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段火，手上就麻利，什麼心態啊，疲勞呀，這些意識流的東西都得靠邊站，所謂的精神轉移法是也！
不過再怎麼說，可以忽略的也只是精神上，軟件上的問題，現實問題，硬件上的問題，該有還有，這就叫不以意志為轉移！
挺矛盾的，洪森也矛盾，矛盾到心頭窩火的地步！
右手盾牌機槍外壁的鋼鐵盾牌上，橫七豎八的十餘道劃痕，閃爍著藍綠相間的能量火花，翡翠色的生命能跟幽藍色的電磁能交雜噴濺，讓盾牌變成了青色，三色交雜的麻花青，防禦效果下降了起碼七八成，已經不能很好的抵禦空間刃的切割了。
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幾聲絲絲聲起，盾牌豎起在身側擋住刀鋒，借力一偏一劃，就讓過混亂警衛，這個叫麻利。
左手冷磁鏈切割刀貼著盾牌底部悄無聲息的刺出，一穿一震，格開機械警衛的左手，輕巧的自肋下斜斜刺入胸腔，再輕巧的挑斷動力爐主循環管道接口，借交錯而過的剪切力，又輕巧的一順鋒刃，就勢切開了側面智能核晶，把混亂警衛的胸膛攪了個一鍋粥。
最後，冷磁鏈切割刀輕巧的滑出了混亂警衛的胸腔。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混亂警衛，忽然就失去了動力，失去了控制，石頭一般的跌落地面，跟另外兩個去作伴了，但是，洪森心頭沒有一絲快意，有的只是火氣，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
梵斯水晶說是水晶，但跟乍聞時，腦海中所生成的那個影像沒有什麼相似，這是一種人工製造的零件，多為菱形或十六面體，質地如同鑽石，可以儲存精神力，是很好的精神力載體，一般多用在生物調製艙上，當然，也只用在生物調製艙上，其他地方埃蘭人有更好的代用品，這東西已經很少使用了。
清掃了骨海，就開始順著大街，姑且算是大街吧，一溜清掃各個實驗樓，沒有這裡的圖紙，所以依蓮也不知道生物調製艙到底那個樓裡有，那個樓裡沒有，只能一個個的掃蕩了。
但是，每次的拆卸，都會碰上意外的混亂機械人搗亂，也不怪洪森火大。
「這幫子玩意，也太讓人討厭了，每次拆都要引一堆過來。」洪森語氣裡有些焦躁。
「有什麼辦法，拆水晶必須要念能輸入，那麼大的波動，想掩飾也掩飾不下來啊。」依蓮是無奈，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拿著那切下來的一大坨走吧，除非你打算拆兩個就送回艇上一次，涎蛇都回來了，大豎井可不那麼好走了。」
「這我知道，丫的，真麻煩。」洪森說道，然後扭頭向外飛去。
洪森知道問題所在，就是知道了，才火大，來回跑路不是問題，問題是來回必須經過大豎井，現在三層根本是火藥桶子，來來回回，萬一被涎蛇纏上，那就麻煩大了，肯定不能這麼幹。
嗯，二層雖說很久沒有涎蛇來了，但自己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太過於掩飾痕跡，天空飄著登陸艇也不能當空氣，現在涎蛇的習性不同以往，天知道會不會有閒極無聊的傢伙跑來遛個彎。
「稍安勿躁，涎蛇這麼多年沒來，沒那麼容易專門跑來玩玩。」依蓮停頓了一下，說道：「沒事別患得患失的，大不了先跑路，然後再慢慢跟它們玩，不就十萬條小爬蟲嘛，搗騰它個十天半月，總能清理乾淨。」
洪森嘴角直抽抽，那鋪天蓋地的還十萬？十萬是少的好吧，再說，從剛才那段片子上看，涎蛇飛的也許不快，但靈活性極佳，加上無敵的數量，還十天半月清理乾淨？
說得輕巧，真折騰起來，一年半載能不能行還都兩說呢，子彈是不要錢，但子彈有數啊，子彈打完了怎麼辦，難道近戰，no，絕不考慮，回去弄子彈這來回一趟就得要多少時間，一不小心再招惹幾個惹不起的主，那耗費就叫人牙疼了……不，是不是還能牙疼都兩說！
「那得浪費太多時間了。」洪森心裡呲牙，嘴上沒說，依蓮也就是這麼一說，要真跟涎蛇糾纏，估計小丫頭也不肯幹。
「真不得以，浪費說不得了。」依蓮說道。
洪森一愣，隨即搖搖頭說道：「不是這個，我們轉了十二棟樓，才找到四個能用的水晶，還一百多棟得轉哪輩子去，而且每棟樓都得清理混亂警衛，雖說一直是兩個三個的，可難保不會碰上五個六個七個八個。」
停頓一下，洪森繼續說道：「要我說，乾脆就乾脆一點，兜一圈把所有機械人引出來一起清掉，你看怎樣？」
「一起清掉？」
「嗯，反正碰到五個六個也是要托管，引出來一起清掉也是要托管，乾脆一起來好了，還省的浪費時間，浪費次數，按前面十二棟樓二十三個混亂機械人來計算，百來棟樓，最多也不過二三百個機械人，這地方空曠，游擊戰還不是什麼大問題。」
「哦，一起清掉！！」依蓮嘟囔一句就陷入沉默，洪森停下來，等待依蓮衡量得失，對人工生命體來說，一切都是可計算的。
「成功率不低，73.5％。」依蓮是主腦，雖然9.9成的計算力被拖在進化推演上，但計算一下這些小玩意，還是很快的，幾乎是沉默的同時，就得出了結論……好吧，拖了一秒，這該死的延時。
「73.5％，好高的成功率。」洪森咧咧嘴，按當初依蓮的成功率學說來看——成功率超過50%就有執行的必要，超過80%就代表成功，超過90%就是傻子也能完成，除非你是千年倒霉蛋——73.5％簡直就等於是成功的代名詞。
「是不低，不過我不喜歡這個計劃。」依蓮語氣變得清冷，帶上了三分機械。
洪森心裡一跳，問道：「為什麼？」
「你的規劃根基，是涎蛇很可能改變行動模式，從而導致不可測危險，以及我們進出會引發涎蛇的注意從而發起攻擊，但前者的概率是27.5％，後者的概率略高，44.8％，都遠低於執行閥值，所以立論就有問題。另外，計劃雖然成功率很高，但是依然有25％的失敗率，從結果對比上看，只能節省些時間，並不合算。」依蓮停頓了一下，語氣轉為輕快，「請問，你的腦子被槍打了嗎？」
洪森眼角抽抽兩下，轉換真快，咬著牙根擠出一句，「我確定，沒有！」
「好吧，那就是偶爾腦髓液跑錯了地方，嗯，暫時進點水也有可能！」輕快的叨咕了一句，不等洪森說話，語氣再轉為清冷，「你確定執行？」
「……」
怎麼又這味道了？洪森思考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