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滅心裡想的就是這個道理。所以滅很容易就答應了尤玏魅的交易:「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叫霸虎為掌門。不是應該叫師父嗎?」
尤玏魅扯起嘴角笑道:「師父?他教過我什麼?不就是當年看我可憐。對外稱這是新收的徒弟。在鐮刀幫做事可是有工錢的。可不比別的幫派。只有徒弟是不用工錢。還能指派做事。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奪著掌門的位置。我不想再被欺壓了。」
滅點頭表示明白。這尤玏魅也不是眼前看上去那麼風光。難怪他對掌門之位如此在意。又如此對待霸虎。
事情差不多已經談完。不過。尤玏魅卻說道:「不過我希望你在副掌門那兒拒絕和我們合作。以一種決裂的態度。畢竟。副掌門不是霸虎。」
「這個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滅說完。便不再說話了。
而尤玏魅也知趣。吃完早餐後。便讓手下將滅和泠吟姑娘送回了房。直到午時。才又請人將他們兩人請了出來。
這個時辰。該是副掌門回來的時候。鐮刀幫的人因為霸虎之死。正翹首盼望著副掌門的歸來。可是。這午時早已過了一大半。卻還沒有見到副掌門的身影。
尤玏魅心中想到。沒理由呀。這副掌門平素裡可是和掌門感情很好。這掌門出事了。他不能不出現的。莫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想到這裡。尤玏魅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看那毒辣的太陽。
「副掌門看來是被什麼事給拌著了。我看你還是派人再去查看。說不定。與霸掌門之死有關哦。」滅這話可是一語雙關。但尤玏魅是聽得出來的。
難道。滅所說的中原武林的事情。這如果是中原武林一起合盟。不管是不是有異心。這如果鐮刀幫這邊把泠吟姑娘獨佔。中原武林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但。這是去救援。還是假裝不知?尤玏魅心中開始猶豫了。
「我勸你還是去。不讓你可不好交差。我看他不一定會出事。你要知道中原武林的人為難不了他。不管怎麼說。你想當掌門。先把這個好人做到底了。」滅拍了拍尤玏魅的肩膀。低聲說道。
尤玏魅點了點頭。清點了人數。帶人走了。
滅看了看絕塵而去的尤玏魅。心中歎了一聲。如果帶上這個拖油瓶。以後的日子可就難咯。還是想辦法甩了他。
滅估計得不錯。鐮刀幫的副掌門確實遇到了麻煩。不過並不是中原武林的人。而是一波閩國的人。
閩國的武林人士。
閩國因為臨近中原。而他們很多習武之人的武藝都是來自於中原武林。而副掌門和閩國交易多年。這語言並沒有不通的地方。
副掌門名叫易寶。但是。她卻是個姑娘家。
當然不是個小姑娘了。如果用更確切的話語形容。這是一個風韻猶存的老姑娘。
但一個姑娘家竟然在鐮刀幫混到了副掌門的位置也是不容易的。這常年在外經商。也是讓人不由得佩服。
易寶見閩國的人攔住了她的道路。便笑著用閩國語言說道:「難不成我易寶得罪過什麼人嗎?這好像是從來都沒有的事情。」
領頭的那人說道:「易姑娘。我想你是個明白人。整個中原武林都想要泠家的秘密。我們也是武林人士。雖然。我們是閩國人。泠吟姑娘和鈴鐺我們勢在必得。十年前那樁慘案我也聽說了。但是。並不妨礙我們搶人。」
「你們想強行帶走泠吟姑娘?」易寶有些驚訝道。這蠻人就是蠻人。就不怕整個武林人的報復嗎?
還不等易寶再說話。那人一揮手。便讓所有人把易寶帶的人圍了起來。
易寶這是去做生意。帶得人根本就不多。只有那麼寥寥幾人而已。易寶本身的武功並不高。對著這群異邦的武林人士。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個時候。尤玏魅帶人來了。
人不多。但是卻很直接的一場酣戰。尤玏魅帶的人都是鐮刀幫的。自然是拿著鐮刀衝殺。原本鐮刀就是工具。並不算是兵器。但是在這荒漠中。一般都是騎著駿馬打鬥。鐮刀對馬腿的傷害可是比人高。
三下兩下。收割了不少人的性命。閩國那邊見形勢不對。他們以為帶的人足以對付易寶。卻沒曾想這尤玏魅竟然會帶人來救援。
不是說。這尤玏魅和易寶可是爭奪掌門之位的。尤玏魅怎麼會想到來救易寶。真是奇了怪了。閩國的人一邊逃一邊放著狠話:「只要泠吟姑娘走到雁門關外。就是我們閩國勢在必得的。」
說完便抱頭鼠竄。樂得鐮刀幫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易寶轉過頭來。對尤玏魅說道:「你為什麼會來?霸虎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可能會中毒。飯前不是喊人都試過毒嗎?」
一連幾個問題。讓尤玏魅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好說道:「副掌門。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幫裡吧。這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還有。兇手我們已經抓了起來了。」
「你是說青城派的人是兇手嗎?我看不像吧。那殺手和泠吟姑娘最有可疑。為什麼不去懷疑他們?」易寶瞇著眼睛。死死盯著尤玏魅看。
尤玏魅現在的樣子可不是和滅談生意的時候。他有些侷促地說道:「這。這個。掌門說過。他已經和泠吟姑娘合作了。所以……」
「合作?難不成。那老色狼又看上了人家?嗯?」易寶玩味地說道。有時候女人在某一些方面比男人敏感。也看得更多更遠。
「這個……」尤玏魅在易寶的面前表現得唯唯諾諾。好像什麼事情都無法掌控一般。
易寶白了尤玏魅一眼。說道:「我知道了。你們這些男人呀。要麼就是有賊心沒賊膽。要麼就是什麼事情都魯莽行事。根本不考慮後果。我跟那個霸虎說了這麼多次。別看那麼小姑娘美。又嫩。就是因為小。心腸才毒著呢。」
「是。是……」尤玏魅在易寶面前是屁都不敢放。不過低著頭的眼睛卻滿是笑意。看來這易寶也就是有點小聰明。有點頭腦。但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永遠是頭髮長。見識短。
易寶也不想在路上多說什麼。便抬手讓眾人回去。
滅和泠吟在大門前等著他們的歸來。滅可沒想過趁尤玏魅不在的時候逃走。畢竟這裡是荒漠。不是中原。
黃沙蓋地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隨意遊玩的。從這裡逃走。至少方圓五十里都見不到人家和遮蔽物。這就是霸虎不說為什麼不在綠洲建幫的原因。
滅不傻。尤玏魅也不傻。
易寶一下馬。就直奔停放霸虎屍首的房間去。尤玏魅和滅悄然地打了聲招呼後。也奔這個房間而來。
滅並不知道副掌門是個姑娘。也沒想到這個尤玏魅在副掌門面前如此地卑躬屈膝。看來這個尤玏魅不是表面上那麼容易對付的人。滅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手中的匕首又高速的旋轉起來。
停放霸虎屍首的房間就在西廂房。現在還是酷寒的冬天。屍首停放近了一天。卻是一點異味都沒有。
易寶小心翼翼地掀開蓋著霸虎面部的白布。又仔細地檢查了霸虎的嘴角。摸了摸他的肚子。還翻開手掌查看。
滅不動聲色地打量起易寶來。眼前這個女人大概有三十來歲。如果按霸虎的年齡來看。倒像是他的女兒輩。但看這個副掌門對霸虎的態度來說。更像是情人。看來她一定是知道霸虎的很多事情。也很願意為霸虎做事。
過了好一會。氣氛一直都是凝滯的。除了打量的眼睛。沒有任何敢動的。
直到易寶檢查完直起身來。對眾人說道:「霸虎中的是一種中原的毒。具體是什麼名字我可不清楚。不過。這毒應該是獨門奇毒。發作的時間很短。吃的時候能引起腹部的灼燒。將裡面的內臟全部焚爛。而他口吐白沫。看來是見效很快的毒。這種毒就算是沾在手上也能引起不適。我想應該是比較少有的。」
她說完。頓了一頓。望向滅。說道:「還有就是。在宴席之前下毒是完全不可能的。畢竟霸虎吃的是那半隻鴨子。不是整只。還有開席之前。一定有人試吃。所以。也不能。如果在席中下毒。那很有可能被人看到。畢竟這毒不能沾手。除非用什麼瓶子給盛著。」
滅好像很讚賞易寶的說法。帶頭鼓起掌叫起好來。
易寶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滅的諷刺。仍是禮貌地表示感謝。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下毒。未免太把所有人當瞎子了。所以。也不是。那最後。就只有乘人不注意的時候。我聽來人回報。這席中就一個地方讓人會分神。滅大俠。你記得嗎?」
「我?我只記得那天的梨花釀很不錯。喝了不少。」滅笑容滿面地說道。那神情彷彿在回味那梨花釀的味道。
易寶更是開心地笑道:「梨花釀可是出自我的手筆。就連中原都沒有的。不過。也算你識貨。」
「我是挺識貨的。只不過不知道副掌門識不識貨了。」滅有意無意地撩撥起易寶的興致。只要易寶一動氣。這主動權就回來了。
可惜。滅還是小看了易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