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畢竟是女孩,穿過那層煙幕一樣的屏障,臉色已經有些蒼白。白色更是從一進來開始,就恨恨的望著已經在身後的屏障。清秋則輕輕咬著嘴唇,這種習慣性的動作,正是她轉移注意力的習慣。
「夢若幽蘭」瘋麒麟驚訝的聲音裡,那滿是驚駭的語氣,彷彿如實質,絲絲滲透到在坐的所有人心裡。這裡除了暈丫和瘋麒麟接觸較少之外,其他三人都知道,這小子平常雖然看來不倫不類,但從沒有用如此驚訝的語氣,宣佈一個事物的名字。簡單的四個字,輕易的絡去所有人的心思。
凌風皺皺眉頭,疑惑的看著瘋麒麟,羽翼離開的這幾天,他才算真的認識到瘋麒麟是怎麼樣一個人。之前他只是把瘋麒麟當作一個天真的大男孩,似乎對什麼都不在乎,無論怎麼緊張的環境都沒有絲毫的恐懼心。雖然之前因為他簡單的紓解了緊張的氣氛,而有所懷疑,可是直到羽翼離開以後,他才真正的學會用心去觀察周圍的事物。那時候他發現,原來瘋麒麟不是一個白癡,相反他是聰明到看不出聰明的人,故意裝笨,但卻用瀟灑的動作,滑稽的形象,讓他們面臨緊張環境時候,依舊能輕鬆一笑。
瘋麒麟看到凌風的眼神,知道他是想詢問,只是那一個眼神,他就足夠明白,凌風的意思,可是他有些心痛,之前的凌風根本就不會這樣欲言又止,羽翼給他的打擊,或許不是他猜想的那麼簡單吧?如果沒有深重的傷害,他怎麼可能一夜間成熟,凜然的氣勢,再不輕易玩笑,甚至很少說話的形象,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正是一個領導者應該具備的素質之一吧。這樣的凌風更讓他崇拜,可是如果可以選擇,他更希望,凌風依舊如往常。「也許我知道,為什麼之前的玩家,為什麼不能說清楚遇到什麼情況而掛掉了。」瘋麒麟不想逼迫凌風,事情的對錯,發展的規律,並不能是他所左右。讓他少一些痛苦才是兄弟應該去做的。
「為什麼?」白色忘記了痛楚,忘記了因為凌風的改變,因為自己的寵物,而難以解脫心中淤積著的羞愧。因為對她那天生的好奇心來說,瘋麒麟若有所思的話,更能轉移她的心神。「難道你要告訴我,是因為這些平凡的花草?」
瘋麒麟搖搖頭,看著草地上的花草不知道如何言語。「也許你們不知道夢若幽蘭,知道我為什麼驚訝嗎?因為我不是從基點裡知道這種植物的。它曾出現過,在《雲塵》裡,那個巫師鰲靈,就是在遇到夢若幽蘭以後,才讓他的命運開始背離他原來的軌跡,也許那不是可怕的,是的,這是現實中的一本小說,可是曾有人疑惑,它並不是一本小說而已。傳說那是巫族的歷史。也只有在那裡我見到過這種植物的描述『盈盈綠野,飄渺塵夢,虛實共生,葉葉飛星』。之後我即使從網上查,除了《雲塵》裡的描述,根本絲毫沒有任何消息。」
凌風聽到瘋麒麟的敘述,彷彿抓到一絲光線,瘋麒麟居然在現實的一篇傳言是巫師歷史的小說裡見過對眼前植物的描述,最奇怪的是在網上居然查不到任何的資料。「你見過那隻眼睛嗎?就是我們羽翼盟的象徵聖物。」
凌風的表情似乎有些迫切,那種迫切的**,讓其他四人略微呆滯,他們不知道凌風怎麼會突然問起真理之眼的事情,說實在的關於眼睛的傳說,中華民族真的很多,而且多數傳說都被頂禮膜拜著,可是這甚至超越普通好奇的急迫感,在眼前的環境裡根本不該出現,他應該關心的是眼前的夢若幽蘭才對。面對傳說中險惡的環境,帶著身邊的人一起經歷未知的凶險,正常情況下的凌風,怎麼可能不注意眼前的環境,怎麼可能不關心他身邊的朋友分心問別的事物。如果他問起,那是不是代表對他來說極其重大的事情?或者只是因為羽翼離開打擊的他完全變了個樣子?
「知道,在我國的南方山區,還有大西北有個別民族崇拜眼睛,當然被歷史湮滅的不少族群也同樣祭拜著類似真理之眼的事物,只不過那些眼睛都沒有如此龐大。可是現在這個環境,你問這個幹什麼?」瘋麒麟忍不住說完自己知道的情況詢問凌風,他的問題,讓瘋麒麟也隱隱感覺到一些古怪,說不清這種情緒是什麼情況,但是在心裡像多了一個疙瘩似的。
「喔,這個,沒事,我只是好奇那隻眼睛。恩你剛剛說你也許知道為什麼之前進來魑魅鬼域的玩家,為什麼說不清楚自己掛掉的原因。說說看,我想知道。」凌風說話明顯有些緊張,彷彿不想別人知道他的秘密一樣。
瘋麒麟看著凌風,白色、清秋也一樣仔細的看著凌風有些慌亂躲避的眼神。只有暈丫,彷彿被夢若幽蘭給吸引住所有心神。
「我只是猜測,夢若幽蘭在《雲塵》中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死靈之叢。具體它有什麼不同,那本書也只是大體提了下鰲靈之所以成為巫族當時之首的巧遇。真要說瞭解的是,那裡曾有一句話『夢塵夢幻夢亦心,鏡影鏡像鏡由人。』」
「夢塵夢幻夢亦心,鏡影鏡像鏡由人。什麼意思?你就不能說句我聽的懂的?」白色狠狠瞪了一眼瘋麒麟。
瘋麒麟無奈的擺擺手,表示他也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凌風想了想:「你們在這等著,要小心別亂動,我去看看究竟什麼事情,不管發生什麼,你們都不要動,要記得我身邊的一切變化。」
瘋麒麟和白色想要阻止,可是看凌風的神情,誰也沒有說出任何阻止的話。那是如此堅決的眼神,彷彿一定要找到生命中不能失去的一些東西的堅定。這股威儀,即使瘋麒麟想要詢問,也不肯輕易的說出口,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是凌風,他驕傲他反而會為他開心,因為那個驕傲的不容置疑的人正是他的兄弟,因為他的堅定,其實是因為關心他身邊的人的決定。他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感動,默默的支持。
腳踩在草坪上,居然沒有一點普通草坪的柔軟空虛,這碩大的草坪,彷彿是一塊巨大的地毯,緊緊的和石板土地銜接在一起。雖然有些微彈性,但是幾乎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狀態變化。可是看起來腳下的明明是青草呢,密密麻麻的草葉,看不到絲毫地皮的顏色,但它偏偏踩上去,根本沒有草的感覺,如果這草葉稀疏,那它的堅硬,恐怕不比刀刃的強度少多少吧?單只這樣詭異的情況,就讓凌風走的小心翼翼,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走出十幾米眼看就要靠近草坪的中心,讓他小心翼翼的環境,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凌風不敢放鬆絲毫的心神,這詭異的草坪,瘋麒麟又驚訝的喊出它的名字,以及那只巨大的眼睛睜開的時候,帶給他心裡那種古怪宛如寄生在他胸口生命呼吸的感覺。一切都顯得如此詭秘。更何況,那種呼吸的生命感覺並不是遊戲中的感覺,而他胸前的吊墜,和那個眼睛的相似程度,這一切都讓他難以平靜下心來。朦朧之中彷彿將要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是絞盡腦汁也找不到一絲痕跡。這樣明明感覺到,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想要防備,卻偏偏無力阻止的感覺,是凌風長這麼大從沒有經歷過的恐懼,那種真實的感覺,卻又不能找任何人商量,如果說出來,或許他就成了大家眼中的瘋子吧。他不在乎那無所謂的名譽,可是即使不在乎,那對事情發展根本不可能有絲毫的幫助。這一切都只能是他自己的秘密,想要擺脫,就只能一步步自己去揭開其中隱藏的秘密。
凌風慢慢的挪動著腳步,說實在的他討厭這樣小心翼翼的感覺,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小心翼翼。既然選擇,就沒有退路,他不會中途撤退,這是凌風的信條,因為他知道,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即使看到了端倪,就想遠遠躲開,但必然出現的事物無論你怎麼躲避都會出現,與其到時候措手不及,還不如勇敢去面對。
不知道什麼時候,凌風竟感覺到一股輕風,這在凌風進來魑魅鬼域以後,是從沒有的事情。可是心神的稍微一散亂,再回首,眼前的情況已經完全變化。變得根本看不到一丁點之前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