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翦和端木火的提問,肉熊卻並沒有說話。他只是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望著那湛藍的彷彿湖泊一樣乾淨的天色,沒頭沒腦的道:「果然沒有太陽啊。」
王翦翻了個白眼:「廢話,現在還是大清早……」
說到這裡,他的腦海之中卻忽然閃過一絲明悟,看著肉熊,頓時明白了些什麼:「你是說……」
「是啊。這段時間裡,我們是見不到太陽的了。」點了點頭,肉熊說道,「我們現在,不在輕羅洲。」
「不在輕羅洲!」一直有些睡眼惺忪的離秋兒聽了,頓時奇怪地看了幾人一眼:「你們說笑呢吧,我們不在輕羅洲那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苦笑著搖搖頭,肉熊朝著村子外圍的那片樹林看了一眼,開口道:「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帶著一分激動,一分驚疑,一分不信和一分忐忑,王翦五人便沿著那條鄉間小路朝著村子外面走去。他們很快就來到了那片將整個村子包圍起來的樹林之前,茂盛的枝葉擋住了眾人的視野,穿插在樹木之間的厚重灌木叢擋住了他們前進的腳步。但當五人來到這片樹林前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這裡竟然早就有人在等著他們了。
卡爾雙手插著口袋,披著墨綠色的法師斗篷,正面帶微笑地站在那片樹林之中。
「早上好。」他笑著朝王翦幾人揮了揮手:「我等你們很久了。」
王翦不自然地皺了皺眉,上前恭敬地問好:「老師。」
「是村長的意思?」一旁的端木火直接開口問道。
「嗯。他覺得有必要讓你們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以防止你們糊里糊塗的就送掉性命。」笑著點了點頭。卡爾扭頭看著王翦,豎起一個手指:「我現在就教你木系魔法的第一個咒語,是用來讓這些厚重的灌木自行讓開一條路的。」
王翦微微有些吃驚:「不教那些入門的知識嗎?這就開始讓我學咒語?」
卡爾微微一笑:「我一向都是這麼教學生的。雖然說想要跑就先學會走,但我倒認為。只要你能跑了,自然就不用學習走了。」說著他豎起的那根手指便自上而下輕輕地在面前劃出一條直線,綠色的晶瑩的光芒從他的指尖出現,然後彷彿流蘇一般垂了下去,落入面前那一片灌木叢之中:「奇帕爾!」
隨著卡爾話音落下,眾人面前的那一片濃密的彷彿實質一樣的灌木叢就彷彿遇到了炭火的雪水一樣瞬間朝著兩邊歪倒下去,翠綠色的草身朝著兩邊撲灑下去,乍看之下彷彿正有人在鋪一床翠綠色的被子。卻是一條由灌木草組成的寬有兩米左右的小路。
「可我怎麼讓手指發光?」咒語倒是很簡單。但王翦望著卡爾手指上的那一點綠光,卻發起了愁來。
「哦,這個不是重點。就算沒有這點光芒,你依然可以完成這個魔法。」卡爾笑著擺了擺手。「這光芒是魔法元素凝聚在手指的表現,是魔力充沛的表現。但它並不是施展魔法所必須的。你只要試著努力將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聚集在手指之上就可以了。」
王翦無奈,只好嘗試著將所有的力氣都凝聚在了手上,然後學著卡爾的動作,用手指自上而下在面前劃了一道。同時口中也不忘開口念出咒語:「奇帕爾!」
和之前同樣的情形再次出現在幾人面前,王翦所劃下的那道豎線所對應的灌木叢立刻應聲而開,從中間倒向兩旁,現出了一條寬約兩腳的小路來。
「成了?」王翦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那條小路。然後摸了摸自己手指,一時之間心情竟是十分的複雜:「這麼容易就成了?我是個天才嗎?」
「不錯的表現。」卡爾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的悟性還不錯。很多人第一次施展這個魔法的時候,都只能劃出一腳寬的路來。你能做到這種程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呵呵,那是老師你教導有方。」王翦撓撓頭,拍馬屁道。
不過卡爾顯然不是那種被人拍上兩句就會得意忘形的人,他微微一笑,轉身朝樹林之中走去,「來吧,我帶你們看看外面的世界。對了,這個咒語你一定不能忘記了,要經常練習。我希望下一次當我要求你施法的時候,你能做到和我現在這樣。卡爾劃出的那條小路足足有兩米來寬,和王翦的兩腳寬小路比起來,高下立判。眾人行走在上面,能夠清晰感覺到腳下那些灌木叢樹葉的反彈之力,軟綿綿的,有些像是踩在彈簧床上。
卡爾走在前面,發著瑩瑩綠光的手指一直豎在身前,彷彿開路的先鋒一樣。而不管是濃密的灌木叢還是那些粗有兩人合抱的高大樹木,都會在手指觸碰到它們之前詭異地伏倒在地或者朝著兩邊橫移起來。神態悠然而輕鬆,看到一旁的王翦佩服不已:他也有試著學著卡爾的樣子開闢自己的小路,但遺憾的是,他根本無法支撐很久,只走了兩三步,就已經累的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這片包圍著魔法師村莊的樹林有二十米左右的縱深,眾人沒走多久便走到了樹林的邊緣。而這個時候,擋在他們面前的,便只剩下最後一排樹木和灌木叢了。只要再踏前一步,就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肉熊剛才所說的話還迴盪在王翦腦海裡,他不由得有些好奇,接下來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到底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既然不是「輕羅洲」的世界,那回是哪裡呢?
「看好了哦。」回頭對著幾人微微一笑,卡爾手指輕輕佻了挑。「嘩啦」一聲,眾人面前的灌木和樹木紛紛朝著兩邊移動開來。眼前出現的景象,頓時嚇了幾人一跳。
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就連眾人頭頂的天空。也在這一刻忽然黑了下來。似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們就進入了剛剛過去的夜晚之中。夜空之中,不時有細微的星辰光芒閃爍著,朝著幾人眨著眼睛。
而在卡爾的腳下不遠處,竟然是漆黑無比的虛空!原本的土地,竟然不見了!
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情形,舒書最先反應過來,他忍不住驚呼道:「這是……太空!」
一旁的卡爾聞言微微一愣:「原來你們管這個叫太空啊。」
王翦終於回過神來。望著眼前那漆黑的虛空,呆呆地點了點頭:「沒錯,這是太空!」
他們在太空之中!
端木火最先搖了搖頭,質疑道:「這不可能。一個小小的村子。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外太空中。這裡根本沒有重力存在,也沒有大氣層,根本無法保證地面上的空氣不會逸散出去。這怎麼可能是太空!」
卡爾不解地看著端木火,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懂你說的『重力,大氣層』之類的東西。那應該是你們那個地方的某種稱呼吧。但在我輕羅洲。這些都是不一樣的。」說著,他忽然伸手朝著面前的漆黑虛空摸去,然後在幾人驚訝的注視之中,卡爾的那隻手就彷彿摸在了一個透明的屏障上一樣。輕輕地抵在了面前,卻並沒有伸入外面的太空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王翦目瞪口呆。就算是在地球。大氣層的存在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啊。為什麼會有那樣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存在呢?
「整個村子,只有村長可以將手成功伸入外面。但是他說外面的那個世界根本不適合我們生存。就算是將手伸出去。也會瞬間爆掉。」收回手,卡爾面帶微笑地解釋道。
舒書輕輕抵了抵夾在鼻樑上的眼鏡:「外太空的大氣壓強無限接近於零。而人類生存的世界卻是有大氣壓強的。當你將手伸出去的時候,突然消失的大氣壓強會讓你的整跳手臂都因為壓強差而膨脹,然後爆掉。」
卡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是你們那邊的解釋吧。而如果用我們輕羅洲的解釋來說的話,這道屏障就是所謂的空間屏障。只有學習和使用空間魔法的空間魔法師才能打開空間屏障,在不同的空間之中來回穿梭。當然,和魔法相對應的鬥氣之中雖然沒有空間鬥氣這一說,但據說鬥氣修煉到極致的話,都會擁有割裂空間的能力。所以,最強的騎士也是可以實現空間移動的。」
他說著轉身環顧四周的景物,指著那一草一木甚至頭頂的那片天空接著說道:「村長利用空間魔法帶著我們整個村子進行空間穿梭,這個村子裡的東西因為有空間屏障的保證,所以並不會受到外界世界的影響。而同樣的,處在這裡邊的我們也一樣無法影響外面的世界。無論是聲音也好,魔力也罷,甚至就連精神,都無法穿透那層屏障傳達到外面去。伊多曾經試圖用精神魔法去探測外面的世界,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穿透這層屏障。」
如果從外太空去看的話,此時的魔法師村莊,就彷彿一個跌落如宇宙之中的玻璃球。有一層透明的玻璃將它們和外界的太空隔絕了開來。玻璃球之中的空氣等事物都依然保持著原本的狀態,並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而如果有人真的能將這層屏障打破的話,所帶來的後果可想而知。
「因為離開了輕羅洲,所以這裡的天空也就不再是輕羅洲的天空了。雖然空氣依然有,但你們所看到的白天,其實都是光系魔法做出來的。先利用水系魔法將整片天空都製作成可以反光的鏡子,然後再用光系魔法為鏡子提供光源。反射下來的光,也就形成了你們看到的白天。」指著眾人身後的湛藍的天空,卡爾輕聲解釋道,「而這裡是村子外圍,平常時候根本沒有人來,也就不需要特意再給這裡提供光源了。從這裡往外望去,你們看到的其實才是相對真實的世界。」
「這簡直就像是一艘宇宙飛船!」趴在那層看不見的空間屏障上,王翦努力望著外面的世界,忍不住讚歎道,「還是能進行位面旅行的宇宙飛船。真實太厲害了。」
一旁的舒書聞言卻忍不住撇了撇嘴:「只是能看不能吃罷了。和我們的位面旅行不同,除了空間魔法師之外,他們根本無法打破空間與空間的隔閡。所為的旅行就彷彿是幻象一樣,無法對另一個世界產生任何的干擾和影響。」
卡爾聽的似懂非懂,卻還是笑著說道:「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厲害了。只要我們躲到這裡,輕羅洲的人就再也無法找到我們。那些麻煩的事情就不會找上門來。這也就是我們封村的目的。每一次封村,都產不多是輕羅洲出現亂象的時候。」
端木火皺眉看著卡爾:「你們封村,就是為了逃避災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你們這些人明明擁有可以改變這一切的力量,卻潔身自好地躲到外太空來?這是什麼心態?」
面對端木火的質問,卡爾卻笑著聳了聳肩:「我們這個村子裡的人,並不是來自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地方的。而是來自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地域,有著不同的國籍。有的人彼此之間甚至還是世仇。若是按照你的意思,每當天下大亂的時候,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怪物就應該紛紛跳出去,幫助自己的國家拯救自己的同胞和親人,打到敵對國家殺死國的人民嗎?到時候整個天下到處都是我們這些老怪物,每個人隨便動一動手指都可以毀滅一個城鎮,這樣就是拯救自己的國家,拯救自己的同胞了嗎?我們除了能造成更多的傷亡之外,還能幹些什麼呢?」
端木火一愣,囁嚅著說不出話來。是啊。這個村子裡的人隨便拉出去一個都可以輕易的摧毀一座城鎮,如果將這些人放出去,參與到爭霸輕羅洲的亂世之中的話,對於整個輕羅洲世界所造成的傷害,只怕會更加嚴重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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