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光明,這便是柳夢潮穿過這道門的時候所能夠看到的一切。
柳夢潮微微地瞇起了自己的眼睛,只因為自己面前的一切太過於閃耀,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躲避這突入其來的光明。」這裡是哪裡?「
柳夢潮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巨大的門,下意識地自言自語地說道。柳夢潮的目光不由地向著自己身後看去,只見在自己的身後也有著一扇門。那正是他進來的地方。
「哦,你居然從那裡過來。」
一個坐在地面上的人影衝著走過來的柳夢潮緩緩地說道。他的聲音是如此的奇特,彷彿數千個人的聲音在一瞬間混合成了一體,聲音默不作聲,卻又是如此的令人覺得詭異。柳夢潮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抬頭看了一眼。
沒有表情,不止是沒有表情,就連臉上的一切五官都沒有,彷彿一個粗心的雕刻家,只是雕刻出了身體來,但是卻忘記了將這個人的摸樣雕刻出來似地。
柳夢潮微微一笑,緊接著走到了這個人的身邊。
「你想要過去?」
那個人影沉聲說道,但是柳夢潮並沒有理睬他,只是自顧自地向前走去,在一片純白色的世界之中向前走著。柳夢潮的腳步並不快,這樣能夠讓他更加仔細地看清楚自己周圍的環境。只是……
整個世界之中除了自己身前身後兩扇門之外,就只剩下這個坐在地上的人了。
「需要過路費。」
這個人影緩緩地說道,即使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柳夢潮依然能夠從這聲音之中聽出一絲極其細微地笑意來。柳夢潮的嘴角也不自覺地翹了起來,只見他緩緩地伏下身,看著這個冷漠冰涼的人臉,微笑著說道。
「過路費?」
「等價交換,這便是這個世界的原則。」
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又重新瞇起了自己的眼睛來。
「那麼價碼是什麼?是我的生命,還是別的東西?」柳夢潮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去。他已經走到了那扇前方的大門之前,手掌貼在大門之上,一陣冰涼的觸感瞬間傳遞到了柳夢潮的掌心之中。柳夢潮手掌微微一用力,這扇門便已經在柳夢潮的操控下緩慢地打了開來。
「你還沒有付過路費。」
那個人影居然在瞬間出現在了那扇門裡,從那扇一片漆黑的大門之中向著柳夢潮微笑著說道。他的樣子是如此的了詭異,彷彿這個世界之中的神一般。這樣的場景原本便已經夠詭異了,但是柳夢潮卻似乎對於眼前的一切充耳不聞,依舊只是自顧自地向前走著。
「喂……」
「你著急什麼?」柳夢潮瞇起了眼睛。嘴角便已經先翹了起來,「就算是賒賬也好,不能夠讓我先過去嗎?」
「不能。」
那道純白色的人影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臂膀來,貼在了柳夢潮的身體之上。
「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夠從這扇門之中走過。」
「哦,那麼你需要什麼?」
柳夢潮微笑著說道。
「這其實並不是看我需要什麼,而是要看你需要什麼。」白色的人影微笑著說道,「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代價。想要孩子的人,我剝奪了她的子宮。想要看到未來的人,我剝奪了他的雙眼,想要……」
「卡嚓!」
這道白色的人影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額頭上便已經有了一個小巧的槍口。這柄槍也許說不上十分的纖細。反而大的有些嚇人。銀白色的槍身出現在了他的額頭之上,這是但丁的雙槍之一,名為白象牙的槍械。
「你需要力量,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
「彭!」
話音還沒有落地,柳夢潮的槍聲便已經響了起來。他的速度是如此的迅捷,彷彿一道閃電一般在目光之中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消失不見了。
子彈也在這個瞬間從白色人影的額頭穿過,消失在了柳夢潮的視線之內。
「我說了,賒賬是一個好習慣。我並不習慣等價交換的原則,相反的,我更喜歡支付利息。」
「這算是一個約定嗎?」
「不是約定,這是一個選擇。」柳夢潮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看著自己來時的方向,緩緩地說道,「你可以讓我賒賬通過這道門,或者我直接掉轉過身子,我們兩個人友好的說一聲再見。選擇權在你的手上,你想要怎麼做?讓我過去,或者……」
「或者我一無所獲?」
「就是這樣。」柳夢潮微笑著點了點頭。柳夢潮的笑容彷彿擁有了魔力,也許他是第一個如此隨意地對著白色人影這樣說話的人。只是轉眼之間,那道白色的人影便已經消失在了柳夢潮身前,為他讓出了一條前往遠方的道路來。
「你一定會回到這裡,到時候我會取得自己相應的報酬。」白色的人影緩緩地說道,那由千萬人匯聚成的聲音彷彿鐘聲一般在柳夢潮的耳邊嗡嗡地響著,卻又像是海潮一般緩緩地在柳夢潮的耳邊消退而去。這樣的場景實在是過於詭異,但是又讓人覺得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只見柳夢潮的嘴角輕蔑地翹了起來,衝著自己身後的人影微微地點了點頭,腳步不停,便直接穿過了這扇門。
門前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說實話柳夢潮並不在意。但是他知道,如果想要取回喬安娜的感情,達成自己和楚智的
交易,那麼前方就是自己必然要經過的旅途。這場旅途並不會太長,柳夢潮心中已經隱隱約約地有了這種預感。
「希望我們很快能夠再次見面。」半個身子都已經沒入黑暗之中的柳夢潮微笑著回過頭,衝著那道白色的人影緩緩地說道,「到時候,我會付出過路費的。」
「這樣就很好了……」白色的人影輕輕地來到了柳夢潮的身後,伸出了他那雙慘白的雙手按在了柳夢潮的後背之上,「那麼,這些就暫且當做利息吧?」
他的話音落下,柳夢潮只覺得自己的後背突然傳過來一股巨力。整個人腳下下意識地一陣踉蹌,緊接著便已經看不到自己來時的道路了。
身處自己前方的大門已經為自己完全打了開來,完全未知的前路已經將柳夢潮整個人都吞噬了進來。柳夢潮沒有回頭看自己來時的方向,沒有看那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影,只是安靜地向前走著,一步一步,緩慢而又從容。
安靜,是因為這是唯一的道路,初次之外柳夢潮別無選擇。
從容,是因為柳夢潮已經做好了準備。他願意付出一切,只為自己的目的。
一個人如果足夠堅定,那麼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事情是能夠難得到自己的?柳夢潮相信沒有,所以他毫不遲疑,只是向前走著。
周圍的景色五光十色,彷彿將往事一幕幕地攢成了影片的底片,用一種近似於倒帶的模式在柳夢潮的眼前滑過。這倒帶的速度位面也太過於快了一點,幾乎讓柳夢潮整個人完全來不及觀看。
只是終點還沒有來到柳夢潮的身前,卻已經感受到了宛如潮水一般的知識呼嘯著衝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了。
無數詭異的知識。前所未聞的技術,一項項歡呼雀躍地來到了柳夢潮的腦海之中。他們彷彿早已經是這個大腦之中的居民,一聲不響地找到了柳夢潮大腦之中每一個合適的角落定居了下來。
路,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長。當柳夢潮自己已經能夠隱隱約約地察覺到這條道路終點的時候。那些知識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化成了本能,深深地刻在了柳夢潮的身上。
「還真是有趣啊……」
柳夢潮一邊說著,一邊回首看著自己來時的道路。來時的道路繁花似錦,五顏六色。光怪陸離,似乎在預示著柳夢潮這場旅行的終點。
光明,也在這個瞬間出現在了柳夢潮的眼前。
既沒有門打開的聲音。也沒有所謂的呼喚與雀躍的聲音,彷彿只是在空氣之中打開了一扇門,然後將一個人帶到了目的地。
這裡的景象柳夢潮又似乎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空氣之中並沒有瀰漫著什麼危險的氣息,甚至充滿了和諧與安逸。這樣的局面太過於讓人感歎,特別是當柳夢潮發現自己穿過那扇門之後來到的地方。
一家餐廳,開在路邊的小攤子。一座鐘形的廣播喇叭安置在路邊攤的頂端,正向著四面散發著聲音。
「老闆……」
柳夢潮一邊在吧檯之上坐了下來,一邊百無聊賴地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只見他一隻手支著下巴眼睛隨意地在牆上掛著的菜單上搜尋著。
「什麼特色菜都沒有,難道我點什麼老闆你就會做出什麼嘛?」
柳夢潮微笑著說道,嘴角在不知不覺之間翹了起來。柳夢潮本就不是一個性格陰鬱的人,至少不會永遠地處於絕望之中。
「我倒不是什麼都會坐,只是如果你點的菜我碰巧會做的話,我就會做出來。」老闆微笑著對柳夢潮說道,「就像那邊的小哥一樣,橘汁和加了牛奶的燉蔬菜湯。」
「加了牛奶的燉蔬菜湯?」
柳夢潮順著老闆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自嘲地搖了搖頭。
「這可真是一個豆丁一般的小哥啊。」
金色的頭髮綁成了一跳麻花辮,金色的瞳眸卻已經在散發出了殺人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盯緊了柳夢潮的臉。
「這濃烈的殺氣……是你身高的怨念嘛?我也認識一個身高一米六的男人,有機會一定要介紹你們認識呢。」
柳夢潮微笑著說道。
殺氣,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