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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小離家 第三十四章 山中老人 文 / 霧川

    更新時間:2012-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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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都是一片黑暗,許辰彷彿身處在一個放滿粘稠語體的容器裡,他想要看清楚周圍的情況,卻是什麼都看不到,四週一片漆黑。

    而除了黑暗,就只剩下刺骨的冰涼。

    這是什麼地方,許辰迫切的想撥開這一層迷霧,只是,此刻的他根本沒有能力。

    他只是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彷彿他的腦海裡塞被進很多東西,但他現在卻有琢磨不透。

    忽然,容器彷彿破開了一個洞口,他身體隨著液體的流動就那樣漂著。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許辰的體力似乎恢復了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茫然的望著四周,好像是在一個山谷中。

    青山,綠水。

    碧草,翠竹,藍天。

    悅耳的鳥鳴聲,與潺潺的流水聲,在空曠的山谷中交匯著,如同琴簫合奏,悠遠蒼涼。

    整個山谷沉寂在一片半寂寞半憂傷的聲響以及綠樹環繞的清冷中。

    太陽西斜,

    落日的餘暉溫暖著整個山谷,山谷裡霧氣瀰漫,將山峰托得宛如仙境。

    「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嗎?」許辰心裡默默想著。

    好美。

    「可是為什麼好痛?」

    許辰微微動了一下身體,便傳來了陣陣的疼痛。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活著,驀然發現自己的丹田內的金丹已然不見了蹤影,只有水靈珠還安靜的躺在那兒,臉上頓時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天啊!到底怎麼了!我記得我自己明明已經碎丹自爆了,為何還活著?而這是哪裡?」

    「水爺?水爺?」許辰腦海裡不斷的呼喚著這個名字,他迫切的需要答案。

    可是,

    曾經的熟悉的聲音並沒有響起。

    許辰有些失落,這老人已經陪了他好久。

    突然間的沒有了影蹤讓他很不習慣。

    終於,他在呼吸的空氣中確定了一件事情。

    他已經不在那個荒島上了。

    缺少了靈氣的支撐,水爺自然陷入沉睡。

    「自己現在是回到了大陸了嗎?」許辰喃喃自語著。

    過了好久他才慢慢的依靠著軒轅劍的支撐,從地上爬起,他的目光開始在山谷裡游離,震撼過後,他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微風輕輕拂過,吹亂了他髒兮兮的長髮,也吹亂了他那顆孤寂的心。

    當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天際之時,黑暗開始粉墨登場。

    許辰收拾起失落的心情,他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無從選擇,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飢腸轆轆的感覺讓他陌生而熟悉。

    好像在他築基成功之後就很少有碰到了。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過一大片烏雲,遮住了月光,夜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轟隆隆!」

    巨大的雷鳴聲似暮鼓晨鐘一般在天地間迴響,不一會,大雨滂沱而下,冰涼的雨水用力的打在了許辰的臉上,他感覺身上一陣發冷。

    雨越發的大了,天地間一片雨幕,一條孤單的身影的在山路上茫然的走著,他渾身上下**,已不知在雨中淋了多長時間。

    朦朦朧朧前行中,許辰似乎發現前面有一點點的燈光,他掙扎著跌跌撞撞往那個方向跑去,他感覺胸腔難受無比,一股血腥味自腹中湧了上來。

    「哇」

    他張嘴吐了一口鮮血,倒在了泥水中,頓時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當許辰再次睜開眼時,發現他已經躺在了一張木床上,鬆軟的被褥讓他感覺溫暖而又舒適。

    清晨一縷陽光自窗外照進屋中,看來已經是第二日了。

    不過天氣似乎有些奇怪,外面的雨依舊還在下著,只是小了很多。

    淅瀝淅瀝的雨聲,柔軟的被褥,讓許辰倍感溫馨,他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心中充滿了暖意。

    許辰細細打量了下房間,這間屋子不是很大,裝飾的也很簡陋,牆上掛著的一個老虎的頭顱,旁邊懸掛著一副弓箭,應該是一處獵戶家。

    就在此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走進來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足夠多的痕跡,頭上稀稀疏疏有幾十根頭髮,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一隻手端著一碗薑湯,另一隻赫然只是空蕩蕩的衣袖。

    見許辰清醒過來,老人一臉和藹之色,道:「你終於醒了,來,這裡有一碗薑湯喝著暖暖身子吧。」

    許辰趕緊起身把藥給接了過來,笑道:「謝謝你,大爺!」

    這是他將近十年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感覺十分的親切,而且眼前的老人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荒山野嶺來了,幸虧我昨晚聽到屋外面有動靜,才出來看下,要不然你就危險了。」

    對於自己的經歷,許辰也不便多說,只好無奈的報以微笑。

    老人見許辰不想多說,倒也不勉強,揮了揮手,示意他再好好休息下,便轉身離開了。

    許辰喝了薑湯,過了一會又沉沉的睡去。

    如此,又是一日。

    當他醒來之時,床的旁邊放著一套乾淨的布衫,還有他的軒轅劍,顯然老人後來進來過,看他熟睡便沒有打擾。

    經過這兩日的調養,許辰感覺自己的狀態也好了一些,換上了身衣服,準備起身下床出去走走。

    畢竟,讓一位年逾半百的老人照顧自己,總歸是說不過去。

    許辰站起身環視了一下屋裡。

    他看到一面鏡子,他的心抖動了一下,將近十年年了他還未照過鏡子。

    雖然在荒島上,他也曾經對著清澈的河水看過自己,只是最近一年都在修煉之中,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模樣。

    現在既然已經回來,總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雖然現在已經不是那麼在意,不過曾經,他也是一個講究的人。

    他走過去拿起鏡子,於是他從鏡子裡看到一張令他都感到詫異的面孔,頭髮那麼長披散在肩上,鬍髭那麼稠密把整個下巴和嘴都快圍起來了,皮膚蒼白沒有血色,這是一年來不見太陽的原故。

    他對著鏡子,拿著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大致整理了下自己,過了一會,一個還算英俊的年輕人出現在鏡子前,總算是精神氣一點,只是看起來多少有點弱不禁風。

    清晨的霞光灑滿了山林,朝霞破開雲霧,翠綠的葉片上沾滿了水珠,在朝霞中散發著七彩光華。

    許辰輕輕的推開門,來到籬笆院中,帶著山林特有的清新空氣迎面撲來,令人神清氣爽。

    老人正坐在門口,拿著一把小木刀,雕刻著一個並不大的木雕。

    他手中的木雕像是一個人形,許辰在京都見過許多雕刻大師,老人的技術並不怎麼好。

    他見許辰出來,笑笑道:「看來你身體恢復得不錯。」

    「這兩日謝謝您老的照顧。」許辰感謝道。

    「沒什麼,反正我也是一個閒人。」

    「您老在雕刻什麼呢?好像是一個人的模樣。」許辰好奇道。

    老人淡淡的道:「我兒子。」

    許辰道:「他出遠門了?我在這兩日似乎都沒有見過他。」

    「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對不起。」許辰抱歉的道。

    「沒什麼,人死了還有人說起他,那也算是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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