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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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正午。
天一如昨日的熱。
許辰在花園裡,閒逛著。
偶爾也賞賞花,倒也愜意。
這園中的花以百合為主,色澤鮮艷的花朵,新奇雅致的花姿,青翠娟秀的綠葉,亭亭玉立的莖幹,還有那淡淡優雅的清香,高雅純潔,不愧為花中的「雲裳仙子」。
許辰猜測這山莊的主人,應是不錯的一個人。
只是他從未見過這個山莊的主人。
雖然許辰已經不在年輕,他依然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不過,在此時此地,顯然有些不合適。
到了傍晚的時候,他被告知,他們保護的目標已經入住到了防衛最為嚴密的東廂房,讓他們提高警惕。
來的客人似乎很低調。
關於這種人,許辰的結論是:要麼真的很低調,要麼說明了他們很重要,而且此次行蹤不想被外人所知。
兩者對比,他更傾向於後者。
然而,從樓中給他任務的老人的話又可以得知,他們此行的保密工作應當是做得很好,就連他們護院,一旦進入了山莊就只能待足兩個月才能出去,並且只要不是核心之人,連來人是誰都不清楚。
既然如此,上面不願讓他們知道,他也不會刻意去打聽,所以無論來人是誰都不重要。
他只是個護院,在這個團隊中最無足輕重的一員。
或許,這樣也好,趁著這段時間,他可以好好的調整。
一晃便是數日。
他和關光兩人關係倒是越發的好。
只是關光這人有很多怪習慣,讓許辰頗為不解。
比如說關公子強烈要求把他的時間安排在白天,他不喜歡晚上外出,原因竟然是他晚上外出很沒有安全感。
很扯淡的理由,無奈作為朋友,許辰自然的分擔了他的痛苦。
所以現在他巡邏的時間基本上都在夜晚。
夜晚,他同樣也不喜歡。
好在,這裡並沒有別的不和諧的聲音。
即將又是一夜,月明,天隱約著已經沒那麼黑。
越是快黎明時,往往越是人最困的時候,許辰在後花園的假山上,尋了一平坦處休息會。
不一會,眼皮微微有些重,忽然,隱隱地遠處傳來了一陣憂傷的笛聲。
笛聲剛響,許辰的眼睛已如閃電般地睜開,手下意識的搭在了劍上。
他仔細的凝聽著,不自覺的眉頭已微微皺起,這曲子很熟悉,彷彿曾經在哪裡聽過般。
他閉眼安靜的聽著,想著,突然,他驀然的睜開了眼睛,他已記起這曲子誰曾經吹過。
她的母親,俞秀兒。
那個無比愛他,卻又已經逝去十多年的母親。
這個曾經很遙遠的聲音,此刻又再度響起,這讓許辰心裡微微的有些激動。
怎麼可能。
她母親吹的曲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吹笛子的到底是誰?
許辰的好奇心被迅速的激起,他很快地從假山出來,順著笛聲一路尋去,那聲音彷彿是來自自己住的倉庫那邊。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驚擾了唱歌之人,越走,笛聲就越清晰。
他已經很確定,笛聲果然是來自小倉庫那邊。
他心裡忐忑不安著,他不斷的想像著笛聲那端的人兒。
夜風在花園中穿梭,不時地撫弄著了那些嬌嫩的花兒,路邊、草叢裡許多不知名的小蟲正在歡快輕鳴。
許辰雙目四游,腳步還是朝著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在那個大樹下,輕風徐徐拂過水面,漾起一圈圈漣漪,朝著四周蕩漾擴散,映照在池塘中央的明月,也跟著微微顫動,如詩如畫。在臨池塘旁的一方石碣上,有一位少女神情悠然,一對白玉似的裸足不時的踢著清澈的池水。
手中的木笛,卻十分的普通,很難相信那憂傷的音律竟是出之它之手。
少女的容貌並不出色,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肌膚如玉脂一般白晰,神情頗為冷漠,眉宇間隱含著一絲憂愁。
這是誰家女子?
怎麼會吹自己母親的吹的曲子,而且如此時刻,怎會出現在此。
許辰雖不願打擾眼前少女的寧靜,只是職責所在,況且他心中也有諸多的疑問,終於他還是出現在了少女面前。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
對於許辰的突然出現,少女頓時有些慌亂,她的腳丫子趕緊從池水中挪了出來,來不及擦乾了便穿上了鞋子,迅速的整理了下自己儀容,低著頭輕聲道:「我是小姐的丫鬟,我叫聽雨,因為方才睡不著,所以就出來走走,一直到了這,發現此處風景不錯,所以就在此休息一下。」
「小姐的丫鬟?」許辰微微一愣。
聽雨生怕許辰不知道她們,她趕緊解釋道:「我們是前幾日才剛住進來的。」
許辰恍然道:「哦,你們就是總管所說的客人。」
「嗯,是的。」聽雨輕聲回道。
「你的笛聲很好聽,能告訴我是誰教你的嗎?」許辰問道,這其實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聽雨見許辰問起這個曲子,心裡才微微的如常了些,道:「這是我們家鄉那邊的小調,講的是思念遠方愛人的故事。」
「你是姑蘇城人?」許辰驚訝道。
「你怎麼知道?」聽雨抬起了頭,看著他,這下輪到她驚訝了。
許辰沒想到居然在此能碰到母親家鄉的人,這讓他倍感親切,笑了笑道:「我聽過這首曲子,小時候,我母親經常給我吹這首曲子,她也是姑蘇城人。」
「那我們算是半個老鄉了,真沒想到,在西南的邊陲也能碰到家鄉人,其實我也是聽父親常吹這首曲子,然後我也就學會了。」聽雨笑著道。
「那你比我好,我母親也曾想教過我,只是我似乎這方面沒什麼天賦。」許辰自嘲了下。
「能懂得欣賞也是一樣。」聽雨很會說話。
「你倒是會安慰人。」
她笑了笑道:「我是丫鬟嘛,安慰人是我擅長的。」
許辰望著眼前的女孩,長長的睫毛下烏黑的眼睛裡,閃爍著獨有的神采,通過透進來的光,依稀能看到睫毛的細密黑亮,越發覺得好看和純淨,他忽然有些期待的問道:「你明晚還來嗎?」
聽雨被他看著臉微微的有些紅,她想了一會,笑笑道:「可以考慮,我蠻喜歡這,只是我要等小姐休息了才能來,每次都會比較晚,怕是會打擾到你。」
「沒事,晚上是我的巡邏時間,無論你多晚,我都會在,如果能一邊巡邏,一邊欣賞悅耳的笛聲,或許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護院了。」
「油嘴滑舌,想得真美。」
「有時候生活太無趣,總是要靠美麗的幻想去點綴一下生活。」
「你倒是挺會說,在這當護院真是可惜了。」
「呵,我不會一直是當個護院,當然了,如果你要是每晚都吹笛子給我聽,我會考慮一下。」
「不跟你貧了,天要亮了,我得先回去了。」說著,便轉身一路小跑。
「路上小心,明晚我還是在這等你。」許辰對著遠去的背影喊道。
月明星稀,月光灑滿了這園庭,草叢中蟲聲繁密如落雨。
許辰明白,夜不應當那麼吵鬧,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微的有點發燙,他搖了搖頭,直接回小倉庫閉著那眼兒安睡去了。
……
再壞的人都會內疚,何況關光自喻為是一個好人。
看到因為自己而導致朋友幸苦,多少都會內疚。
他覺得今日的許辰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莫不是連續的這幾日熬夜累著了?
他知道熬夜總是很痛苦的事情,心理有些過意不去。
「好像你的狀態不怎麼好?」關光弱弱的問道。
「剛熬了一個晚上,狀態能好到哪去,你熬個試試?」
「要不我今晚和你換下班,讓你睡個覺?」關光沉思了片刻,一臉凝重的道,那表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許辰一怔,轉而笑道:「這麼好,莫非你小子終於良心發現了?」
「這話說的,我一直良心很好。怎麼樣?感動吧!」關光擺出一副你不識貨的神態道。
許辰笑了笑,淡淡的道:「謝謝,不過不必了。」
關光此時反倒有些不解道:「為什麼?我是看你今日感覺不怎麼對,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才特意說的,可別辜負了我的一片好心,要知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不為什麼,我喜歡上這裡的夜晚了,這理由可以不?」
「理由真夠爛的。」關光一臉的不信道。
「能和你比嗎?」許辰反問道。
「我是真的。」關光信誓旦旦的道。
「那我也是真的。」許辰表情嚴肅的回道。
關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了片刻道:「不對,轉變如此之大,裡面肯定有蹊蹺。」
許辰可不想讓這小子打擾了自己的好事,倒不是信心不足,只是這個小子太妖了,完全一少女殺手,只能無奈的道:「真沒事,別瞎想。」
憋了半天,關光忽然道:「莫非你見到鬼了?」
「是的,女鬼,而且是很漂亮的女鬼。」
「是活見鬼吧。」
「隨你怎麼說,怕被劫色的男人。」許辰轉移話題道。
「沒辦法,人太帥總是造人妒的,好了,睡你的覺去吧,小爺開工去了。」關光一見許辰講這個話題,立馬開溜。
許辰笑了笑,朝自己的小倉庫走去,邊走還邊低聲吟唱著,「淥水淨素月,月明白鷺飛。郎聽吹笛女,一道夜歌歸。」
夜啊,真是美好的時刻。
他無比的期待下一個夜晚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