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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檻內人
到了王夫人那裡,寶釵卻是也在的,賈寶玉見了喜形於色,不過隨後卻是看了黛玉一眼,見黛玉不曾注意才算放心下來,黛玉快走了兩步,和寶釵極為親切的膩味在一起倒是讓賈寶玉沒了事情。
這些採辦的姑娘是住在梨香園的,因為這個梨香園已經被修理一番了,教習在此教演女戲;又另派了家中舊曾學過歌唱的眾女人們,如今都是皤然老嫗了,著他們帶領管理,賈寶玉還在感歎妙玉不曾來就見林之孝家的過來了。
「採訪聘買得十二個小尼姑、小道姑,都到了。連新做的二十分道袍也有了。外又有一個帶髮修行的,本是蘇州人氏,祖上也是讀書仕宦之家,因自幼多病,買了許多替身,皆不中用,到底這姑娘入了空門,方才好了,所以帶髮修行。今年十八歲,取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邊只有兩個老嬤嬤、一個小丫頭伏侍,文墨也極通,經典也極熟,模樣又極好。因聽說長安都中有觀音遺跡並貝葉遺文,去年隨了師父上來,現在西門外牟尼院住著。他師父jing演先天神數,於去冬圓寂了。遺言說他:『不宜回鄉,在此靜候,自有結果。』所以未曾扶靈回去。」
王夫人便道:「這樣我們何不接了她來?」
林之孝家的回道:「若請他,他說:『侯門公府,必以貴勢壓人,我再不去的。』」
王夫人道:「她既是宦家小姐,自然要xing傲些。就下個請帖請他何妨。」賈寶玉聽了說道:「不如我明日去接吧!」
聽賈寶玉這般說寶釵、黛玉都驚訝的看向賈寶玉,這很明顯是帶有興趣的表情賈寶玉很少露出的,王夫人見了道:「只是落魄人家的小姐,哪裡值當你親自去一趟。」
「沒關係的,我這兩日正想出去玩玩,剛好幫著做一件事情,這樣子也顯得我們並不曾以貴勢壓人。」
王夫人見這般才同意了,「那這樁事情就交給你了。」索性不是什麼大事,賈寶玉想玩玩王夫人自然不會不允許,況且去的又不是腌臢的地方,見的也不是不堪的人。
賈寶玉又想起一樁事,說道:「既是要一些小尼姑,那把水月庵的智能兒也叫到府上來吧!她在那裡過得並不好。」
賈寶玉這句話一出這屋子裡的人就都看著賈寶玉了,這話竟是有些司馬昭之心的樣子,王夫人微微皺眉,賈寶玉初始沒能理解,但隨後卻是想了起來,自己的話說的的確是有歧義了,正要解釋王夫人卻是說道:「你既然這樣認為那就讓智能兒也跟著過來吧!」並不是什麼大的事情,王夫人想順著賈寶玉的意思。
話說彼時有人回,工程上等著糊東西的紗綾,請鳳姐去開庫;又有人來回,請鳳姐收金銀器皿。王夫人並上房丫鬟等皆不得空兒。寶釵因說道:「咱們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說罷幾人一起要去迎春那裡,行至半路寶釵和黛玉一起停了下來,賈寶玉見二人停下驚訝的問道:「怎麼了,不是要去二姐姐那裡嗎?」
寶釵退後了一步到了黛玉身邊,這意思卻是讓黛玉說話,黛玉也不退縮,直接道:「寶哥哥認識那個妙玉嗎?」智能兒二人都是見過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反倒賈寶玉慇勤的要去請妙玉卻是讓二人疑惑。
賈寶玉搖頭,「真的只是一時感興趣,你們可不要想多了,我的心可是不會變的。」
寶釵面色微紅,黛玉啐道:「哪個問你的心了,既然沒見過那就沒什麼了。」說了就又轉身走了。
賈寶玉看著疑惑卻不知道如何發問,二人的側重點是一時讓賈寶玉摸不著頭腦的,不過搖了搖頭也就跟上去了。
到了迎春那裡趙嬤嬤又是一副防賊似的目光看著賈寶玉,幾人感受到之後寶釵低聲問道:「你做了什麼事情了,她看你就像防狼一樣。」
賈寶玉搖頭,低聲回道:「這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我倒是不想她記得那般久。」賈寶玉以為是自己訓斥過她那回事情。
府裡的忙碌和眾人好似沒有關係一般,雖然賈寶玉想讓寶釵、黛玉她們關注一下這些事情,但是又不忍她們累住了,反正鳳姐現在做事情安分,不會有什麼回扣什麼的,賈寶玉也便放棄了。
回去之後賈寶玉寫了請帖便睡下了,妙玉的性子賈寶玉也只是通過書知道一些,並不曾深究過,若是以前的賈寶玉怕是會極為投機,但是現在的賈寶玉自認為怕是屬於被妙玉厭惡的那一類吧!好在賈寶玉並無什麼非分之想,只是想最早見識一下妙玉其人倒也是什麼問題都沒有。
第二日賈寶玉便要啟程去牟尼院,帶的是鋤藥、小三子,李貴,至於茗煙則被賈寶玉派去叫智能兒了,這件事情還是讓茗煙做得好,還有一個林之孝派著跟著的下人名叫三寶,賈寶玉的消息畢竟是不真切的。
從西門出了去,三寶帶路去牟尼院,約莫行了半個時辰才是到了地方,這雖說是附近但距離也著實不近,牟尼院是一個比水月庵還要小上一些的尼姑庵,只不過是六七間房子加上一個院子罷了,不過遠遠望過去卻是看不到簡陋只有精緻,賈寶玉看了看竟是沒有感覺到有濃重的佛家氣息,反倒是道家、還有書香氣十分的濃重,如此可見妙玉這個尼姑做的並不稱職。
賈寶玉讓小三子去叩門,小三子年幼看著又是那種討人喜歡的類型的,對付一些尼姑在合適不過了,雖然賈寶玉並無惡意,但總要別人第一印象好不是,而鋤藥和李貴都不怎麼合適,李貴過於穩重了讓人沒有親切感,鋤藥則有些輕浮的樣子,雖然他心裡很正直,但長的就是這般也沒有辦法。
一個中年尼姑出來迎接的,聽說了來意便把賈寶玉幾人迎到了裡面,這個事情林之孝之前是說過的,中年尼姑讓賈寶玉幾人在這裡等著她去和妙玉說上一聲,一個小尼姑看了茶,其過程中看了賈寶玉好幾眼,這般大的小尼姑實際上並不能分清什麼是佛法,又為什麼不能和男人有關係。
過了一會中年尼姑過了來,「寶二爺,妙玉師傅請您過去。」
從這中年尼姑的口中可以看出妙玉在這庵裡的地位還是很高的,賈寶玉是來請妙玉的,但畢竟尊卑有別,妙語這般其實是有些無禮了,賈寶玉到沒有什麼,他知道妙玉的性子便是如此,並不是什麼倨傲,但是李貴和鋤藥卻是不能不聞不問。
「那尼姑著實無禮了一些,我們二爺過來請他他還不願意見,竟還要我們二爺過去。」李貴當及時發怒了,鋤藥也隨聲附和,小三子並不知道其中究竟,但見鋤藥二人如此便知道賈寶玉受了輕視了,提起袖子便要上去,對小三子而言賈寶玉是神一樣的人,並不是強大,而是做了神都不能做的事情,救助自己等人。
那中年尼姑和小尼姑都有些害怕,賈寶玉見了斥責道:「你們這是什麼樣子,都給我滾出去,我們是來情人的,可不是以勢壓人的。」
李貴三人聽了不再言語,出了牟尼庵,賈寶玉對那中年尼姑道:「下人不懂禮數還請師太見諒。」
那中年尼姑連忙還禮,「我們並不曾怪罪,這本就是我們無禮在先。」事實上妙玉讓賈寶玉去尋她中年尼姑也是反對的,她知道妙玉有試探之意。
小尼姑見賈寶玉只是一句話就把剛才凶神惡煞般的三人趕了出去滿是崇拜,心想這男人哪裡就和師傅說的那般都不是好人,極為醜惡,這個寶二爺生的好看,人又溫和可不是天大的好人嗎?小尼姑懷春了。
賈寶玉自然是不知道這小尼姑心裡想些什麼,便是知道了頂多也就是一笑了之,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便是隨中年尼姑去妙玉那裡。
妙玉是住在這庵裡最裡面的一間房間,房門緊閉著,賈寶玉看著就知道妙玉並沒有讓自己進去的意思,方才妙玉竟是直接叫自己過去變讓賈寶玉有些意外,在賈寶玉的認知世界裡妙玉並不是會做出這等事情的人,現在看來確實根本就沒有要見自己,如此才是正常的。
「檻內人賈寶玉見過妙玉師傅。」妙玉既然不說話賈寶玉便率先說了。
裡面發出了一些響聲,好似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稍許之後妙玉才是說道:「寶二爺寫的請帖我已經看見了,別的沒有什麼,只一件,我依舊做自己的事情,並不會特意為你們做事情,若是你們以勢壓人我隨時都會走的。」
「這是自然的,我們家雖有那種人,但寶玉在此保證絕不會有人以勢壓人,若是真有那般對待妙玉師傅的人,寶玉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如此就沒有事情了,過幾日我便會去府上,寶二爺還請先回去吧!」
終究是沒有見道妙玉其人其貌,賈寶玉有些失望卻也不會深究,賈寶玉離去之後妙玉微微沉思,「檻內人,你是我的知心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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