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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公堂之上（三）
這個紅梅不出預料的話應該也是白蓮教的人，她的這番說法卻是讓賈寶玉想要引出自己和梅正吉糾紛的原因這一想法不能正常進行，不過倒是沒有大的問題，這樣的突發狀況賈寶玉自然也是預料過的，對於這樣的人就是動刑也是沒用的，況且在場的人也是不會允許賈雨村動刑的。
但是也不可能讓對方得逞，薛蝌在賈寶玉的授意下說道：「你胡說八道，我們問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紅梅弱弱的道：「小女子只是怕說了實話平白遭難，但是在這公堂之上卻是想著梅公子已經去世，我是不能再讓他死不瞑目了，這時候不管是受到什麼樣的抱報復小女子也是甘願承受。」
梅原野這邊和賈寶玉是一個意思，賈寶玉意在削弱梅正吉死這一因素，梅原野這邊卻是大肆的宣揚，如此看來賈寶玉開始倒是小視了梅原野，雖然傷心，但是梅原野的進取心還是一點沒有落下。
賈雨村又是詢問了一下，因為梅原野家的這幾個小廝剛才拙劣的表現，加上紅梅的臨時變卦，雙方算是各扳回一局，爭執不下，如此商議了一下這件事情就是等稍後全部問完了再做詢問，這個在梅正吉的死面前並不是大事，只能是就打架的責任判定罷了，但是人死為大，就算是因梅正吉而起，薛蟠的責任也是少不了的。
梅原野是為了不示弱，賈寶玉卻也是達到了大部分目的，現在不解決了，等真正的兇手出來之後，再說這個問題賈寶玉可是半分不會退讓了。
每隔一段時間外面賈寶玉帶來的小廝就會有一個離開，這是匯報最新情況的，一路之上是連綿不絕，這也是賈寶玉想要形勢完全往自己這邊靠攏的一個原因，每有一個緊張的地方，家裡的人怕都是會極為擔心吧！自己家裡的人賈寶玉都是知道的，不是那種能夠承受巨大打擊的人。
賈雨村又是問道：「薛蟠當時喝醉一事可有人有所異議。」
這個問題是任誰也不敢提出疑問了，當時那些衙役帶薛蟠走的時候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賈雨村點了點頭，「既如此那麼下重手之時就是無稽之談了，薛蟠並不曾使用利器，醉酒之人拳輕柔無力，斷不能將人打死。」
這時候一直不曾開口的趙繼說話了，「賈大人這話說的是不對的，醉酒之後的症狀因人而異，而且就算是無力的拳頭也不見得不能將人打成重傷，人的身體可是很脆弱的，便是七八歲的小孩子也就赤手空拳打死一個壯漢的事情，是不是被打才致死還是仵作和大夫說的算，這個還是不要妄加臆測的好。」
趙繼這番話就是反駁也是不能有什麼結果的，況且除了蘇忠、周平之外，別人反駁起來也只是顯得無力，賈雨村因是說道：「』傳仵作劉林和大夫胡惟庸。」直到這時候重頭戲才是到了。
賈寶玉遠遠地便是朝胡惟庸望去，胡惟庸表現的竟是出乎預料的從容，這個倒是讓賈寶玉高看了胡惟庸一籌，不過賈寶玉對於胡惟庸會承認他自己犯下的錯誤可是信心滿滿的，賈寶玉可是有著風月這個利器在手的，大不了自己以後半夜多努力一下就是了。
劉林和胡惟庸拜見諸位之後賈雨村是問道：「胡惟庸，當時梅正吉是被送到你的醫館救治的，也是在你的醫館死的，是也不是？」
「回大人，正是如此，當時梅公子……」
「只需要回答我問你的就好，其他的會在之後問你的。」胡惟庸的話說到一半就是被打斷了，這讓胡惟庸一個緊張，但是胡惟庸還是一點擔心也沒有，這幾日能見的人都是見了，是沒有一個人對梅正吉的死提出異議的，賈雨村又是問劉林，「劉林，梅正吉的屍首是你檢查的，是也不是？」
劉林只是回了一個『是』。賈雨村又是問胡惟庸，「當初梅正吉被送到醫館之後的狀況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胡惟庸早就是回答了無數遍了，道：「當時梅公子是昏迷不醒，身上多處都是有些傷痕的，外傷雖不嚴重但是卻是有些內傷，這怕也是梅公子半夜猝死的原因。」
胡惟庸回完話賈雨村又是轉問劉林，「劉仵作當時驗屍我也在場，你當時說梅正吉是有一段時間的休剋期，若是在那段時間及時救治就能救活是也不是。」
劉林道：「按照我的驗屍結果，梅公子死之前的確是有一段假死狀態，如果當初及時救治還是有可能救活的，當然這也只是一個可能，並不絕對。」這個柳林倒是極為圓滑，來個兩不相幫。
「如此說來梅正吉的死倒是有一部分救治不力的因素在裡面了。」劉林的話說完胡惟庸就是有些慌了，無論是賈寶玉還是梅原野都沒有打算放過胡惟庸，這一部分自然是有選擇的隱瞞了，胡惟庸還只當沒自己什麼事情，賈寶玉估摸著梅原野是給胡惟庸吃了不少安心藥。
賈雨村不理會胡惟庸又是問劉林，「那驗屍結果是什麼？梅原野是如何死的？」
「梅原野是精氣衰竭而亡，這一點是斷然不會錯的。」
聽到這個詞語外面的人都是一笑，這句話在民間傳著怕是精盡人亡而死。賈雨村道：「這方面的知識我們這些外行是不好解釋的，不知道三位大人可有好的大夫推薦。」
還是蘇忠說的話：「張太醫醫術極為高明，你們拿著我的帖子去張府請張太醫過來吧！」
因為要等張太醫過來，暫時休堂，薛蟠和一干證人是依舊要在這裡的，賈寶玉起身對薛蟠說道：「大哥哥你儘管放心吧！我是斷然不會讓你出事的？」說罷賈寶玉也是跟著往後堂去了，梅原野自然也是沒有在這裡。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的後堂，賈寶玉見過了周平三人，這時候無非就是幾句明爭暗鬥，對大勢沒有任何影響，該安排的事情都是安排的差不多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張太醫被請到了公堂上，重新開堂審案，因為之前那麼長時間等待的緣故，一些看熱鬧的百姓已經是離去了，現在圍觀的以各家的小廝居多。
賈雨村問張太醫道：「不知道精氣衰竭而亡有幾種原因，被打是不是能夠造成這個結果。」
張太醫年近古稀，聽了是捋了捋鬍須道：「若是說精氣衰竭而亡被打也是有可能的，只要是被打到特定的位置也能造成這種狀況，除此之外也可能是房事過度造成這樣的狀況，按照梅公子的狀況說是被打的也是即為合理的。」
聽到此處薛蟠是緊張的望向賈寶玉，賈寶玉不得不再次示意薛蟠不要緊張，這樣的老大夫喜歡把知道的都買弄出來，賈寶玉等著之後的情形，果不其然張太醫又是道：「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事情，真的算到薛蟠頭上也是有些冤枉，老夫需要知道當時是如何救治的，梅正吉又是吃了一些什麼，如此才能做最終的決定。」
這些東西自然是早早就有各人的供詞準備好的，張太醫拿著當時胡惟庸開的藥方道：「藥方雖然有些小問題但是也是不大的，如此看來只有是被打成那般這一種解釋了。」
聽完了張太醫的話梅原野就是哭訴道：「如此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希望嚴懲這視人命如糞土的薛蟠，還我兒一個公道啊！」
「梅大人這話說的是太早了，現在只是說明有可能是因為薛蟠打上才死，但是並沒有說其他的一些原因不可能啊！」
「奧，賈侍讀這是何意，但可以直接說來。」周平也是好好的配合了一把。
賈寶玉起身問張太醫道：「張太醫，這個藥方按你說的是只有一些小的問題是不是？」
張太醫很明顯是對賈寶玉這種直接詢問的態度不滿，昂首道：「不錯，不過老夫也是說過，這些小問題並沒有什麼影響？」
賈寶玉又是問道：「這個自然是沒有什麼影響，但是有時候一些病每處細小的問題都是一條人命，這打傷應該是非常常見的傷勢，不過就算是寶玉這個外人也是知道根據不同的傷勢用藥量和種類都是有一些輕微的改變，而這幾日我是搜集了一些胡大夫開的藥，所有的病人用的都是這一味藥。」說著賈寶玉是轉向胡惟庸，「胡大夫，我說的是也不是？」
胡惟庸對賈寶玉這突然地一個轉身詢問下了個夠嗆，但還是強撐著道：「賈侍讀這是何意，難不成你是說是我讓梅公子死的嗎？這可真是荒謬，我和梅公子無冤無仇的為何要這樣做？」
賈寶玉輕輕一笑，卻是不回答胡惟庸的話，反倒是問張太醫道：「張太醫是杏林德高望重的前輩，我想問一下張太醫這樣的醫術算得上是庸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