。」

    「現如今月帝已經死了,那為何?」

    「月帝死了,他兒子還在。」

    「你是說二皇子?」

    「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他會是最後的勝利者,想來,在月帝臨終之前對於我們許家肯定對他有所交待。因此,在隴西爆發戰爭之後不久,他便讓父親領著一隻殘軍派到了戰場上,此舉無疑是想借刀殺人,將我們許家一併剷除,只是他們都看走眼,你覺得許家是個大鳥籠,又哪裡知道,京都對父親來說也是一個大鳥籠,但是等到父親一出京都,便仿如蛟龍出海,勢不可擋。」

    「我聽人說起過那場戰爭,很慘烈!」

    「是很慘烈,我們許家男丁基本上都出戰了,還記得許管家嗎?」

    「嗯,那個神秘又討人厭的老頭。」許辰討厭管家最直接原因就是因為許傑。

    許風淡淡的道:「在一次戰鬥中,他為了保護大哥,雙手俱廢,如今吃飯都要別人照顧。好在我們撐過來了,而且恰逢大月國發生劇變,各地密境不斷現世,各方勢力開始擁兵自重,京都方面無瑕顧及我們,終於在父親的努力之下,我們在隴西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許辰歎息道:「可惜,這一切我都錯過了。」

    許風微笑道:「過去並不重要,因為那已經是歷史,重要的是將來。十年了,你該流浪夠了,常年在外,你不覺得少了點什麼嗎?」

    許辰沉默,就算他天生是浪子,就算他血管裡流著的都是浪子的血,可是他也有厭倦的時候。

    尤其是每當大夢初醒,夜深人靜時,又有誰不想身邊能有幾個可以說話的人,能敘說自己的痛苦和寂寞?

    只是,這樣的人,許家有嗎?

    「別忘了我永遠是你的兄弟。」

    許辰忽然抬頭盯著許風,他憂鬱的眼神忽然變得飛刀般銳利強烈,喃喃自語道:「是兄弟嗎?」

    許風聽到了他的話,鄭重的道:「一直都是。」

    許辰笑了,「你算一個。」

    「既然你當我是兄弟,那我也就直說了,現在是亂世,你也應該為我們家族做一點事了,說實話,許家並沒有虧待你的地方,而且你身上也流著許家的血液。」

    許辰點了點頭。

    「你現在是在無極門?」

    「是的。」

    許風繼續追問道:「你對無極門瞭解多少?」

    「不多,僅限於皮毛。」

    「那好,你如今的任務只要在無極門站穩腳跟,或許就是對我們許家最好的幫助。」許風一下子被給許辰定了位。

    許辰不解道:「何出此言?」

    許風此時眼中閃爍著一陣精光,微微有些激動的道:「原本,我和父親都以為,眼下的亂世是我們崛起的機會,但現在我發現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看了無極門和飛鷹門的決鬥之後,我的直覺告訴我,未來的歲月將是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時代,它屬於宗門,而我們許家若想要在這個時代中拔得頭籌,必須搶佔先機,而我相信我們兄弟將會是創造許家另一個新時代的人,許家榮光將由我們來延續。」

    許辰聽著許風的豪言壯語,內心也不禁有些澎湃,他從來都不是志向遠大的人,但若有機會成就一番事業,卻也是每個男兒心中的夢想。

    於是,他癡了,終於醉了。

    人若在不開心,醉也是理所當然。

    相反,人若在開心的時候,也是如此。

    不知覺的一杯一杯的下肚,越喝越興奮,便會越喝越多,迷迷糊糊中便醉了。

    那一晚,許辰和許風都喝的爛醉如泥,他甚至都不知道何時回的房間。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從睡夢中驚醒。

    當他晃晃悠悠的打開門,客棧的店小二一臉的驚恐。

    他有些不安的道:他寄放在柴房的那兩具屍首不翼而飛了。

    許辰一驚,突然他回憶起蔣致強死之前那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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