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瑯嬛玉洞,王方提出和張瀾交易,並沒有得到肯定答覆,之後,一行人開始北上,至於李欣,他卻是放不下這個世界崩潰之後,還能否見到的語嫣妹妹,最後索性留了下來,據他所說,他準備帶語嫣妹妹返回大理,好好享受一下後宮生活,才不枉在這個世上走一遭。
王方看完一洞的書,一邊消化,一邊準備北上,張瀾告知他,北冥神功既得,下一步就是天山派,靈鷲宮了,天山派的各路武功在那山頂之上,可都是刻在山洞之中的,只要能攻入天山,將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抄錄一份,此行的目的就達到了,只是這世界意志對外來者向來敵視,對付一個童姥她父親一人就足夠,但是以前也不是沒出過童姥和李秋水聯手對敵的情況,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什麼怪事出現都不足為奇,這方世界,可是能夠感念人之所想,而做出相應佈置的,尤其是這種成型的世界,所以張清還是要求一行人在天山腳下匯合,然後兩人互換神功絕技,兩隻隊伍會合,就有三位四星高手齊聚,便是掃地僧親至,也要碰一鼻子灰。
三人都是大高手,全力趕起路來,幾天不休息也是可以的,不過是稍微疲勞些,三人一路風餐露宿,僅僅是六日,已經到了天山腳下,那張清接連趕路,也是要到了,至於白蓮教的那幾位其他長老,卻是被明教裹挾了,方包親自出手,將他們請回去,張清索性吩咐他們加入明教陣營中去,繼續推動亂世的進程,他們自然也是來不了。
張瀾拿著她那隻銀白色的手機在和他父親聯繫,能量搜索系統已經打開,調試到初始頻率。王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老王啊,那天你被我朋友追殺的時候,可是說了一句話。」那天王義夫確實說過若能救他一命,必有重謝的話來。
王義夫猛的抬起頭來,這些天他見王方沒問,還只當他忘記了呢,此時一提起,他卻也不敢說什麼反對的話,該來的還是會來啊。「我老王混了十年天龍世界,什麼也沒有得到,除了一身武功,和些許點數,如果真要重謝的話,那只有這柄劍了。」說著,他從手中拿出一柄近乎透明的藍色長劍,劍長三尺,上書兩字曰「秋水」。
王方接過這柄長劍,分析領域掃過,這劍根本就是一塊巨大的藍寶石雕琢而成,如此巨大的藍寶石,本就是價值連城,拿來做劍,當真是奢侈,不過,這劍並不是單純的長劍,裡面竟然隱隱有能量存在,王方內氣微微灌注,劍身上透出一縷藍芒,直射劍尖,將劍身包裹其中,他運轉長劍往虛空一劈,空中藍芒乍現,冰冷的寒意四散,藍芒所至之處,空氣中隱有水汽凝聚,這卻是一柄無比神奇的寶劍,不過王方卻不甚喜歡,帶回去送給肖霞似乎不錯。
「舞三尺青鋒,賞一片紅塵。」少時看《蜀山》之時,曾有夢想,但憑一劍,縱橫天地之間,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一劍在手,群雄束手,試問天下誰敵手,這是何等的意境,如今身有異能,似乎離那夢想依然很遠。
精神模擬規則為能量之筋,能量為物質之骨,這樣的結合最為穩定強大,單純的大氣切割,比不過有內氣附著的大氣切割,有內力附著的大氣切割,又比不過內力中有更複雜的規則線條的大氣切割。劍意催發劍氣,劍氣附著長劍,當能無堅不摧,王方忽然想到那本《十字慧劍》,雖然在其他地方無建樹,但是在劍氣一道之上,卻是無比深入,天龍世界曾有人憑借這門絕學,煉成過劍芒。
劍意是什麼呢?王方摸著這秋水長劍,分析領域反覆掃蕩,這個世界是由無數線條結合虛空中無處不在的元氣構成,這柄長劍卻也是如此,劍意也是種規則?是這劍中的線條嗎?王方將自身內氣透體而出,然後加大精神輸出,內氣中的線條一變,開始模擬著秋水長劍中的線條起來。
王方一邊分析秋水長劍,一邊模擬,他的另一隻手中,一個秋水劍的虛影浮現,然後變的凝實,最後竟然變成了另一柄秋水劍,根本沒有半點劍意的感覺啊。
「王方,你在做什麼?怎麼有兩柄秋水劍。」張瀾早就見多了王方的神奇,也不是很驚訝,只當著秋水長劍是他煉製出來的。王方隨手將這精神模擬的規則線條散去,內力回收,這秋水長劍頓時消失無蹤。
他沒有答話,只是問道:「張瀾,你說這劍意是怎麼回事呢?什麼是劍意?」張瀾不是練劍的,也沒接觸過劍道高手,感受那股劍意,想了想,反問回來:「殺意,你覺得什麼是殺意呢?」王方回想自己所謂的殺意,不過是想殺人的念頭和各種殺人想法的高度凝聚,在精神上的外在體現?
王方略有所悟,將這劍端在手中,內氣灌注其中,這藍色長劍之中,頓時有了一抹青色,無形的氣刃在劍鋒上聚集,什麼是劍意?忽然,灌注在長劍之中的內氣,彷彿有了生命一樣,《十字慧劍》種種運劍法門,化成了一個個人形,在他心中,不斷揮舞著長劍,拋灑著劍氣,剛開始只是《十字慧劍》上的招式,這人形不斷演練,緊接著他的招法漸漸脫離了《十字慧劍》的束縛,各門各派的劍法也出現了,這人動作越來越慢,最後也沒有什麼招式了,王方記憶中的各種知識,各種規則領悟,逐漸被這人一一印證,最後,這人也消失了,只留下一柄長劍,在虛空之中大放光明,王方一身冷汗,清醒了過來,只覺得身心俱疲,渾身乏力,一身的內氣與精神,似乎都在剛才那一下種消耗光了。
縱然疲憊,但王方心中卻有一股明悟,原來如此,他的眼中一亮,一股無言的喜悅自心中蕩漾起來,他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這股喜悅,每明瞭一些道理,他都能夠感到一絲喜悅,當想明白了一個苦思難解的事情,這股喜悅來的更加強烈,這是發自他內心的喜悅。
良久,一股劍意沖天而起,王方手持秋水長劍,哈哈大笑起來,將手中的秋水長劍收回徽章之中,抬手伸出食指,一縷青色的氣芒出現在他的指尖,這氣芒明明是他狂風之力所凝聚,但是偏偏給人一種,這就是劍罡的感覺,同樣是氣罡,卻比先前更為靈動,更為強大,更為銳利,先前的王方對力量的控制,不過是單純的控制,為控制而控制,卻並未將自身心意融入其中,而今,卻是得悟,他在武道的路上又前進了一步。
大道為鋒,天地為劍,這就是氣劍之道,王方隨手將這劍罡射出,劍罡一路切開一切障礙,消失的無影無蹤,能量與規則的結合。終究是不完美,若是能夠加上物質?劍即是我,我即是劍。
他將食指豎起,全身心意灌注,劍意催發,體內能量立生感應,匯聚於指中,他只覺得這根手指化作了一柄上抵蒼穹,下觸大地的巨劍,散發著無窮威勢,往虛空一捅,便是天都能夠統破,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幻覺,但是王方還是為之感到震撼,他的武道修為還停留在三階巔峰,一身力量不過是人力,尚無天地大力加持,日後隨著武道修為增長,總能夠達到此境,更何況,劍有劍意,拳亦有拳意,當那全身心的意念貫徹進去,無論是劍也好,拳也好,還是其他力量,都好像從冷冰冰的死物,變的擁有生命起來,這不僅僅是武道上的領悟。
這正是寄念於物,物中求道,道無處不在,無所不存,王方卻是通過對劍意的明悟,成就了自身入道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