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給說清楚，什麼我出事了。」洪森氣不打一處來。
「啊，我說太快了，應該是『老爸，出事了』。」小九登時忘了正事兒，一本正經的咬字眼。
「說正事，否則給我回去把詞庫抄寫兩億遍。」洪森橫眉立目，笑的沐佑仁只出溜，不過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啊，是！」小九一個立正，嚴肅而又認真，「報告老爸，菜裡黃曲霉毒素超標260％，苯並芘超標310％，砷含量超標210％……據微量光譜檢測監測，應該是油品嚴重不合格導致，報告完畢，請指示！」
一大串的數據，讓洪森翻了個白眼，看這臉打的，剛說過不像奸商，再看沐佑仁，額頭青筋暴露，雙拳緊握，看著眼前一桌子殘羹剩飯，火直朝頭頂竄，眼看就要燒著了。
「行了，小九你先回去吧。」洪森對著小九說了一句，然後對著沐佑仁說道：「這點點的雜質，對我們無效的，要對我們的身體產生傷害，起碼得再高個十倍八倍。」
「公司裡午飯是在這裡採購的。」沐佑仁揉揉眉頭，強壓怒火，一句話讓洪森無話可說。
不知道，也許可以當沒發生，知道了還當沒發生，那等於殺人了，尤其是並不是沒有能力解決這些事情的情況下，放過，當不知道，默默的永不來往，這不是沐佑仁的性格，當年可是被叫做『火爆木頭』或者『油松』來著。
「那你準備咋辦？」洪森抱著雙手，看來今兒沐佑仁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也罷，就折騰吧！
「還能咋辦，tmd，老子饒不了他，真tmd知人知面不知心！」沐佑仁怒道。
說完，沐佑仁伸手到口袋裡掏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出去，洪森伸手攔住了他，說道：「慢，你就這麼報警？」
「鬼才報警，老子直接給工商局打電話，上個月那幫傢伙才跟我化過緣，這次到老子用到他們的時候了，然後回去發公函，丫的，這給我上眼藥上的太狠了。」
「你氣昏頭了吧，木頭。」洪森搖頭，指點一下四周擺設，說道：「看這酒樓，這規模，就知道這老闆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直接給工商局打電話，別到時候鬼打鬼了。」
「嘁，難道怕他？！」沐佑仁一瞇眼，嗤之以鼻。
「怎麼可能，是沒必要，」洪森搖搖頭，以現在的勢力，怎麼可能會怕誰，說道：「攤牌在即，沒必要多生事端，一棍子打暈就是了，何必多廢手腳。」
「哦？！你說怎麼辦？」洪森難得建議，沐佑仁決定聽聽，如何個低調法。
「盤子拿上，我們去廚房，掌握證據，然後直接報警，讓警察作為見證，然後再走工商的路，這樣誰也別想捂著，一次過的了結這事兒，省的扯皮。」
「……」沐佑仁一暈，這主兒還不生事端，這明顯是不怕事兒大啊，五指山，窩心腳，斷人活路，還不讓求饒，人不跟你拚命才怪，沐佑仁哭笑不得。
不過，洪森這廝常年潛水，難得出個主意，儘管可能更麻煩，但也不算太離譜，更重要的是己方的勢力也不怕這些麻煩，對這些敢用劣質，不，劣質已經不能形容，應該說地溝油燒菜，還堂而皇之販賣的主兒，確實不用留情面。
等等，堂而皇之？……貌似有蹊蹺啊……算了，管他蹊蹺不蹊蹺，事情已經發了，那就是事實……行了，就這麼著吧，tmd想吐啊！
被洪森來這麼一出，沐佑仁倒忽然覺著沒啥氣了，事情已經出了，也不可能時光倒流，解決事端，懲治主謀更重要。
「行，就按你說的辦。」沐佑仁說完，直掛110報案，三兩句話描述完事情始末，然後抄起盤蠔油牛肉，說道：「走，找碴去！……你也拿一盤。」
果不其然，廚房在酒樓一層的最後面，當然，這是廢話，那家酒樓廚房在樓頂的？！
沐佑仁和洪森，兩個人走出了一群人的架勢，一人端著一盤吃殘了的菜，氣勢洶洶席捲而下，推開樓面經理，擠開上樓的人群，在保安過來之前，一腳踹到了廚房大門上，視旁邊送菜進出的小門而不見。
光噹一聲巨響，房門晃動一下，卻沒踢開，洪森一看，馬上又補了一腳，門轟然左右分開，叮了噹啷雜物落了一地，門居然是堵著的，難怪一腳沒踢開。
大門開處，臨近門前的人群，都被震住了，呆愣在那裡，一個配菜小工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門口的沐佑仁和洪森，腦袋上猩紅一片，向下滴落，洪森嚇了一跳，別出人命了，卻聞到一股濃濃的番茄醬味道傳來，心才落下肚裡。
「幹嘛呢，幹嘛呢，誰tmd又出事兒了，怎麼這麼吵。」
一個豎量八尺，橫量也是八尺，頭戴廚師高帽，手裡還掂著個大炒勺的胖子，叭啦著人群橫衝直撞衝了過來，嘴裡不斷吼著，但到了近前看清了情況，一楞之下，眉角登時豎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廚房重地，閒人免入。」胖廚師炒勺一點，大吼道，聲音洪亮，看來是吼慣了人的，不是大廚也是二掌櫃的之類的人物。
「什麼人？當然是來找茬的人！來把你們變成閒人的！」沐佑仁毫不客氣的說道，頭頂上的助手機械人『布丁』，早已經按照預先下達的指令，繞著廚房巡視搜索了，「胖子，你左我右，先把有問題的油罐找出來再說。」
「好！」應了一聲，手一搭，一捏，一轉，胖大廚師就翻到了地上，洪森一跨而過，留下一句話，說道：「去把你們老闆找來吧，你們解決不了問題。」
「別廢話了，先把證據拿到再說，這裡翻了天，老闆想不來都不行。」沐佑仁已經走出好幾米，聽聞，扭頭吼了一句。
不是沒人攔，在場的人裡，不乏掂慣了大炒勺自持身強力壯的人，但身體素質卻與沐佑仁和洪森沒法比擬，洪森自不待言，沐佑仁剛注射強化藥劑沒多久，但藥效也發揮了不少，想攔住根本不可能，哪怕是手裡拎著切菜刀也是一樣。
洪森是刀山火海裡出來的，一個普通人別說拎把片刀，就是拎著火箭筒也沒什麼用處，沐佑仁雖然沒親身經歷過戰爭，但為了防止萬一由人綁票，不管是現實裡，還是虛擬訓練空間裡，都是經過高強度特訓過的，幾個靠本能動手的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眼裡。
一路人仰馬翻，有些爐灶上炒勺裡還炒著菜，油氣失控，火苗竄起半天高，洪森一路經過，還猶有餘力的幫忙關上，幾分鐘過後，地面已經沒有能動和敢動的人了。
「找到了。」很快，沐佑仁一聲大叫，找到了炒菜的油缸，但同時，洪森也站在了一個不銹鋼油缸邊上，招呼沐佑仁過去，很顯然，一個大酒樓的廚房，不可能只有一個油缸。
「先查這個，一會兒過來。」洪森說了聲，就啟動念環，溝通小九，幾秒鐘結果就出來了，來到沐佑仁邊上。
「結果怎麼樣？」沐佑仁問道。
「不敢說肯定是地溝油，但絕對有大問題，超標嚴重。」洪森搖搖頭，面色陰沉，正說著，眼前的這個油缸，數據也出來了，遂說道：「這個缸裡也是，該死的，不能輕饒這幫傢伙。」
「肯定的，」沐佑仁咬牙切齒，「半年多公司裡可都是在這裡訂的午飯，這要是鬧開，老子可坐蠟了。」
「這是怎麼回事？！」正火大著，門口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聲音裡蘊滿了驚怒。
回頭一看，一個穿著筆挺中山裝的老者，此刻正站在門口，胸口起伏不定，怒火高熾，望著滿目瘡痍的場景，臉色黑的彷彿可以滴出墨汁來，大聲的呼喝躺倒在地上的人群。
一地的哀鴻遍野，唯二站著而且大大咧咧的人，自然非常醒目，很快，老者的注意力就轉移到洪森和沐佑仁身上，大踏步跨過地上的雜物，直衝著二人走來。
「你們……沐總？」很明顯，老者認出沐佑仁來了，強壓下了憤怒，但語氣還是非常的生硬，「您……不知道小老兒的飯店，那裡惹得您不開心了，要出這樣的手段。」
「呵呵，原來方總也在啊？這就好說話了！」說的客氣，語氣卻南北兩極，要論火氣，這邊也一樣不小。
「去把德麟叫來，」老頭兒也是個久經戰陣的人，此時已經調整下了心態，雖然還是面沉如水，但語氣卻變得不徐不疾，伸手招過一個人來，吩咐道，頓了一下，又說道：「吩咐各樓層經理，今天停業，叫他們賠款疏散顧客。」
很顯然，眼前事情雖然還不知道如何，但肯定是個麻煩，而且不小的麻煩，沐佑仁是誰，他是知道的，沐佑仁是幹什麼的，有什麼影響力，一樣一清二楚，一個大公司，甚至可以說是世界級大公司的boss跑這裡來胡鬧，簡直是開玩笑，但偏偏發生了，那這事兒想小又能小到哪裡去？
吩咐完了，方老頭兒才轉過身來，目光爍爍的對著沐佑仁，沉聲說道：「我已經卸任，不再是總經理了，沐總，就是不知道我們是那裡得罪您了，還請給個明話才好。」
「哪裡？你不知道？！」沐佑仁瞇了下眼睛，這跟頭，載就載到這老頭兒身上了，當初的也是見過的，卻沒想到會碰到這事情。
「不知道。」方老頭兒答話答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還請沐總明示，如果是我方的錯誤，丁是丁，卯是卯，我方白揚斟茶賠罪。」
話說的很骨氣，但也很骨頭，言外之意無非就是，我的錯我認，你要是無端生事，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如此一說，沐佑仁反而緩和下來了，上京漂了三年，苦了三年，坑過人，罵過架，三教九流見了個遍，再加上光伏聯盟一步登天，上上下下可以說沒有沒見過的人群，眼前方白揚說的是實話，這點倒是看得出來。
冷著臉，上下掃視方白揚方老頭兒幾眼，方白揚面色冷硬，混無所動，沐佑仁點點頭，看來沒看錯，心下怒火再減三分，但是，事情卻不可能因為這個揭過。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沐佑仁用力敲了油膩但光亮的不銹鋼油缸，發出咚咚的聲音，說道：「先問問，你們用的什麼油？」
「東花，蘭能，都是國家名牌，我們從來不用雜牌，從路邊擺小攤到現在的福祥酒樓，從來沒變過。」方白揚話音鏗鏘，很是自豪自己的堅持，但背後的胖大廚師卻冷汗都下來了，臉色蒼白，不過，由於剛被揍過，卻也沒有人看出來。
「東花，蘭能？」沐佑仁點點頭，說道：「很可惜，您現在不能驕傲了。」
沐佑仁話音一出，方白揚目光就是一縮，但沒等他開腔，沐佑仁就扭頭對著洪森說道：「胖子，數據給他看看吧，省的說我們血口噴人。」
「ok。」洪森應聲，左手從兜裡掏出手機，自製『老鬼』牌，右手微動，一個方形條狀物落在掌中，按照實現的約定，對著油缸裝模作樣的點了兩下，然後把手機遞向方白揚，說道：「自己看吧。」
不得不說這老人家眼神還不錯，結果後眼睛只是一掃，就凝固住了，面色黑沉，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這是什麼？」
「便攜式檢測儀，雖然不是食品方面專用的，但是後台有數據支持，也是一樣用。如果你不信這個數據，那麼可以送檢，我們吃的盤子在，你的油也在，以我們的能量，速度想必很快。」洪森平靜的說道，然後從兜裡掏出個身份卡，「我是華國科學院編外研究員，也是華國工程院榮譽院士，證件沒有隨身帶著，但進出的身份卡在這裡，你可以驗證一下，上面有電話。」
方白揚沒有接，接不接已經不是問題了，跟著沐佑仁來的，很多東西根本不用去浪費時間證實，因為沒必要，在這個層級這個身份，說謊的代價太大，沒人會犯這樣的錯誤，洪森的身份既然屬實，那麼說的話也就**不離十，那麼屏幕上顯示的這個結果……驗證自然還是要驗證的，但心裡也信了**分，已經夠了！夠了！！
「哼哼，」沐佑仁冷哼兩聲，說道：「如果不是開玩笑，測了一下，我也無法想像，居然會有這種事情，現在，還要我給說法嘛？！」
「不用了……不用了……」兩句呢喃，方白揚彷彿用盡了全身力量，面色灰白，從喉嚨裡傳來嘶啞的吼聲，如啼血白猿，「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正說著，一個紅光滿面，身體發福的中年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一見眼前這凌亂的場面，馬上是怒不可遏，大聲叫道：「爸，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看到沐佑仁和洪森站在一邊，伸手戟指，吼道：「是你們，你們等……」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扇在了中年人的臉上，方白揚面色潮紅，拍的油缸沿砰砰直響，混不管手已經發紅髮腫，衝著中年人暴跳如雷，怒吼道：「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方德麟，你給老子說說，這油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
中年人面色蒼白，眼珠子咕嚕亂轉，這情景落在方老頭兒的眼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氣的渾身亂顫，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到中年人方德麟臉上。
「逆子！」方白揚嘶吼道，「給我說，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福祥樓的名聲都給你敗光了！」
方德麟一聽，眼睛一瞪，目露凶光，彷彿要擇人而噬一般，猛扭頭盯著沐佑仁和洪森，咬牙吼道：「是他們？」
「是。」沐佑仁搶先說道，目光很冷，充滿厭惡，洪森則面無表情，彷彿根本沒聽到一般，「我姓沐，沐佑仁，添為埃蘭生物製藥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在福祥樓訂了半年多午餐，各種商業宴請也消費了不少，而且我這個姓很少見，想必你不會陌生。」
一句話，方德麟臉色瞬間煞白，埃蘭生物製藥，再生丹，這已經不是有名可以形容的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再生丹的功效越來越為人認同，成為世界第一藥企不過是時間問題，或者說如果不是產能問題，他們已經是了。
更重要的是，這樣一家公司居然是全獨資，沒有上市，也沒有參股，在華國，這代表著背後的強大勢力，否則早被人吃了，但這沒人不能理解，在今日，沐佑仁是光伏聯盟**oss之一的消息，商界上有些門路的人，幾乎都知道。
「逆子，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禍已經臨頭，你還心存僥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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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忘記說了，明天出門，禮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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