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方法
坐定了想法賈寶玉便說道:「我前些日子看你的藥方,自己又研究了一些,人參肉桂覺得太多了,雖說益氣補神,也不宜太熱。依我說:先以平肝養胃為要。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氣無病,飲食就可以養人了。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窩一兩、冰糖五錢,用銀吊子熬出粥來,要吃慣了,比藥還強,最是滋yin補氣的。」
黛玉聽了有些疑惑的說道:「你這語氣怎麼聽起來如此像寶姐姐,倒是和你不像了。」
賈寶玉一聽漏了陷,光顧著說的好聽順暢竟是把薛寶釵的話一字不漏的背了出來,這時就顯得過目不忘什麼的壞處了,自己總結都懶得總結了,不過雖是如此賈寶玉卻是不會承認的,反正寶釵現在又沒說過這種話。
因此賈寶玉說道:「你這不是瞎說嗎?哪裡又和寶姐姐像了,我們素日裡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就算是受人影響也都是受你的影響。」
黛玉聽了也不多疑,因為賈寶玉說的著實是實話,方纔她也只是隨口一說,見賈寶玉這般黛玉笑道:「你這呆子,哪個又說你了不成。」
賈寶玉這才放心下來,金玉良緣之說恐怕是明日裡就要傳到黛玉的耳邊,現在要是再多了個自己受了寶釵的影響說不得又多些什麼事情那,還是扼殺在萌芽中為妙。
賈寶玉又道:「既如此你便聽我的,每日吃上一些,這也不煩事。」
黛玉聽了歎道:「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你方才叫我吃燕窩粥的話,雖然燕窩易得,但只我因身子不好了,每年犯了這病,也沒什麼要緊的去處;請大夫,熬藥,人參,肉桂,已經鬧了個天翻地覆了,這會子我又興出新文來,熬什麼燕窩粥,老太太、太太、鳳姐姐這三個人便沒話,那些底下老婆子丫頭們,未免嫌我太多事了。你看這裡這些人,因見老太太多疼了你和鳳姐姐兩個,他們尚虎視眈眈,背地裡言三語四的,何況於我?況我又不是正經主子,我父親在的遠我也不願讓他擔心,何苦叫他們咒我?」
賈寶玉聽了黛玉這話這才憶起過不多久黛玉的父親就會重病,現在怕是已經病了,對於這個賈寶玉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林如海一個巡鹽御史可不是那些家裡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病了自然是能請最好的大夫的。
揚州那樣繁華的地方上好的大夫可是不比御醫差的,他們尚且治不好又哪裡是賈寶玉能幫著治好的,因此賈寶玉也只是無奈。
想著過不許久黛玉就要是孤苦一人了,賈寶玉心裡莫名的心痛,又聽黛玉如此說心裡更是憐惜,卻又不願黛玉為難,因是說道:「我明日裡自己和老祖宗說,就說是我要的,要說讓她們說我去。」
黛玉一聽這話便著急了說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平日裡被說得還不多嗎?我又何苦讓你再多被人咒。」
賈寶玉聽黛玉這樣說,道:「他們說我又有何妨,只要妹妹好了我便是死了也是心安的。」
黛玉聽了連忙摀住賈寶玉的嘴道:「酒吃多了吧!好端端的說什麼死字。」
賈寶玉聽著黛玉說起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也不管之前那個話題了,連忙問道:「妹妹喜歡喝葡萄酒嗎?」
黛玉雖是疑惑但還是回道:「只是小時候喝過一兩次但是卻不喜歡那東西的味道,因此以後就沒有喝過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賈寶玉隨即說道:「我在書上看過一個方子,說是晚上喝上一杯葡萄酒既幫助消化又能美容養顏,對身體的調養也是極有好處的,妹妹這種情況最為適合。」
黛玉聽了笑道:「你又是從哪裡看來的這種說法,我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賈寶玉這是哪裡能說得出所以然來,只是道是古書,自己也不曾記得了,見黛玉追問的急也有些不耐追問索性直接跳了過去說道:「妹妹也不要管了,總之對妹妹的身體是很有好處的,明日我便讓茗煙出去買上幾瓶,妹妹先喝著看看,若是又用就再弄一些。」
黛玉聽了賈寶玉的話搖了搖頭,「那樣的味道我很不喜歡。」
要是別的事情賈寶玉自然是依著黛玉的,但是和黛玉的身體相關的賈寶玉自是要自己做主了,因此很是強勢的說黛玉不願意也要喝。
見賈寶玉如此這般黛玉也就不拒絕了,只是想著到時大不了不喝就是了,這時賈寶玉看天色時間也是不早了,剛想問紫鵑現在的時間,卻是聽到了打更的聲音,竟是已經一更天了。
賈寶玉看黛玉精神氣也不是很十足了也知道要離去了,黛玉也著實有些乏了,見賈寶玉有回去的意思便說道:「你也該回去了,再待下去你院裡還不鬧翻了天,你總不能一直躲著吧!」
賈寶玉聽黛玉的話才知道黛玉竟是已經知道了下午發生的事請,慚愧不已,不過也確實該回去了,告別了黛玉黛玉也沒有從床上起來,只是讓紫鵑送賈寶玉出了門。
賈寶玉本要自己一個人回去,但是紫鵑無論如何也是不答應,提了個趕夜路的燈籠在前面帶路二人便一起回去了。
行至半路紫鵑突然停了,賈寶玉一時沒有準備頓了一下,隨即問道:「怎麼了,是哪裡磕著絆著了。」
紫鵑搖了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是我有事情想問二爺。」
賈寶玉見紫鵑這幅樣子心下已明白了大半,但是卻是不知道紫鵑具體要說的是哪個,因此說道:「要問什麼?」
紫鵑道:「不知道二爺可曾聽到什麼傳言?」
「你是說哪個?」賈寶玉問道。
紫鵑一見賈寶玉這般樣子便是知道賈寶玉全都知道了,也不明說只是問道:「二爺有什麼看法?」
「只不過是傳言罷了,不可盡信。」賈寶玉平靜的說道。
紫鵑見賈寶玉這般心裡的想法卻是坐定了,因此說道:「金玉良緣之說我問了許多人,那是太太房裡的丫鬟說的,但是木石前盟我卻是沒有問到來源,兩個傳言幾乎是一前一後出來的,我想這和二爺也一定有著不小的關係吧!」
「真是個精明的丫頭啊!」賈寶玉在心裡感歎著卻是沒有回話,只是繼續上前走,紫鵑也連忙跟了上去,心裡的想法坐實了卻也是不再追問賈寶玉。
便在那裡自說自道,「我還沒有把這個告訴我們姑娘,不過最晚也就是明天了,我打算先說金玉良緣,再說木石前盟,這樣我們姑娘會先傷心後開心,如此一來卻是好過先開心後傷心的。」
賈寶玉聽了也不接話,紫鵑便知道賈寶玉是贊同自己的做法,這次卻是賈寶玉一直走在紫鵑的面前,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紫鵑總感覺賈寶玉的背影比以往寬廣了一些,讓人看起來有一種感覺,對了,是安全感,紫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想,安全感這個詞還是最近紫鵑從賈寶玉那裡聽來的,現在卻是感覺說的好像就是賈寶玉一般。
之後二人一路無語,沒多久就來到了賈寶玉的院子,賈寶玉上前敲門,紫鵑卻是趁著這點時間離去了,賈寶玉知道她不會進去做因此也沒有叫她。
今日院子裡卻是沒有平常那般活躍,不過這人開門的速度卻是有所提前,看門的小丫鬟賈寶玉卻是認識的,名喚佳蕙,記得原著裡賈寶玉還給她起了個別名叫做四兒。
現在想想人家本來的一個好名字讓賈寶玉隨意的改了倒是別人的不幸了,雖說賈寶玉現在見了她還是想到四兒這個名字但是賈寶玉也是不回去改的。
「你襲人大姐姐他們都在做什麼?」賈寶玉輕聲的問道。
往日裡佳蕙哪裡有和賈寶玉近距離說話的機會,因此開心地答道:「襲人大姐姐今日又被寶姑娘叫去做東西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過想來也差不多了,麝月姐姐在自己屋裡弄東西那,晴雯姐姐哭了半天哭累了,天還沒黑就睡下了,現在在襲人姐姐的床上睡著那,其餘的幾個姐姐都和素日裡那般各做各的那。」
賈寶玉聽了這話心下滿是歉意,沒想到晴雯竟是哭了半日,帶著歉意進了屋裡,剛進去賈寶玉就見到門斗上『明月崖』三個字高高的掛著。
這都是昨日裡賈寶玉吩咐晴雯的事了,隱約記得昨天就看到了,但是那是卻是心急也不曾注意,今日事情又多也沒注意到,現在才真正的看到了。
這屋裡是不允許小廝進來的,高高的門斗上貼這個東西想必也費了不少功夫想著人家剛剛給自己做完事情自己不但沒有表揚,反倒是第二日訓斥了一頓,賈寶玉心裡愧疚之情就更多了。
現在賈寶玉思及午間的事情卻是自己的不是了,晴雯本就吃著醋,自己又那樣的嚇她,她又是那樣要強的一個人,在眾人面前卻是丟了臉面,現在不知道多麼傷心。
念及於此賈寶玉便決定進去了好好地認個錯,畢竟在賈寶玉心裡自己現在身份雖說是少爺,但是心裡還是沒有完全的代入那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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