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是聖鬥士?」看著那兩個站在屋簷下的土人,王翦愣了愣,順手關上屋門的時候,心中忽然就有些想法。
「是老九和老十。土包子兩個。你不用理會他們。」揮了揮手,金閃閃有些厭惡地道。看起來雙方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王翦看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兩個土人一眼,點了點頭。
就在剛才,他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曾經偷聽言君和洛渝談話時候經由兩人說出來的事情:
四月教會內部,因為接引天聖賢的關係,而產生了眼中的分歧。整個十三聖鬥士也因此而分成了兩派,其中一派主張維持現有的和平狀態,獵殺引聖之女,阻止天聖賢的降臨。也就是維和派。而另一派,則是以言君為代表的主張接引天聖賢降臨,重新整合輕羅洲大陸秩序,為整個大陸替換新血液,算是更新派或者革命派。
因為內部分裂是在一個很突然的時間裡發生的,所以整個大陸上的引聖之女幾乎就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被人屠殺殆盡。唯一活下來的,也就只剩下言君親自負責護送的莎蘭.阿卡拉了。作為最後一個可以接引天聖賢的存在,莎蘭.阿卡拉的重要性也就被提高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乃至於當大陸第一劍豪黑鷹雙劍柯南求因來到雲雀城中的時候,言君都硬著頭皮沒有將莎蘭交出來——因為這個人,幾乎就是他們更新派的最後一絲希望之火了。
因為並不知道內部分裂之中到底有誰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所以言君在得到最後一個引聖之女也就是莎蘭.阿卡拉之後,隱藏行蹤之和最信任的洛渝來往,甚至就連雲雀高原的教會負責人索多和索隆他都沒有怎麼接觸,更沒有將莎蘭.阿卡拉的消息告訴給那兩個人——雖然最後的事實證實他們兩人也是更新派的人。
但是。既然連柯南求因這樣一個不屬於四月教會的人都已經得到了莎蘭.阿卡拉的消息,那麼沒理由四月教會的內部人士會不知道莎蘭在雲雀城的消息。在這樣的一個大前提之下,又有著四月盛會即將舉辦的訊息作為吸引,不管是更新派還是維和派的人,肯定都會以最快的時間趕來這裡的,參與最後的爭奪「引聖之女」的計劃。
而眼前所發生的情形,似乎讓王翦隱隱看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喂!金閃閃!你別沒事找事!」金閃閃不屑且微帶著嘲諷的話顯然被身後兩人聽到了,其中一個留著板寸短髮的壯漢立刻上前一步。怒道,「我們兄弟才不是什麼土包子,我們是有名有姓的!」隨著這人一步踏出,他那破爛大衣的土黃色下擺立刻滴下了一連串的渾濁泥水。
因為察覺到了雙方之間的微妙關係。王翦心中也就有了些打算,此時便笑著開口問道:「哦,不知兩位聖鬥士大人,姓甚名誰啊?」
「我叫陽春.下裡巴。」
「我叫白雪.下裡巴。」
「撲哧!」一聲,王翦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抱歉向兩人揮了揮手,「抱歉抱歉。我突然就想到一些別的東西。啊,外面雨大,兩位還是請上來避避雨吧。」
陽春白雪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過望,匆匆道謝一聲之後就奔了上來。站在了屋簷之下。
這些人雖然都是一等一的強者,但在禮貌方面。卻還是做的很好的……至少並沒有仗著自己的身份和實力來滿足自己的私慾。
哪怕是在這樣的雨天裡借宿,也都要徵詢主人家的同意的。
聽了王翦的話,金閃閃臉色一變,正想開口說什麼,王翦已經笑著擺手道:「金閃閃大人,我可不是四月教會的教徒,我只是一個在這裡安家落戶的閒散人。你們的恩怨,我不管。但對於借宿者,我總是很熱情的。這樣的大雨天,我可不忍心讓兩個人就那麼站在雨地裡淋一夜。」
金閃閃微微偏了偏頭,只好聳了聳肩:「那好,你的地盤你做主。我這個客人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待會兒如果因為什麼事情把你的房子毀了,可別怪我事先沒給你提醒過哦。」
王翦笑著點頭:「勿謂言之不預也,我知道。」
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眼前這幾個人,乃至之前進去的那個女人,都不是言君請來抓他們的人。他們是一路舟車勞頓,從別的地方剛剛趕來的四月教會的成員。因為遇上了這場大雨,才不得不放棄繼續趕路的想法,找到這裡來避雨的。
也就是說,今晚的事情,是有驚無險的。
但也許……自己可以讓它變的更加刺激,更加驚險,也更加對他們有利一些……
想到那個已經算是徹底結下了死仇的總堂言君,王翦心中漸漸有了一個計劃。
陽春和白雪兩個人來到屋簷之下,那身上的泥水依然源源不絕地留著,竟彷彿流不完一樣。察覺到王翦疑惑的目光,陽春白雪微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我們一路是用土遁過來的。所以這身上衣服上耳朵裡,到處都是泥土。被這場暴雨一洗,就成了泥漿裡滾過的一樣了,等會兒就好了。」
王翦這才瞭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兩個都是用土捏的泥人呢。擔心你們被水沖著衝著,就越變越小了,哈哈。」
「哈哈,那樣的話,最高興的就要數他了。」留著板寸頭的陽春笑著指了指抱劍站在一旁的金閃閃,悄悄對王翦說道:「我們變小了,他就能打得過我們了。」
「你放什麼屁!」金閃閃聞言立刻站直了身子,指著兄弟二人道:「你們兩個併肩子上。本王我何曾怕過來著?」
「本王本王本王你個頭啊。一天到晚本王本王的,難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亡國奴不成?」白雪哼了一聲,指著金閃閃低聲對王翦道:「這傢伙以前是個國家的王子,後來那國家被一個人霸佔了。他這個真正的王位繼承人反而夾著尾巴逃了出來。亡國奴一般的人物,還天天不忘了自稱本王。嘿嘿,不知道要笑死多少人。」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金閃閃的軟肋,他臉色忽然間就漲紅起來,胸膛急促地鼓起又收回,粗聲粗氣地喘息著,抱著劍的雙手也緊緊地握著,顯然正在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憤怒。
對此。王翦示弱不見,而是扭過頭好奇地問陽春白雪道:「兩位在十三聖鬥士之中,似乎是排名第九和第十的吧。比起索多索隆兩位分會長大人應該強上許多吧。他們兩個也是兄弟呢。」
「那是當然的。那兩個傢伙若不是仗著心神感應,分開打的話壓根連小師妹都打不過。我們兄弟二人雖然不是孿生雙胞胎。但實力上比起他們要強許多的。」陽春摸了摸板寸頭,瀝下來一串濕漉漉的泥水子。
「但金閃閃大人他……可是排名第七的啊!你們兩個的實力難道比他還強嗎?」王翦眨了眨眼鏡,故作疑惑地問。
「當然。我們打了許多次了,每一次他都被我們兩個爆出翔虐成菜,像泥巴一樣隨便把玩的。」點了點頭。白雪挑釁般地瞪了金閃閃一眼,雙手還做了個捏泥巴的手勢。氣的對方恨不得拔劍戳他幾個窟窿。
王翦一愣:「你們兩個?你們是二打一?」
陽春白雪點了點頭:「對呀。我們兩個聯手打他一個。」
「二打一的話……也值得拿出來炫耀嗎?」攤了攤手,王翦很是無辜地看著兩人,「我總覺得。以多欺少這樣的事情,總是該讓人很丟人的才對。」
此言一出。站在他面前的兩個大漢立刻蔫了。如同雙打茄子一般沒有了之前的得意和囂張。而另一邊的金閃閃,也彷彿一瞬間氣順了許多。臉不紅了,氣不喘了,站的也直了,看王翦的目光也就有些不一樣了。
「兄弟,沒說的,就衝你這句話,我今晚就不和這兩個傢伙計較了。看哪天我有空,拉住他們一個人好好練一練。嘿嘿,看不虐他出翔!」
成功將某些東西埋進了兩方人心中,王翦這才哈哈一笑,撓撓頭對陽春白雪道:「兩位不要介意,我這個人只是一個小小的藥劑魔法師,對於戰鬥這種事情完全一知半解。所以有的時候總是會說些想當然的話。你們別生氣,我胡說的。」
陽春白雪有些悶悶不樂的點點頭,但至少面子上算是過去了。
就在四人說話的時候,又一道人影出現在了燈光照耀著的雨幕之中。正在說話的四人若有所覺,不約而同的扭頭望去,這才發現了那個背著奇怪木劍的人。
「有一個借宿者?」王翦皺了皺眉,扭頭看了看金閃閃,又看了看陽春白雪。但三人都是不解的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認識這個人。
來人不是四月教會中人。
「閣下也是要借宿嗎?」透過燈光,王翦一邊打量著對方,一邊問道。
「嗯。借宿一晚。」來人一步一步走到幾人面前,仰頭看著王翦,「順便,我還想找個人。」
「哦?」王翦立刻露出十分凝重的神情,「那閣下可知那人姓名?」
「我只知……她是個啞巴。」
此言一出,在場四人均是一愣。王翦立刻反應過來,追問道:「不知那人與你什麼關係?」
「殺女之仇!」燈光下,來人的臉頰上貼滿了濕漉漉的頭髮,背後背著的用樹根做成劍柄的木劍無聲顫抖著,竟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殺女之仇?!
王翦有些愕然的看著雨中的這人,片刻後問道:「除了啞巴之外,你可還有其他的線索嗎?你是一路追著她過來的嗎?」他心中思索著,不知該如何處置這個意外出現的傢伙。如果想要挑起戰爭的話,那麼直接告訴對方自己屋裡就有個啞巴也就行了。可這樣一來,勢必會將自己這些人也捲入其中。
「她叫瓶幽。是四月教會的人。」微微抬起手,來人將手放在了背後的木劍之上,望著台階之上的四人道,「我追了她一路。到這裡的時候就追丟了。下雨天,對於水系魔法師來說總是很有利的。你們……可曾見過?」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緊地盯著四人的臉。
微微有些吃驚的神色從陽春白雪臉上一閃而過,二人不動聲色的閉上嘴巴,並沒有因此表現出太過強烈的反應。反倒是另一邊的金閃閃,有些驚喜莫名的道:「真的嗎?瓶幽小姐也在此處?」
「你認識她?」握緊了手中的木劍,穿著墨綠色外衣的男人忽然將整個身子都正對著金閃閃,低聲問道。有絲絲的敵意已經透過雨幕穿了過來。
金閃閃忙擺了擺手道:「兄弟。別衝動。我雖然也算是瓶幽小姐的追求者之一,但我們的陣營對立,是敵非友,所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目標相同,應該把酒言歡才對。」他拍著手,很是開心地指著對面的陽春白雪兩兄弟道,「反倒是他們兩個,和那個二姐瓶幽可是一夥兒的呢。如果我們能夠在這裡斬掉她的爪牙。將來找她報仇的時候,可是會方便許多的哦。」
此言一出,陽春白雪兩人立刻緊張起來:更新派和維和派也是在這些年來才開始漸漸出現明顯分歧的,而隨著四月盛會的不斷臨近。雙方的衝突和矛盾也就越發的明顯了起來。此次引聖之女的死亡事件,更是直接將雙方擺到了一個根本無法緩和的對立面上。雖說都是教內中人。但作為最善於內鬥也最狠於內鬥的靈長類哺乳動物,在能夠置對方於死地的時候就置對方於死地。是個人都不會輕易放棄的。
以往的時候,金閃閃面對上陽春白雪兩兄弟聯手,總是大敗而逃,就算有心殺人,也沒那個本事。而陽春白雪也同樣沒有辦法輕易殺死對方。卻沒想到今天晚上的遭遇,反而讓金閃閃找到了幫手。這人既然敢追著二姐瓶幽一路過來,實力肯定是不會太弱的。兩人聯手的話,這兩個下里巴人兄弟該是必死無疑了。他是更新派的人,在教會中的實力本就比較弱,如果能夠趁此機會除掉維和派的兩員大獎,對於整個派系來說絕對是好事一件。
這些心心唸唸在金閃閃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的當兒,他已經熱情地跳下台階,同那人站在了一起,然後對王翦擺擺手道:「兄弟,看來我們今晚是不會有那麼多人借宿了。」然後一轉身,同綠衣男子攀談了起來:「兄弟,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的女兒一定是教會的引聖之女吧。為了迎接天聖賢而特意挑選出來的女孩子。這些女孩子本來是要在幾天之後參加四月盛會接引天聖賢降臨的,但偏偏有一幫人心裡想不通,想要千方百計阻止天聖賢的降臨。那個瓶幽就是其中的代表。那女人雖然長的漂亮的像個仙女一樣,但殺人的時候,那當真是不眨眼啊。對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她身為女人居然也下得去手。真是惡毒極了!我早就已經看她不爽了。兄弟你放心,今日我們先斬了她這兩條手臂,來日的時候,我們兩人再聯手對付那個女人。一定幫你報仇!」看他義憤填膺的樣子,竟彷彿死的是自己的女兒一樣。綠衣男也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碰到仇人的夥伴,當下毫不懷疑金閃閃的話,點了點頭,就準備出手對付陽春白雪。
這傢伙變臉的速度之快實在是令人咋舌,陽春白雪和王翦都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雨地裡的金閃閃。想不到這傢伙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可以立刻轉過身來和自己的同門為敵。
「我沒有看見什麼啞巴女人,但我希望你們雙方今晚能夠克制一下自己。這裡是我家,我不希望有什麼死人的事情出現在我的家門前。如果非要打的話,就請離開這裡,另選地方決鬥吧。」分辨出金閃閃是和言君同一派的人,王翦心中立刻有了計較。他向陽春白雪走進兩步,看著下方的兩人說道。
「你有什麼本事插手?」一眼看出王翦的打算,綠衣男有些不屑地看著他。在他的目光之中,王翦的身上雖然散發著淡淡的木系元素波動,但卻顯然是連b級都沒有達到的小魔法師,而且還是最不善戰鬥的木系魔法,就算真的加上他的話,也不見得可以為陽春白雪兩人加上什麼砝碼。
「主人家,你的實力確實不夠我們看的。看在你剛才幫我說話的份上,就別瞎攙和了,還是待屋裡去吧。我們會注意不破壞你的家的,畢竟可能還要借宿的。」金閃閃擺了擺手,念想著王翦之前算是幫他說過話,很是客氣地道。
「那如果加上我們兩個呢。」兩個聲音從王翦身後的門後傳來,金閃閃循聲望去,就看到緊閉著的大門這個時候微微打開了一點,兩個漂亮的女性精靈一前一後走了出來。站在了王翦的身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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