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鏡,不知道是之前的記憶錯亂了,還是這個現實在她沉迷在遊戲的時候,經歷了什麼無法想像的災難。高樓大廈,那些城市的標誌依然存在。可是曾經來來往往,弄的滿城空氣污濁的汽車已然少的可憐,而那些過往人來人往的街道,此時人跡也是稀疏的很。「這裡出現了什麼事情嗎?」
劉長海扭身看了看身後車座上的瑩瑩,嬌俏的臉龐上,滿是詫異。彷彿遇到什麼不解的事情。「怎麼了?什麼出現了什麼?」
「這街道的人群?」瑩瑩手指了指窗外的人群,那稀稀疏疏的人群,很多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一個個像是李清照筆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少年,那種頹廢的感覺,彷彿看透了世事一般。
「喔,你說這個啊,我還以為什麼呢?聽說現在時下流行的遊戲現在正在更新,估計大家是湊著這一個小時時間出來逛逛的吧。呵呵,好久沒有在街上見到這些人了。雖然這裡怎麼樣我不清楚,但是前幾天來的時候,這裡幾乎都是沒有行人的,就是在北京也是一樣,說真的,我真奇怪,遊戲真的就那麼招人喜歡?」劉長海的專門司機,有些不解的說道,說實話,他真的難以相信,一款遊戲,直接讓整個現實世界荒涼到這種地步。他更不理解,這樣嚴重的影響這國家經濟發展的遊戲,國家居然反而大力支持。
「你說什麼?你是說今天是因為基點更新,才再街上出現這麼多人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瑩瑩從反光鏡裡看著司機不解的表情,她真的無言以對,她認為這稀少的和以前相比都像是荒原了的人群,居然是這段時間最多的時候。大家都去玩基點了?那這個現實世界不要了麼?他們究竟想幹什麼?渾然忘記了,自己一直是在遊戲裡生存的,幾乎忘記了現實世界,短短的一年,這樣的潛移默化,真的是令人恐懼的力量。瑩瑩不信的看向劉長海。
劉長海點了點頭,那驕傲的眼神此時卻被落寞代替,彷彿在為這個世界的荒涼無語。他算的上是老一輩,那些比較忠厚的學者,對現在社會的發展有著深深的隔閡。他那顆學者的心,不能忍受現在的狀況。他幾次以中科院院長的身份,去國務院反應當時的社會現狀。徐總理一笑置之,笑的高深莫測,說什麼「小劉啊,你幹工作認真,我知道。可是國家有國家發展的角度,國家有國家自己的計劃,你啊,好好做你的研究就好了,你的研究現在不也是在基點的分支裡進行的麼?記得喔,遊戲是遊戲,但是遊戲一樣是現實的。」當時劉長海啞口無言,是啊,他能說什麼,他自己的所有實驗也是在遊戲中進行的,那裡更加舒適的工作環境,即使工作廢寢忘食也不用擔心飢餓疲憊的身體吃不消。更何況那些高危危險的實驗,在遊戲中,真的可以完全避免。可是對遊戲讓整個世界荒涼到此,他真的難以忍受。
瑩瑩有些沉默,不知道現在的情況究竟是好是壞,她不知道,自己心裡隱隱約約的那種忐忑不安的心思到底來源於何處,總覺得這個世界這樣發展下去,會讓她難以承受的恐懼。那究竟是什麼感覺?這一刻瑩瑩有些茫然了,她甚至想立刻跳下車,跑到遊戲裡,帶玥玥帶凌風,帶羽翼盟所有的玩家離開基點,只因為她這無緣由的恐慌,可是她真的可以這樣做嗎?即使凌風和玥玥願意跟她離開,但是別人會不會說自己是神經病呢?她不怕別人說她神經病,關鍵問題是她對這種恐慌說不出理由?基點有什麼可怕的呢?她自己也剛剛在遊戲裡出來,不但沒有不適感,而且身體似乎比記憶中以前的自己還略微強健些。瑩瑩搖了搖頭,暗暗勸告自己,也許只是神經過敏吧。
直到坐上飛機汽車上氣氛一直沉默無語,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頭說話,汽車司機從反光鏡看看沉默的劉院長,說實話他早已習慣他的沉默了,但是對於這個年輕正該血氣方剛玩鬧的女孩沉默有些不解,他甚至難以想像,為什麼這個女孩會這樣的安靜,透過反光鏡,那個女孩一會眉頭緊蹙,一會唇角又露出淡淡的微笑,可是那微笑從不存在長久,更多的是輕輕用貝齒咬住嘴唇。也許她正在回憶在家時候的酸甜苦辣吧?這樣的小女孩,怎麼會不想家呢?即使剛剛離開家就想家也是正常的,這正說明她是個好孩子不是麼?
飛機緩緩升起,瑩瑩剛剛一開始表情略微驚訝,在她的思想裡,劉院長的專機應該是直升機這樣的輕便飛機吧?可是到了飛機前她才知道,她錯的這樣離譜,這是當今最豪華型的翔鷹客機,自從2008年翔鷹系列首次亮相以來,就讓整個世界震動,當時各大國家一致評論這是抗衡當時客機霸主波音系列客機的機型,十年之後,它果然沒有讓各國的評論失望,它確實是一款難得的客機,龐大的機身毫不臃腫,簡單的外形,有一種難以表述的華貴,這集各種優勢於一體的客機首次投產,就讓各國翹首以待,期望能得到翔鷹客機到本國使用,因為誰都知道中國的科技以安全穩定為主,況且它物美價廉,這是誰都不能不承認的事情。到了現在翔鷹系列早已遠遠超過波音,那在當時幾乎是難以想像的,不過在中國人的手下,又一次的把不可能變成可能,這已經完全不足以讓國人驕傲,因為值得驕傲的事情太多,就拿基點來說,美國也只不過研究出冰凍人類的科技,這樣不只讓大家排斥,還制約了人力資源。可是基點不,不用強加給任何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你依舊有你活著的價值,哪怕你一直玩的是基點主遊戲,也一樣是在創造資產,社會發展到現在誰都知道無形資產的重要,再沒誰嘲笑無形資產。
「那個瑩瑩,第一次做飛機麼?」劉長海似乎不知道瑩瑩對他的討厭,說真的這個女孩自己都搞不明白。是不是這就是他一直沒有研究過但卻耳熟能詳的代溝呢?
「是啊,我還以為你的專機會是直升機呢。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翔鷹第三代最豪華型的空中客車。」瑩瑩摸摸自己身前的安全帶,第一次坐飛機,還是翔鷹第三代世所矚目的機型,說她不驚訝那是謊話。
「呵呵,看你系安全帶的樣子是的,可是看你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我還覺得這不是第一次你坐這種飛機了。」
「呵呵,不是,我家窮,坐不起這麼豪華的客機。」瑩瑩撇撇嘴。
劉長海一陣愕然,聽到瑩瑩居然給他說出這樣的話,說真的,他幾乎不相信他自己的耳朵。這個小女孩看以前的資料應該是對長輩特為尊敬的,當然不是說她就是完全古典式的溫柔婉約的女孩,至少對她身邊傾慕的男子,說起來就有些讓人難以相信了。她和另一個女孩當時在學校裡還被稱為「天使小魔女隊」呢,「哈哈,你這是罵我奢侈啊。可是這不是我要的,這是國務院非要分下來的,現在國家已經不像改革開放時候那樣舉步維艱了,生活啊,有時候是需要去感受的。」中科院院長愕然了一陣之後縱聲大笑。
「喔,那不好意思。不過劉院長,你既然提到生活,你告訴我人活著為了什麼?」
「嗯,這是個比較嚴峻的問題。說好聽點是希望吧,有了希望才有了爭取的意義,說不好聽點,那就是**,無論你做什麼都會有一個目的,那個達到目的的信念就是你的**了。」
「**啊,可是**不是壞的麼?」
「嗯,丫頭,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不要聽信別人的評價,你活著只有你自己才是自己呢。」
「我活著只有我自己才是自己。」瑩瑩若有所思,是啊,只有我自己才能真正的感受自己所有的生活,所有的期望,可是自己要的是什麼呢?要去中科院嗎?即使那是眾人艷羨的榮譽,可是她更願意呆在那個人的身邊吧。這毋庸置疑,從知道要離開他的時候,她就一直心痛不已,她想他也會為了她的離開傷心不已吧。那個可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