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安靜地看著在講台上不斷說著話的教師,纖細地手不斷地撥弄著從窗口應該照下來的日光。
光柱照射著飄動的塵埃,在少女的手指尖不斷地轉動著。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微微側過頭,看著自己身邊的桂言葉,就像桂言葉側著頭看著前方的那個叫走柳夢潮的男人一樣。
無聊。
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除此之外,別的事情都不需要做。
一陣輕微地稀疏聲,一本潔白的筆記本突然被身邊的桂言葉推了過來。
「要下課了呢,世界!」
纖細地字跡,就像是桂言葉纖細地容顏一樣,出現在了炎發灼眼的討伐者身邊。只見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緩緩地抬起頭,凝視著桂言葉的雙眸。嘴巴蠕動著,然後又重新閉合了起來,她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沒有說話。只是凝神注視著筆記本上面的名字。
世界……
自己不叫這個名字,自己,沒有名字。
現在這是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原本端坐著的桂言葉像是觸電了一般,臉瞬間便紅了起來,躊躇著看著前排的柳夢潮站起了身。
「世界……世界……」
桂言葉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更多的卻是激動。
「我要去找柳夢潮了……嗯,這就要去了……」桂言葉一邊說著,一邊注視著柳夢潮牽著喬安娜的手走出了教室。
也許是因為一上午的無聊,這位炎發灼眼的討伐者說出了今天第一句話。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幾乎只是用鼻子哼出了聲。
「嗯。」
黑色的長髮突然從炎發灼眼的討伐者面前飄過。帶起了一陣散發著少女幽香的清風。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地蹙起了眉頭來,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新同桌臉上的光芒。像是突然被陽光照射之後,完全爆發出來的光芒。
耀眼,而且……有些嫉妒。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桂言葉,這位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心中突然充滿了想要接近的衝動。
這種衝動如此的纖細,幾乎感覺不到。無視著周圍的目光,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纖細地手輕輕滴拽過了原本談在自己面前的筆記本,微微地皺著眉頭,看著上面寫的字。
一排排的字。纖細地,柔弱的字。
一排排的字,卻又顯得像是火焰一樣,在燃燒著,想要噴薄而出。
「柳夢潮。」
潔白如同青蔥的食指,滑過黑色的字體。停留在了最上面的名字上。
這個就是整個上午桂言葉在不斷地看著的那個男人的名字吧?
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緩緩地挪動著自己的手指,一點點地往下移動著,移動到了最末尾。原本應該用來記錄筆記的本子上面沒有一行與課程有關的內容,全部全部都是那個叫做柳夢潮的男人的名字,除了最後一行。
「世界……?」
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緩緩地瞇起了自己的眼睛,她知道上面的兩個字並不是念做世界。那兩個字她曾經在天道宮裡面學習過。
夏娜……
這個名字,有些討厭。
自己沒有名字。自己……只是炎發灼眼的討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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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的陽光有些炎熱,連帶著風也帶上了絲絲的熱度。桂言葉捧著自己手心裡面的便當,腳步卻變得沉重了起來。
柳夢潮……他還會記得嗎?
記得曾經和自己在天台上渡過的時光?記得自己曾經和他的約定?記得……自己嗎?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不斷地在這個並不勇敢的少女心中升起,她的腳步慢慢地慢了下來,最後終於在天台的門口停下了腳步。在她的身後,便是沉入黑暗中的走廊,而在她身前的天台,正被陽光傾斜著,像是天堂。
這麼近。她的心中卻又是那麼的膽怯。
「言葉。」
「啊!」
聽到身後的聲音,桂言葉嚇得一跳,慌慌張張地轉過了身,紅通通地臉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還有他身邊帶著的。像是一個小尾巴的小女孩。
「嘿嘿!好人姐姐好!我叫喬安娜!」
小女孩從他的身後探出了身子,白嫩嫩地小手向著面前地姐姐招著手。、
「柳……夢……潮……」
像是無數次曾經在夢中不斷地確認著身前的身影一樣,桂言葉的聲音顫抖著,顫抖著,顫抖著,越發地小了下來。
「在等我嗎?」
柳夢潮笑著問道。
「……恩。」
紅彤彤的臉龐害羞地低了下來,桂言葉有些膽怯,卻更加欣喜地閃到了一旁,讓開了那條通往滿是陽光的天台的道路,看著柳夢潮拉著喬安娜走上前來,然後像是夢中曾經發生的場景一樣,手掌按在了門上。
「吱……呀……」
一聲輕響,喬安娜嬌笑著跑了出去。只留下桂言葉和柳夢潮兩個人站在走廊裡,前方的陽光瞬間湧入了進來,照亮著柳夢潮的側臉,還有桂言葉變得通紅的臉旁。
「走吧。」
柳夢潮微笑著說道,在看到桂言葉點了點頭之後,便第一個走了出去。只留下桂言葉站在剛剛被照亮的走廊裡。
桂言葉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著黑色的長發出現在樓梯走廊的盡頭。那個今天顯得有些安靜地過分地同桌,此刻正站在那裡,仰著頭看著自己。
好幸福。
桂言葉微笑著,衝著那個瞬間消失了的背影點了點頭,一路小跑著向著柳夢潮的背影追了過去。
陽光照耀著她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了角落的少女的心頭。
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微微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己在陽光下的倒影。明明只要等待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突然跑過來,看著這一切?
是好奇嘛?
還是……羨慕?
不知道。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緩緩地搖了搖頭,背過了陽光,向著更加黑暗的走廊走去。穿著褐色鞋子的腳,輕巧地踩踏在學校的瓷磚上,發出塔塔的聲響。
只是還沒有走幾步,炎發灼眼的討伐者便已經皺著眉,抬起了頭來,看著攀附在房頂上的人。
「你來這裡做什麼?」
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冷冷地問著,說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話。
「老子……我可是來這裡偵查的!」
吊在房頂上的焦富貴嘴角一咧,目光放肆地在炎發灼眼的討伐者身上不斷地掃視著,舔了舔自己的燥熱的嘴唇。
厭惡……如此討厭的目光!
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緩緩地抬著自己的頭,黑色的長髮傾瀉而下,一直垂到了腰間,然後說出了自己今天第三句話。
「滾!」
「你敢叫老子滾?」
焦富貴用力地吞嚥著自己的喉部,目光不斷地向著天台延伸出去。那個男人!那個在電車裡面殺死自己的男人……還有那個女人……
都在那裡!都在那裡!
只見他手臂上的肌肉猛地隆起,青筋不斷地爆裂出來,四肢像是觸了電一般瞬間遊走了起來,沿著房頂直接向著天台爬行了過去。
天台的門,就在面前!
「不要擋著老子的路!」
四肢一用力,焦富貴直接從房頂跳了下來,盯著面前的個子矮小的少女說道。
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皺著自己的眉,原本穿在她身上的水手服眨眼間燃燒了起來,在不斷跳動地火光下,黑色的風衣緩緩地現出了身形。
她的頭髮,被火光照耀成了紅色。
她的雙眸,被火光照耀成了紅色。
她的刀,單手持著的刀,從黑色的風衣裡面探出了身形,平平地舉著,正對著面前的男人。
然後,炎發灼眼的討伐者說出了今天第四句話。
「滾。」
燃燒著火焰的少女,卻像是堅冰一樣,不斷地散發著寒意。
焦富貴下意識地一縮脖子,雙腳在地上一蹬,整個人便已經吊到了房頂上,從上往下俯視著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嘴角一撇,啐了一口。
「哼!只是劇情人物而已,老子有的是機會!」
話音落下,強化了蜘蛛俠能力的焦富貴四肢不斷地擺動著,只是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炎發灼眼的討伐者身前。
看著消失不見得輪迴者,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又回過頭看著身後明亮的過分的陽光,還有那在陽光下不斷嬉笑著的三人,終於冷冷地回過了自己的目光。她盯著身前被陽光打下的陰影,輕聲地,無人知曉地說下了第五句話。
「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