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猴子大概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了，我們沒錢了。」一入會客室，沐佑仁開門見山，「可能你們要說，過兩天，等1000mw電廠並網，就有錢了。」
「難道不是？」魏槐說道，「我昨天才跟劉工聊過，一切正產啊。」
「本來也覺著能堅持一下，不過現在看來，杯水車薪。」沐佑仁拍拍桌子，「死胖子，你報報機械人的成本吧，大概成本。」
「完工17％，已經砸進去2671萬了，扣掉浪費的，保守估計，到時候一台的成本也有1億上下。」洪森頭疼的說道，一聽沐佑仁說，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這造價，讓人心驚啊。
「怎麼這麼高？」這是羅德，多日不在老鬼洞當差，並不清楚最近的進展。
「沒辦法，一個是為了達到性能要求，需要太多的稀有金屬材料提高強度，二來，沒有無重力淨空廠房，報廢率居高不下。第一個還能湊合湊合，造幾台短命機械人代用，第二條就要命了，目前無能為力。」
「無重力我知道，淨空是什麼？」羅德追問道。
「就是絕對純淨，沒有任何東西的真空。」洪森解釋說，「埃蘭科技可以直接操作極微小粒子，所以並沒有純淨度的劃分，而是把生產環境分成四類，分子類、原子類、淨空類、虛空類。
分子類和原子類，實際上就是有分子級和原子級塵埃存在的環境。淨空類，就是絕對純淨的真空。虛空類最嚴格，除了不允許任何東西存在，還必須隔絕一切力場的影響，如引力，磁力等等。
分子類和原子類，實際上是組裝環境需要某種氣霧或者粉塵作為添加或者吸附，例如水汽、氫氣、氧氣、氮氣等等。
一般組裝車間多數是淨空類。至於虛空類，有些東西對力場很敏感，所以必須消除，包括它們自身存在所引發的引力場或者磁場，例如超大功率空間發動機，虛空核發生器等等。」
「靠！」三人同時爆出粗口，羅德隨後又問道：「那我們需要的實際上就是淨空類了？」
「是也不是。」洪森點頭，繼續解說：「埃蘭工程機械人生產，一般都是在淨空類工廠中完成。不過這對我們太奢侈了，我們還用不到那麼高精度的機械人，我們需要的實際上是亞淨空廠房，也就是說存在單原子，但數量有限的那種。」
「這麼高的要求，有必要嗎？」沐佑仁皺著眉頭問道，「難道精密機械人要求都這麼高？不至於吧！」
「是啊。」羅德一聽，也反應過來了，如果這樣，那一級文明也太難攀升了，難道一級文明還沒有自動機械人，這不可能。
「這並不難辦到。」魏槐插嘴道，這些天一直接觸，對這些知之甚詳，「分子原子都有弱力存在，用力場可以輕易排斥出去，所以製造一個淨空並不難，只是我們沒有相關技術罷了。」
「嗯。」洪森接著說，「我拿回來的是表面斥力膜加工技術，這個對我們來說，比淨空工廠更加實用，因為它可以讓我們在平常環境中直接加工機械人，我在埃蘭做過很多次試驗。」
洪森攤攤手，無奈的解釋說道：「可惜，我和依蓮都高估了我們的材料制備加工工藝，表面斥力膜覆蓋不完善，導致材料會大量吸附空間中的雜質。一般沒事，但在諸如焊接，高壓氣密等等地方，就會很容易出問題，廢品率極高。像精度要求很高的能源管我都造出來了，但精度要求低了不止一籌的高通線纜的微通晶石閥焊接，我已經焊廢了11條，也沒成功一條。」
「念力護罩排斥也不行？」
「如果行我早成功了。」洪森聳聳肩，說道：「念力排斥也不是萬能的，太細小一樣無效。我們的潔淨室是iso－1級，每平米100納米塵埃不超10個，我用念力排斥，可以製造出潔淨10倍的局部空間，但是，效果你們也看到了。」
「那……」羅德還待再問，卻被沐佑仁打斷，拍拍手說道：「好了好了，不是來開技術論壇的，大概知道就行了。一台一億，大概就是這個價格，機械人我們需求起碼萬台以上，這個數字大家沒疑問吧？」
問的是大家，但看的卻是洪森，沒人比他更清楚了，洪森低頭計算了一下，抬頭說道：「差不多，算上損耗之類的，一萬台可能還不夠。」
「那就好，算他10000台好了。」沐佑仁手一揮，說道：「外太空我們可以自行採礦，但在地球上，我們只能花錢買資源，所以說，不論其他，我們就得要10000億以上資金，就算我們能自行開採一部分，這個價格也不會少多少，礦產也要錢買的。」
「那海底採礦呢？我們不是說要找礦藏嗎？那能省不少錢吧！」羅德舉手問道。
「那飛船呢，跟飛船比，機器人的開銷算什麼？海底採礦能不能跟得上還兩說，算上採礦，10000機械人夠嗎？」沐佑仁沒好氣扔出好幾個問題，「還有，我還沒問你們，礦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找……靠，靠，靠，靠，算我沒說，你們還是晚點開始吧，飛船一開造，這資金流更完蛋了。」
「生物智腦完成前，光一代計算機完成前，飛船根本沒法開始。」洪森雙手抱胸，悻悻的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早了！」
「我會擔心嗎？」沐佑仁白了洪森一眼，掏出一個小本，翻看了一下，抬頭繼續說道：「總之，我們要很多錢，那你們知道，在光伏套件上我們三年內的收益大概將是多少嗎？」
「多少？」
「30000億，此後就是細水長流，每月能有一兩億已經很了不起了。」沐佑仁把本子一合，「去掉機械人的10000億，還剩20000億，但這點錢，再翻個十倍，造飛船怕也是妄想，從今天機械人製造上，就知道了，誰能想到，一台居然要一億之多。」
「這倒是。」洪森苦笑承認，說道：「原本以為幾百萬，最多千把萬就夠了，結果光一個電纜就用了200多萬，還沒成。」
「所以說，我們是窮鬼，窮的就剩下技術了，如果你們還打算研究下去，就得賺錢了。」沐佑仁站立起來，雙手拄著柱面，鷹視狼顧，氣勢滔天：「不要忘記，我們的目的是飛船，是飛船！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