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破包圍圈之後,尤涅若便一頭衝進了鳳棲梧酒樓之中。王翦緊隨其後,也一頭衝了進去。
因為一連串的變故和大戰,此時酒樓裡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大廳的正中心處,之前李修竹破土而出的巨大坑洞還留在那裡。王翦一眼望去,發現那下方竟然是一個類似地下室一樣的空間,想來之前的許多天裡,李修竹都是一直藏身在那裡的。
尤涅若的身影在樓梯口一閃而過,向著二樓而去,王翦毫不遲疑地追了過去。
外面街道上都是雲雀城的守城士兵,尤涅若想要徹底甩脫他們並不容易,而如果利用地形的話,最快捷的方法無疑是從房頂上逃脫。是以他才衝入鳳棲梧之中,打算從三樓逃出去。這樣一來,他起碼能擺脫那些沒什麼實力的普通士兵。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王翦的速度畢竟比背了李修竹的尤涅若要快一分,追到三樓的時候,也剛好追上了對方。王翦毫不遲疑,揮拳就朝尤涅若背上的李修竹轟去。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對方跳不逃跑對他來說都不重要,李修竹才是他想要的。而且,他不要活的,只要死的!只有消滅了李修竹這個不安定因素,他才能睡的安心。
所以他攻擊的目標,直接就放在了李修竹的身上!
察覺到王翦的意圖,尤涅若暗罵一聲,一腳踩在窗稜之上,整個人借力彈了起來。人在半空,已經反身一刀朝著王翦斬了過來。烈焰帶起的熱浪在狹小的空間裡爆發,王翦側身躲過,雙腳發力猛竄了出去。右手握爪直抓尤涅若腳踝。
「啪」的一聲,尤涅若雙腳一併然後分開,一個翻身落在了王翦身後。王翦立刻後退一步,護在了窗戶之前。
「你真卑鄙!」怒瞪著王翦,尤涅若罵道,他指的是王翦直接攻擊李修竹的事情。
「我可不是宋襄公。」王翦聳肩。
「什麼?」
「沒什麼。」輕羅洲的人當然不知道宋襄公的事情,王翦覺得自己這個冷笑話確實說的有些冷。便也不解釋,再次看著尤涅若道。「你把他交給我吧。我放你離開。」
「放屁!少爺我費了這麼大勁兒殺進殺出,難道是來旅遊的嗎?這人我要定了!」尤涅若破口大罵,自己出手的目的就是李修竹,如果讓他因此放棄李修竹。那他這番力氣豈不白下了。
從口袋裡掏出變幻膠囊,王翦側頭看了看尤涅若:「那就只能用拳頭說話了。」說著,他握拳捏了捏手心裡的膠囊。
「噗」地一聲,王翦手中已經多了一頂奇怪的帽子。
在尤涅若驚疑的目光之中,王翦輕輕將帽子戴在了頭上。
一瞬間。有無數訊息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讓他有些小小的眩暈。但很快王翦就適應了過來,抬頭再看尤涅若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土黃色。
身後的樓梯處傳來蹬蹬蹬的密集上樓聲。尤涅若臉色一變,一刀砍在樓梯口的牆壁上。剜下一塊巨大的牆壁轟地擋在了樓梯口。將下方衝上來的士兵們全都擋在了二樓。
「啪」地一聲,王翦雙手合十拍了一掌。距離尤涅若最近的一根粉刷著紅漆的石柱已經轟隆隆地朝他砸了過去。
「土系魔法?」尤涅若嚇了一跳,縱身躲開的同時,定睛朝王翦望去,卻詫異地發現對方身上明明是綠色的代表著木系的魔力。
怎麼回事?是他會兩系魔法,還是另有他人在側?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王翦隔空伸手作虛握狀,那本來倒下的柱子頓時打橫懸空了起來,隨著王翦一揮手,便朝著尤涅若橫掃過去。超過三米長直徑一米多的石柱在狹小的房間裡揮舞起來,尤涅若頓時避無可避,只好大吼一聲,運起全力迎著石柱劈了一刀。
紅芒暴漲之間,西瓜刀足足變大了一倍有餘,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石柱劈了過去。
猛烈的爆炸聲中,土石和火焰充斥了整個空間,煙塵瀰漫之中,尤涅若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退了四五米遠,而原本三米長的石柱,也被他一刀砍掉了一半。
土克火,一爆發力見長的火系鬥氣碰上以防禦見長的土系魔法,所能發揮出的威力頓時大打折扣。王翦偏頭看了看那被砍掉了一半的石柱,衝著尤涅若咧嘴一笑:「很厲害啊,竟然能砍斷。不過沒關係,你能砍,我也能讓它復原。」說話間,那些本來被西瓜刀劈的四處飛濺開來的碎石灰塵等都紛紛朝著石柱方向凝聚而去,只在眨眼之間,就又恢復了石柱原本的長度和狀態。
簡直就像是從來不曾壞過一樣!
面罩之下,尤涅若面如土色。
「媽的!怎麼出來一趟,竟遇見些怪物!」惱火地低聲說了一句,年輕人忽然就彷彿耍賴一樣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著王翦揮了揮手:「不玩了不玩了!你們四個稀奇古怪的,一點都不正常。明明是個木系魔法師,卻居然會土系魔法,還是這麼變態的土系魔法。再打下去,我就要被你活活耗死了。」
王翦虛握著的手臂微微顫抖著,但另一邊的尤涅若顯然並沒有發現。他鬆了口氣:「這麼說,你是認輸了?」
「嗯,認輸了。」
「那,把他叫出來吧。我放你走。」王翦指著李修竹道,「或者你一刀砍了他腦袋丟給我也行。」經過這短暫的片刻休息,李修竹的身體竟然已經緩緩的恢復了過來。之前還是一灘爛泥的肉餅狀態,此時卻已經恢復正常了。下半身雖然還沒有再生出來,但卻已經不流血了。王翦見狀,只能暗道一聲恐怖。
聽到王翦的要求,尤涅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把他交給你?我只是輸了而已?」
王翦翻翻白眼:「你不給我,我就動手搶了啊。你也該清楚,你打不過我的。」
「那你來搶啊。」彷彿鬥嘴賭氣一樣,尤涅若偏頭沖王翦豎了豎中指。
「不見棺材不落淚。」哼了一聲,王翦再次揮舞著石柱朝對方砸去。
這一次,尤涅若卻並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站起身,雙手握著西瓜刀,朝著王翦眨了眨眼睛:「拜拜。我走了。」
「疾,風,步。」
三個字出口的瞬間,王翦眼前就已經失去了尤涅若和李修竹的身影。那揮過去的一棒,當然也落空了。
「消失了?」王翦眨眨眼,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些傻反應過來,反手一指窗口,一堵土牆瞬間出現,堵住了窗口。將整個房間封閉了起來。
然而,房間裡還是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
王翦皺眉,輕輕用腳踩了踩地板,無數細密的沙子便從地板的縫隙之中竄了上去,彷彿絲線一般接在了天花板上,將整個三樓都編製了起來。如果有人的話,一定會因為身形的緣故而阻斷其中的一些沙線的。
但,還是沒有。
「真的走了?」王翦難以置信地遙遙頭,又揮著石柱在房間裡胡亂掃了掃之後,才不得不沮喪而惱火地承認,對方確實不見了。
在他眼前,背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坐在地板上,並沒有撤去房間裡的沙線和窗戶上的土牆,只是托著下巴,皺著眉思索起來。他心中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覺得對方縱然可以消失,但應該還在房間裡,如果拖延時間的話,也許可以拖到他支撐不住現形出來。
等了一會兒,發現房間裡還是沒有什麼異常,王翦才不得不承認,對方果然走掉了。
「真是個麻煩啊。那傢伙沒死,還又惹上這麼一個難纏的傢伙。」歎了口氣,他摘下帽子,重新收在膠囊之中,這才朝著樓梯口走去。那塊坍塌的牆壁此時還堵在樓梯口,但這難不倒他,一拳捶開了事。
二樓之中,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雲雀城的士兵,看到王翦一個人下來,都下意識地讓開一條路。待到他走下樓之後,這才一股腦兒咋咋呼呼地衝上三樓,結果自然是什麼也沒找到。
「怎麼樣?」看到王翦安然無恙,眾人鬆了口氣,然後迫不及待地問起了蒙面人的情形。
「跑掉了。」王翦攤攤手,有些無奈。「突然就從我眼前消失掉了。簡直就像空間魔法一樣。」對方會空間魔法這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但除此之外,王翦確實想不到其他的可以讓一個人眨眼消失的辦法。風系魔法之中固然也有隱身術這一說,但那也只是讓人原地隱形,並不能做到像剛才蒙面人那樣。
得到蒙面人消失的消息,雲雀恭彌自然有些失望,但他也不好責怪王翦什麼,畢竟這件事情說到底該負責人的是他自己。只是吩咐下去,讓城中加強警戒,注意形跡可疑的人。然後便在一眾士兵的護衛之下回去了。他的臉頰此時還是腫的,牙齒也掉了一顆,需要好好在家裡修養幾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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