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借宿?」藉著屋內的燈光,王翦等人打量著那個站在雨幕與黑暗之中的人影,問道。
「啪嗒」「啪嗒」
已經濕透了的藍色法師長袍緊緊地貼在腿上,白色的鞋子與石板之上的水漬粘念著又分開著,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來人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了燈光之下,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四人。
水藍色的法師長袍的兜帽之下,是一張非常精緻的漂亮的臉!
微微捲曲的黑髮因為雨水的關係緊貼著臉頰,細長的眉毛之下一雙淡漠疏離的眸子,膚色白皙,宛如牛奶;睫毛彎彎,掛著水珠;緊緊抿著的小嘴鮮艷欲滴,望著屋簷下的四人輕輕點了點頭,發出一聲低沉的「嗯。」
是個女孩子!
「先進來吧。」看了看王翦,椏楠.祈修達率先開口道。既然是女孩子,眾人的戒心也就不由得小了許多,畢竟這年頭很少有碰見壞女人的情況。
絕大多數情況下,壞人都是和女人絕緣的。
「嗡」地一聲輕響,兩個藍色的光字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謝謝。」
藍字閃過兩遍之後,就彷彿泡沫一樣破滅到了,空氣中只留下幾滴細小的水珠。
見此情形,就連最不識貨的王翦都忍不住讚歎道:「好厲害。」
能夠如此輕易的就用水元素構成文字,可不是一般的魔法師可以做到的。對方最起碼也有a級的實力。
女孩低著頭。重新將面容藏在了兜帽之下,這才走過門前的小路,舉步踏上台階,走進了屋內。
濕漉漉的長袍下擺一直不停的滴著水。在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連串的水珠。鞋子也已經濕漉漉的了,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嗤嗤」的聲音,水和水泡從鞋子邊緣滲透著出現,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眼看著對方就要帶著這一身的雨水走進大廳,而一旁的風羽解和椏楠也都沒有阻止的意思,王翦,一個箭步擋在了對方身前。笑著搖搖頭道:「抱歉,現在你還不能進去。」
兜帽之下,女孩抬起了頭,疑惑不解地望著王翦。
「你渾身濕透了。需要先換件乾淨的衣服,洗個澡什麼的……」王翦說著,伸手指了指玄關旁邊的一個房間:「去那裡。」
帶著疑惑的目光轉身走到玄關旁,女孩推開門,看了一眼房間裡的情況。卻似乎更加疑惑了:本該是浴室的房間裡,除了一個圓形的站台和掛衣服的衣架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扭過頭,女孩看著眾人。再次抬起了手指。
「怎麼做?」依然是藍色的光字。在空中閃了兩遍就消失了。
風羽解看看椏楠,椏楠聳聳肩。然後兩人一同扭過頭,看著王翦和肉熊。
大個子呵呵一笑。伸手一指王翦,自己則退到了一邊。
舒書的這幢別墅,真正完全瞭解的,也就只有王翦和舒書兩個人而已。
椏楠和風羽解的反應讓王翦有些詫異:「舒書那傢伙居然沒告訴你們怎麼洗澡?」
椏楠臉蛋一紅:「我們……我們自有別的辦法。」這話聽著怎麼有些彆扭。
王翦翻了個白眼:「算了,我現在教你們,記住了。」
他走進浴室,右手隨意地在門口的牆壁之上拍了拍:「這裡有個感應裝置……也就是機關,只要輕輕的拍兩下,燈光就會變暖。拍三下,就會開始通風換氣。拍四下,就會關閉。」隨著他的示範,浴室之中的燈光開始變亮變暖然後通風換氣,最後完全停止。
指了指衣架:「脫下衣服掛在這裡。」
又指了指那個圓形的站台:「然後站上去。就會有玻璃罩從天花板伸下來和站台連接起來。之後水就會從頭頂上面留下來。水溫一般會高出人體溫度物五到十度,如果有特別懼熱或者特別喜歡熱的話,可以在腳下的這個地方調節溫度。洗完之後,用腳後跟踩踩這裡,就會停止供水,然後烘乾身體……這邊的這兩塊瓷磚其實是個暗格,推下去拉開之後就是一個放衣物的抽屜。浴衣什麼的都在這裡。如果想要噓噓的話……踢這個地方,就會有馬桶出來……」
嘰裡呱啦的說了一番之後,王翦看了一眼聽的目瞪口呆的風羽解一眼,走出浴室,示意身旁的女孩去試一試:「按照我說的做,別害怕,別慌亂。沒有危險的。哦,還有……千萬不要用魔法進行攻擊。否則的話,你可是要賠償的!而且,我敢保證你絕對賠不起!」
女孩這個時候也是有些呆愣懵懂的樣子,之前初見時候的那種淡漠疏離的氣質也因為對眼前事情的吃驚而顯得有些薄弱了些。她回頭看了看王翦,又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個彷彿充滿了各種不可思議的房間,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咬咬牙,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待到女孩走進去之後,王翦這才扭頭看著風羽解和椏楠:「你們認不認識她?」
「不認識。」兩女搖搖頭道。
「她是個啞巴。」王翦低聲說道。
「啞巴?」風羽解一愣,「怎麼可能!」
「是啞巴。」王翦肯定地道,「她從進門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每次回答問題都是用元素字來回答。如果不是她太愛裝逼的話,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是個啞巴,只能靠這種方法來和人交流。」
椏楠.祈修達皺眉思索著,忽然抬頭道:「如果真是啞巴的話,那麼……倒是有一個人和她比較符合。」
「誰?」
精靈看著王翦和肉熊,聲音忽然間就變的飄忽且古怪起來:「四月教會十三聖鬥士,排行第二的水系聖鬥士——瓶幽!」
「四月教會!?」王翦和肉熊頓時傻眼了,「她是四月教會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想起幾天前才剛剛揍過的那個人,驚呼道:「來尋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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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王翦的小公寓門外,一名背著金色長劍,披著金色斗篷,一身金色武士服的金髮男子敲響了公寓的門。
「咚咚!咚咚!咚咚咚!」
「卡嚓」
打開門,舒書有些不悅地說道:「你今晚就應該……咦?你是誰呀?」
「在下金閃閃。」金色頭髮的男子微笑著對舒書點點頭,露出一口燦爛的金牙。
「哦。金閃閃你好。我是大帝。」舒書笑瞇瞇地回了一句對方聽不懂的笑話,這才疑惑地問道:「不知閣下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在下……想借個宿。」
「幹嘛?」舒書皺眉問。
「借宿。」叫金閃閃的金髮男子笑著,微微偏了偏頭,長髮之下,金色的耳環一閃而逝。
「對不起,本店今天客滿了。」「啪」地一聲,舒書飛快地關上了門。幾秒鐘後又飛快地打開,指了指遠處的那棟亮著燈光的別墅對金閃閃道,「不過你倒是可以去那裡看看。那裡很多房間的。老闆人也很好,如果你肯貢獻菊花一朵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給你打個對折。就這樣,晚安,祝你做個好夢。」
「啪」地一聲,房門再一次緊緊地關上。叫金閃閃的男子為難地搓了搓鼻子,想了想後,轉身朝別墅方向走去。
而在王翦公寓的隔壁,同樣有兩個人敲響了端木火的屋子。金閃閃路過的時候,看了兩人一眼,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這是兩個非常高大厚實粗壯魁梧健碩的男人,虎背熊腰,腰圍七尺,身高當然也是……也不是七尺。他們鬍子拉碴,穿著一身土裡土氣的還帶著土黃色泥漿的衣服,倒提著一把土黃色的劍,就這麼站在雨幕之中。細細密密的雨滴自天空滴下,落在他們身上,沖刷出一層又一層土黃色的泥水。那樣子,簡直就像是兩個完全用泥巴捏出來的土人一樣。
離秋兒打開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情形。
「兩位大叔有何貴幹?」少女穿著一件水藍色的小睡衣,濕漉漉的頭髮垂在肩膀兩側,微微偏頭瞇著眼睛笑著問。她的腳邊身後,赤腳吞雲獸慢吞吞地走了出來,舔著嘴巴用一雙虎眼看著屋外的兩個土人,然後「哧」地打了個噴嚏,似乎是被那撲面而來的土氣嗆到了。
「我們想借宿!」嗡鳴一般的沉悶聲音響起,左邊的那個土人甕聲回答。
「借宿?住多久?」離秋兒看了一眼別墅的方向,問道。
「一夜。」
「那……去那家吧。那家有十幾個房間呢。我們家沒有地方了呢。你們只要說是一個叫離秋兒的人介紹的就可以啦。不會收你們錢的。」少女笑著對兩人道。
「謝謝。」兩人乾脆地道了謝,竟再不糾纏,轉身並肩朝著那邊的別墅走去。
「不客氣。」離秋兒笑著揮揮手,正想關門的時候,一扭頭卻看到隔壁的肉熊家門前,居然也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墨綠色的外衣,懷中抱著一把奇奇怪怪的木劍,木劍的劍柄處彷彿樹根一樣糾結著。
「大叔,那家沒有人的。主人家在那棟大房子裡呢。你要借宿嗎?」
「借宿。」
「那你就去那裡找吧。他們今晚可能要通宵打麻將的。」女孩捂著嘴,笑著說道。
「如此……多謝了。」
「嗯。不客氣。」離秋兒笑著關上門,三兩步跑到客廳,趴在沙發上接著看起了電影。
「今晚好多借宿者呢。」女孩嘟囔著自語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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