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明襲?」泠吟好奇地問滅。
滅微微露出個笑容。解釋道:「所謂明襲。那就是把暗殺明著來唄。這點你就別理會了。今天晚上霸虎的宴席上。可以答應他的條件。」
「難道我要把秘密說出來?」泠吟畢竟是個小姑娘。一時之間也沒有轉過彎來。
滅見泠吟這麼單純。也是微微笑道:「如果我要你說。你會說嗎?」
泠吟想到沒有想。就說道:「不會!」這個回答已經刻入了泠吟她的腦子裡。不管是任何人問起。潛意識裡永遠都不會說起。
「那就是咯。你已經知道了。何必再問。」滅繼續轉頭看向東廂房。看來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如何去攪渾這趟水。
外面的風沙突然增強很多。瀰漫了天。
而滅的眼神裡也像蒙上了一層迷霧。泠吟看到這樣的他。便不再說話。但心裡卻想的是這滅是經歷過什麼事情。竟然會隴上這麼神秘的氣息。以前小時候。經常在家裡見到這個滅。不過。那個時候滅還不是滅。
泠家雖然是滅這個殺手組織的主人。但是很多時候。滅並不屬於泠家。如果硬要有個解釋的話。可以說是。滅是泠家的一個分支。
這也是之所以江湖中人。就連天機莊也不能查出「滅」的組織。原因就是泠家。泠家。雖然有著秘密。但是永遠都不出名。以至於泠家並沒能出現在的視線裡。
一切的事情。似乎都順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
滅並沒有在窗前發呆太久。霸虎就讓手下前來請泠吟和滅赴宴。
泠吟想了想。還是沒有把斗笠除去。畢竟她也知道。在江南。泠家的名聲可是那容貌比武功更出名。
泠吟隨著滅與鐮刀幫的手下一同來到大廳。雖然這個大廳看上去真的是大。並沒有什麼豪華的裝飾。與中原很多幫會。堂口。門派都不一樣。
霸虎見泠吟打量自己幫派的大廳。便連忙說話:「泠吟姑娘。你一直都在江南生活。一定是不知道這邊的情況。這裡的風沙太大。如果用那些精緻又好看的屏風呀。古玩什麼的。沒過一會。要麼都吹落碎掉。要麼就會蒙上厚厚黃土。要多難看又多難看。」
泠吟邊打量邊說道:「這個我早就明白的。我只是覺得你們幫派很奇怪。」
「哪裡奇怪了。還請泠吟姑娘請教。」霸虎見泠吟如此有興致。更是打蛇隨棍上。如果能在這個時候投其所好。說不定有什麼好收穫。
泠吟笑道:「霸幫主真是太客氣了。說請教倒是我應該請教才對的。我是在看鐮刀幫的房子。為什麼不找個綠洲的地方建房子呢?」
霸虎笑著應道:「哈哈哈……泠吟姑娘。你有所不知。這裡方圓五十里。並沒有什麼綠洲。如果我離開了這片區域。鐮刀幫就不再是西域的霸主了。」
「怎講?」
霸虎又說道:「泠吟姑娘。你們一路走來。看見的是黃沙瀰漫。但知道為什麼不曾被別人追上呢?」
這時候。青城派的人正好從門口走進。卻聽到這樣的話。更是豎起耳朵來聽。
泠吟也正是好奇這件事情:「這是為什麼?」心裡也快皺了起來。剛出發的時候。滅每天都會負傷回來。但是見到這黃沙以後。卻並沒有再見到敵人了。
「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們熟悉風沙。自從你們出發的時候。我們的人就在這附近等著了。你們一出現。後面那些人就已經被我們解決了不少。只不過。沒想到還有落網之魚。」說完。他又望向了青城派的那幾人。
青城派那幾人低著頭。卻一句話不說。但是心裡卻驚了駭浪。後面的人如果追不上來。那麼自己留在這裡的籌碼是越來越少了。憑著自己三人。怎麼能和鐮刀幫鬥。
泠吟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是這樣。這麼說。我還得謝謝霸掌門咯。」
「客氣客氣。泠吟姑娘還是入席吧。要是這菜冷了。就不好吃了。」霸虎連忙說道。
雁門關曾經在宋朝的時候便是邊關。離那時候的契丹族很近。生活習俗也和他們很是相近。宴席上的菜式也是和中原有些差別。宴桌上的菜餚。豐盛自是不必多說。
特別是這寒冷的嚴冬。更是多肉菜。但只是讓從江南來的泠吟和滅不甚習慣。
霸虎只好賠笑道:「我們這能找到的都是這些了。雖然這些風乾的雞。鴨看上去並不入主流。但是。卻是從江南運來的。肥美至極。還有這水酒。可是我的珍藏呀。是上等的梨花釀。」
「真是太客氣了。霸掌門。這也讓我感受到了異域的風土人情呀。」雖然不習慣。但是還是有禮貌的表示了客套。
帶著斗笠吃飯。泠吟是有些不方便。但是。作為大家閨秀的她。還是作出了一幅端莊的樣子。
而滅卻一口菜餚也沒有吃。他只是一杯一杯復一杯地喝著水酒。
霸虎以為是自己的這樣招待不周。連忙說道:「滅大俠。為何只喝酒。不吃菜?」
「我可不是大俠。你就喊我滅可以了。這酒很不錯。有著一股與這裡很不合搭的感覺。但還是很不錯。異域該有異域的感覺。」滅淡淡地說道。
霸虎覺得滅很奇怪。一時很讓人生氣。一時卻又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泠吟知道滅為何只喝酒。就連她。也不想動桌子上的菜餚。因為江南的習武之人認為。習武求的是清心寡慾。這大魚大肉供著。怎麼可能練出什麼好功夫。
而滅更是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麼肉食。都是以素食為主。
對著桌子上的這些。滅更是沒有什麼胃口。何況在滅的心裡。還盤算著如何脫這個虎口。怎麼會有心思吃食。
這頓宴席吃得有些不倫不類。只不過霸虎很是高興。因為不管他說什麼。或是做什麼。泠吟都不再是一幅不理不睬的樣子。而是有應必答。
自不過青城派的人臉色卻是精彩極了。本來就是勢單力薄。現在泠吟似乎想要與鐮刀幫合作。那麼接下來自己的日子可是要到頭了。
滅見到青城派的人他們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便端起自己手中的酒碗。向霸虎敬去:「多謝霸掌門的款待。小弟敬你。先乾為敬。」說完。便將酒碗的酒全部喝完。然後還把酒碗翻了個面。一滴都沒有。
霸虎連忙也站起身來。也端起酒碗一口悶了。同樣是把酒碗翻了個面。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好。我們行走江湖的人一定要會喝酒。酒還是個好東西。真的能讓人痛快!」
這話更是讓青城派的人黑了臉。
霸虎看著這些襯托宴席的人。不由得從心裡發出微笑。也不管什麼禮儀了。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半隻烤鴨大吃了起來。
這個時候。青城派的人已經沒有什麼胃口吃下去了。便想站起來。對霸虎和泠吟告辭回去。
「啪!」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因為霸虎吃相不怎麼樣。所有人的視線似乎都集中在他那兒。
霸虎已經倒在了地上。旁邊是他吃了一部分還沒有吃完的鴨子。
他的嘴角已被蝕得一片紅腫和潰爛。他痛苦而劇烈的吐著白沫。不斷地翻滾著自己的身體。像似極痛苦的樣子。
這個樣子嚇得泠吟一聲尖叫。更是引來了鐮刀幫的手下。
那些鐮刀幫的人見自己的掌門倒在地上。冒火了。這難道是中毒?
滅從袖子裡抽出一根銀針。探了探那半隻鴨子。
果然。那銀針迅速變成了黑色。顯然是鴨子有毒。
眾人一驚。鐮刀幫的人更是緊張起來。將自己的掌門抬進內堂。把幫中常備的醫師請了過來救治。
暫不提霸虎抽搐昏迷。生死未卜。鐮刀幫的人可是一直都站在宴席附近。這泠吟姑娘和滅似乎態度和緩。與自己的幫主相談甚歡。
而那幾個青城派的人卻臉黑黑。一定是他們幹的。
鐮刀幫的手下把青城派三人團團圍住。正想要動手收拾他們的時候。滅卻說了一句話:「先別忙。這事還沒有查清楚了。千萬別冤枉了好人。」
「你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滅是什麼人。殺手。有你在的地方死人。不是你幹的還有誰?」其中一個稍微年輕些青城派的弟子大吼著。
滅聳了聳肩。說道:「嘖嘖。不識好人心。」
而鐮刀幫中的一個人這時候說道:「你們還敢冤枉人?除了你們還有誰會作出這些下三濫的事情來。我最看不慣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作風。明著一套。暗著一套。如果我們掌門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讓你們償命的。」
「對!償命。償命!」好幾個人連聲應道。
青城派的人對望了一下。臉色都不好看。這時候要衝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這被人冤枉的感覺。也是很不好受的。
滅在旁說道:「我看。或許還有什麼殺手潛伏在我們附近。畢竟我家小姐可是有著整個武林最想要的秘密。也許招惹了什麼別的人。」
鐮刀幫也有人點頭贊同到。畢竟現在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這個時候。從內堂傳來一陣暴喝。那大夫被丟了出來。
霸虎死了。