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暴過後的天空格外的晴朗,碧雲浮日,清風送爽,空氣澄澈,視野開闊至極。
站在邊境要塞的城樓之上,一眼望去,目之所及之處,全都是整裝待發嚴陣以待的七巧國士兵。他們盔甲鮮明刀槍明亮,臉上的神色或肅穆或狠厲,或冷漠或熱血。他們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同伴的後腦,站的筆挺的身子彷彿一桿桿挺直的標槍。一股股肅殺的氣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因為軍陣的關係而莫名的匯聚在一起,合成一股沖天的巨大殺氣直衝雲霄。使得天空中過往的飛鳥都不得不哀鳴著繞道而行,似乎那一片天空之中有什麼讓它們恐懼的東西一樣。
令群鳥哀鳴恐懼的,也許是下方七巧**隊中的沖天血腥殺氣,也許是天空中那些盤旋飛舞著的巨大雕類猛禽,至於到底是這兩者之中的哪一個……誰知道呢。
今日,翡翠國依然派遣出了軍營中的臂雕來同七巧國獨立軍這邊的雜牌全職業斥候們對峙,並且同時還肩負著狙殺他們的使命。
一連幾天,翡翠國都一直在對斥候營做出如此兇猛的攻擊,彷彿突然之間察覺到他們乃是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存在一樣,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哪怕是拚死自家的臂雕營也要徹底消滅這些斥候一樣。以至於這些由各種雜牌職業組成的斥候營人心惶惶,輕易不敢起飛。
獨立軍的這些士兵都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士兵,而只是接著一腔的對四月教會的狂熱信仰而追隨「天聖賢」大人而來的狂熱信徒。他們根本不怕死。對於天聖賢大人發出的任何命令都會毫不猶豫的執行。但如果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不死的話,這些人當然不會傻到不去做。
從第一天受到攻擊開始,七巧國就派出了一支軍隊特意負責守護這些斥候營的斥候。用弓箭和魔法作為保護他們的工具和護身符。而斥候營的斥候們也都因此放低了高度,躲在軍隊遠程攻擊範圍之內進行著例行的偵查和反偵察。
他們不會輕易越過彩虹壕溝去翡翠國的地盤偵查消息,但也不會輕易的讓臂雕營的臂雕們長著飛行優勢來七巧國的地盤撒野。雙方本來一直是以彩虹壕溝為界線保持著某種微妙的和平狀態的,然而這時候卻突然被翡翠國率先打亂。放在有心人眼中,當然都能猜到翡翠國肯定有什麼秘密的事情要做。所以,危險的偵查還是要繼續下去。
背負著雙手,圖卡蘭多遠遠眺望著那邊的天空,看著那些如蝴蝶一樣翩然飛舞的人們。沉默很久之後深深歎息道:「祈修達羅花啊……真是神奇的東西。想不到木系魔法竟然還可以這樣用。以前的時候,一直覺得木系魔法是最垃圾最沒用的魔法呢,現在看來,整個大陸的人似乎都錯了呢。而且還錯的很離譜。」
陳凱笑瞇瞇地看著那邊天空中的獨立軍斥候們,懷抱著兔子伊多緩緩地撫摸著它的皮毛,聞言開口說道:「木系魔法一直都是最厲害的魔法……比起精神魔法和空間魔法一點也不差。你們人類之所以會有那樣的認知,是因為還未曾見過木系魔法的強大罷了。」
「哦?」圖卡蘭多聞言扭過頭來,看著陳凱問道:「怎樣的木系魔法才算是強大的木系魔法。」
「木系代表的是生命,所以能夠自如控制生命的魔法。才是強大的木系魔法。」陳凱如此解釋道。
圖卡蘭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難以置信的搖頭說道:「木系魔法代表生命那固然是沒錯的。整個大陸的魔法師都知道這一點,但要說到控制生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生命若是都能被人控制的話,那豈不是說想要長生不老也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了?」
「長生不老本來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陳凱笑著扭頭看著圖卡蘭多,「我們龍都是長生不老的。」
「你們只是壽命比較長,但終究還是要死的。算不上什麼長生不老。」圖卡蘭多搖頭不信道。
陳凱微笑,眼睛之中閃過某種讓人不舒服的得意和戲謔:「所謂長生不老就是長久生存不會顯老,又何曾說過是不會死的?我們龍和精靈差不多,只要成年之後,容貌外形都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出現衰老的跡象。哪怕是到死的時候。看起來其實還是很壯年的樣子。而我們的壽命……真的是很長很長很長很長的。至少從這片大陸誕生的時候到現在,我們龍還從來沒有死過一隻。」
他用了好幾個「很長」來形容龍的壽命,而最後的那一句話更是透露了一個讓人無比震驚的消息。站在一旁的國王身體微微一震,豁然扭頭看著陳凱道:「從大陸誕生之初到現在,你們龍族真的一個都沒死過?」
「別用『族』這樣的大單位來形容我們。我們龍的數量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十幾頭,平日裡分散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之中,百年千年都可能不會出來一次。彼此之間更是很少相見。而且因為壽命太長,我們對於繁衍後代這樣的事情一點也沒有興趣……生老病死在我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甚至於如果哪一天天要滅亡我們,我們也不會感覺到意外和不甘。而且,我們從來就沒有打算過興建『族群』這樣的東西。大家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就這樣簡單。」陳凱聳肩說著,目光微微遠眺西方的天空,徐徐開口接著說道:「而且,我們龍的樣子也都是不同的……你們人類世界所流傳和繪製出來的有關龍的圖案,並不能概括我們所有的龍的形態。它們大部分所代表的,只是偶爾流傳於時間的極少數龍罷了——哦,也就是你們通常所傳說的綠龍格萊爾。你們所有的龍的圖案,差不多都是來自於對它的描述。」輕輕拍著兔子伊多的身體,陳凱幽幽歎息一聲,然後說出了那句讓圖卡蘭多思緒萬千的話:「我們龍……是很奇形怪狀的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