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出人意料地參加了「泰山號」的下水儀式,加之宣傳部門的大力宣揚,共和海軍最近將要下水的五艘61000噸(滿載排量)戰列艦足以讓世界顫抖。
「印象中總統似乎對戰列艦一直不太感興趣,這麼多年似乎只參加過「崑崙山號」的入役儀式,這次為何大張旗鼓地參加新式戰列艦的下水儀式,反而是故意在冷落在建的六艘「天津級」航空艦,西海號在滬東造船廠,青海號在崇明造船廠,船體建造工程都已經即將完工,而他卻根本沒有絲毫要去光顧的意思。」
在下水儀式結束後,林鑠直接去了江南重工集團,在總裝備部和海軍部的將軍們陪同下,去視察這家海軍武器裝備的主要製造商的生產情況。方明浩在舾裝碼頭,猜測著最高層此舉的用意。
向列強示威,這一點是肯定的,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同時建造如此排量戰列艦的國家只有美國。沒有國家敢挑戰美國人,但為什麼還有人在內心裡一直瞧不起中國人,英國人就是個例子,即使在戰場上節節失利,依然還在叫囂著要瓜分中華,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勇氣,只因為作為白種人的優越感?
增強民眾的信心,這點似乎沒有多大的必要,自從戰爭開始,加之共和軍在戰場上摧枯拉朽般的表現,整個民族的自信心早已經極度膨脹,狂熱得似乎有點過份。另外,這裡面似乎還有些別的意圖,這就更難讓人理解了。
一輛黑色的「中華牌」汽車悄無聲息地從碼頭的另一端駛了過來,一個身材瘦高的海軍少將從車裡鑽了出來。
「方明浩上校嗎?我是唐治安。」海軍少將先自我介紹道。
方明浩先行了軍禮後說道:「是的,將軍,我以前曾見過你幾次。」他心裡壓制著心裡的驚愕,唐少將可是總統的侍從武官。
「先上車再說,總統要見你。」
唐少將的話讓方明浩嚇了一跳,在車後座坐穩之後,又繼續說道:「您是說總統?」
「沒錯,是總統要見你,用不著那麼緊張,上校。」唐治安笑了一下。
「用注意點什麼?」方浩明問道,想到真的要去面見總統,他心裡依然在不停地打鼓。
「輕鬆一點就好,總統是個很隨和的人,另外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不要繞彎子。」唐少將說道。
這輛黑色的小汽車駛出造船廠,沿著陸家嘴江邊的街道往原來的江南製造局駛去,一路上方明浩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唐少將問著謁見總統時要注意的事項。
汽車在經過江南重工集團辦公區的大門時,明顯能感覺到這裡的警衛要比日常嚴格了許多,在確認了證件後,汽車一直開到了江南重工集團的主樓後院的一棟不大的辦公大樓前。方浩明跟著唐治安少將穿過裝飾得很豪華的大廳,然後沿著樓梯上了三樓。樓梯口站著幾名身著便衣的警衛,他們與唐少將都很熟悉,並沒有對他們進行什麼檢查。
唐少將把他領進一個小會客室裡,「請先等一會兒。」少將說道,不料這一下幾乎等了整整一個下午。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方浩明開始還能耐心地正經危坐在會客室裡深紅色棉絨沙發上,後面終於堅持不住,站起身來不斷地望向窗外,然後在房間裡來回地走動著。他不知道總統找他有什麼事,只是一直在內心裡感覺激動和惶恐不安。
總統在民眾心目中擁有無以倫比的威望,他已經統治了這個古老的國家整整二十二年的時間,整個共和國似乎已經習慣了遵行他在北京的總統府裡發佈的各種指令。雖然也會有報紙偶爾會指責他的專斷和獨行,但敢於刊登這樣的文章報社無疑要冒很大的風險。如果有任何對總統不敬的言論,那麼在第二天可以肯定報社就會遭到數萬瘋狂的民眾們的圍攻,即使是警方也需要用幾天的時間才能將事態平息下去,而且報紙的發行此後就會遇到很多有意無意的刁難,在國內的發行量會一落千丈。
雖然總統有時也對這種現象進行批評,但成效甚微,那些普通和狂熱的民眾可容不下任何膽敢詆毀總統形象的言論和行為。
總統在1918年至1925年採取一系列在西方政治家眼裡看來都堪稱是絕妙的政治和軍事手段,領導著孱弱的共和中華在列強的環伺之下,收復了被俄國人侵佔的大片失去的領土,共和中國的版圖即使是在極盛的漢唐時期也沒有如此巨大過。是他和他領導的中華復興黨引領著整個民族走向了一條昌盛的道路。
雖然整個共和國的國民生活水平還遠遠低於發達國家,但確實消除了飢餓,在中華復興黨的領導下,每個勞動者最起碼能過上了穩定的生活,隨著工業化水平的提高,他們已經可以用自己的雙手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
中國人的要求很簡單,誰只要能讓大家吃上飯,他們就會對誰感恩戴德。
「西方列強們不希望看到我們過上好日子,是他們妄圖騎在中國人的頭上繼續盤剝勞動人民的血汗而發動了這場無恥的戰爭!」幾乎每一個民眾都深信著這樣的宣傳。
整個民族狂熱的情緒被點燃,每一個到了前線的戰士都對英法俄日等國懷有刻骨的仇恨,在戰場上與敵人拚命浴血廝殺。
真實的情況呢?
久居國外的方明浩感覺德國人對這場戰爭的評論比較客觀:大英帝國因為肯低頭,為了他們「尊貴」的顏面而捲入了這場他們並不希望的戰爭。中國人在挑戰大英帝國的霸權,而且準備得相當充分,而可憐的英國佬在倉皇應戰中一敗塗地。
「英國人現在即便是拉上整個歐洲也不一定是共和中國的對手,除非他們能勸說正沉浸在『光榮孤立』政策中的美國佬一起動手。」德國報紙在幸災樂禍地挖苦著正陷入焦頭爛額狀態的英國人和法國人。
鋼鐵即是國家!
這是戰爭前各**事家們普遍的認識,共和中國每年的鋼鐵產量已經達到了5200萬噸,超過了整個歐洲國家鋼鐵產量的總和,中國人擁有160萬台各類機床,而且每年又能製造出20多萬台這樣的設備,其保有量也幾乎與整個歐洲相當,僅僅次於美國220萬台機床的總保有量。
無論是人口和工業能力英國人都無法與共和中國相提並論,僅僅因為他們所控制的殖民地資源要遠遠超過中國?還是因為所謂的顏面亦或是得到了某種暗示或保證?
方明浩正在胡思亂想,這是門被推開了,「上校,請跟我來。」唐治安少將進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