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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把酒狂歌的軼聞事 第廿七章 調虎離山巧逃脫 文 / 傾卿墨淺

    沖公子?

    就連滅腦袋裡都不覺得是這個人。他說道:「沖公子?有可能嗎?」

    「難不成你以為沖公子和斷飛雲有陰謀?或許有。但是沖公子是怎樣的人。我想你和他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應該是知道的。」奕非邰淡淡地說道。

    滅看了一眼三人。又看了一眼奕非邰。

    奕非邰明白滅的意思。但他還是說道:「不打緊。沖公子現在很安全。我想就算整個武林的人都衝去斷龍山莊。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況且。他似乎早就知道些什麼。所以一直在斷龍山莊沒有出來。」

    「他確實是個聰明人。只是他身上的秘密。實在是讓人看不透。」滅說道。

    奕非邰看了一眼雲璞。繼續說道:「其實秘密真的很簡單。你看雲璞不是也把你的秘密看出來了嗎?」

    「也?」滅皺著眉頭。火光中。他的表情隱隱約約。看不出喜怒:「你說也?是不是你也知道些什麼?」

    「你是聰明人也就算了。何況你是殺手。有些事情不承認比說出來要好得多。現在說這個有用嗎?不是應該想想怎麼找沖公子。怎麼把泠吟姑娘送到他身邊嗎?」奕非邰似笑非笑地說道。

    「就算商量也不會找你商量吧。還有。把吟吟送過去。真的安全嗎?」滅有所顧慮地說道。

    奕非邰道:「或許你不知道。沖公子已經和斷天齊說起這事了。他也把天羅莊的人佈防在了斷龍山莊。並且也用了特有的手段去通知你了吧。只不過。你因為保護泠吟姑娘心切。根本就沒想到這人是他吧。再說了。你要去的地方就是天羅莊吧。」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滅陰著臉說道。他已經被奕非邰擺了好幾道。這難道就是自己的敏銳力弱了?

    奕非邰搖了搖頭說道:「因為你都寫在臉上了呀!」

    「什麼?」滅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馬上又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我們一出發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那主人他……」

    「死了。」奕非邰冷冷地說道。

    滅有些頹然。但這也是意料之外。如果不是泠烽死了。這些消息是怎麼傳出來的。他馬上振作了神情。對奕非邰說道:「有多少人知道?還有。主人是怎麼死的。你最好都告訴我。不然……」

    「不然你殺了我?果然人在氣憤的時候。說出來的話都是這麼讓人好笑的。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嗎?」奕非邰哈哈大笑起來。彷彿滅在說什麼笑話。

    「他沒有。但是加上我就不一定了。」奕非邰還沒笑完。身後傳來一陣冷冷的聲音。這聲音乍一聽。還真像鬼魅。

    奕非邰倒是沒那麼容易被嚇到。他抬頭發現雲璞睡著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而身後這個聲音。恰恰就是雲璞。

    「雲二少也喜歡裝神弄鬼呀?這可是小孩子的把戲。」奕非邰坐下的腿動也不動一下。只是抬起他的手。輕輕地一揮。好像是在趕蒼蠅一樣。

    雲璞猛地往後一跳。避開奕非邰的手。生怕他撈著自己。

    奕非邰好笑道:「雲二少不必這麼驚慌。我不過是想要你過來坐坐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麼偷襲。安心啦!」

    「我不安心。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從沒說過我是好人。」

    「但你也沒說過你不是壞人。」兩人針鋒相對的吵了起來。但是滅卻沒有這個心思。現在泠烽已經死了。泠吟的親人只有他的哥哥。但是。他的哥哥根本就幫不上忙。並且還不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現在能幫自己的。除了自己。還有就是雲璞。

    雖然雲璞要殺自己。可是。如果泠吟有危險。想必這雲璞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就憑他和沖公子的交情。要把泠吟送到沖公子身邊。應該是不難。

    難就難在。眼前的這四人。

    現在不比之前。現在已經有人知道滅的秘密了。那泠家能不能保住。就只有看泠吟能不能安全到沖公子的身邊。

    那麼自己該如何是好?

    也許滅的靜默讓雲璞察覺了。他吵了兩句後。也不說話了。而是坐到了靠近馬車車廂的位置。那裡。泠吟正在熟睡。

    奕非邰看了一眼滅。又看了一眼雲璞。他是最會算計人的人。自然是明白雲璞和滅在打什麼主意。也就什麼都不說。反正這一切已經瞭然心中。

    夜又深了。

    一個黑影在篝火邊獰笑。那笑容猶如煉獄的惡鬼。

    清晨第一縷陽光撒在大地的時候。滅猛然驚醒。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頭疼的厲害。他根本就想不起來。他似乎只記得奕非邰說了句:「還是早些休息吧。免得上路沒有精神。」

    除此以外。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跳上馬車。撩開簾子。可是裡面卻空無一人。泠吟呢?車廂裡非常整潔。不像被人擄走的痕跡。是昨晚睡得太熟?

    滅心急火燎地跳下馬車。卻看見雲璞呆站在旁。連忙一拉扯。說道:「吟吟不見了。我……」

    「別急。她還在。」說完。雲璞伸手一指。滅順著雲璞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翠色衣裳的姑娘蹲在遠處。埋首似在哭泣。

    滅趕忙跑了過來。可是還沒走到泠吟的身旁。他卻看到了一地的屍體。

    果然昨晚發生了事情。

    滅見泠吟只是受到了驚嚇而已。並無大礙。也就開始檢查起屍體來。這些屍體全都僵硬了。似乎是在昨晚就已經死透了。

    什麼人幹的?

    這似乎是呼之欲出的答案。因為這些屍體沒有林明璋。沒有尤玏魅和楊子雲。更沒有那個大魔頭。奕非邰。

    死的人全都是三個幫派跟隨在身後的人。幾乎是一刀斃命。

    這麼犀利的手法。只有那奕非邰才做得出來。滅搖了搖頭。知道這其實是欠了奕非邰一個人情。

    雲璞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氣到說不出話來:「這。這些人都得罪過那人嗎?難道。難道就這麼被人殺了?只是因為他們阻礙了道路?」

    「在他們跟上我的那一刻起。這些人就注定了要死。」滅淡淡地說道。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看得出。這滅是一個殺手。

    雲璞也不管滅說的到底是什麼道理。他一拳揮了過去。滅也沒有閃躲。生生地挨了這一拳。他的左臉腫了起來。

    泠吟這時猛地跳了起來。攔在了滅身前。說道:「雲二少。他……」可是後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只好道:「原諒他吧。不是他的錯。」

    「我知道不是他的錯。」雲璞並沒有想再揍滅一拳。他只是想洩除心中的憤怒罷了:「滅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人要殺他們的吧?」

    滅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泠吟有些驚訝地看著滅。也許是逃亡的這段日子裡。滅總是護著她。並沒有動手去做以前的勾當。也因此讓泠吟以為滅其實是個好人。如同一般的武林人一樣。

    這也是雲璞和泠吟的天真之處。滅和他們倆都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滅有殺手的活法。而泠吟有泠吟的秘密。雲璞有雲璞的追求。所以。他們總會分道揚鑣的。

    泠吟閉上了眼睛。呼了一口氣。轉身走向馬車。她已經因為自己死了太多人而內疚。現在又因為滅的不動聲色而氣憤。也就沒力再爭。

    她從逃亡的那一刻起。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了。

    她不會和滅的想法不一而去責備他。更不會見到這滿地的屍體嚇得心驚。再不敢走下去。她是泠家的女兒。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沒有人再說話。風沙狂猛地吹過他們身邊。也把一小部分的屍體掩埋。

    這些屍體從此就駐留在這塊荒漠中。

    雁門關。

    一輛風塵僕僕的馬車從雁門關駛過。馬車上的車伕帶著一頂讓人注意的皮帽。整個馬車也是用油布包裹著。

    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就是滅之前帶著泠吟逃亡的馬車。

    埋伏在雁門關附近的武林人紛紛跟隨上這馬車。但有些聰明人卻攔著大家。說道:「這麼醒眼的馬車打這走。你們不覺得是調虎離山之計?」

    但也有人提出相悖的意見:「寧逮著一個。莫放過機會。你這攔著。是不是想獨自追上去?我說滅也不過如此。他帶著泠吟姑娘能知道什麼情報。看背後的追兵沒有出現。也就放心大膽地從雁門關過了唄!」

    各有各的理。

    雖然這麼說。卻沒有一個人不追上去。這如果真的調虎離山。這麼多人。還怕追不上兩個人嗎?

    於是各人施展著自己的絕學。各種飛奔。各種騎術。在日落之前。便把這輛馬車堵在了山崖的峽道上。

    見這麼多人圍著自己的馬車。那車伕似乎被嚇破了膽。戰戰兢兢地亂揮馬鞭。導致馬兒受驚。在人群中左衝右撞。恨不得突圍而去。

    有大力者上前勒住馬兒的韁繩。對車伕吼道:「把你的皮帽摘下來。然後把車的簾子給老子掀了!」

    車伕似被嚇著。一動不動地呆在那兒。

    這些人心急。也就不等車伕有所反應。正想上前掀簾子。這時候。簾子突然打開。露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說道:「老平。出什麼事了嗎?」

    話剛說完。卻發現外面圍了一圈看似窮凶極惡的人。大驚失色。那嘴抖起來。像是要抖下來一樣:「我。我都說了。別拿那人的錢……錢。讓。讓我們坐他的車。一定是什麼逃犯……看吧。惹禍了!」

    眾人面面相覷。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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