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信
林如海已在月前去世,黛玉現在正和賈璉一起帶著林如海的靈到蘇州,約莫三四個月就會回來了,賈寶玉聽了這個消息就算是早有準備卻依舊是極為的上心,想著黛玉這會子不知道哭成了什麼樣子自己卻也是不能在她身邊心裡越發的埋怨自己。
一旁的鳳姐見賈寶玉這般笑道:「這下可是好了,以後你林妹妹就要在家長住了。」
賈寶玉勉強的笑了一下向昭兒問道:「林妹妹可有給我什麼東西?」
昭兒搖頭,「林姑娘並不曾給什麼,倒是紫鵑姑娘托小的給二爺一封信。」說著昭兒取了信出來遞給了賈寶玉。
賈寶玉接過了信也不立即看,對昭兒說道:「你莫要急著走,等我回去拿些東西給你,你給林妹妹送過去。」
「寶二爺不要著急,我家二爺也讓小的拿些東西的,明日早上才會離開,有什麼要帶的寶二爺儘管吩咐。」
賈寶玉聽了便和賈母、鳳姐、寶釵告辭,自己先行回去了,三人知道賈寶玉急著準備到也沒有多說,寶釵也因此沒了賈寶玉的追問心裡放開了許多,她和黛玉這些時日關係好上了許多,想想黛玉這半年即父母就都沒了也未黛玉傷心,不過因此心裡的想法倒是更加的堅定了。
賈寶玉回到了自己院子裡,院子外面只有香菱在日光下讀書,見賈寶玉回來了連忙把書放在了一邊,「二爺今日怎麼回來的晚了一些。」
賈寶玉也沒了以往的笑容,對香菱說道:「給我磨墨,準備好紙張,我一會要用。」
香菱聽了就連忙進去準備了,這邊襲人因為身體有些不適正在床上睡著,聽到賈寶玉回來了強自的起了身,看賈寶玉面色不好擔心地問道:「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
賈寶玉搖頭,「剛才昭兒傳來消息,林姑父沒了。」
襲人聽了自是驚訝了一番,卻是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了,雖然知道賈寶玉不會對自己生氣但是若是說錯了什麼話讓賈寶玉心裡不快活倒也是不好的,襲人不願意這般,知道賈寶玉要給黛玉寫信便是忙著讓麝月、晴雯端茶倒水。
賈寶玉坐在床邊打開了紫鵑給的信,紫鵑一如襲人幾人是不識字的,當然也不絕對,不過是斷不能寫出一封信的,這封信自然是別人代筆的,不過卻是紫鵑口述的。
寶二爺親啟:
本應早些給二爺寫信,但因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可寫又加上這邊沒人去京裡便是拖到了現在,我們到揚州的時候林老爺就已經有些不行了,剛回來那幾日姑娘每日哭的像個淚人一般,也不曾好好的吃睡,身體差上了許多,不過好在林老爺囑咐了一些姑娘才又恢復了過來。
姑娘每日除了在林老爺邊上侍奉著便是想要提筆給二爺寫些東西,但是每每寫完卻都扔掉了,紫鵑認不得也不知道姑娘寫的是什麼,只知道姑娘很是想念二爺,姑娘每日都會帶著二爺的寶玉一起睡,看也能看許久。
昨日夜裡林老爺沒了,不過走得很安詳,身後之事也在之前就安排好了,姑娘也沒有過於的傷心,這個還請二爺放心。
明日我們便會啟程帶著林老爺的靈柩回蘇州,等到了夏天就應該回都城了,還請二爺時時掛念著。
信很短,但卻是把該說的都說了,賈寶玉見了卻是感覺紫鵑說的那些事情都歷歷在目,紫鵑也是得了賈寶玉的吩咐很好的遵循著,不過遵循的卻是過分了,沒有一句是說自己的,全部說的都是黛玉的事情,但是最後一句還是讓賈寶玉感受到了紫鵑的心情。
比之黛玉的歸家紫鵑是第一次出賈府,出這個都城,怕是她的心裡才是不安的,實在是有心了。
將信好生的收了起來,賈寶玉到了書桌前,香菱已經磨好了墨,取出了一張信紙開始提筆書寫。
紫鵑,信我已經收到,說得很好,我很歡喜,也很傷悲,林妹妹性子強,但是這強的下面卻是極為脆弱的,逝者已矣,還希望你長勸著她一些,莫要讓她傷了身體。
我這裡也是一切都好,你們莫要牽掛,你們的院子我每日都有讓人去打掃,一切都是原先的樣子不曾有一點改變,只是等著你們回來。
我會讓回去的昭兒帶上一些燕窩還有別的東西,雖然都是有的但是我們家的又與別的不同,你依著在這裡的樣子每日給林妹妹做上一些,還有那葡萄酒,也不知道揚州、蘇州有沒有賣的,我一起讓昭兒帶上一些,還是以林妹妹的身體為重。
我每日也都想著給你們寫信,但是提筆到一半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很好罷了,老祖宗很好、太太很好、姨太太很好、寶姐姐很好。我很好,一切都很好,只盼著你們都回來了大家一切都好。
我很掛念你們,很想你們早些回來。
寫完了賈寶玉又添了一句,信莫要讓林妹妹看到了不然的話她剛剛恢復的心情怕是又會想到姑父了。這句話也是賈寶玉不給黛玉寫信的原因,黛玉想的多了一些,想的方向大多數時間還和別人不一樣,由不得賈寶玉不小心一些,平時倒也罷了,偏生現在自己不再黛玉身邊自然要倍加考慮了。
寫完了看著這簡短的信賈寶玉自嘲了一下,千言萬語在心間提筆之後竟是沒有什麼可寫的,賈寶玉也真的體會了一次什麼叫做提筆不能言,隨後賈寶玉將信折了起來放在了襲人已經準備好的信封裡,墨是極易干的那種倒不用擔心什麼。
賈寶玉將信給了襲人又說道:「我前些時日讓你弄的燕窩和那葡萄酒你好好的裝起來,一會一起送到鳳姐姐哪裡去,讓昭兒一起帶過去送給林妹妹。」
襲人點了點頭便去做去了,第二日昭兒便走了,因為這一處事情的打亂賈寶玉也沒了機會詢問寶釵。
賈寶玉這裡姑且不論,卻是秦鍾自從跟著賈寶玉和鳳姐自鐵檻寺照應一番之後,因為身子弱又加上在郊外受了些風霜,更加上那一ri被賈寶玉嚇得提心吊膽的,在水月庵的時候便是有些不好,等回來時便咳嗽傷風,飲食懶進,大有不勝之態,只在家中調養,不能上學。
薛蟠喜新厭舊的性子是依舊在的,現在對秦鍾卻是已經不甚親近了,但是那香憐卻是依舊對秦鍾情有獨鍾,每日的和秦鍾打得火熱,因為秦鍾這些時日不曾去學裡,香憐便向人打聽了,得知秦鍾生了病按耐了幾日卻是按耐不住。
一ri下了學香憐便是偷偷地過來找秦鐘,秦鍾身體雖然未好,但是這些時日卻已經許久不曾與人親熱,難免有些難耐,二人正行那男男苟且之事,卻是不意被秦邦業知覺,秦邦業是最為古板的一個人,見了這般怒不可遏,是上來就要打二人,香憐是連忙的跑了出去。
秦邦業氣急,將秦鍾狠狠的打了一頓,狠秦鐘的不爭氣,也恨自己的教導無妨,自己氣的老病發了,三五日,竟是嗚呼哀哉了。
賈寶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家裡讀書,這竟是給賈寶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不曾想到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情竟是都不曾逃掉,因是帶著關係賈寶玉自然是要過去悼念一番的,當日到了秦鍾家裡,卻是不曾見秦鍾披麻戴孝,一應事情都是秦府的老管家做的。
賈寶玉到了秦鍾那裡去看。卻是見秦鍾在床上極為的虛弱的躺著,原來秦鍾本自怯弱,又帶病未痊受了笞杖,雖然和薛蟠學壞了一些,但是薛蟠也是一個極為孝順的人,這孝道還是深入秦鐘的心的,今見老父被自己氣死,悔痛無及,又添了許多病症,卻是有了不行的趨勢。
賈寶玉見了又是難免的唏噓,不曾想到那些自己不在意的人還是朝著他們的命運出發,若是在幾個月前賈寶玉怕是會惆悵不已,甚至於會有些失去信心的樣子,但是現在卻是不會了,秦可卿的事情在那裡擺著的,只要自己努力自然是能夠做到的。
不過賈寶玉心裡對秦鍾還是有一些愧疚的,想著自己若不是一開始有心利用秦鍾或許現在秦鍾和秦邦也並不是這般結局,因為這個賈寶玉對秦鐘的態度好上了許多,好言好語的讓秦鍾養病,又囑咐了一些別的事情,倒是讓秦鍾極為的感動。
賈寶玉出了秦府卻並沒有立即會榮國府,而是轉道往秦可卿那裡去了,秦可卿的消息是極為封閉的,賈寶玉得到秦邦也去世的消息的時間也短,因此還沒有來得及告訴秦可卿一聲,現在秦邦也和秦鍾這般,賈寶玉必定是要說上一聲的,而且還要看著秦可卿不要過於激動了,如此的話自然不能單單的讓人傳個話,還要看著秦可卿的心情再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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