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幾人一愣:翡翠國自然已經沒什麼好回去的了。那個李動駙馬顯然不是他們要找的李動。而眼下眾人確實沒什麼太明確的目標,只不過王翦一直想著幫陳凱抓住李動,讓他那位好友回去有個交待。所以眾人的下一站,便也早就已經敲定了七巧國。那裡有他們資料中的第二個李動,還有精靈族和搞基之國,還有四月教會一年一度的盛會……仔細想想,似乎還真是熱鬧的很呢。此時聽了康托爾的話,王翦便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是啊。就是那裡。」
「那我們就去那裡。」康托爾含笑點頭,整個人卻在忽然之間開始扭曲了起來。這個扭曲很快就引起了連鎖反應,眾人很快就發現自己身邊的同伴甚至就連自己也都開始微微扭曲起來,心中不由得有些了然:這就是空間傳送吧。
隔著那扭曲的空間,再看了一眼那道墨綠色的身影一眼,王翦的整個視界終於也開始完全扭曲起來。視野之中的所有事物都開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扭曲碎裂然後旋轉,大腦也因此開始變的昏沉而模糊起來,一陣令人作嘔的眩暈感持續不斷地傳來,似乎要將他們徹底淹沒在混亂扭曲的狂潮之中。
「握緊手,千萬不要放鬆,否則你將丟失在我所不知道的空間之中!」康托爾緊張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忽高忽低,忽遠忽近,飄忽不定的似乎連聲音都扭曲了起來。眾人緊緊握著彼此的手,生怕一不小心會迷失在空間之中。
這種令人難受的扭曲持續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長到眾人都已經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和思維去仔細默記時間。就在王翦終於支持不住想要將胃裡那些翻江倒海一樣的東西一股腦兒全都吐出來的時候,那陣扭曲忽然消失了。
頭腦還有些混亂和迷糊,但那種突然清醒的感覺還是讓眾人精神一震,昏沉沉的腦袋因為終於平靜下來的空間而漸漸趨於平穩。鼻端呼吸到的空氣清新的讓人神清氣爽,腳踏實地的感覺更是讓眾人緊張的心情徹底放鬆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眾人終於從空間移動那種混亂而割裂一般的狀態之中恢復了過來。相互對望了一眼,竟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幸運感。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湖泊。
湛藍的湖水和頭頂的天空遙相輝映,湖水倒映著藍天,藍天襯托著湖水,有輕輕微風從湖面吹拂而過。打碎了一湖的平靜,一道道的微波不知從何處升起,朝著四周蕩漾開來。一股清涼的水汽隨著微風的吹拂來到岸上,隨之拂過眾人臉頰。竟讓人有微微的濕涼感覺。
「好濃重的濕氣。」摸了摸臉頰,王翦忍不住說道。
他們幾人都是第一次進行這種空間移動,所以一時之間還很難適應,此時看著周圍的景色,除了有微微的扭曲感覺之外。渾身上下對外界環境的感觸也變的敏感了許多。這股濕氣就彷彿一捧涼水一般,將眾人徹底從那種空間移動的副作用之中喚醒了過來。
康托爾微笑著上前幾步,望著眼前的景物似乎有些憧憬,又似乎有著深深的懷念。他深吸口氣。將那一股清涼的帶著水汽的空氣全都吸入胸腔之中,感覺著那久違了的親切感。朗聲笑道:「這裡是七巧國的外圍。過了這個八環湖,繞過那一片冰花蘆葦。就正式進入七巧國了。」
說著,老人伸手指著湖泊對面那一片白色的蘆葦叢,回過頭看著眾人道:「看到那些冰花蘆葦了嗎?」
幾人這才注意到那湖泊對面一片白茫茫的蘆葦叢,初看之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然而此時聽康托爾特意提起,便不由得認真望了過去,這一看之下,眾人都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蘆葦開花的時候固然也是白茫茫一片,但此時看那些蘆葦,卻又似乎並不是開了花的蘆葦,那一片白色的蘆葦地,在這沒有太陽的午後依然閃爍著晶瑩的亮光,竟似乎是結了冰一樣。
王翦看了看周圍不遠處的翠綠樹木,低頭看了看腳下尚顯稚嫩的淺綠色草芽兒,在仔細感覺了一下周圍的溫度,這才皺著眉望著那一片蘆葦叢道:「現在還不是冬天啊。」
「當然,現在還是春末夏初的季節。距離冬天還有一段時間呢。」康托爾洒然一笑,說道。
「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些蘆葦上面的……是冰吧?」伸手指著湖泊對面那一片白茫茫亮晶晶的蘆葦叢,王翦有些驚訝的問道。他越看越覺得古怪,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此時終於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那絕對是冰!」
此時不過春末夏初的時候,天氣正漸漸變的炎熱起來,所為的料峭春寒也早就已經過去了。按理來說,這樣的時候,是不應該還有冰出現的啊。但眾人所處湖泊對面的那一叢叢蘆葦之上,卻全都結滿了冰。那些冰晶包裹了蘆葦的整個葉身和莖幹,在天光的照耀之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有的葉子之上甚至還掛著絲絲的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這樣的蘆葦連接在一起,遠遠望去,白茫茫亮晶晶的,煞是美麗亮人。
「那當然是冰。不然為什麼會叫做冰花蘆葦呢?」好笑地回頭看著五人,康托爾笑著對幾人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這冰花蘆葦的由來,有些驚訝也不奇怪。」
「難道這還有什麼來歷不成?」舒書走上前,在湖邊蹲了下來,一邊伸手試探著那湖水的溫度,一邊皺眉道:「這湖水……溫度好低!」
幾人聽了,便忍不住都走上前去,俯身伸手去試探那湖水的溫度。一試之下,果然如舒書所說。這湖泊之水的溫度竟低的彷彿冬日的冰水一樣!
離秋兒卻忽然眨了眨眼鏡,有些驚喜地道:「這裡的水元素好濃厚啊。比別的地方多了一倍不止呢。」她是水系魔法師,對於水元素的感應也就尤為強烈。
經離秋兒一提醒,眾人也忽然發覺空氣中的魔法元素的分佈似乎有些不同。水元素很多。而火元素則幾乎沒有。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的元素分佈讓王翦有些疑惑,而看著康托爾.雷霆的樣子,發現對方似乎並無任何意外的表情,顯然他是知道些什麼原因的。
「這裡保持這樣的狀態已經有一百五十多年了。」微笑著點點頭,康托爾悠悠然說道:「一百五十多年前,這裡還沒有什麼湖泊,也沒有什麼冰花蘆葦。這裡,曾經是一處平地。」
「一百五十年前?」皺著眉頭。舒書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抬頭望著面前的湖泊,開口道:「是因為禁咒的關係嗎?」
眾人一奇,有些不解地看著舒書。反倒是康托爾有些意外地望了這個眼鏡男一眼。微微點了點頭:「沒錯。是因為禁咒的關係。」
在王翦等人迷惑不解的目光下,舒書微微一笑,豎起一根手指提醒道:「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聽過的那兩個故事?」
「兩個故事?」王翦先是一愣,然後迅速反應過來:「你是說尼動講的那兩個故事?」
經他一說。眾人頓時都反應過來,一臉恍然大悟地望著面前的湖泊,唏噓不已:「原來這竟然是真的啊。」
當初他們剛到綠野要塞的時候,曾經聽那個說書人尼動講述過關於七巧國的兩個故事。其中一個就發生在一百五十年前。起因是因為一位水系大魔導師得到了一個禁咒,於是為了試驗禁咒的效果。那位大魔導師便用整個七巧國當做了試驗的場地……當時的幾人對於魔法和禁咒還不怎麼瞭解,所以也很難想像一個禁咒就可以封存一個國家這樣恐怖的事情。只當是一種誇張的形容。然而經過這段時間對魔法的學習並且親眼目睹了一個禁咒的威力之後。眾人對於禁咒自然有了更新的認識。此時再看到眼前的這些景象,便也終於信了。
康托爾雖然不太清楚眾人所談論的是何事情,卻也能聽出一些消息來,此時便笑著點了點頭道:「一百五十年前,水系大魔導師千寒水於偶然間得到了一個威力非常強大的水系禁咒,便忍不住想要試試禁咒的威力。你們知道,魔法師為了研究魔法,有的時候是十分瘋狂的。得到了一個禁咒,千寒水的心情可想而知肯定是很高興的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試一試禁咒的威力。但因為禁咒的威力太大,為了不傷及無辜,他必須事先做好防護準備。於是他讓他的學生們在七巧國的四周八個方位進行防護,並準備隨時策應。卻沒想到禁咒發動之後,那威力實在是太過巨大,千寒水的八名學生不得不拼盡全力才能勉強壓制住禁咒不至於讓其失控。而當魔法師全力施法的時候,他們是十分脆弱的。其中的一位女魔法師因為缺少保護而被幾名路過的七巧國人趁機強暴了……失去了一位魔法師的維持,那個禁咒的威力便再也無法被輕易壓制和控制,而千寒水在知道消息之後,更是憤怒異常,便乾脆不去壓制禁咒,任由整個禁咒將七巧國冰封,誓要讓整個七巧國付出代價。」說著,康托爾伸出手指著面前的湖泊,接著說道,「那禁咒將七巧國冰封了十天十夜,因此死傷的人數達到了八萬人!而當這個禁咒終於過去之後,整個七巧國的溫度也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恢復過來。然而,有八個地方,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那八個地方聚集了非常濃厚的水元素,漸漸地便形成了八個大小不一的湖泊,湖泊之中的水常年冰寒,而在湖泊的周圍,也時常會有下雪的事情發生。那些冰花蘆葦,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生長出來的。無論你用什麼樣的方式將那些蘆葦上的冰晶溶解掉,待到第二天的時候,依然會有冰晶附著在蘆葦葉之上。遠遠望去,甚至就連蘆葦開花的時候。那些花上也會罩滿了晶瑩的冰花。『冰花蘆葦』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而這八個湖泊,分別位於七巧國的東西南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四個方位上。合稱八環湖。乃是當年千寒水的八名學生維持禁咒時候所在的位子。」
「啊。」一直靜靜聽著的離秋兒此時忽然想起了什麼,捂著嘴巴驚呼了一聲。指著面前的湖泊失聲道:「我想起來了。老師的老師似乎就叫做千寒水啊!」
康托爾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你的老師露娜.月光就是千寒水的學生。」
王翦幾人的神情,頓時就有些古怪起來。
康托爾彷彿知道了幾人那齷齪不堪的想法一樣,笑著搖了搖頭:「但她當然不是那個人。她是千寒水最小的徒弟,當時的年紀才二十幾歲,但被玷污的,卻不是她。」
被對方一言道破了心中所想,就算王翦幾人再怎麼臉皮厚也有些尷尬。迎著離秋兒鄙視的目光,王翦撓撓頭。忙轉移話題道:「其實,我們感到奇怪的,只是年紀而已。一百五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居然還有當事人活著。而且……還是那樣年輕的一個美人兒。」想起某次偶然間見到的那位露娜.月光的容貌,王翦便越發好奇起來,「難道魔法真的可以美容嗎?」
「哈哈。」康托爾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魔法師的壽命本就比尋常的普通人要長很多。特別是水系魔法師,水代表著生命和溫柔。修習水系魔法的魔法師可是我們魔法師之中壽命最長的,活個一百多歲不算什麼難事兒。而對於女人來說,再沒有什麼比容顏永駐更加重要的事情了。露娜.月光自從進入村子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是那個樣子了。這些年來,她沒有踏出過村子一步。那樣子也就沒有過什麼改變。細說起來,她可能還是村子裡現存的最年長的人呢。其他的人甚至包括我。在年齡上都比她要小的多。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的是,千萬不要和女人比年紀……因為那絕對是找死最快的方法!」
眾人聽了,除了離秋兒以外,均是會心一笑。
「好了,只要過了這個八環湖,穿過冰花蘆葦叢,就算是七巧國的地界了。我也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村子裡少了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再次望了一眼眼前的八環湖和那片閃耀著晶瑩光澤的蘆葦叢,康托爾.雷霆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回望著王翦等人笑道,「我要走了。」
「這段時間,多謝您的照顧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幾人對於這位總是一臉溫和笑容的老人很有好感,也很是感激他幫助幾人學習魔法。身為學生的肉熊更是眼眶微紅,囁嚅著嘴唇,最後卻只能說出一句:「老師……我會去看你的!」
點了點頭,老人再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過身,朝著面前的八環湖泊走了過去。他距離湖邊本就很近,只走了幾步便已經來到了湖泊的邊緣。再往前去,就是那湛藍的水面了。若是在不停下的話,下一腳便要徹底跌落進那湖水之中了。
然而康托爾的步伐並沒有停下,他面帶著微笑,彷彿想要最後一次感受一下這個曾經熟悉無比的湖泊,想要再感受一下那令自己懷念了很多年的國度的氣息一樣,就這麼直挺挺地踏了出去。
腳掌在水面輕輕地踩出一個波紋,將原本平靜的湖面徹底打破。一圈圈的波紋朝著湖心處蕩漾開去,而那個讓整個湖泊活躍起來的人,卻已經失去了蹤影。
波光淋漓的湖面之上,空無一人,唯有那一聲輕輕的歎息,順著波紋朝著四面八方蕩漾開去:「再見了,我的祖國。」空氣扭曲,竟已沒有了康托爾的身影。
王翦心中一驚:康托爾.雷霆,他竟然也是七巧國中人!
待到整個湖面重新歸於平靜,空間的波動扭曲也一樣消失之後,舒書這才忽然咧嘴嘿嘿一笑,道:「你們說……我們是不是和這七巧國太有緣了呢?」
王翦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不覺得是有那麼一雙手在背後牽著我們走嗎?」若有所思地指了指後背,舒書姿勢僵硬地走了幾步。做出牽線木偶的樣子道。
肉熊頓時有些不樂意起來:「喂,眼鏡兒,你別把別人都想的那麼壞行不行?」康托爾.雷霆是他的老師,肉熊自然不能容許別人當著自己的面詆毀自己的恩師。
「我可沒說他的不是。」聳了聳肩。舒書乾脆一屁股做了下來,沖王翦招了招手:「好了,坐下來好好聽我說說吧,你們這些凡人。」
王翦眉毛不由自主地挑了挑,有一種想要將對方胖揍一頓的衝動。然而他終於還是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因為和某個時候的舒書相比起來,他們幾人的智慧,還真的只能算是凡人了。對端木火和肉熊打了個眼色。幾人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圍著舒書坐在了八環湖邊上。
舒書整了整眼鏡,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遊戲機,低頭開始玩了起來。王翦偷偷看了一眼。頓時有些驚訝:俄羅斯方塊!他竟然在玩俄羅斯方塊!
自從他認識舒書以來,這似乎是他玩的為數不多的幾個遊戲之一。而每當舒書玩這個遊戲的時候,就意味著他所面對的問題是一個相當複雜相當困難的難題。
難道他們幾人現在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嗎?
王翦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提高了警覺。
舒書的這個狀態肉熊和端木火並不瞭解。畢竟和王翦比起來,這兩個人和舒書之間還是有一些隔閡的。所以雖然有些好奇對方怎麼會玩如此「弱智」的遊戲,但卻並沒有多嘴,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低頭認真玩著遊戲的眼鏡男。心中好奇他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論調來。
「到目前為止,我們可以說已經失去了此行的目標了。或者說。我們幾個,對於當初公司給我們的那個抓捕李動的任務。已經不抱有太大的熱情和期望了。」用這句話作為開場白之後,舒書頭也不抬地繼續玩著自己的遊戲,他並不在意自己的這番話會被在場唯一的「外人」離秋兒聽到,也並不在乎少女在聽到這些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似乎對離秋兒十分的信任。
「原因大家想必都很清楚。我和王翦在saw的檔案之中屬於比較糟糕的那一類人,那些傢伙無時無刻不想將我們兩個關進監獄裡去。而陳凱saw探員身份的曝光,也就意味著我們兩個已經被那些人懷疑到了。所以,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唯一能走的也是最合理的一條路,就是不回去!留在這個地方,留在輕羅洲!」說到這裡的時候,眼鏡男已經面無表情地通關了第一等級的俄羅斯方塊。而隨著遊戲速度的加快,舒的語速也突然間變快了起來。
王翦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這正是他比較頭疼的地方,因為隨著遊戲的不斷升級,舒書說話的語速也將會變的非常的快,快到他們根本來不及去細想和思索甚至反問。於是,他想著舒書微微伸出了手。而舒書也很默契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枚變幻膠囊,打開之後卻是存放電子錶的那個小包裹。取出僅存的四塊電子錶,舒書將其遞到三人。我下面說的話可能會很快,你們能聽到多少我不敢保證。所以還是先錄下來,然後再慢慢的琢磨吧。」
肉熊和端木火將信將疑地看了王翦一眼,卻見他已經很麻利地戴上了手錶,打開了錄音功能,便也只好不情不願地打開了錄音功能。心中還有些腹誹,不太相信舒書的話。
舒書低頭,繼續開始遊戲,同時,那變了調的話語也開始飛快地吐了出來:「雖然以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東西,在這個地方安然無恙的活到老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但我們自己都很清楚,大家都不是那種安於現狀喜歡過普通日子的普通人。如果生活沒有一丁點的起伏和波折的話,我們恐怕都要自己製造一些波折出來。否則這樣枯燥無比的生活下去,豈不是很沒有意思。雖然陳凱和我們分道揚鑣了,但他畢竟也是大家的同伴,更是王翦的老同學,我們不回地球是因為我們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掛。而他在那邊可還有個未婚妻在等他。所以他是必須回去的。然而他沒有能夠將我們兩個帶回去,所以回去之後恐怕也不好向saw交代,而若是連李動都沒有帶回去的話,那麼他就更無向公司交代了。而無論是出於朋友的立場還是員工的立場。我都覺得我們應該幫他把這件任務完成。當然,如果你們覺得實在沒有這個義務的話,當然也可以不幫忙。但千萬別添亂就是了。反正現階段大家都無所事事,就乾脆將這件事情當做我們在輕羅洲生活的第一個目標好了。」
「閒話我就說到這裡了,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我和王翦現在是打算繼續將捉拿李動當做第一要務的。至於你們兩個如何選擇,就由你們自己決定了。」舒書忽然抬頭,平靜的眼眸靜靜地望著端木火和肉熊,竟似乎是想要兩人表態一樣。
「我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去了。」端木火很乾脆地聳了聳肩,說道。
另一邊的肉熊卻是苦笑了一聲,猶豫片刻後還是一拍大腿道:「罷了罷了,不回去就不回去了。我到哪裡都是一個樣。」
「那好。閒話少敘,我們接下來開始說正經的。」舒書剛剛低下頭,卻又猛地抬頭瞪著坐在他對面的離秋兒,「小秋兒,你現在聽到的可是你這幾個哥哥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要是敢說出去的話,說不定我們就要殺妹證道了!」
「殺妹證道」幾個字讓離秋兒嚇了一跳,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氣惱地瞪了一眼舒書道:「我才不在乎什麼秘密呢。反正我是不相信你敢殺我。」
「哦。也許吧。」舒書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低下頭不去看端木火殺人的目光。繼續語速飛快地說道:「既然大家的目的都已經明確了,那我也就不藏私了。將我們這段時間的經歷好好和你們說道說道。」
此時,俄羅斯方塊的第二關也已經被舒書通過了。他的語速也隨著遊戲的速度再一次加快了起來:「如果說我們在翡翠國經歷的那一切還只是以一種路人甲的偶然參與者身份而進入的話,那麼自從我們第二次進入魔法師村莊開始,就已經算是被有心人刻意利用了。哦,或者說,當我們在綠野要塞的大街上再一次遇見卡爾.西弗勒斯的時候,我們恐怕就已經掉入了某個圈套之中。」
一旁的肉熊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王翦僅僅拉住了手腕,用眼神將他制止了。肉熊嚥了口唾沫,生生將肚子裡的話重新吞了回去。
只聽舒書繼續飛快地說道:「別問我為什麼這麼說,我並沒有多少證據來證明我的觀點,甚至可能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把握。但在我看來,這百分之三十的機會成為事實的可能性卻高達百分之八十。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進入魔法師村莊時候的情形?那個時候,伊多.克拉克可以說是第一個認出我們身份的人。他是精神魔法師,似乎是從精神之中感受到了我們和他們的不同,才斷定我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外來者。當然,那一次其實只是純粹的意外,畢竟沒有人會料到那個魔法師村子會出現在那裡,而那個精神魔法師居然有將我們辨認出來的力量。當伊多.克拉克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之後,他立刻將我們的身份告訴了卡爾.西弗勒斯,所以卡爾.西弗勒斯才為我們特意調配了『密魔之源』,徹底改變了我們的體制。而後我們的一番經歷便再也沒有和魔法師村莊有所交集。直到矮人族逃出翡翠國,四月教會的總堂言君帶著引聖之女和一噸重的伊爾瓦水晶石也離開翡翠國之後,我們才又在綠野要塞之中發現了卡爾.西弗勒斯的蹤跡。」
說打這兒,舒書的話鋒卻是忽然一轉,扭頭問王翦道:「那麼,你到現在還覺得當時發現卡爾的時候,是一種偶然的緣分嗎?」
王翦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當然啦。總不會是刻意為之的吧?」他到現在都還能回想起當初卡爾看到他們幾人的表情,那種陌生的警惕的完全不認識的表情。
「但你別忘了,當時,那個伊多.克拉克也在綠野要塞之中!甚至很有可能,當時就在卡爾附近!」不待王翦反駁。舒書已經飛快地說道:「別忘了他可是精神魔法師!他既然可以讓那個魔法師村莊的整個村子都保持著一種奇妙的精神活力,可以輕易調動那些魔法師的情緒,那麼讓我們這幾個在大街上閒遊的人十分『偶然』地扭頭看到卡爾.西弗勒斯的身影,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吧?」
「這全是猜測。無理無據的猜測。」端木火皺眉道。
「這當然只是猜測。」舒書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繼續聽下去吧。看看這個猜測能夠在你心中佔有多大的地位。如果我剛才所說的那個猜測成立的話,那麼我們發現卡爾.西弗勒斯和伊多.克拉克並跟著他們進入魔法師村莊就不是什麼巧合了。那個精神魔法師完全有能力在我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催眠我們,讓我們自己提出去魔法師村莊的要求來。然後他們領著我們進了村子,讓我們和村長康托爾見面,並暗示我們可以在村子裡學習魔法……而當我們在村子裡待夠十天之後,便被送到了這裡——七巧國。」
伊多.克拉克可以暗中催眠他們的事情王翦和端木火也早就已經知道了,是以聽到這裡並不覺得吃驚。王翦忍不住撓撓頭,問道:「那麼……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讓我們到七巧國啊。」舒書微微一笑,答道。
「七巧國,這和魔法師村莊有什麼關係?」王翦皺眉。卻不期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師卡爾.西弗勒斯,他可是七巧國中人啊。
「具體的關係我現在還猜不出來。線索不夠。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這次的七巧國之行,將會非常非常的不平靜!」說到這裡,舒書忽然伸出了三根手指。望著幾人說道,「首先,是四月教會。今年可能是四月教會接引天聖賢的時候,而那個時期應該很快就要到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次的四月盛會應該就是在七巧國內舉行的。屆時,天聖賢降臨。意味著輕羅洲多年以來的平衡將再一次被大亂。第二,是吟遊詩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年的吟遊詩人盛會也會在七巧國內舉行。而我們的第三個目標,那個身份是吟遊詩人的李動也會來到這裡。別忘了,正是因為這些吟遊詩人的原因,曾經發生在七十年前的事情才會被他們說成六十年前。現如今甘道夫.火爐已經破,那位翡翠國王恐怕也不甘寂寞要跳出來了。第三,則是七巧國。七巧國得到了神獸伊爾瓦,同時也就變相地截斷了翡翠國伊爾瓦水晶石的供給狀態。用不了多久,當他們徹底取代了翡翠國成為整個輕羅洲的伊爾瓦水晶石唯一發源地的時候,這個國家恐怕也將會向輕羅第一強國的翡翠國發動進攻。這三件事情好巧不巧地都集中在了同一個國家之中,而且那日子恐怕也不會相差太遠。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個魔法師村莊卻反而要封村,而康托爾卻又將我們送到了七巧國之中。這一切的一切,如果都是巧合的話,我倒覺得我們幾個可以去買彩票去了。」說完,舒書卻又再次好整以暇地丟出最後一個重磅炸彈,「更何況,卡爾.西弗勒斯以及康托爾.雷霆他們——都是七巧國中人!如果說他們封村是為了防止村子裡的那些老怪物們貿然出村加入到這場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的話,他們自己難道就沒有私心嗎?為了讓自己的祖國成為輕羅洲第一強國,他們難道就不會有一些私心來幫助他的祖國嗎?就連金.凱瑞都想到了一個辦法讓端木火幫助他的國家,卡爾.西弗勒斯和康托爾.雷霆沒有理由不會利用我們幫助他們的國家。」
眾人呆呆地望著侃侃而談的舒書,卻也勉強跟上了他的思維,此時聽他這麼一分析,竟也覺得似乎隱隱有這個可能。然而端木火還是有些不相信:「但我們幾個又能做什麼呢?更何況,他們也沒有要求我們來七巧國做些什麼啊?」
舒書嘿嘿一笑,卻不說話,反而將目光望向默然不語的肉熊和王翦。他們兩人一個是康托爾.雷霆的學生,一個是卡爾.西弗勒斯的學生,若是那兩人真對他們有所求的話,也唯有他們兩人才知道了。
果然。肉熊最先忍不住開口了:「老師,老師確實有讓我幫忙做一件事情。」
不但是端木火,就連王翦都愣住了:「什麼?真有這事兒?」
點了點頭,肉熊撓撓頭說道:「但我覺得這似乎和幫助七巧國沒什麼關係啊。老師他只是說讓我去四月盛會上看上一眼。看一看他們接引天聖賢的那個儀式。說是對我的空間魔法會有些幫助。這似乎……和七巧國沒什麼關係吧。」
舒書撇了撇嘴:「有沒有關係到時候就知道了。」說著,卻把目光望向了王翦。
王翦略一猶豫,也點頭道:「卡爾.西弗勒斯也曾讓我幫助七巧國,想辦法改變國內的風氣。」
「什麼風氣?」眾人好奇地問。
王翦沒好氣地白了他們一眼:「當然是搞基成風的風氣!」
舒書摸著下巴,思索片刻之後點頭說道:「這樣一來,我倒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可以肯定我們和他們的相遇,是有人刻意為之的結果了。」
然而王翦還是有些疑惑:「但難道就連我們選擇學什麼魔法,都是他們早就已經設計好了的嗎?」這樣想著。忽然就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像是被人牽著線擺弄的木偶一樣。就連那本來讓自己有些自豪的藥劑學魔法,也忽然變的噁心起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敢肯定的是,我自己當時的決定絕對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我學習光系魔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舒書說著。手腕一翻,那柄三才杖便已經出現在他的右手之中,而另一隻手上,則握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鏡子。
鏡子是藍紫色的,眾人望去。頓時覺得有些眼熟:「這是……伊爾瓦水晶石?」
舒書點了點頭:「沒錯,這是伊爾瓦水晶石製作的聚光鏡。可以很快地聚集周圍的光元素。」說著,他將手中的三才杖遙遙指向遠處的八環湖湖面,動能和熱能相互結合之下。一個巨大的火球便呼嘯著衝向了水面。「嘶嘶」的聲音之中,整個湖面便被升騰而起的水蒸氣徹底籠罩了。
一連三顆巨大的火球從三才杖之中衝出。舒書已經用完了三才杖之中儲存著的能量。若是想要再用的話,就需要再次充能一整天才行。
「經過我的試驗之後發現。聚光鏡聚集出來的光元素是可以被三才杖吸收的。甚至就連我學習的那些光系魔法,比如大光明術之類的照明術,都可以被三才杖吸收掉。而且吸收的速度非常的快,這樣一來,三才杖就可以一邊戰鬥一邊充能了,徹底解決了能量不夠用的尷尬局面。」說著,舒書將手中的聚光鏡大面朝向天空,較小的那一面則對著三才杖,一道肉眼可見的亮光便經過藍紫色的聚光鏡匯聚之後,射入了三才杖之中。而本來有些暗淡的三才杖,又重新煥發出了光澤。
「我學習光系魔法,就是為了能夠為三才杖充能!」晃了晃手裡的三才杖,舒書笑著說道,「所以,現在如果你還不後悔你當初的決定的話,你們也就能夠確定你當時是不是出於自己的本意了。」
王翦臉色一沉,忽然重重地錘了錘地面:「果然被糊弄了!」
眾人都不解地望著他,卻見王翦臉色鐵青地抬起頭,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我本來的打算,是學習土系魔法的!」他手上有矮人族的至寶小紅帽,如果學習了土系魔法之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著那頂帽子使用讓人人都驚訝的土系魔法了。然而卻不知是受到什麼影響,當康托爾問起他的時候,他卻說要學習木系魔法。甚至一直到此時,經過舒書提醒之後,他才終於醒悟過來,心中忽然就對那個伊多.克拉克充滿了恨意!
隨意玩弄別人的思想,強行改變他人的意志,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羞辱!
王翦的反應算是徹底證明了舒書的推測,一時之間,眾人心中的滋味都有些不好受。似乎他們這些人在來到輕羅洲之後,就一直是在被別人當槍使的啊。
「媽的!誰他媽說穿越很吃香來著!那些書裡總是說穿越者多麼多麼厲害,總是裝十三扮豬吃老虎,不是和皇帝玩結拜就是和公主玩曖昧,不是開後宮就是開疆擴土的。怎麼到了我們這兒,就整天被人玩呢。」忽然想起那些曾經誤導了自己很多年的小說,王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從地上站起來,望著面前滿是水汽的湖面惱火道。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少比我們聰明的人,也從來不缺少比我們笨的人。生活遠遠比小說複雜的多。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麼好氣惱的。」聳了聳肩,舒書很無所謂地說道,「我們能夠這麼快的識破他們,也就證明我們還不是太笨。更何況,大家反正沒什麼事情可做,就被他們當一次槍使使又怎麼樣。反正工錢都已經給我們付了。」說著,他揚了揚手中的聚光鏡,似乎覺得這樣的交易也不算太虧。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肉熊看了看王翦,又看了看舒書,有些拿不定主意。
「當然是去七巧國!我倒要看看,他們費盡心機做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王翦咬牙切齒地道,直覺地,他覺得這次的事情並不像舒書說的那樣簡單。
八環湖上蒸騰的水汽依然沒有散去,視野模糊的讓眾人看不到對面的情形。眾人只好沿著湖邊繞了一個大圈,朝著那片白茫茫的冰花蘆葦叢走去。腳下的土地堅硬的彷彿岩石一般,但仔細看去卻又能從那灰褐色的泥土之中發現明顯的冰晶。這卻是因為當初那個水系禁咒所形成的凍土。
眾人一邊走著,一邊想像著發生在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好奇和心馳神往。肉熊忽然忍不住開口說道:「也不知這個七巧國到底有多大,那個水系禁咒竟然可以覆蓋整個國家,豈不是比我們當初見到的風系禁咒還要厲害很多?」
「七巧國一共有七塊大小不一的地域。四塊平原,一塊盆地,一塊高原,一塊沼澤。」一直安靜地走在端木火身旁的離秋兒聞言開口說道,「地域面積我也不清楚有多大。但聽說是輕羅洲第三大國呢。」這裡所說的大國,大概只是地域上的大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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