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王夫人的方法
飯後,在王夫人的授意之下賈寶玉和寶釵、寶琴一起離了開來,如此賈寶玉是大概知道了王夫人的意思,這是要趁勝追擊,趁著薛姨媽對賈寶玉的喜愛到達頂峰的時候,提出一個讓薛姨媽有些不能接受的請求,如此不見得立即同意,但是被拒絕的可能性是降到了極限。
王夫人的這個決定賈寶玉自然是大讚的,事情越早定下來賈寶玉越是安心,寶釵也是和賈寶玉一般,大概能猜出是什麼事情,甚至於就連寶琴也能想到王夫人可能是要說賈寶玉和寶釵的婚事,畢竟之前薛蟠才是說了那樣的話,要是不放在心上的話那只能說明沒有心,只是寶琴不可能猜到是兩個人,想著自己,又是看著寶釵,寶琴是第一次心裡有了妒忌的感覺,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那,不自覺的寶琴走的時候和賈寶玉靠近了一些。
見三人離了開來,王夫人也就不打算繞彎子了,對薛姨媽說道:「妹妹,剛才蟠兒的話你也是聽到了,不知道妹妹意下如何。」事情想了這般長的時間,王夫人最後還是覺得不能讓自己把事情說出口的好。
薛姨媽聽了自然知道王夫人的意思,賈寶玉和寶釵的事情薛姨媽可是想了無數次的,各方面薛姨媽都是完全贊同的,只是有一點顧慮,不過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就是王夫人不說,薛姨媽知道自己大概也是會說這件事情的,聽了回道:「姐姐說的我也明白,我自然是極為喜歡寶玉的,爭氣又孝順,難得的是沒有壞脾氣,還和寶釵心意相通,這現在又出了寶琴這樣的事情,我更是不會讓寶釵許給不知根底的人,但別的都好,只是寶玉和顰兒……」薛姨媽說到這裡卻是不再說下去了。
王夫人聽了心中一喜,在心裡對薛姨媽道了聲對不起,隨後就是從之前的平淡轉變成了悲傷,竟是眼看著就要流淚的樣子,這樣的轉變著實是嚇了薛姨媽一跳,薛姨媽連忙是把手絹給了王夫人,「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這般傷心?是我哪裡說得不對嗎?」
王夫人搖了搖頭,「妹妹那裡都好,只是這寶玉讓我不省心,做些什麼都是不讓人順心,還說什麼要終生不娶去做和尚的話出來,這珠兒去得早,寶玉現在又是這般,這樣我以後可怎麼辦啊!」
王夫人這幾句話說的薛姨媽是亂了方寸,「姐姐可不要渾說啊!這好端端的寶玉怎麼會說終身不娶,出家當和尚這樣的話,姐姐你不要這樣傷心了,有什麼倒是都和妹妹說了,我好和你一起解決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王夫人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和妹妹說,只是這孽障的事情我是實在不好和妹妹開口,妹妹若是同意了我還能有一些念想,若是不同意我便是什麼念想都沒了。」
王夫人這還是不說讓薛姨媽是好生的著急,「我的好姐姐,是什麼事情你儘管說就是了,但凡我能做主幫忙的我是沒可能拒絕的,你現在是誠心想讓我著急死啊!」
王夫人這般傷心自然不是演的,只是想起了賈珠的事情就是這般,不是因為賈寶玉罷了,見火候到了王夫人也就不繼續火上澆油了,「我不是不想和妹妹說,只是覺得慚愧,沒有這個臉面和妹妹說,妹妹不同意我也是不怪妹妹的,只一點,希望這不要影響了我們姐妹間的情誼。」
薛姨媽聽了是十分鄭重,忙是說道:「姐姐儘管放心吧!我並不是那小心眼的人,我們這親姐妹的情意哪裡是輕易就能影響的。」
「如此我也就說了。」王夫人頓了一下又是說道:「我去年的時候見寶玉和寶釵有些親密的舉動,我素來是喜歡寶釵,並且是打心裡希望寶釵和寶玉在一起的,見了之後自然是極為在意,便是尋了個機會問了一下寶玉,若是寶玉願意我就再厚著臉到妹妹這裡來向妹妹說親,如此也算是諒解了一樁心事。」
「那結果那?」薛姨媽聯想了一下王夫人之前的話,只是得出了一個賈寶玉可能是不同意的結果,心裡是有些不快的。
「寶玉自然是願意的,但是……」王夫人又是一個猶豫。
「但是什麼?姐姐你快些一下子說完吧!你這個樣子是誠心想要急死我不可。」薛姨媽聽到是這樣的回答自然是心急得不得了,連連幾個猜想都是錯了。
王夫人聽到薛姨媽都這般了也不再拖延了,「寶玉說他是極為喜歡寶釵的,但是又是極為喜歡顰兒,更是說已經是和寶釵和顰兒私定了終生,若是不能娶她們兩個就終生不娶,出家去當和尚,寶玉他何德何能,竟是想著同時娶寶釵和顰兒,我聽了是沒了辦法,但是這孽障是我最後的依靠,我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是一拖再拖,但是眼看著幾個人都是漸漸的大了,我是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只是趁著這次機會和妹妹說了,只當是斷了那個孽障的念頭,我也是死了這條心。」
本來王夫人還是有些表演的戲份的,但是說著說著卻是融入其中,想著賈寶玉自小的性子,發現自己說的竟是沒有一點出入的地方,這心裡就是傷心極了,後面完全是有感而發,只是聲淚俱下。
薛姨媽聽了王夫人這一番話卻也是沒有心思安慰王夫人了,這會子薛姨媽自己都是需要人安慰的,哪裡還能安慰別人,她只是聽到了這麼幾個地方,賈寶玉喜歡寶釵卻又喜歡黛玉,三人私定了終生,這讓薛姨媽是糾結萬分,糾結的只在於一個愛字。
對寶釵母親疼愛女兒的愛,對王夫人姐妹之間的愛,對賈寶玉這個最寵愛的外甥的愛,對黛玉孤身一人的憐愛,這些愛讓薛姨媽思緒紊亂,甚至於有些不能思考。
良久,薛姨媽才是開口,「姐姐,我一時之間實在是給不出答案,姐姐能在這裡陪著我一起想嗎?」不得不說,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薛姨媽自己的心其實就是已經有了回答,她的心裡是向著賈寶玉的。
……
賈寶玉和寶釵、寶琴一起去了賈母那裡,跟著的丫鬟自然是讓各自回去了,不過這一路上賈寶玉就是被可能出現的結果糾結著,糾結的是什麼也不想做,和賈寶玉有著同樣感覺的還有寶釵,但是寶釵卻是不好表現。
賈母是一心的安慰著寶琴,因此賈寶玉倒是能得空,賈寶玉能一心二用倒還好,但是寶釵卻是屢屢出錯,這讓賈母都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在寶釵又一次說話說錯之後賈寶玉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起了身來道:「老祖宗,寶玉突然想起來有事情要到太太那裡一趟,這就先過去了。」
賈母這般精明的人,再聯想著寶釵在自己這裡的表現,自然是知道這事情怕是和二人有關。因是是什麼也不問,只是讓賈寶玉去了,賈寶玉臨走的時候看了寶釵一眼,示意自己會在最快時間把消息反饋回去的。
從房裡出來之後,賈寶玉看了看不遠處鴛鴦的房間,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進去,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來吧!
從賈母這裡到王夫人那裡的路程,賈寶玉估摸著自己怕是用了有史以來的最快記錄了,路上有人問候賈寶玉,賈寶玉都是理會都不理會,讓人看了是好不驚訝,怎麼還有事情能夠讓寶二爺這般心急,以往二爺可是都很隨和的。
到王夫人這裡的時候自然是找不到人的,賈寶玉失望之餘卻是又感覺自己太著急了,事情哪裡那麼快就會出現結果,賈寶玉最近這些天忙的到王夫人這裡都是沒心思和人多說上一句話,這院子裡的丫鬟都是有些失望的,就算不能被賈寶玉喜歡,關係顯得好些也是能收到不少尊重的,今日聽說薛蟠的事情終於是完了,這些丫鬟都是卯足了勁等著賈寶玉來了好討好賈寶玉那。
「二爺,太太在姨太太那裡,恐怕是要過上一會才能回來。」
「二爺,我給你斟茶,是前年的雪水沖的。」
「二爺,我去給你端點點心。」
「二爺累嗎?我給你揉肩。」
……
幾乎是所有人都是說了一句,以顯現自己的存在感,這種狀況倒是衝去了賈寶玉的急躁,賈寶玉是決定在這裡等著了,吩咐道:「我到裡面等太太,金釧兒、玉釧兒給我揉揉肩,彩雲幫我準備茶和點心。」說了賈寶玉便是進去了。
得了賈寶玉親自召喚的金釧兒、玉釧兒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那份開心都是寫在臉上的,哪裡還需要說什麼話,這些時日賈寶玉事多,並不曾親近二人,二人可是失落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彩雲看著還在這裡不動彈的眾人道:「都不要在這裡站著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二爺還等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