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酉時的時候,茗煙把張氏新做的八支簪子送了過來,賈寶玉給了襲人、晴雯、麝月、秋紋、香菱、碧痕、綺霰一眾大丫鬟一人一支,最後一支卻是給了吳翠玉,算作是送別禮。
本還有一個茜雪的,但是這幾日茜雪告了假賈寶玉倒也沒有非要給她的道理,畢竟茜雪也是不似襲人晴雯這般的。
眾女是要在晚上乞巧的,這會子卻是都已經回去了,乞巧的地點也不是在賈寶玉這裡,而是在賈母那裡,賈寶玉這裡比之賈母那裡還是要小上一些的,況且是晚上賈母也是不好離得太遠的,在自己那裡看著眾女乞巧才是最好的。
雖說乞巧之事是和賈寶玉無關的,但是賈寶玉斷沒有不去的道理,如此原先準備給翠玉的送別宴賈寶玉卻是不能在場了。
不過這送別宴卻是要照常進行的,如此卻是要讓襲人在場才顯得鄭重,雖說晴雯、麝月她們也是都能做好的,但是表面上的身份卻是還比襲人差上一些,任誰都是知道襲人才是這院子裡的第二人。
和襲人吩咐了又是好生的和翠玉告了個別賈寶玉便是帶著香菱去賈母那裡了,今日除了看眾人乞巧賈寶玉還有一件別的事情那便是幫香菱拜了師。
行至半路卻是剛好遇見了前往的李紈,也不知怎地一看到李紈賈寶玉心裡就多想,並且是想抑制也是抑制不住,如此是讓賈寶玉心裡咒罵所謂的太虛幻境和那個《**經》哪裡對心性有提高了。
李紈見賈寶玉只是帶著香菱因是問道:「怎麼沒讓襲人也過來?」
「院子裡有些事情要襲人在才行,因是就沒有讓襲人一起過來。」賈寶玉走至李紈的身邊,李紈卻是突然驚咦了一下。
「怎麼了,嫂子。」李紈這突然地發生倒是讓賈寶玉有些不明就裡。
李紈聽了賈寶玉的話離賈寶玉稍遠了一些細看了賈寶玉兩下又是走進了賈寶玉的身邊,此時二人的距離只不過是一兩寸,賈寶玉嗅著李紈身上傳來的氣息只能是忍耐,不過這呼吸聲卻是明顯的粗重了許多。
李紈本來是專心著的,突然是聽到賈寶玉的呼吸聲加重了雖是沒有多想卻是打斷了她的專注,這時她也是注意到自己離賈寶玉著實太近了一些,撲面而來的氣息讓李紈熟悉卻是又陌生,「好像珠大爺啊!」李紈在心裡如是想著。
念及於此李紈卻是連忙醒悟過來,自己想的都是些什麼,這可是寶玉而不是珠大爺,又是連忙和賈寶玉拉開了距離。
李紈如此的舉動讓賈寶玉和香菱都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是怎麼了嘛?嫂子。」
「沒什麼?」李紈連忙擺手,隨後又說道:「寶玉又長高了一些那。前些時候還只是到我的鼻子這裡,現在卻是到眉尖了。」
賈寶玉聽李紈這般說也是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當然賈寶玉是看不出來的,不過比較下來卻是能夠發現自己是真的又長高了一些,「還真的長了那。」原先一米五幾的身高現在卻是已經有一米六了,十二歲這個身高卻是意味著長個一米八幾是沒有問題的,想著再過上幾年便能回到自己那一米八幾身高的時候賈寶玉心裡也是有些高興的。
「寶玉長得這般快去年的衣服怕是不能穿了吧!」李紈平復了心情又是問道。
「是啊!二爺去年的衣服聽說都不能穿了,我們最近都在趕製著二爺的秋裝那,可惜只有晴雯的手藝能做的好,我們也只能幫一些小忙。」香菱雖是一如之前那般老實,但是有時候確實也能大膽許多,似這般說話卻是偶爾會有的事情,不過卻都是對親近的人,如此倒是可見李紈的親和力還是不錯的。
「這樣嗎?」李紈微微想了一下又道:「如此我幫寶玉你做一件吧!只是寶玉你可不要埋怨我手藝不精,做得不精細要見諒啊!」
「哪裡會埋怨,嫂子給寶玉做事寶玉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蘭兒的衣服不需要做嗎?蘭兒現在也是長身體的時候,衣服怕是也換的極勤吧!」
李紈聽了笑道:「你也知道我素來是無事的,蘭兒的衣服早在開春的時候我便做好了,不當緊的。」
「那就勞煩嫂子了。」即使如此賈寶玉斷沒有拒絕的道理,況且賈寶玉心裡也是很願意的。
三人行至賈母那裡眾人卻是來了大半了,只是缺了黛玉和湘雲,這個黛玉和賈寶玉說了的,說是會晚上一些,因是賈寶玉才沒有去尋得,如此近的距離只一會便到了倒也不需要賈寶玉擔心。
給賈母、王夫人、薛姨媽請了安之後賈寶玉便是坐在了寶釵的身邊,香菱則是在一邊候著,時不時的和鶯兒說上兩句話,賈寶玉一看之下卻是發現往日裡每逢大小事便是在場的鳳姐竟是不在,便是問一旁的寶釵道:「寶姐姐,鳳姐姐今日怎麼不在?」
寶釵聽了賈寶玉的話輕笑了一下道:「我當寶玉你今日一下子說了那麼多的風俗是懂得多少那,看來卻只是現學現賣,不然不會連這般簡單的事情也不知道。」
寶釵說了賈寶玉才是明白寶釵說的道理,不過明白之後看向李紈卻是多了幾分傷痛,這七夕之日有些地方婦人是要回娘家的,這一習俗以前王夫人是做了的,只是最近這些年月卻是懶得再做這些,鳳姐一貫是知道討王夫人歡心的,既是王夫人做的事情鳳姐也是照做的,因是每逢七夕便是會回娘家去的。
而鳳姐為了討好王夫人做的事情李紈這個媳婦卻是想做也做不得,如此又何嘗不會讓賈寶玉為李紈感到心疼,不過雖是如此賈寶玉也幫不了什麼忙,因此這心疼倒是變成了傷痛。
寶釵離賈寶玉最是近又是極為細心地,自然是看到了賈寶玉的表情,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寶兄弟,是哪裡有不舒服嗎?」
賈寶玉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哪裡不舒服。」這會子賈寶玉卻是已經恢復了,雖是還不算成熟但是現在的賈寶玉卻是已經能夠很好地調整自己的心態了。
寶釵雖是聰明心細但也不能想到很多,見賈寶玉已經恢復如初倒是沒有多想,眾女現在帶的都是賈寶玉送的喜鵲簪,看到簪子賈寶玉卻是想到送寶釵的那支蝴蝶簪,「送寶姐姐的簪子寶姐姐平時應該多帶一下的,我感覺那個和寶姐姐很相稱的。」
寶釵聽了溫婉一笑,面上卻是有些紅潤,看的賈寶玉不無動心,但是寶釵卻是沒有回答,只是輕「嗯」了一聲。
二人這般長時間的低聲細語自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賈母指著二人對薛姨媽說道:「她姨太太,你看這兩個孩子,竟是自顧自地說起來也不搭理我們,有什麼好笑的應當是一起說出來嘛!」
薛姨媽聽了笑道:「可不是嗎?寶丫頭竟是把我這個做娘的也放在了一邊不搭理了,這麼比下來還是我的寶玉好啊!」
如此說的寶釵面紅耳赤,眾人卻是哈哈大笑,「媽媽再這般說我可就真的不理會你了。」
「好,我不說了。」薛姨媽見寶釵面薄倒也不再多說了。
一如黛玉那般,面帶羞澀的寶釵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倒是讓賈寶玉享受了許久,在這裡乞巧的是寶釵,迎春、探chun、惜chun、若是再加上李紈、黛玉、湘雲卻是剛好七個人,賈寶玉倒是很想看看七個人帶著自己送的喜鵲簪一起乞巧是什麼樣的光景。
眾女嬉笑著賈寶玉卻是又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地方,那是眾女帶的丫鬟呆的地方,香菱和鶯兒現在也是已經過去了,那裡也是極為熱鬧的,看起來氣勢最高的竟是最為木訥的迎春的丫鬟司棋,跟著惜chun的入畫最小,又加上是沒什麼主見的,因是是最為默不作聲的。
香菱和鶯兒只是互相說著,跟著王夫人一起來的卻也不是彩雲,而是金釧兒,那送到王夫人院子裡的簪子這會子卻是在金釧兒頭上戴著,可見金釧兒是很得王夫人歡喜的。
要說一種丫鬟裡面最為有氣勢能夠讓別人信服的莫過於鴛鴦、襲人、紫鵑、彩雲、現在這四人都不在那裡倒是有些群龍無首的感覺,如此倒是也不怪有些雜亂,無人分管。
賈寶玉正想著卻是聽到遠處的聲音,「林姑娘來了。」「雲姑娘來了。」聽到人這般說賈寶玉便是條件反she的站了起來,如此倒是讓眾人有些不明就裡,實因賈寶玉的聽力比之在場的人都要強上很多,又加上是自己在意的字眼,不自覺的便會細心聽得,因是卻是在眾人都沒聽見的時候聽見了。
眾人待要發問卻是見那便丫鬟們都是說道:「林姑娘和雲姑娘來了。」如此卻是直接幫著賈寶玉回答了。
明白了之後賈母笑著囑咐賈寶玉道:「去接去吧!看你那不安分的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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