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軍車依次從東城司令部裡面開出來,羅伊.馬斯坦坐在最前面,跟在他身後的是一長串荷槍實彈的軍人。
「已經解決了?」
一下車,羅伊.馬斯坦就迫不及地問道。他的目光直接看向了柳夢潮,等待著這個似乎已經能夠創造出奇跡的男人身上。
「差不多。」
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像是四面都是石頭做成的牢房。」我們讓愛德華兄弟引誘出這個傷疤人,然後順帶著,創造出了這個能夠直接禁錮他的牢房。「
「這樣的煉金術……真是好久沒有看到了。」馬斯.修茲中校跟在了羅伊.馬斯坦的身後,也走到了柳夢潮的身前來。他的臉上帶著依稀惆悵的感情,似乎眼前的一切已經離他很遠了,遠到了他甚至需要皺起眉頭回憶一般。
「是啊……伊修瓦爾殲滅戰。」
作為馬斯.修茲的好友,羅伊.馬斯坦當然知道自己的朋友究竟在想著什麼事情。只見他緩緩地點了點頭,臉上也帶著一絲凝重的神色。
沾滿了鮮血的國家煉金術師嗎?
柳夢潮微微地瞇起了眼睛來,注視著這兩個男人臉上奇異的神色,不由地想到。根據自己對於傷疤人的心理側寫,柳夢潮大概知道了伊修瓦爾殲滅戰的大概真相。這可以說算得上是這個世界之中的種族滅絕的事件了。想起來,便會讓人不由地有一些沉鬱。
「當時應該死了很多人吧?」
柳夢潮跟著羅伊.馬斯坦上校走到了愛德華煉成的門口,輕聲說道。
羅伊.馬斯坦沒有回答,只是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很多,幾乎可以說是血流遍野。」馬斯.修茲的聲音緊跟著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直到現在,我都還在懷疑,自己當時是怎麼樣從那樣一個地獄之中活過來的。」
活過來?
「是的。是以一個人的身份活過來,而不是完全沉浸在殺戮之中的野獸。」
羅伊.馬斯坦冷冷地說道,直接伸出了手來,按在了那扇石門之上。只見他緩緩地用力,這扇門便輕輕地被推了開來。
光線瞬間呼嘯著從這道縫隙之中湧了進來,像是潮水一般,瞬間便填充滿了整個空間。
「傷疤人現在應該因為失血過多,而直接陷入了昏迷吧?」
還沒有走進這個愛德華兄弟創造的牢籠之前,羅伊.馬斯坦的聲音便已經響了起來。只見他低下頭,注視了一眼似乎已經浸沒了自己腳踝的鮮血。沉聲說道。
「我們是準備帶著傷疤人回到中央去的,可不是想要帶著傷疤人的屍體回到中央去。」馬斯.修茲說了個冷笑話,「現在這樣的局面我想是最好的局面了。」
話雖是如此說著,但是當羅伊.馬斯坦上校和馬斯.修茲中校兩個人走進去之後,依舊感受到了一絲詭異的景象。
鮮血遍地都是,但是無論從哪一個方向看去,都沒有能夠在這個牢房裡面找到一個人,那個已經殺了最少十五個國家煉金術師的傷疤人。
沒有已經沒有呼吸的屍體,也沒有突然襲來的攻擊。整個空間之中彷彿墳墓一樣安靜沉寂。甚至還散發著一絲令人作嘔的臭味。
「這是……」
羅伊.馬斯坦直接蹲了下來,鮮血毫不留情地染紅了他的衣角,連帶著讓他整個人都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來。
「逃走了。」
柳夢潮看著眼前的景象,下意識地說道。他也跟著皺起了眉頭來。說實話,柳夢潮確實沒有想到,在遭受了自己那樣攻擊的情況之下,傷疤人居然能夠從這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之中逃出去。
這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太過於不可思議了吧?
「是洞。他在地上打了一個洞。」
馬斯.修茲的嗅覺似乎比羅伊.馬斯坦上校還要敏銳一些,直接大步走到了這個封閉的石室的最中央。
「是煉金術。」
羅伊.馬斯坦緊跟著走了過去,探頭看了過去。只見那個洞的周圍都是血跡。彷彿剛剛被人用血水沖刷過一次一般。
「逃得真快,甚至騙過了柳夢潮的眼睛。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羅伊.馬斯坦歎了口氣,衝著柳夢潮使了一個眼色,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洞穴。
「這裡直接通到下水管道。他應該是借助著下水道直接逃生了。」羅伊.馬斯坦沉默地估計著剛剛發生的一切,語氣冰冷而沒有感情,「這種事情他應該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在逃走的過程之中有些驚慌失措。」
「但是還是先止住了血,否則我們順著這條下水管道,便能夠直接發現他的屍體了。」馬斯.修茲站在羅伊.馬斯坦的身邊,輕聲說道,「你看,鮮血裡面有衣物的碎屑,這應該是他包裹傷口的時候掉落下來的。」
「確實。」
羅伊.馬斯坦點了點頭,雙手衝著那一縷掉落下來的衣物輕輕一夾,便直接夾了起來。
「看起來時間倒是很緊張,否則他不會直接把衣服撕成這樣。邊緣一點都不平整,當時他的手一定抖得厲害。」
羅伊.馬斯坦上校一點點地推測著當時可能發生的情況,一邊扭過頭對著柳夢潮說道,「看來想要因為這件事情,直接晉陞柳夢潮你成為國家煉金術師是不可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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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夢潮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點了點頭。其實這一點在柳夢潮進入到這個封閉的石室之中,便已經搶先預料到了。畢竟柳夢潮所具有的刺客信條強化,能夠讓他不使用視覺,而是直接使用自己的第六感來觀察自己面前的世界。
比如說當柳夢潮進入到這個封閉的石室之中的時候,他便沒有看到任何代表著敵意的紅色光點,同樣的,代表著任務的黃色光點也沒有出現在柳夢潮的視角之中。
「靈敏的耗子躲過了軍犬的鼻子。」
看著眼前的景象,馬斯.修茲中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直接笑了出來。
「白跑了一趟,不過我看她受了這麼重得傷,近期應該是不會四處作案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可以安心很長時間了。我說的對不對,國家煉金術師羅伊.馬斯坦先生。」
兩個人已經太過於熟悉,所以相互之間的調侃似乎都變得司空尋常了起來。只是對於柳夢潮來說,實在是有一些令人懷念的景象。他距離這樣的朋友,已經太久沒有見面了。
「對了!等出去之後,我給你們看我女兒的照片!她真的是太可愛了!」
馬斯.修茲一臉興奮地說道。
柳夢潮和羅伊.馬斯坦上校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找到了一絲無奈的神色來。
從某些方面來說,對於這個馬斯.修茲中校的看法,柳夢潮和羅伊.馬斯坦上校倒是完全相同。
一個可靠的……十分喜歡自己女兒和妻子的顧家好男人。
「你實在是不適合做一個軍人。」柳夢潮直接調轉過身形,走出了這個昏暗的石室。羅伊.馬斯坦緊跟在柳夢潮的身後,也直接走了出去。只見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苦笑。
「原本想要抓捕柳夢潮你的消息,只不過是我們放出來的煙霧彈。」一出來,羅伊.馬斯坦的聲音便已經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當時我和馬斯.修茲覺得,有可能這個傷疤人在軍部裡面還有同謀者,不過現在看來,當時使我們多慮了。」
「喂喂喂!你們真的不要看我女兒的照片嗎?」
還沒有等柳夢潮回答,馬斯.修茲便已從懷中拿出了自己女兒的照片來,衝著柳夢潮和羅伊.馬斯坦兩個人面前比劃了起來。
「我馬上就要回到中央去了,而國家煉金術師的考核也會很快開始。順便說一句,柳夢潮我已經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
這麼快?
柳夢潮眉頭一挑,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清楚了。
「不要跟我道謝。」馬斯.修茲衝著柳夢潮搖了搖手,指了指羅伊.馬斯坦說道,「這一切都是以東城司令部的名義報上去的。要知道羅伊.馬斯坦上校可是挖掘出了史上最年輕的國家煉金術師愛德華兄弟的厲害角色啊!」
隨著馬斯.修茲的聲音漸漸在空中飄揚,他的人也跟著越走越遠漸漸消失不見了。等到柳夢潮和羅伊.馬斯坦兩個人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的面前早已經沒有這個戀家中校的身影了。
「說起來也許有些勉強,不過我敢跟你打賭,等你到了中央之中,馬斯.修茲一定會把你拽到他的家裡面,看他的女兒的。」
羅伊.馬斯坦一臉篤定地對柳夢潮說道。
柳夢潮沒有吱聲,只是皺著眉,思考著接下來有可能將要發生的事情。
中央,國家煉金術師。
自己究竟還要在這個世界之中多久?
這似乎也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雖然並不願意承認,但這卻是擺在柳夢潮面前最真實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