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考核與離別
七月十八日,國子監入學新生進行了第一次正式的考試,這次考試決定著各堂的新生是升是降,算得上是最重要的一次考試了,崇志堂的學生但凡是文理通暢者便是能升入廣業堂這個初級班的巔峰。
賈寶玉這些時日每日裡都是不曾落下練習射箭的,到現在水平還算是不錯的,賈寶玉有信心到下個月約定的時候水平能到拿得出手的平均水平,至於能不能贏這就不敢保證了,不過卻不會是沒有懸念的輸罷了。
這個自然也是要感謝天意這些時日不遺餘力的幫助的,這些時日二人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朋友了,賈寶玉也漸漸有些接受了天意的性取向,而且人家做孌童也不是自己的意願,只要自己沒那個心思便就好了,不過賈寶玉也偶爾會感歎這樣一個人竟然是個男人。
練習雖是用心不過這學業也是沒有落下的,就算是回了院子也不曾忘記,只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現在賈寶玉學習的時候香菱不單單是站在一邊看著了,而是也在那裡學著東西,那都是黛玉教授的功課,七夕那日賈寶玉費了好大功夫才是把黛玉哄好了,隨後便是提出了讓黛玉收香菱為徒。
對於這樣的事情黛玉本身就是極為喜歡的,因是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便是順利成章的成了香菱的老師。
這次考試題目很簡單,除必考的四書外,《易》、《詩》、《禮》、《書》、《春秋》各一題,諸生根據各自本經答題,賈寶玉自然是以《春秋》作為本經,《春秋》一經是五經中最難考也是最容易的,曾被明朝朱元璋冠為五經之首。
最難是因為春秋出題最易重複,而若是和前人觀點重複了那自然是得不了高分的,最易則是對於那些簡介新穎之人,一如賈寶玉這般,比之那些層出不窮的其他五經的考題,《春秋》卻是最為適合的。
賈寶玉接過試卷看來《春秋》題果然是以前曾經做過的,賈寶玉倒也不急先是把四書題做好了,看的滿意了才是著手去做《春秋》題,這次的考試從辰時開始,末時結束,比之正規的考試時間少了許多,不過相應的要求也是降低了一些的,如此倒也不需要擔心因為時間原因發揮不出自己的水準。
賈寶玉一向是在心裡打底稿,這速度自然是快的,心裡合計著時間卻是在午時便做好了,又是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可有什麼違禁之處,見一切安好便是起身交卷。
起身的時候就是見林軒和李涼還在奮力的寫著,不過林軒臉上是愜意的表情,而李涼則是有些糾結,很顯然是難住了,賈寶玉倒是沒有再管二人,二人的水平在那裡擺著,林軒不出意外是能一起升入廣業堂的,而李涼則是不出意外留在這崇志堂的。
令賈寶玉有些驚訝的是本來和幾人一起考試的雲逸卻是不知了去向,賈寶玉印象之中天意並不是那等才華出眾之人,而那邊的雲茯還在寫著,想著天意也有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賈寶玉搖了搖頭便是交卷了。
交卷之後賈寶玉也沒有等林軒二人,而是逕自的除了國子監,這是之前便說好的事情,賈寶玉剛出了三重門便是見到了在三重門外等著的天意,旁邊還站著梧桐和銀杏,這些時日賈寶玉和梧桐銀杏也是見過幾面的,雖然相對兩個大男人起這樣的名字吐槽但是又怕傷了別人的自尊心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向著三人走過去的時候賈寶玉總感覺今日的天翼和以往有些不一樣的,猛地一看還是那個天意,但是細看卻是會發現竟是有很大的不同,要是非要說的話那邊是現在的天翼看起來更有女人味,以前是俊美現在便要把那個俊去掉,只剩下美了,不過賈寶玉也知當是自己的錯覺。
「雲逸你怎麼交卷那麼快,我這邊已經算是快的了,沒想到還是比不過你?」賈寶玉到了天意面前說道。
天意聽賈寶玉如此說笑道:「我哪裡比得過你,只不過是明知不行早些交了免得煎熬罷了。」
賈寶玉看著天意的表情,聽著天意說話的語氣總感覺天意有什麼心事,又見梧桐和銀杏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道:「雲逸你有什麼心事嗎?」
天意搖了搖頭,「我哪裡會有什麼事情,不知道寶玉你現在有沒有事情,若是沒事的話我們一起聚上一聚。」
賈寶玉見天意這般自是不會拒絕的,因是道:「逸仙居如何?」最近這些時日但凡是有聚會什麼的便是都在逸仙居那裡的,賈寶玉也只是象徵性的提上一提罷了。
誰料賈寶玉說罷天意竟是又搖了搖頭,「去聚賢樓吧!」
如此自然是讓賈寶玉意外了,要說聚賢樓對賈寶玉而言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天意在哪裡是有不好的回憶的吧!往日都是不提的,今日天意竟是主動要去聚賢樓,這更顯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不過賈寶玉還是答應了。
和以往少數幾次的幾人一起出行那般,天意不是和幾人坐在一個馬車的,這次單獨和賈寶玉一起也是如此,賈寶玉上了自家的馬車,而天意則是上了那個華麗度比之賈寶玉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著聚賢樓前行著。
在聚賢樓二樓找了一個雅間坐了下來,賈寶玉總感覺天意這次有些特意的掩飾自己的存在,不讓別人輕易地看到自己,倒是美了前幾次的落落大方。
一直到小二把菜全部上來二人都幾乎是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賈寶玉看著在一旁站著面色也不怎樣的梧桐和銀杏道:「你們也坐著吧!總是站著做什麼?」雖然三人之中很明顯天意的地位要高上一些但是賈寶玉也只當這是受寵程度的問題,在賈寶玉看來三人應該是朋友的那種關係,自然沒有誰坐著誰站著。
二人聽了賈寶玉的話看了天意一眼,見天意沒有說話便是再添一兩遍坐了下來,稍許之後賈寶玉又是說道:「雲逸你有什麼事情便和我說吧!寶玉在外面的朋友不多,雲逸你是算得上的,若是力所能及之事寶玉定當幫忙。」
天意聽賈寶玉的話搖了搖頭,心裡卻是暗罵自己怎麼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這可不是一貫的自己,曦姐姐可是說了,離開的時候要表現的落落大方。
在酒杯裡倒了一杯酒之後天意端了起來對賈寶玉說道:「我敬寶玉你一杯。」不待賈寶玉回話天意便是一飲而盡,喝完之後卻是嗆得咳嗽了兩聲,顯然是不曾喝過酒的。
「不能喝就不要逞強了,也沒有人非要你喝酒。」賈寶玉也是飲了一杯說道。
天意好轉了過來低著頭說道:「我要走了,賈寶玉。」
「走,去哪裡。」賈寶玉正在倒酒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天意這毫無徵兆的話讓賈寶玉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隨即卻是就恢復了過來,天意對賈寶玉而言雖是朋友但是卻是不似黛玉這般的,就算是林軒和李涼要走了賈寶玉也只會是問明究竟再給他們送行,朋友就當是如此,只不過是天意說的太突然罷了。
「離開國子監,以後也是不會再上學了,我們怕是再無見面的時候了。」說這些話的時候天意顯得極為低落。
「為什麼?是因為北靜王嗎?」這是賈寶玉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不然的話很是喜歡國子監生活的天意斷不會如此。
天意倒也料到賈寶玉會這般說,搖了搖頭道:「寶玉你誤會了,事實上我和北靜王的關係並不是你想像的那般,北靜王爺是我的長輩,他也沒有龍陽之好,我當然也是的,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才是被外人誤解的,前些年因為家裡蒙了難我才是投奔北靜王爺,現在家裡已經是好了,家裡的長輩派人來接我回去,說是再過上幾年好說上一門親事。」
「這樣嗎?」賈寶玉聽竟是如此自然是為天意高興,單單是不是北靜王的孌童這點就已經讓賈寶玉很為天意高興了,「如此自然是要恭喜雲逸你的,說來寶玉這些時日竟是也認為雲逸你有龍陽之好,現在想想還真是慚愧。」
天意看著賈寶玉真心為自己高興的面孔心上更是不忍,卻是沒法說出來,二人注定是沒有可能的。
一席結束卻已經是末時了,這次是賈寶玉和天意談的最多的時候,沒了心理上的哪一點不自在賈寶玉和天翼的感情便是更深了一些,只不過天意卻是沒說什麼時候離開,只是說自己離京的時候會通知賈寶玉的。
前往皇宮的馬車之上,梧桐也是極為低落的,但是卻也是強自撐著精神安慰天意,「公主不要傷心,以後我們說不得還有見面的時候,賈公子可是元妃的弟弟,況且似他這樣的人以後定然會高中的。」
天意聽了點了點頭,「是那,這樣的人以後定然能高中的,還是元妃姐姐的弟弟,但是卻是因為這樣,二人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這些話天意沒有說,但是梧桐說完卻也是感覺到了,馬車裡一時間又是陷入了沉默,天意掀開了車窗的帷幔看著外面的天空想到了太妃說過的話,「這世界上的人都被緣分所牽連著,有緣無分,有份無緣都是常有的事情,每個人都是必須經歷這些的。」
我們便是那有緣無分的人吧!也不對,或許那緣也只是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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