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學習鬥氣還是學習魔法,其實都有天賦一說。
天賦越高的人,能力提升的速度也就越快。同樣的付出和汗水,天賦越高的人,進步自然也就越大。
這不是什麼不公平的事情,這只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以人們從來不否認天才一說,也從來不否認有人可以成為大魔導師或者劍聖刀皇,而有的人卻只能是一個b級魔法師或者劍師。
但不管是多麼天才的人,其實都是在人們可以接受的一個特定範圍之內「天才」的。
從來沒有人認為一個決定天才的人,能夠只用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從一個不會任何魔法的普通人,變成一個踏入「鬥氣參悟」境界的魔導師。因為這完全脫離了人們認知的天才的範疇,超出了人們自我規定的所為「常識」。
你可以天才,但你不能天才到近乎無恥的地步!
但偏偏,天聖賢修,就是這樣一個天才的簡直無恥的人!更恐怖的是,他號稱四月教會有史以來的唯一一個「十系全能」!雖然現在她還僅僅只學會了兩系魔法,但她的實力,卻已經進入了鬥氣參悟境界,距離大魔導師只剩下最後那一步!
就在那支因為修的容貌而遲疑了短短幾息功夫的雨字騎兵隊終於衝到修身前三十米的時候,修放出了自己準備了好一會兒的魔法。
她是十系全能,但她現在只會金系和火系魔法。而面對著朝著自己衝過來的三百多名騎兵,她選擇了殺傷力最大的火系魔法。
在修面前的空中,一個紅色的六芒星圖案由淺至深的顯現了出來,六芒星的外圍燒著沉默的火焰,在這些火焰的炙烤之下,空氣之中一陣肉眼可見的扭曲。一頭火鳥,就在這扭曲的虛空之中,從六芒星裡衝了出來。火鳥初時之後臂雕那般大小,但當它繞著修盤旋飛舞了一圈之後。火鳥的身形就忽然間增大了一倍有餘。熊熊的火焰之下,隱約可以看見火鳥金色的翎羽,它渾身上下都燒著火焰,鳥喙尖銳而鋒利,雙爪更是閃耀著深紅色的光芒。周圍的空氣。因為火鳥的出現。驟然升高了很多。本就乾燥無比的空氣,此時竟似乎是要爆炸了一樣。隱約間,甚至可以聽見辟啪的爆炸聲。
火鳥繞著修盤旋飛舞著,它的身形越變越大。越飛越高,身上的火焰越燒越劇烈。每完成一圈飛行,火鳥便就越發的龐大一分。當十圈之後,這只火鳥的體長,竟已經超過了十米!它伸展開來的雙翅。更是足足有二十米長!那些堪堪衝到修身前十米的雨字騎兵隊騎兵,抬頭仰望著這只巨大的火鳥,感覺自己渾身都彷彿要燒了一樣。手中握著的鐵槍,灼熱的彷彿燒的通紅的鐵條!眾人毫不懷疑,在他們接近修之前,他們身上的盔甲乃至他們自己,就會先一步化成灰燼!
見此情形,衝在最前面的騎兵頭領不得不舉起了手中的長槍,槍尖微微散發出天藍色的水鬥氣。大聲喊出了口號:
「雨!」
「雨!」
彷彿為了自我鼓勵一樣,所有的騎兵都舉起長槍仰天大吼一聲,水鬥氣從槍尖之上蔓延開來,然後朝著周圍散發開來,和旁邊的槍尖之上發出來的鬥氣融合接壤。迅速結合形成了一道天藍色的防護罩。擋住了那幾乎讓人血液都蒸發乾淨的恐怖高溫。頓時,眾人彷彿從炎熱烈日之下走入了冰涼的冰洞之中一樣,渾身舒爽的讓人差點想呻吟出來。
然而,還不等眾人享受這地獄到天堂的美妙轉換。站在不遠處的女子已經輕笑著抬起了手臂,纖指一指。嘴裡輕輕柔柔的喊出一聲:「去。」
一聲嘹亮的鳴叫從盤旋著的火鳥口中發出,它不再無目的地繞著修盤旋,而是一振雙翅,順著修手指的方向朝著下方的騎兵們俯衝了過去。如同紅寶石一樣的眼睛之中,火光熊熊!
「連!」
騎兵頭領的這個號令才剛剛從他嘴裡喊出,聲音尚自在空中傳蕩著想要進入其他人耳朵之中的時候,那火鳥已經以令人難以想像的速度俯衝了下來,衝入人群之中,然後轟然爆炸!
無數火焰從爆炸之中朝著四面飛射而出,所有被火焰觸碰到的人或者馬都燒了起來。這些深紅色的火焰彷彿不需要引不需要料一樣,只要稍稍碰上,就會瞬間將所觸碰到的生物吞噬掉。一個個燒著的火人或者火馬接二連三的出現,整個騎兵群頓時亂了起來,騎兵的慘叫聲,馬兒被火焰炙烤的嘶鳴聲,以及盔甲融化觸及皮膚發出的嘶嘶聲,聽在耳裡讓人渾身發麻,難以克制地想要遠離這樣的地獄。
有承受不住的人墜下馬來,在地上不斷的翻滾著;有血性不屈的人駕馭著戰馬朝著修衝過來,但沒走幾步就徹底栽倒下去,沒有了聲息;有試圖用身體裡的鬥氣進行抵抗的,但這除了延長他痛苦的時間之外並沒有任何別的效果。有戰馬驚了,漫無目的的朝著一個方向瘋狂奔跑起來,不知撞到了多少騎兵,踩死了多少倒霉的人;有人任命了,開始跪倒在地上痛苦的求饒,然後保持著下跪的姿勢變成一團焦黑的炭火…………
如果說和岳欒戰鬥的雨字騎兵隊是滅亡最快的一支的話,那麼這支和修戰鬥的雨字騎兵隊,就是死的最慘的一支。
更遠的地方,阿卡拉公爵渾身顫抖著看著那邊發生的情況,握著韁繩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在心疼並且憤怒自己親衛隊滅亡的同時,卻又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迫使自己將目光從修的身上移開,然後望向兩外兩支分出去的騎兵。
相比起岳欒和修的輕鬆,金閃閃和御蘿的情況就要稍微麻煩一些。兩人的實力都沒有進入關鍵的「鬥氣參悟境界」,對於鬥氣和魔法的掌握還不如岳欒和修,所以在面對三百人的雨字騎兵隊上,就要吃力很多。但也只是吃力而已。以兩人的實力,消滅這兩支隊伍,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當然,他們肯定會付出重傷的代價。
阿卡拉公爵沉默望著那邊的戰鬥。在猶豫了很久之後,終於是揮了揮手,打馬轉身,對兩旁的親兵淡淡吩咐道:「撤!」
親兵吹響了腰間的牛角號,然後一邊警惕著不遠處的岳欒。一邊護送著阿卡拉公爵緩緩的撤退。而聽到了號令的另外兩支騎兵。很是果斷的放棄了對御蘿和金閃閃的攻擊,遠遠繞開岳欒和修,飛快的撤退了回去。
「為什麼不追?」修走到岳欒身邊,望著遠去的騎兵隊。低聲問道。
「以你我的腳力,追得上那些戰馬嗎?我們又不是言君那個風鬼。就算我能夠依靠爆發力追上他們一瞬,但很快就會被甩開。更何況……追過去送死嗎?」岳欒撇撇嘴,扛起炎刀摳著鼻孔說道,「剛剛那支騎兵隊可是消耗了我很多力氣的。再來那麼一支,我可沒那麼輕鬆了。」
「是嗎?那我可比你強多了。至少我自信還可以輕鬆應付一支。」修背著手,得意洋洋的道。
岳欒聞言白了她一眼,忽然指著遠去的阿卡拉公爵對修道:「你知道剛才領軍的那個老頭是誰嗎?」
「是誰?」修眨眨眼睛,好奇的踮起腳尖望了望,卻只能看到對方的背影。
「他是你這具身體的父親。」岳欒笑著說道。
修愣了愣,然後驚呼一聲,指著自己鼻子道:「那我是不是不孝的很了!?」
「簡直不孝極了!」岳欒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修可沒有岳欒那樣的好心情。在知道自己剛剛消滅的那支騎兵竟然是自己「父親」的騎兵之後,這位天聖賢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原地轉起了圈兒,一邊轉嘴裡一邊念叨著:「怎麼辦怎麼辦!我竟然滅了我這邊爸爸的一支騎兵,簡直就是忤逆犯上啊,這可怎麼辦。他要是不讓我進家門可怎麼辦……哎呀。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問清楚再開打了。這下子可糟糕了,糟糕糟糕糟糕……」
金閃閃和御蘿疲倦不堪的走了過來,發現修的狀態有些奇怪,忍不住問岳欒道:「修叔他這是怎麼了?」
「我告訴她剛才她滅的那支騎兵是她老爹的親兵隊。她就這樣了。」岳欒攤手,很是無辜的道。
金閃閃和御蘿對視一眼。眨了眨眼睛:「她佔據了人家女兒的身體,吞噬了莎蘭的意識,阿卡拉公爵恐怕早就恨她恨的要死了,難道還指望會認她當女兒不成?」
修忽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然後恍然大悟:「對啊,我現在可是他的殺女仇人。他見我恨不得殺死我呢,怎麼可能會在意我是不是他女兒呢……」
她惱火的轉過身,瞪著偷笑不已的岳欒道:「你這傢伙,真是欠揍!」
「怎麼?想打架嗎?」岳欒聞言,立刻挺著胸膛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看著對方道。
「好啊!這會兒正好沒什麼礙事兒的人,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挽起袖子,修一邊說一邊後退幾步,嘴裡竟然已經開始飛快的念起了咒語來。
岳欒冷笑一聲,手緩緩握住了炎刀刀柄:「我早就等不及了。」
金閃閃和御蘿頓時傻眼了,眼下只有他們兩個,那是絕對攔不住這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傢伙的。正焦急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就聽御蘿跺腳大聲尖叫道:「你們兩個夠了!別忘了我們現在還在翡翠**營旁邊!想讓那些人看笑話嗎?」
此言一出,正摩拳擦掌準備幹架的兩人一愣,這才想起自己此時正身處敵營附近,對方輕騎可是眨眼就到。到時候如果真打的兩敗俱傷,豈不是便宜了別人?這樣一想,也就暫時放下了收拾對方的準備,各自哼了一聲,別過頭不理會對方。
「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繼續去闖軍營嗎?還是說等他們回來?」金閃閃看了看岳欒,又看了看修,問道。
「當然是在這裡等他們回來。很明顯我們的行蹤早就被他們掌握了,這個時候軍營裡邊一定早就做好了最充分的準備,我們過去簡直就是找死。等瓶幽他們回來了,就趕緊準備撤退吧。回去之後再另想辦法。」修早就想好了接下來的打算。如此說道。
「那就等等吧。」說著,金閃閃將劍插在地上,然後輕輕一跳,腳尖踩在了劍柄之上,就這麼在劍上蹲了下來。無聊地望著翡翠國的後營處。那裡。江楓等人正在和負責鎮守後營的軍隊戰的熱火朝天。而另一邊,本來被派去刺殺軍中將領的言君瓶幽等人,則被一支足有三千人的步兵隊緊閉著朝這邊退了過來。
「靠!翡翠國還真是大手筆,對付我們這麼幾個人。竟然出動了這麼多人!」捲起一道土牆擋住飛射過來的一波箭雨,陽春.下裡巴有些狼狽不堪的退後幾步,氣呼呼的嚷道。
他才剛剛擋下一波箭雨,尚未來得及喘息,便看到對面的陣營之中又是一波箭雨襲了過來。頓時苦叫一聲,拍了拍自己的兄弟。
連番的箭雨早就將下裡巴兄弟折騰的氣喘吁吁,精疲力盡,這時候看著迎面而來的箭雨,白雪.下裡巴只好咬牙再招出一道土牆,然後對瓶幽道:「二姐,想辦法讓那些人的速度降下來啊。」
瓶幽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舉起了手臂,食指之上一道深藍色的光芒熠熠閃爍著。另一隻手則放在胸前,手指不斷的碰撞掐算著,手指之上覆蓋的冰層互相碰撞,發出或輕或重的聲響,用此來代替口不能言的咒語。
看著瓶幽準備魔法還需要一段時間。言君只好上前一步,握住風槍衝了出去:「我去他們後陣,你們再堅持堅持。」
他們四人本來是打算去軍營之中殺些重要將領或者放放火搗搗亂的,奈何行蹤早已經被天上的臂雕發現。軍營裡早有士兵集結好了等著幾人去跳進去。四個人還沒來得及逞威。迎面就是一波箭雨射了過來。被分成了四組隊伍的弓兵射手隊擋在刀步兵之前,一波接一波的向四人射著箭雨。一組射完換二組。二組射完換三組,三組之後又是四組……如此循環往復著,竟是讓四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還沒有怎麼動手殺人,就反而被逼著退了出來。好在言君速度夠快,拼著受傷的危險衝進了後陣射手群之中一陣殺伐,殺了百人之後這才飛退回來。算是讓眾人的壓力小了不少。
這一次,言君又打算用同樣的戰術去後陣騷擾,但吃了一次虧的翡翠軍自然早有了準備。幾乎每一個弓手身邊都護著一名刀兵,眼看著一陣青色的龍捲風從高空之中朝著他們俯衝了下來,那些刀兵立刻大吼一聲,飛快的聚集起來,將言君圍了起來。
「粘!」
隨著一名偏將一聲令下,那些將言君包圍的士兵長刀一揮,無數土黃色的鬥氣朝著言君撲了過去,這些鬥氣非常的稀薄,但速度卻又很快,雖然比起言君的反應來說還是要慢了很多,但勝在數量太多,每一個角度每一個方位都有那麼一道淡淡的刀氣飛過。言君擋了一些,仗著身法躲了一些,又用風系魔法消磨了一些,但最後還是被沾上了十多道。這些鬥氣並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在碰到言君身上之後,立刻沿著身體而下,落到了地面之上,化作粘性十足的泥沙粘土,粘在了地面和言君的身上,大大影響了他的速度。有的甚至直接粘在他的衣服之上,或者腋下或者衣角,讓他揮槍抬手的力道變的沉重不已。
言君心頭一沉,風槍一揮掃飛面前的十名刀兵,身形忽然旋轉起來,腳下步伐變的模糊起來,整個人化作一道青色的風開始在後陣之中穿梭起來。他在人群之中穿梭著,再也不試圖用大殺傷性的攻擊,而是靠著速度在人群中穿梭,長槍在胸口或者咽喉一點而過,一簇簇的血花隨著風撲灑開來,無數聲悶哼慘叫響起,立刻倒下了一大片。
「震!」
偏將又是一聲令下,陣中所有的刀兵忽然吶喊一聲,重重的一跺腳,將長刀插在了面前的泥土之中。無數土鬥氣沿著長刀注入地下,整個大地都忽然震動起來,然後,一個石柱從言君腳下狠狠的衝出。言君心頭一驚,立刻縱身跳開,腳還沒有站穩,地面又是一陣晃動,落地之處的地面又是一根石柱沖天而起,他長槍下挑,戳進石柱之中,然後手腕一陣,朝著遠方飛竄出去。
這一次襲擊,竟然是只殺了對方三十幾人不到!
翡翠**隊,果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