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兄弟，我叫曹平，曹操的曹，高山平原的平，你咋稱呼。」這位仁兄加油換檔，技法嫻熟，嘴皮子也利索。
「洪森，三點水的洪，森林的森，你叫我胖子就行。」洪森利落的抖摟出根煙來遞過去點上，國內交友，煙酒不分，三根煙一遞，成了朋友，兩盅酒一過，就是兄弟。
「哈哈，那就叫你胖子了，你剛那一手厲害啊，咱這梟龍可不是外面賣的樣子貨，實打實的軍車，皮實耐操五星級，你這個一胳膊就沒了。咋練的，教教行不。」
「行，咋不行，習武練氣，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三五十斤上百斤的鐵坨子搬上十幾年……」
一路連忽悠帶扯淡七拐八拐，總算是把暴露了本性的大兵，噢，曹平，忽悠的不知道了北，贏下了人肉胳膊跟鋼鐵門閂哪個更硬的辯論。
然後天南海北的一路胡侃，這位仁兄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主，聽口氣，越南老撾柬埔寨，緬甸泰國巴基斯坦，基本上周邊都跑過一圈，雖然對自己的職業（？）保密，但洪森用膝蓋想都能明白是咋回事。
忽忽悠悠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嘎吱一聲停到了營門口，實際上能清晰聽到靶場的槍聲，就基本上明白這營地也不遠了。
大兵同志出示了證件和批文，大概是批文，反正一行兩輛車子都進了大門，穿過垂柳，穿過操場，穿過，不用穿，到了，一溜小平房。
這營地真的很簡單，左面是路，右面是操場，前面是營房，還是帆布的，然後兩棟獨立小樓，加上一個地下庫房，ok，全齊了。
走進小樓，拐了兩道彎，一個樓梯口，一個大門口，簡單明瞭的結構，然後開門，見老頭。
斑白鬍子板寸頭，臉上全褶子，皮膚黑黝黝的老頭，一身迷彩服，看起來精神的過了頭的老頭。
拿著張報紙，看著大兵進門，立馬暴吼：「曹平，進門通報，進門通報，說了多少次了，這是軍營，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橫眉立目，豹眼圓睜，聲音如雷貫耳朵亂響叮噹，精神，真精神，第一印象真的沒錯，摀住耳朵x2。
「得了，老爸，今兒你放假我也放假，就是借這個地方用用，你信不信你這話我明天就告訴奶奶去，叫奶奶治你。」領人進門的曹平挖挖耳朵，混不在意，彷彿沒聽到一般。
「嘿，你這死小子。」老頭跳起身，一把抓去，「兩位小朋友，你們先等等，我這有事要先解決下。」
「二十年前你揍我，現在看你還能揍我。」
「照揍不誤，難道你還敢還手，當心老子告訴你媽，讓你媽治你。」
…………
彭，彭，連續兩聲巨響，門打開又關上，聲音遠去。
沐佑仁和洪森對視一眼，嘴角眼角所有角，連頭髮絲都有抽筋的徵兆。
別說一會要談判的就這老頭，別說到時候倚為靠山的就是這老頭，靠譜不靠譜，是不是現在趕快回頭比較正確。
過不得一會，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又回來。
「嘿嘿，混小子，還治不了你了。」
「絲，那是我讓著你，否則你那老胳膊老腿的，還不夠我一拳頭打的。」
「哈，能耐啦，那行，一會你跟裡面那小胖子去練練好了。」
「no，聽蔡叔說那老兄空手拆車跟玩似的，路上就見識過，挨一拳到時候你跟奶奶解釋去。」
嘩啦一聲，門又被推開，兩人進來，曹平臉上明顯一個黑眼圈。
老頭看著洪森和沐佑仁，一指兩個沙發，「坐，別客氣，老子不搞這虛套。聽蔡正祥那小子說起過你們，那小子別的不咋地，調皮搗蛋，可看人的眼光老子佩服，你們能入他眼裡，說明確實有一套。」
老頭四平八穩坐在沙發上，前半截看著是個老頑童，但臉色一正，架子一搭，立馬氣勢如山如淵，話語落地如銅錘鐵鼓，目光掃視如刀鋒逼人，再看不到半分玩笑氣，膽子小點，在面前怕是連坐都坐不穩。
可惜，儘管氣勢十足，但對洪森和沐佑仁來說，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對洪森，一個經歷過刀山火海的人，自身的氣勢也不會比這老頭差多少，至於沐佑仁，誰讓洪森沒事就喜歡嚇人來著，嚇多了，還有什麼感覺才怪！
「不錯！」老頭看二人根本沒反應，十分滿意，吐出了難得的讚譽，「也許你們已經知道，不過還是做下自我介紹，曹連山，現任泰寧警備區司令員，領少將銜，你們叫蔡正祥那混蛋叔，那也可以這麼叫我。」
一邊現在也垂危正坐的曹平說道：「曹平，軍銜少校，職務算機密，就不說了。」
洪森玩味的笑了，看來這老頭跟蔡正祥關係真的非淺吶，於是說道：「洪森，平頭百姓，現在算是機械師，可以叫我胖子，蔡叔也這麼叫的，絕對不許叫我小洪（小紅）。」
沐佑仁搖搖頭，不像洪森，常年跟著蔡正祥到處跑，加上又是專門介紹，對眼前的老頭跟蔡正祥的關係也有些瞭解，不過看這氣氛，也跟著應景說道：「沐佑仁，暫時算是商人，叫我木頭，小沐都行，不叫我小仁（小人）就行。」
「哈哈，爽氣，我喜歡。」曹連山爽朗大笑，「直說了，老蔡說你們有個東西要給我看，電話裡還神神秘秘死不肯說是什麼，說是驚喜，到底是什麼東西？」
「蔡叔沒說？」沐佑仁一楞神，然後聳聳肩，說道：「沒什麼，一種金屬，軍用民用都很不錯，不過蔡叔說最好先別用在民用領域，所以就介紹到您這了。」
說著順手從公文包裡抽出一塊20厘米見方，一厘米厚的正方形鐵板出來，擺到了桌子上。
曹連山拿到手中，黑黝黝的色澤，陽光照上去，似乎跟塊塑料一樣，不怎麼反光，手上的觸感也是如此，並不算重，也完全沒有鋼鐵哪種透心冰涼的感覺。
「這是金屬？」
「沒錯，雖然看上去不像，但確實是金屬，我們叫它塑鋼。」
「確實很像塑料。」曹連山敲敲手上的鋼板，順手遞給邊上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曹平。
「……」
塑鋼就是像塑料的鋼，好彪悍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