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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把酒狂歌的軼聞事 第 九 章 滴水不漏暗毒殺 文 / 傾卿墨淺

    東廂房中。泠吟問道:「那霸虎是怎麼死的。中毒的毒藥下在哪兒?」

    這個問題同樣是縈繞著青城派的三個人。他們在牢裡。相互交換著自己所見。當然。他們可是百分百肯定。霸虎是滅毒死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滅是怎麼做到的呢?

    青城派年輕一些的那人說道:「我想。這滅一定是乘我們不注意。悄悄地把毒下在了霸虎吃的那半隻鴨子上。」

    稍年長的一人說道:「我不這麼認為。你看。滅從開席以後。坐的位置是和霸虎遙遙相對。而他身邊寸步不離的泠吟姑娘。我們幾個又坐在霸虎的右側。滅的左側。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可是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一直都沒有說話。臉上長髯的人說道:「唔。我看他就是早準備毒死霸虎了。你麼也是知道的。鐮刀幫可不像我們中原大多數幫派。是以世襲繼承幫主之位。這麼說來。很有可能是滅與鐮刀幫的一些人勾結。然後毒死了霸虎。」

    年長的那人搖頭說道:「不能。這旁人我可說不好。滅嘛。他倒不至於做這樣的事情。」

    「不能這麼肯定吧。」年輕的那人有些不太樂意地說道。畢竟現在所受的苦。都是因為這個滅而引起的。

    年長的那人又說道:「你是不知道。滅習慣了獨來獨往。除了任務。他基本是不與人接觸的。更何況。這泠吟姑娘身上的秘密。可是牽一髮都動全身的。若是滅只是為了私慾而殺了霸虎。那倒不如和霸虎合作來得容易。」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難不成是我們殺了霸虎?」年輕那人一拳捶向了牆壁。那響聲在牢房裡迴盪。

    一個鐮刀幫的守衛走了過來。敲了敲厚實的鐵欄說道:「你們再吵。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現在對你們可算是好的了。沒把你們給吊起來。哼哼……閉嘴吧!」

    那臉上長髯的人上前勸道:「好了。生氣也是沒有用的。我們現在不是要找誰殺了霸虎。霸虎死了。對誰也不一定有利。但一定是對我們有害的。現在。我們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等那個副掌門出現。就一切明瞭了。」

    「怎麼說?」年長那人。聽聞這話。神情一震。莫非他是有辦法脫身?

    那個長髯的人說道:「這鐮刀幫的副掌門和霸虎可是不一樣的人。他常年是以生意人的身份與各大幫派打交道。要說這人還真有些頭腦。他說不準能猜測出真相。再說。霸虎喜歡那個泠吟姑娘。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自然是什麼事都依著她。而這個副掌門。可是出了名的做事嚴謹。這可不是一般兩般的人。」

    他頓了頓。又說道:「據我所知。這副掌門是在雁門關和閩國的人做鐮刀生意。鐮刀幫的人一定會連夜送信給他。他最快能在明天正午趕回來。」

    年長和年輕的那兩人不由得點了點頭。現在也就只能等明天了。

    泠吟也想過那幾個青城派的人所設想的法子。可是早被自己一一否決。她有些好奇地問道:「滅。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想不到。」

    「你當然想不到啦。因為。你根本就看著我下毒的。」滅清淡淡地說道。

    泠吟難以置信。她問道:「怎麼可能。你根本就沒有與霸虎接觸。更沒有碰那個鴨子。你怎麼可能下毒?」

    滅呵呵一笑。說道:「那你說。整個宴席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泠吟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滅繼續笑道。那笑容越看越是得意。雖然他很喜歡低調行事。可他最喜歡看別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他是怎麼做到的。這非常有成就感。

    「其實很簡單。」滅說道:「你還記得。我向霸虎敬酒嗎?」

    泠吟點頭。

    滅隨意地拿起他那支匕首把玩。臉上的表情卻是一點不變。只有眼神中迸發出神采:「我向霸虎敬酒的時候。曾可是全部喝完。然後再將酒碗翻了個面?」

    泠吟繼續點頭。

    滅說道:「難道你就沒想過。我為什麼要站起身來。我為什麼要敬酒。為什麼我喝完。還要將酒碗翻一個面。然後。你還記得我翻轉的酒碗下方是什麼嗎?」

    泠吟若有所悟地驚叫道:「莫非……」

    「噓。隔牆有耳。」滅豎起一根手指。小聲地提醒道。

    泠吟連連點頭。說道:「哦。哦。我想你就是為了下毒。所以你把酒碗懸在了菜餚的上方。可是。我們是一直看著那酒碗的。我看那霸虎中的毒可是腐蝕性極強的毒。可不是一般那些。你又不能藏在袖子裡。而放在酒碗裡倒是可以。但你卻全部喝完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因為你們一直看到的是酒碗的酒。可是你們根本就沒有看到。酒碗的碗底。這毒你說得一點沒錯。就是腐蝕性極強的毒。這種毒一般都是水樣的。但還有一種。是粉末狀。用紙包包好。就一切妥當。」滅淡淡地解釋道。

    泠吟說道:「這個問題好解決。那你是怎麼下毒的呢。如果用紙包。你要事先打開再放置。這動作可是大多了。」

    滅露出一個微笑。說道:「紙包就放置在我手心。我端起酒碗的時候。把紙包藏在了碗底。喝完酒以後。我再將酒碗翻轉過了來。那酒碗的碗底就有一個圓環的凹槽。這樣。你們可是看不見我的紙包。」

    「哦。我明白了!」泠吟也開始笑道:「你翻轉的酒碗讓大家看裡面的酒已經喝完。順便還用指甲把紙包弄破。然後你再翻轉回來。這樣弄破的紙包裡的毒藥就撒了下來。是嗎?」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但我還是不明白。你把毒藥撒在了桌子上的菜上。那別人吃了怎麼辦。如果霸虎不死。你的目的也達不到。難道說。你這也是賭?」泠吟問道。

    滅搖頭。說道:「不。我是知道霸虎一定會吃那半隻鴨子的。」

    「你為什麼又這麼肯定。」泠吟雖然很欽佩滅的思考。但她並不是那麼相信。滅什麼事情都能知道。他又不是大羅神仙。

    滅抱著膀子。玩味地眼神看著泠吟說道:「因為我是大羅神仙呀。所以我知道這些。」

    「真討厭。你怎麼就沒個正經?」泠吟白了滅一眼。

    滅笑瞇瞇地說道:「其實。是你們不太注意這些細節。桌子上還有什麼菜餚。還有多少菜餚。酒又是什麼酒。你可知道?還有。霸虎喜歡吃什麼。你可知道?」

    「我當然是不知道的。我注意這些幹什麼?我又沒打算做他媳婦。幹嘛要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後一句。泠吟是小聲再小聲地說。畢竟這可不是姑娘家該說的話。

    滅並沒有理會泠吟的小心思。他嘖嘖了幾句。搖頭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呀。可是一點都不上進。這出門在外。可是一點都不注意。霸虎喜歡吃肉食。更有江湖人的習氣。泠吟。你沒怎麼行走過江湖。你不知道江湖人可不想你這樣的大家閨秀吃飯。他們可是很豪爽。好東西都不會放置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喜歡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這我知道。因為這樣看上去比較灑脫。這樣大家就會認為。他是個大俠客的樣子。」泠吟在旁插嘴道。

    滅點頭說道:「沒錯。所以江湖人可不會理會什麼規矩不規矩的。而宴席中。有半隻乳牛。一隻整羊羔。還有三隻烤鴨和三隻烤雞。別的小菜我就不說了。因為在我面前。並沒有什麼小菜。」

    稍微沉吟了一會。滅又說道:「我面前的菜餚是兩隻被撕成一半的烤鴨。還有一隻烤雞。那乳牛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按理說。一幫之主可不會再吃零碎的。還有。桌子上除了我沒有吃。面前的菜餚很多以外。菜可是不多了。所以。我就把毒藥撒在了烤雞和烤鴨上面。」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霸虎是一定吃。而別人不吃。」

    滅說道:「我敬酒的時候。是看青城派那幾人已經被你和霸虎氣到沒有食慾了。而你本是素食。又強迫吃了一些。自然不會再吃。只有霸虎沒有吃飽。而看他那吃飯的樣子。我看他能再塞進一整隻雞鴨。呵呵。只要他一拿起。必死無疑。」

    泠吟連連點頭。看來滅做事可不是隨性而為。他可是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就連一點點小細節也不會放過。泠吟想起爹爹的交代。看來這個滅還是值得信任的人。在他身邊。很有安全感。

    「只不過。這些小伎倆能瞞過你們而已。我想連那個鐮刀幫的副掌門也未必瞞過的。只要他檢查桌子上那剩下的菜餚。我想。一定會發現什麼端倪。現在只能盼望。那些鐮刀幫的笨蛋把宴席給撤了。」滅雖然說著自己的擔心。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點都不擔心。

    泠吟說道:「說得也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沒有什麼江湖經驗。也沒有人全是笨蛋。說不定。現在就有人發現了。」她邊說著。頭不住地左右相看。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心裡總覺得有人在監視著她。

    「別人是不足為慮。只是那個副掌門有些難辦。他一定不會放過那些細節的。只要他詢問了當時在場的人。就算沒有酒席。他也能查出來的。」滅篤定地皺起了眉頭。越說。他自己反而越認為。這副掌門的難辦。

    泠吟說道:「那可怎麼辦。如果副掌門回來了。我們可就完了。」

    真的會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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