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抱著柳夢潮的喬安娜突然揚起了自己的頭來,對著柳夢潮傻笑了起來。
「哥哥,哥哥,安娜是不是變得好厲害?」
小女孩揚著自己手裡面的金色沙漏,在柳夢潮的面前蹦來蹦去,兩條快樂的羊角辮不斷地起伏著,原本充滿了死寂的學級裁判房間,彷彿突然活了過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原本滿臉欣喜,剛剛從幕後走出來的江之島盾子,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衝著「他」附身的石丸清多夏大聲叫喊了起來。
「石丸!石丸!你死了嗎?!」
隨著江之島盾子的喊聲,一圈圈地音波在石丸清多夏的周圍蕩漾了起來,這樣詭異的場景,就彷彿……她的聲音突然在石丸清多夏的周圍停滯住了一樣。
「沒有用的呢!白婭特地和我說過了!」
喬安娜驕傲滴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剛準備說話,卻突然看了看江之島盾子凹凸有致的身材。緊接著這個小女孩便立刻嘟起了嘴,嘟囔著,低著頭躲到了柳夢潮的身後,話卻沒有停,帶著童稚的聲音依舊緩慢地飄蕩著。
「哼!白婭早就已經和我說過了!只要我對……對那個壞人使用了時之沙長矛,就會把他永遠的凍結在這個世界之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能夠在復活了!」
喬安娜的話剛說完,立刻便不安地抓緊了柳夢潮的衣角,露著自己粉嫩地臉龐,有些膽怯地看著江之島盾子。
柳夢潮微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剛剛循著自己的召喚而出現的安娜,早已經把自己所有的勇氣都用盡了。
主神?
不,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只是自己的妹妹,如此而已。
柳夢潮想著。笑著蹲下了身,輕輕地揉著喬安娜粉色的頭髮,被柳夢潮撫摸地喬安娜舒服地瞇起了自己的眼睛,仰著自己的笑臉,得意與開心的心情,再也沒有人看不出來了。
「她……就是……你的妹妹嗎……」
舞園沙耶香低頭看著地面上自己的倒影。輕輕地搖了搖頭。柳夢潮臉上的笑容,她曾經見過,在展開這個學級裁判之時見過,如同春日的陽光,能夠融化每一個冰封的心靈。
只是……這個笑容並不屬於自己呢……
有些苦澀的笑容,出現在了舞園沙耶香的臉上。在不知不覺間。與柳夢潮的對話又重新浮現在了舞園沙耶香的心頭。
「柳夢潮……等你出去之後,你想要做什麼呢?」
自己那個時候是這樣問的吧?
而柳夢潮的答案,現在已經不需要再聽一遍了。
「所以啊……如果一切都結束的話,我想要和她永遠的生活在一起。畢竟……最初的光明,總是最寶貴的。」
是的,永遠的和妹妹生活在一起。柳夢潮,你現在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舞園沙耶香身子微微地搖晃著。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雙眸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彷彿柳夢潮和妹妹的身影都在她的面前蒙上了一層水霧。
「如果……如果自己是柳夢潮的妹妹就好了……」
不是第一次,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次,舞園沙耶香心中浮現出了這有些荒繆的想法。這想法卻又是如此的殘酷,因為不需要去看,不需要去問,答案就早已經明瞭。
「吶……柳夢潮……你知道嗎……你現在的笑容……真的好好看,好好看……」低聲地呢喃著,舞園沙耶香下意識地後退著,卻撞上了另一雙有些暗淡的雙眸。
「真巧……」
心中突然滑過這樣的話語,舞園沙耶香用餘光看著剛剛還癱倒在地上的霧切響子。一絲若有若無地悲傷與欣喜,卻又瀰漫在了她的心頭。
「絕望……絕望……找不到了……」
柳夢潮在照顧著喬安娜,而絕望卻在整個房間裡面遊蕩。
只見江之島盾子搖搖晃晃地走著,從舞園沙耶香的面前走過,從已經被冰封了的石丸清多夏的面前走過。從失神而悲傷的霧切響子的身邊走過,站到了學級裁判房間的正中心。
「所有為什麼都像是死了一樣!為什麼絕望如此美好,卻又在轉瞬之間消失!」江之島盾子緩緩地轉過頭,看了眼被完全冰封了的石丸清多夏,輕蔑地翹起了自己的嘴角。
「這還真是……一點都不好的絕望呢……」
說著,江之島盾子猛地把自己的雙手舉了起來。
「既然這樣……大家……大家請一起去死吧!一起……一起去體會……絕望吧!」
江之島盾子高亢的聲音突然在學級裁判的房間裡面響了起來,吱吱呀呀地齒輪轉動聲瞬間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一聲更比一聲嘹亮,一聲更比一聲讓人恐懼。
「停下來吧……」柳夢潮站起了身,瞇著眼睛看著江之島盾子說道,「你會嚇到安娜的。」
「呵……妹控這種生物,怎麼能夠與絕望相提並論!你們……你們所有人……都要去死!去死!去死!沒有嘗到絕望的感覺!你們怎麼能夠活下來!」
卡……嚓!
房間的四壁緩緩地跌落了下來,露出了掩藏在房屋後面的處刑機器。
一間房屋一樣大小的鐵塊,不斷地從空中起伏,砰砰地砸到了地面上。
各種各樣的鈔票,一張一張地被點燃了起來,向著眾人緩緩地漂浮了過來。
一把更加碩大的放大鏡,也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光線穿過放大鏡的鏡片,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個極亮得光點。只是轉眼間,便已經點燃了地面。
數不清的鋒銳長矛,從四面八方探出了頭來,閃爍著的矛尖對準了站立在學級裁判房間裡面的眾人。
「安娜。閉上眼睛然後摀住耳朵。」
柳夢潮感受著小女孩緊緊抓著自己衣角的手,微笑著說道。他的聲音是如此溫和,就像是曾經無數個夜晚哄著安娜入眠時候的話語。
安靜,而且乾淨。
沒有一絲怒火,更沒有一絲的憤怒。
「可是……哥哥……我怕……」
安娜的臉完全變了顏色。原本前一秒還滿臉笑容的女孩,此刻卻已經要被嚇哭出來了。
「我早就說過!你們所有人都要死!都要絕望!」
江之島盾子猖狂地大喊了起來,絕望本來就是這樣沒有理智,帶著無比的瘋狂。
「哥哥!」
安娜猛地抱住了柳夢潮,整個小腦袋完全埋在了柳夢潮的衣角里,雙手緊緊地拽著柳夢潮的衣服。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感受著安娜的鼻息,柳夢潮微微地笑了起來。
這算是最後一次了吧?
解決了一切的……最後一次!
想著,柳夢潮的雙眼無比地火熱,只見他張開雙唇,輕聲喝道:
「槍神模式……啟動!」
下一秒,黑色與白色的鋼琴鍵盤便響起了。
黑色的黑檀木與白色的白象牙。眨眼間出現在柳夢潮的雙手之中。橙紅色的火光,瞬間跳躍著從槍口裡面迸發了出來。
當!當!當!當!當!
一連串的彈孔瞬間打在了不斷下壓的鋼鐵之上,轉瞬間讓這塊碩大無比的鋼鐵變成了滿是漏洞的輕薄工藝品。
而在下一刻,只聽空中傳來喀拉一聲輕響。
四面八方,幾乎看不到邊的長矛,彭的一聲變成了紫色的粉末,飄散在了整間學級裁判的房間之內。
那碩大無比的放大鏡。也變成了一大塊支離破碎的玻璃。而那些原本還在燃燒著的鈔票,上面的火苗卻早已經被子彈帶起的風給吹滅了。
神乎其神的技藝,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力。這一刻被柳夢潮完美地展示了出來。
一切,只在呼吸之間。
「絕望的江之島盾子……」黑檀木地槍口被柳夢潮舉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江之島盾子的額頭,「停下一切,然後離開。」
「否則怎麼樣?殺了我嗎?!不要猶豫啊!讓我體驗到這樣的絕望吧!」
柳夢潮的舉動完全沒有嚇到江之島盾子,反而讓她更加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殺掉她?
柳夢潮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卻發現喬安娜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偷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啊!」
與柳夢潮的目光一個碰撞。喬安娜迅速地低下了自己的頭,嘴裡同時忙不及地念叨了起來。
「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安娜沒有睜開眼睛,哥哥,哥哥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呢!」
嘴角咧出一絲笑容。柳夢潮在小女孩歡呼聲中將她報了起來,緊接著人影憑空一閃,一道紅色的光影瞬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柳夢潮的手刀直接擊打在了江之島盾子的後頸上,讓這個瘋狂著大叫的女人安靜地倒了下去。
「柳夢潮……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在舞園沙耶香的攙扶下,霧切響子緩緩地站立了起來,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了起來。
「就像是你看到的一樣,為了妹妹的安全。我斬斷了這個世界的鎖鏈。」
柳夢潮微笑著說道,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而又理所當然的事情。
「斬斷了鎖鏈嗎……我們……果然是存活在動漫世界中的人物吧,想想也是……真實的生活中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霧切響子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的學園,莫名其妙的自相殘殺,莫名其妙的處刑和學級裁判……還有……莫名其妙的人……」
「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柳夢潮?是接著把我們所有人都殺死嗎?」
霧切響子抬著頭,不帶絲毫期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